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佳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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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个民女会在太子面前这般恶言恶语地说话？也得亏夏破云此番是真的有事寻她了，没有同她深究。
“今日倒真不是来找你的茬儿的。”虽说夏破云也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一番，自己应当没有找过她茬儿才是？
想了想自己要同她提及的事情，夏破云的神色却是真真地凝重了起来，道：“我有事要同你说，是关于那戈墨的。”
唐卿卿的心一紧，便是想要退去，却是被夏破云给捏住了手腕。
“太子殿下！你我之间应当是没有任何关系了才是，希望太子殿下高抬贵手，不要去管民女的私事！”
“此事非同小可，也同你我的关系无关。”夏破云顿了顿，稳住了唐卿卿的身形，问道：“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定要实话告诉我”
“灵玉是不是在你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唐卿卿觉得自己的头嗡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另一侧，唐琢追着相允儿与戈墨二人，已经到了稍有偏僻之处，再无他人。
戈墨的功力过于深厚，一路上唐琢为了躲避不让其察觉都已经花了不少的功夫。所以，这番也不敢靠得过近了。两人具体在言说一些什么，他也只能听一个模模糊糊。
“如今相府出了这件事情，本该九族都脱不了干系”戈墨缓缓地道：“但你大义灭亲的英勇之举定会助你避开相权所带来的祸端。”
“等不以时日，夏破云登上了皇位后定将会参与了这场叛乱的分子严惩不贷”
当然，秦凌那一方得到了夏暨的庇佑。不但没有任何的折损，反而能够加官晋爵。只不过，说得伤情了些，却是由一个女子的牺牲所换来的。
至于说相允儿同她的母系王氏那一边，夏破云想来也是不会动的。
“若是方才登基便是要行使如此血腥，怕不但是皇室内部，老百姓们也是不会接受的。”
所以，放过相允儿和王氏一族。一来，是为了巩固自己得之不易的帝位坐得更加牢固；二来，唐家早已不复，若是在此番失了相家的基础上再折损了王家，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这三来，便才是想要还了她相允儿的一个人情。
“为何你如此肯定夏破云即将登上这皇位呢？”相允儿内心不解。
若是说相权真的得手，秦凌也没有出手阻止反而助纣为虐的话，定然是一番极为不同的局面。
但，那个弱不经风的女子，却是用这个极大又极小的牺牲将当下的现状给彻彻底底地改变了去。
既然如此，为何戈墨能够断言夏破云即将得到他梦寐以求的皇位呢？
但，戈墨听后，却恍若未闻。相允儿便是垂下了头，不再询问其他。
“待会儿，你便回府带你母亲离开吧。放心，没有人会为难你们。”戈墨说罢，便是要提步离去。
“你我之间的交易，到此结束。你母亲的病情今日，便是最后一副药。”喝完，便是能够彻底根除那淤积在体内多年的毒素了。
话题转到了自己母亲的身上，相允儿便是意外之余欣喜涌上。她道了声是，便是快步离去了。
想来，便是要接她母亲同她一道离开这是非之地。先前二人的承诺，即将兑现。
“也没我什么事儿了，便先行离去吧。”戈墨喃喃自语地说。
卿儿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还抽不出身来，更何况要是让她瞧见了自己在宫中。怎么七转八绕地给她解释清楚，怕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身后，唐琢的步子却是迎了上来。
第89章 089、灵玉下落（）
“不知太子殿下是有何事？”唐卿卿被他带到了殿外，皇宫的构造她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不过既然他想要领她到何处，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事情。
夏破云松手，直言不讳：“我派人去调查了戈墨，结果是什么线索都没能得到。”
“这又如何？”唐卿卿对于夏破云的行为倒也并没有太过的惊讶或者如何。
他便就是这般的人。
生性多疑，从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无论是谁都不例外。
