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佳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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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怜六的面颊上尽显严肃之意。
今日子时便是想要动手了看样子，还真的将商倾泽的举止当作了借来的一阵好东风。
“但是公子现在夏国本就蒸蒸日上不用多言，单单凭一护国大将军和相府，真的有那个本事和胆识去谋反吗？”
“而且，当今圣上分明对秦凌极好，甚至远超寻常的皇子”既然如此，那么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一定要做出这种事情呢？
这是怜六心头的疑惑，对于戈墨而言却是不尽然的。
勾起了一抹似嘲非嘲的笑，戈墨道：“自然没有的。”
“那也就是说”
“前些时日我们在雪峰山上遇到的那个女子，她背后的主子手可真是伸得有够长的啊”
戈墨这似是不经意的一言，却是令怜六不由得心惊胆战了起来。
要知晓，怜六早已跟随在戈墨身边多年，虽说并不一定条条命令她都能对戈墨的意思揣摩得一清二楚。但是无条件的忠诚，这是当初戈墨救了她和怜七时的承诺。
但虽说他们也是头一回正面接触到了那个名为楼亦雅的女子，对于她言语中的“那位大人”却是早已经暗斗了数次。
陡然，怜六的心头却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了上来
长年以来公子对背后那人的追寻苦苦却终究面是无果，但自从来到了夏国却是层出不穷。特别是在唐卿卿的身旁
莫非，这便是公子对唐卿卿拼死相护的缘故？
又或许公子是为了保护唐卿卿，才会在她的身旁与“那位大人”相争斗。
至于究竟是如何，恐怕也就只有公子一人的心中知晓了。
“再者，如你所说，旁人看来相比真的是觉得秦凌真的没有谋反的理由吧。”戈墨道：“但是，也正是因为夏暨对他好。他对他越好他就会越恨”
“多年以前，风华正茂年轻气盛的夏暨曾爱上过一名青楼的舞女。其真心，天地可鉴。但，夏暨并没有接她回宫，甚至再未曾出现过一次他甚至都不知晓那名巫舞女有了他的孩子。”
话音刚落，意味深长。
怜六听此，心中依然是恍然大悟。更多的却是震撼与难以置信。
竟还有过这般事情！可想来也是当时皇室害怕丢人现眼，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功夫将此事压了下来。
那么，怕是圣上与容慈皇后的恩爱也存疑。
“再多言也无意义，接下来的时间就静待相府和秦凌的动作吧”品了一口茶，戈墨狭长的眸子却是似是不经意地瞟了一言门缝，门缝那处便是发出了“咯吱”一声巨响，紧接着的是落荒而逃的脚步声。
有人？
怜六眼神一暗便是抽出了匕首要冲出去。
“罢了。”身后戈墨一语，怜六便士立即停下了动作，回眸的眼神中却是写满了不解。
“我知晓是谁。”戈墨道，深邃的目光中却是含了两分等待。
看样子，除了期待他们如何进攻，夏破云又会如何防守之外。他还要分出一份心思来，看看烟如玉会如何做了。
如今，她也意外知晓了秦凌想要谋朝篡位的目的，她会怎么做呢？
是大义灭亲，还是落荒而逃，亦或者
“接下来，便就只是等待了吧。”戈墨凝着远处，缓缓地说道。
第84章 084、攻城（）
一时之间，多方势力都开始明暗里行动了起来，商倾泽此处自然也并不会避免开来。
“何事？”唐卿卿等人正在院中同商倾泽洽谈，便是见一小厮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似是很急，满头大汗。
“”商倾泽沉默了半晌，将信纸递给了唐卿卿。
唐卿卿接过，却是一眼瞥见了信封上的“密函”二字，不由得眼皮狂跳。
——她自然是认识这遒劲有力的笔画。除了夏破云以外，怕不会出现第二个。
“妥当吗？”这样机密的书信，她唐卿卿自然不傻，夏破云怎会允许商倾泽给旁人看呢？
“无碍。”商倾泽摇摇头，示意她读下去，唐卿卿便也不再推辞。
但这心中的内容，却是叫人心惊。
“卿卿？”一旁的唐钰和唐琢，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不对劲呢？
将整封信浏览下来，唐卿卿便是长吁了口气。将信叠好放进信封，又交给了商倾泽。道：“相府和将军府要谋反，就在今夜。”
“这怎么可能？”唐钰大惊，道：“消息可靠吗？”
“怕是不会有假的。”唐卿卿道。
虽说信上说是相允儿的高密，这让唐卿卿着实颇为不解。究竟是出自于什么原因，这个女子才会先后产生这么巨大的变化呢？
“这么大的事情，无论真假，都绝不会空穴来风。”商倾泽沉吟，道：“这是我商家世世代代来的承诺，若是皇室有难，商家必出手相助。”
言下，便是要先安置好他们。今夜，终究是一个不眠之夜。
“商倾泽！”唐卿卿出言唤住了他，商倾泽的身形便是一顿。
唐卿卿知晓，自己想要说的这番话或许也太过自顾自了些。但是，脑海中一旦想起了那个柔弱善良的女子，却是怎么都放心不下。
“何事？”商倾泽见她欲言又止，问道。
