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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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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他甚至听得一头雾水。楚衍让他帮白素?帮什么?

白素抿唇,一时没吭声,她看着花园里的灌木丛,表情有些恍惚。

慕少卿见白素这样,越看越不对劲,他停下步伐,凝声道:“素素,你和楚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白素笑了笑,眼神沉静:“你多想了,阿岚走了之后,我们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你知道的,他工作很忙,难免会有照顾不到徐泽的时候,让你多照顾徐泽也在情理之中。”

白素说的并非毫无道理,慕少卿也没多想,神情凝重,复杂的看向她:“你呢?你还好吗?”

“好。”她浅浅的笑,多少有些云淡风轻,“心里的伤口一旦结了疤,就会失去所有的痛觉,我正在等待伤口痊愈。”

脚下鹅卵石道路蜿蜒曲折,白素走的有些不稳,慕少卿起先扶着她的手臂,然后握住了她的手:“素素,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付出代价,我们不应该感到害怕。你我都要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握紧他的手,多年相恋,在这一刻尽数融为血脉亲情,她说:“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分手时,你跟我说的话吗?”

没想到白素会这么说,慕少卿一时有些复杂,无奈一笑:“过了这么多年,还说这些做什么?”

“只是对你当时有句话记忆犹新,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过。”

慕少卿微愣,想了想,学着当年的语气,正色道:“白素,我们分手吧!”顿了顿,他失笑道:“是这句吗?”

“不是。”她笑了一会儿,对他说:“你当时对我说,纵使你离开我,我依然会拥有我自己的人生;纵使没有你,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我觉得这话说的很好,我们都要永远铭记,失去的人永远的失去了,但我们的人生却需要自己去填补,去修缮。假以时日,所有的悲喜都会在尘世里烟消云散。”

慕少卿停下脚步,眸色涩然,微微苦笑道:“你当时一定恨死我了。”

“不,对于爱过我的人,即便后来都是伤,我也不恨。”白素眸色温柔,搂着慕少卿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少卿,谢谢你曾经爱过我;你让我明白原来我的初恋可以那么美好,让我可以在被爱的同时,学习如何去爱;纵使是分手,你也让我觉得很感动,很幸福。”

慕少卿忽然间潸然泪下,紧紧的抱着她:“你幸福吗?素素。”

“我很幸福。”

“那就好。”抬眸间,她看到了楚衍。

楚衍靠在客厅门边,静静的看着她和慕少卿,虽然离得很远,但她知道他的嘴角一定是溢满了笑容。

那天晚上,他们团聚在客厅里,有孩子很容易就能点燃节日气氛,白墨站在圣诞树旁唱圣诞歌曲,他们为她鼓掌欢呼。

他们都喝了不少酒,但因为要守夜,所以都提起精神,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围着炉火,仿佛又回到了少时。

他们讲上帝,讲佛祖和菩萨,每个人都在绝境中寻找生存的信仰。

酒精麻醉着她的意识,温暖袭身,她窝在沙发里听他们讲话。有毛毯盖在她身上,楚衍把她抱在怀里,温润的手指抚摸她发烫的脸庞,温情中带着疼惜,他轻声问她:“你有信仰吗?”

“有啊!”她在他怀里傻傻的笑。

“是什么?”朦胧中,清冽的嗓音在她耳边缓缓回响,如水流淌,泛起层层涟漪。

她看着他,目光里流露出淡淡的孩子气,声音虔诚:“你就是我的信仰,赠我现世安稳,赐我半生欢喜。”

“傻瓜。”他目光变了,有情感在里面蒸腾发酵,他轻轻的叹,但却把她抱得很紧,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好像可以一直这么唤下去。

白素想告诉楚衍,其实上帝和佛都是骗人的。

上帝说他是救世主,可以把百姓从罪恶里救出来。但上帝对她不公,她沉陷在罪恶里,上帝却始终没有伸出救援之手,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但上帝又开口说话了,他说:“人人都有一死,死后都会接受审判。”