但它也不能太过自信了。
“普天之下，百姓众多，又怎能肯定能寻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呢？”唐卿卿道。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与夏国的实力能够相提并论的国家并不多见。
虽说她那番话的确说的似是头头是道，但毕竟也有因为夏破云又在暗中调查了她身边的人的缘故，怎么说起话来也有两分不悦与嘴硬。
夏破云却是难得的没有皱眉，仅仅是顿了半晌，又道：“看样子，同以往相比还真是没有太大的长进。”
唐卿卿心中一怔，却是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一下子心中就炸了开来。
她觉得这句话很轻易地戳中了她的死穴，可是她偏偏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又觉着憋屈得很。
“卿卿，你被保护得太好了。你根本就不明白，这世间，这人与人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夏破云难能说话中带着这般的感慨。
唐卿卿默然，夏破云又接道：“后来，我动用了商家的关系，总算是找出与“戈墨”二字有关的线索。”
“十几年前，令国发生了动乱。”夏破云缓缓道来这点鲜有人知的过往：“令国的大皇子颠沛流离，流落民间。你猜，他是到了何处？”
话到此处，至于愿不愿意去面对，那便是唐卿卿自己的事情了。
见她始终都不愿开口，夏破云便是接道：“唐卿卿，是你们唐府接纳了他，将他养在了身边，取名为“末伏””
“且就以他的身份来说，指不定就连那场动乱都怕是有假，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唐家的“灵玉”罢了。”
就连夏破云怕都并不知晓后来这个名为末伏的男子究竟在唐府上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以至于唐卿卿是如此的悔恨与厌恶自己。
不由得，她想起了倒在血泊之中的母亲，她早已死去却毫无防备的面容，和父亲昏迷额头上渗出的血
唐卿卿垂着眸子。
周身都很空荡，她知晓这是为何。
皇宫这般戒备森严的地方，又怎会容许有树荫之类隐蔽的地方呢？
尽是些空旷的平地，除去琉璃夺目的各式建筑外，此时因为老皇帝的事情，竟是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的。
就连商家都寻不出来的人，那会是什么样的呢？
唐卿卿不由得笑了。
——这个世上没有商家寻不到的人，也没有人会去做欺骗商家这样的蠢事。
“带我去找他吧。”唐卿卿朝夏破云道：“你应该知晓他在何处才是。”
夏破云颔首。
她曾经答应过自己，要相信他。
所以，现在她也依旧坚信着自己先前的抉择。就算它隐瞒了他自己的姓名，就算她甚至都还行为见过他摘下那面具的模样。
她也会相信他。
除非他亲口承认是他骗了她。
此时的戈墨正含笑弯着眼眸，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却又不同于寻常贵公子的唐琢，眼中既有好奇也有一丝看不真切的感慨。
“不打算自曝门户吗？”唐琢腰间的佩剑已经蓄势待发。不知为何，此人身上的气场着实是令他过于熟悉和不安了。
特别是那一双极其神似“那个人”的眼眸。
“末伏，你什么时候打算改一改你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真真是难看至极了。”
记忆回到数年之前，末伏还在帮着唐琢照顾体弱多病的唐钰。
但无论唐琢说了多少次，末伏依旧是那个他想要上去锤他几下的表情。
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几个白眼，唐琢自己也说不通平日里怎么说也是威震一方的堂堂唐家大公子。怎么到了这个小崽子的手上就屡屡吃瘪。
“你也就在我们其他人面前是这么个样子了，倒也是不曾你在卿卿的面前这般假笑。”那笑得可是真诚多了，哪能是他们这些寻常人能够相提并论的啊？
那混账小子也不见有任何含蓄的意思，竟然不仅仅是点头承认了，还开口说道：“这是自然。卿儿那是你们这些寻常人能够相提并论的呢？”
这话听得唐琢那可是叫一个怒火中烧啊。
“小子，你莫不是有什么邪门歪道的读心术不成？”唐琢说着说着，还是始终觉得有些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又道：“你唤我妹妹倒是唤得比我们和爹娘都还要亲切些。”
对此，末伏又是一笑。
现在回想起来，曾经称得上是美好的回忆倒还真是不少。但，既然此人如此忘恩负义在先，也莫要怪他无情！