“麻烦你，带上我。”唐卿卿颔首，凝视着商倾泽的眼睛，毫无玩笑之意。
“不可以！”就连商倾泽都还没有发话，兄长唐琢便是率先发出了声音，凝着眉便是走了过来，一脸的愠怒：“你个女孩子家的，瞎凑什么热闹？”
若此事不虚，她真的知晓此行有多么危险吗？
“琢兄。”商倾泽出言，便是止住了扯上自家妹子情绪就颇为失控的唐琢。面朝着唐卿卿，问道：“可以告诉我缘由吗？”
唐卿卿颔首，道：“烟如玉她”想了想，又道：“我被软禁在将军府上时，便是多亏了她对我百般照顾才没有吃什么苦头。”
商倾泽点点头，心下了然道：“你说的，是秦将军的那位烟夫人吧？”
唐卿卿说：“没错，正是她。一般来讲，秦凌也不会去告知她这种事情。但我担心她会知晓了之后想不明白。”
唐卿卿已经说的十分委婉了。
她不是担心或者猜测，而是肯定若是让如玉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去找秦凌。
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阻止他做错事。
“那也不行！”唐琢刚听他说完话，一丝犹豫也没有的就给回绝了。
开什么玩笑，他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自家的宝贝妹妹不能有事，其他的他都顾不上了。
“莫要理会你哥。”就连商倾泽瞧唐琢那死不松口的模样，都晓得他是在闹别扭了，更何况是唐卿卿和唐钰呢？
“带你一同也并非不行。”商倾泽道：“只不过，此行凶险。我也不会说什么跟着我定保你无事的话来。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商家人的功夫并没有那么高超，但是他们资本雄厚。缺少的人才，花钱请来便是。
只不过，这时间紧张，肯定也是无法做好万全准备的。
“好。”唐卿卿应了下来。
见事情已然没有了挽回的余地，饶是唐琢，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不死心地道：“既然如此，我也同去。”
闻言，商倾泽却是挑眉道：“哦？唐大少爷要出手了。只不过你的这份工钱，我可是不会出的。”
唐琢眼皮一跳，抽着唇角就道：“谁稀罕你那几个破钱。”
入夜，家家户户的火光熄灭，一派沉寂。
“谁！？”随着城外的轻响，打着瞌睡还不太清醒的守城人一惊。但也为时已晚，末国而来的精锐一袭黑衣跃身而起，极快地划开了那人的脖颈。
“行动。”
十几个人分头爬上城门，一人将门敞开，其他人便是将守卫尽数除去。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便是点头，如计划中那般四散开来，分头行动。
“将士们，当今圣上年事已高，太子冷血无情。身为爱国之士，我们怎能对即将到来的困境置之不理？”
很快，宫门口也已经被攻占了下来。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此话当真不假。
他们这些边塞的战士浴血奋战，便是养了这么些废物。危险来时，竟是连上烽火台的勇气都无！
若不是他们当真这么涣散，这场袭击怕真还不会如此顺利！
杜绝了皇城同外界的联系，此处也不过就是一座囊中之物的城池罢了。
“誓死追随将军！”已经免去了明面儿上的隐藏，此时宫门大开。任凭那血腥味儿迎面扑鼻，铁血的脚步也根本无法阻止。
“真是轻易。”到了深夜，哪怕是宫中也失了白日里的那般灯火通明。
但，秦凌却是为之轻微地皱眉。
——这一切，未免也太顺利了些，不是吗？
“将军，皇帝不在寝宫之中。”
不在寝宫？把他会在哪儿？
“大殿中有光！”又一人，从另一侧奔至。
大殿？
都已经这般时辰了，莫不是夏暨他还留在金殿之上不成？
“走！”抱着这般疑心，秦凌一喝，便是唤着剩下的将士们又朝金殿上杀去。
殿上的烛光昏暗，却又清晰，照亮了偌大个金殿的每一处。道路极长，在秦凌面前也不过是三两步的事情。
大殿的门被粗鲁撞开，光芒再如何耀眼，哪怕填满了此处都无法遮掩其深夜里的清冷。
而已经年迈的夏暨，就坐在那龙椅上，目光浑浊，却又一派清明。
第85章 085、亏欠的（）
这种时候，夏暨怎么会独自一人待在此处呢？
虽说秦凌同相权的手下早已跃跃欲试。但毕竟主子还没有发话，擅自行动总归是不好的。
多长时间的卧薪尝胆，为的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一刻吗？
现在的夏暨毫无防备就那般坐在宝座之上。——他已经老了，老得已经无法去承受皇位带来的重担了。
“秦将军，不知若是你下不了手，本相倒是可以代劳。”相权见秦凌半晌都垂着眸没有发话，只当他是见不得大场面，又或者是到了关键时刻又下不了手了。
“皇上，您已经老了”从一侧的士兵手中接过利剑，相权握着刀柄缓缓上前的样子竟不用说是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心跳极快，颇为兴奋。
夏暨见状，却是既不慌乱，也不见恐惧。只是用那一双深陷的眼，静静地视着步步靠近的相权。
他好像全然没有瞧见那剑，就仿佛今日只是如同往日里上朝时他上奏一般。
“是啊，朕已经老了。”夏暨依旧扬着眼熟的浅笑，又喃喃自语道：“早就老了”