她忽然不怪上帝了,生时不公平,死了追求公平,也是很好的。

至于佛,她以前觉得我佛慈悲,但佛却很自私,千百年来,佛只度那些跟她有缘的人,无缘之人,她放任他们在苦海里漂泊不定,俗世沉浮。但佛又是大度的,她说她愿意下地狱普度众生。

于是白素忽然间明白了。佛祖有佛祖的无奈,红尘男女又爱又恨,且喜且悲,苍生难渡。

她在大家的谈话声里睡着了,睡前她看着他们一张张被火光和灯光映照的脸庞,内心涌起久违的温暖,此刻温情,足以融进灵魂里经久不息。

凌晨两点左右,她还是醒了,白墨在她身边沉沉睡去,她没有睁开眸子,她听到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然后额头上有吻传来。

房门传来轻轻的开启声,然后沉闷关上,她掀被下床,打开门,走廊里灯光暗淡,楚衍的影子越拉越长。

很快慕少卿也从另一间客房出来了,悄无声息,看到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的白素,愣了愣,这才说道:“我去看看阿泽。”

“路上小心,代我向他问好。”她语声平静,没有惊讶,楚衍去哪里不言而喻,他们是兄弟,应该在一起依偎相守走下去的。

她站在窗前,看到庭院中慕少卿追上楚衍,慕少卿似乎对楚衍说了什么,楚衍转身抬眸看向窗口,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因为她并没有开灯,室内一片黑暗,但他却朝她摆了摆手,无言的举动,但她明白,他是让她回床上躺着。

她在黑暗里轻轻的笑,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把彼此融进自己灵魂里的呢?

回到床上,打开灯,她看到他先前睡着的枕头边放着一只礼盒,那是他送给她的圣诞礼物,也是……生日礼物。

盒子里放着一张纸,她缓缓打开。

【我知道你无心过生日,但礼物还是要送的,感谢品姑姑把你送到了我身边,让我明白,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完整。】

那是一条项链,栀子花吊坠,后面刻着她的名字。很精致,碎钻耀目。

她把项链攥在手里,转眸看向白墨,她的女儿是一个缺少安全感的孩子,但此刻却睡得很好,在她的枕头边同样放着一个大礼盒。

白素笑了笑,楚衍比她有心,她想白墨明天醒来看到一定会很欢喜。

那是一套滑雪服,白墨之前说她很想滑雪,楚衍便记在了心里。白墨早晨看到滑雪服,毕竟是个孩子,兴奋不已,下床就找楚衍,当她在客厅里看到楚衍时,拉着楚衍的手,央着他带她滑雪。

客厅里很多人都在笑,楚衍看了看下楼的白素,“要不要一起?”

白素没有去,她希望楚衍和白墨能够私底下多多相处,没能给楚衍一个孩子,一直让她觉得很歉疚。面对白墨,他比她有耐心,假以时日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怎么跟孩子相处,他做的一直都比她好。

在温家吃完午饭,下午的时候,楚衍带白墨滑雪去了,白素告别温昭和慕少卿等人,她去了皇家墓园,她给楚锦秋献花,她跪在湿冷的地面上给楚锦秋磕头:“妈,女儿来看你了。”

墓碑上,楚锦秋音容被永远定格在25岁,笑容明媚温暖,她在对白素微笑,所以白素无泪。

离开皇家墓园,白素去看望白荷和秦川。

整整一千层台阶,她抱着鲜花,一步步走上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刮在脸上凉凉的,她对白荷说:“妹妹,阿姐来看你了。”

墓碑上,白荷笑的天真无邪,耳边依稀响起白荷的声音:“姐姐,你是我的骄傲。”

白素微微含笑,抚摸白荷的照片,那么冰,仿佛那天她抱着她冰冷的尸体,怎么暖都暖不热,白荷哭着对她说:“姐姐,好好活下去……”

她把头贴在白荷的照片上,心里划过暮霭般的伤:“我好像一直在连累你,是阿姐害了你……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妹,阿姐一定好好疼你,好好爱你。”

秦川离白荷的墓并不太远,白素把手中向日葵放在秦川的墓前,靠着墓碑,仿佛靠着他一样。

“我有没有说过,我弟弟的肩膀很宽厚,枕着他的肩会让人觉得心里很踏实?我想你一定见到了你姐姐,她有没有怪我?应该怪的,我没有照顾好你,她把那么小一个你交给我,但我却把你弄没了,所以她怪我也是应该的。你之于我,是像阳光一样的存在,我要感谢你,曾经那么鲜明的来过我的生命,带给我无数感动和喜悦。如果你在天上见到温岚,请用你的阳光温暖她,我怕她会冷。如果你见到她,请告诉她,我很想念她。”

白素的声音,平静的像一潭水,她静静的说,淡淡的笑。

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她仰脸望着天空,她知道这个世界他们都曾来过……

白墨玩的很开心,她很少这么开心过了。回到素园,嗓子都喊哑了。

吃晚饭的时候,白墨跟白素讲滑雪趣事,白素听着竟觉得有些愧疚,她这个做母亲的,似乎太失职了。

那天晚上,白墨因为白天玩累了,所以睡得也很早。

白素见她穿着衣服就睡觉,忍不住笑了笑,“脱完衣服再睡。”

白墨没力气睁眼,实在是很疲惫,睁开了又闭上,白素见她这样,心开始一点点的软了下来,没有再叫她,帮她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换睡衣的时候,白墨意识并不清楚,但却迷迷糊糊道:“妈妈,改天我们一起玩滑雪,我们一起……”

白素手指颤了颤,帮她换好衣服,盖上棉被,坐在床沿看了她一会儿,吻了吻她额头,这才起身关灯离开。

并没有很意外,楚衍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因为在家,他换了一套宽松休闲装,亚麻色,很衬他的气质。

那天晚上,他们在素园里散步,说着过往事,说她有多难追,说他有多冷漠,相互吐槽,说到最后,他们都笑了,笑过之后竟是一阵尴尬缄默,但手却执拗的握在一起,没有松开的迹象。

无言的沉默,凝滞的寒风,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她说:“阿衍,你背背我。”

他对她一向纵容,蹲下身体,背着她开始慢悠悠的走路。

她枕着他的肩,问他:“背着我有什么感觉?”

他笑:“我把你当女儿一样来背着,能有什么感觉?”

女儿吗?她笑,凑到他耳边,咬着他有些发凉的耳朵,轻声呢喃道:“我还没送你圣诞礼物呢!”

“什么礼物?”他气息有些不稳,她知道他的耳朵一向很敏感。

白素的礼物是她自己,回到卧室里,她吻他的唇,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他明明全身发热,但眸子却越发清明,他盯着她看,她置若罔闻的吻着他,她说:“阿衍,你不想要我吗?”

她咬他的唇,舌滑进他的唇齿间,寻觅他的舌,那么耐心,带着煽情下的引诱。尽管如此,他的眸光却渐渐化为悲凉,他喉结在颤动,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离开了他的唇,那一刻她看到了他死寂的眸,神情绷得有些吓人:“你知道了?”

白素笑了,她想她从未笑的那么明媚灿烂过,她对上他的眸,目光柔和:“我知道不知道并不重要,你只需明白,我永远爱你。”抬手出其不意的砍向他的后颈。

“素素——”

楚衍眼前一黑,但却仓惶的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清冽的眸被恐惧和不安占据,绝望中他眼角滑下一滴泪。

一滴泪砸落在他的脸上:“我说了,我一人下地狱,我不让你为难,更不允许你毁了你的人生。”