“住手。”就在相权都已经快走到夏暨面前时，秦凌的大掌却是猛地将人给钳制住。指间反转，眨眼间便是将他手中的利刃给夺了来。
“秦凌，你！”相权正要发作，秦凌却是接上了相权的步子，三两步便是站到了夏暨的面前。
“我亲自动手。”
闻言，相权便是住了嘴。
只可惜，无论是相权还是秦凌做这件事情都好像对夏暨并没有太大的印象一般。
他依旧是那般平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唯一不同的，可能便是他望着秦凌那浑浊的眼中，充满了秦凌看不懂的情绪。
这样的感触令他很不能接受
“我想你应当很清楚眼下的状况才是。”秦凌缓缓地举起了剑，道。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眼下的这般情况之下他都还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就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宠辱不惊。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看到他颜面尽失，想要看到他为了苟且残存，向他跪地求饶！他想要将这名帝王所有的尊严，都狠狠地踩在脚底！
只可惜，现在这几样，他就连一样都没能见到。
这教他如何甘心？
“很像。”
“什么？”
忽得，便是在他略微失神的这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夏暨的一声低语。便是皱眉，问道。
“你和忧儿，真的很像”似是在说着再寻常不过的家常，内容却是令秦凌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往日里走神的时候，眼神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夏暨的眼眸中竟是涌上了两分水雾。
他竟是早就知晓了他是秦忧儿的儿子？
“你休得在我面前提起我娘的名字！”秦凌大怒，剑光闪烁，凛冽之气四溢。
“若不是你这个狗皇帝，她根本不会死！你知晓她一人在外，究竟吃了多少的苦头吗！”
怀了孩子的秦忧儿，更是早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了当年的夏暨。
本身在青楼就仅仅是卖艺的她，又有了身孕试问，那没人性的老鸨子又怎会留她母子二人？
过往的那一切，早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层层血痂。但是若是将其掀开，却还是血淋淋的一片。
偏门，角落里藏着一位女子。她只是静静地听着，苦苦的望着，一言不发。
方才随商倾泽赶来的唐卿卿便是一早就瞧见了女子，想要同她打招呼，却是见她走得实在是过急了一些。
“如玉。”你可莫要冲动。
似是感受到了唐卿卿那股关切的目光，一直守在偏门的烟如玉竟就是这般回首，对上了唐卿卿的眼，两人皆是一愣。
随之，烟如玉却是莞尔一笑。
“是啊，我没有资格提她。”夏暨被自己的儿子这般痛斥，似是也没有觉着有任何的不妥。唐卿卿不知晓他是对每个儿子都如此，还是单单只对秦凌一人
方才的那些话，唐卿卿也听到了。
圣上知晓秦凌是自己儿子，可他偏偏什么都没有说。他想要考武科，他便是准了他去。他想要征战四方，他便封了他大将军之名。
说不定，他早已想到了会有这么一日。
若是秦凌想要杀了他，他让他杀了便是。或许在他的心中，始终是觉着是他亏欠他们母子的
“杀了我吧。”
似乎是为了印证唐卿卿的猜想一般，夏暨便是及时地开了口。
秦凌握着剑柄的手剧烈地抖动着。自然不会是因为恐惧，而是那份咬牙切齿的愤怒。
“好，好！既然你这般想死，我便是成全了你！让你在去地狱的路上，好好地给我娘下跪道歉！”闻言，秦凌便是气血上头，常年累积下来的怒火无处宣泄，便是都在此时喷涌而出。
冰冷的剑刃如他主人那般坚决，迎着那剑，夏暨缓缓地阖上了眼眸。唇边，溢出的依旧是那份熟悉的淡笑。
现在的夏暨，在想一些什么呢？
唐卿卿想，他一定在想着总算能和秦凌的娘亲团聚了吧？
便也就是在这刹那之间，唐卿卿的余光瞥见了那抹熟悉的青衣自偏门跃入了大殿之上。
一丝恐惧迅速蔓延上了唐卿卿的心头。
“如玉！”
一片死寂的大殿内，唐卿卿的这声惊呼伴随着一抹人影的闯入，夹在着浓重的血腥味停留在了秦凌的眼前。
他眼看着自己的剑刃是如何陷入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鲜红充斥满了秦凌眼眸的每一处。
“如玉”秦凌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正轻微地抖动着。
他甚至都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如何开的口，他只觉得喉咙干涩地厉害至极。
“你还是这般性急。”就好像是往日里的闲聊一般，若不是烟如玉的声音弱得厉害，又有谁会从她的语句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