一处独院,两处闲愁【6000】

寒霜夜,主卧室一片沉寂。

白素躺在楚衍身旁,握住他的手,细细抚摸他的手指关节,声音潮润平静。

阿衍,像我这样一个满身罪孽的人,人生早已走到了尽头,但你的人生还很美好,我奢求不多,只盼你能好好的活着。

人生这条路太过漫长,我们相互搀扶,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身边的人一个个在岔路口跟我们分道扬镳,有些东西需要费尽周折才能想明白,成长需要付出代价,谁都不能幸免于难。

少卿跟我分手的时候,他说就算我没有遇到他,我依然会拥有自己的人生。我们这辈子,一直在用眼泪和温情去挽留每一个试图离开我们的人,但攥的越紧,失去的就越快。我和你结婚七年,虽然因为各种原因,伤心总是没完没了,但我总会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每当这时候欢喜总是能淹没伤痛,但我知道,你知道,有些伤口存在了就是存在了,不闻不顾,只会让伤口感染腐烂……阿衍,没了我,你依然可以活的很好,是不是於?

这两天,你为我做的,正是我想做的。你看,我们的想法总是这么契合,就像现在,我躺在你身边,汲取你的温暖,我终于明白了爱情的真谛,其实男女相爱很简单,拥抱彼此,就等于拥抱了全世界。

我从未对你说过,面对你,我常常会觉得很难受,你给予我的温暖,只会让我冷的越来越快。昨天我给你系围裙,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我都做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又何尝好受呢?

你那么失常,我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楚修文和顾维脸色怪怪的,还有霍邱。在我的恳求下,霍邱告诉了我一切。我当时轻轻的笑,但笑着笑着却满脸泪水……

我明白你的痛,你的伤,你的自责,你的绝望……我从来没有见你这样过,我和你用爱情丈量亲情的深度,到头来落得一身的伤,而灵魂注定要在孤苦中永久长存。

有人说,左手是爱情,右手是亲情。

我这两天总会不期然想起白毅和于曼。我第一次出国旅行回来,告诉父母航班时间,谁知航班误点,手机也没电了,我不当一回事,在机场足足等了五个多小时才登机,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父母。他们站在家门口,当我在机场睡大觉的时候,他们却足足在那么冷的天气里等了我接近七个多小时。

父母的爱,总归是没错的,哪怕是做错了,你也不能怪他们。你是我丈夫,对我来说,我能很好的区分开你母亲和你的区别,但你不能。我知道你有你的无可奈何和于心不忍,所以我不逼你,不会让你在爱情和亲情里做选择,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我们总是在经历很多事情之后,才开始明白父母把人生中太多的无所保留奉献给了我们,他们对我们训斥责骂,对我们冷言冷语,对我们关切叮嘱,他们看似不懂得去爱,但对子女却一直心存有爱。

但你母亲做错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背负罪孽的人应该手拉着手一起下地狱。

你别怪我,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率先不要我。你洒脱的想要以己之力成全所有人,因为尘世藏了太多的污垢,所以你选择了结束。我不能让你抛弃我,所以我决定先行把你抛弃了。

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你的地位,你依然是万民拥戴的总统,楚翎死了,楚文绪死了,楚家没落了,假以时日你会忘了我,会有比我更好的女人填补我的空缺,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美好的人生,而我和你之间的过往将会在时间流逝中灰飞烟灭。

想到有一天你会忘记我,我心里竟是一半欢喜,一半复杂,是不是很矛盾?

我被一只无形的手一步步推到了悬崖边,我阴暗,我愤恨,我狰狞,我狠毒,其实跟别人无关,那是我从北海历劫归来,后天养成的残缺。我活着,就是为了复仇,我在大海里哭着求生,奋力用一条手臂挣扎沉浮时,我就把我所有的人生都给堵死了。

我那么深爱我的妹妹,我牵着她的手走过了二十三年寒暑,但我却在她二十三岁的时候,把她害的尸骨无存。我以前很喜欢吃鱼的,但我后来再也不敢吃鱼了,我每次吃鱼的时候,都会想到那些鲜血淋淋的照片,好像有人在用刀剜我的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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