“阁下着实是令我想起一位故人。”越看戈墨那张脸，越是令唐琢恼火。
剑自剑鞘而出，现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此，是小人的荣幸。”戈墨含笑。
随着唐琢步伐的陡然加快，仅仅是弹指一挥间便是身形一闪，消失于肉眼之前。
但戈墨自然也是心中有数。他哪里是什么凭空消失，只不过是跃身而起罢了。
几乎是在唐琢自戈墨头顶挥下利剑之时，戈墨的脚也是往后略微一退。腰间的细剑抽出，迎难而上，其响破天。
一时之间，二人胶着，难分上下。
但唐琢也明白，这场较量中表面上看上去是胜负难料，实则却是他处于明显下风。
他几乎拼劲全力在与之相斗，对方却仅仅是以退为进，尘不沾衣，悠然自得。
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有真想同自己动手。
“末伏，我知晓是你。”唐琢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依然游刃有余的人碎尸万段。
没有人能够在他手上如他这般轻而易举地避开要害，除了他！
第90章 090、情断（）
“我给你一个解释当年杀死我母亲的理由！”他不相信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可是结果却是让他不得不信。
他的好兄弟，亲手杀死了他的至亲！
“我们唐家到底还有什么没有给你？”
面对着唐琢的质问，戈墨的眼神却也是也不由得恍惚了些。
而正是在这恍惚中，他隐隐地便是望到了逐渐走近的二人。女子似是瞧见了颇为焦急的一幕般，匆匆地跑了过来。
是唐卿卿。
而正是在这短暂的失神，唐琢的利刃便是闪着寒光划过了他的面庞。不偏不倚，将昔日那面具一斩两半。
“杀了我只有杀了我，卿卿才能活。”
眼前，他下意识地掩去了自己的面庞。脑海中不断一帧帧跳过的，是唐夫人苦苦哀求的泣容。
“大哥！”
唐卿卿自然是由夏破云引路而来的。
虽说他二人争斗起来，这其中的缘由就连夏破云都说不上来，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想来任凭是谁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都不会觉得他们相处得融洽了。
随着唐卿卿与夏破云的到来，这一场纷争才落下了帷幕。
唐卿卿极其紧张他们每一个人的安危，却是不知为何怎么也没有勇气去看戈墨那张面具下的脸庞。
“大哥，你没事吧？”她好生地在唐琢的身边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哪怕是确定了他的确无碍，也没有那个胆识回眸。
“末伏，真的是你！”她听到了唐琢因为过于愤怒而颤抖的声音，尽管他搂住了她的肩就像将雏鸟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那般令人心安。
但唐卿卿却还是忍不住地颤抖了。
但戈墨并没有去理会唐琢的话语，他的目光始终紧锁在唐卿卿的身上，是那般的灼热。
“卿儿。”
往日里令人缱绻万分的柔和话语，如今回味起来竟然是如此地苦涩。那双从不嫌弃她狰狞伤疤后背的手，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相伴
在这一瞬间，她恍惚之间觉得这一切仿佛都不真实，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觉。
唐卿卿分明是想要装作未闻的，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是将她所有最真实的情绪都给尽数出卖了去。
“卿儿，过来。”
那喃喃细语是如此的教人心痒痒，但唐卿卿抓着唐琢衣襟的手却是愈来愈紧。她拼命地摇着头，咬紧了牙关不愿意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来。
——他说过让她信他，她便是信了。可是这便是她的结局
哪怕都将一切的证据都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她都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可是如果真的去扪心自问呢？
唐卿卿又何尝不是早就有了这般的怀疑，可是是她自己不愿，不愿去相信，去逃避。这一切的种种因果，都只是她自讨苦吃。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自她的耳畔响起，几乎没人瞧见戈墨是何时来到了他们面前。就算唐琢早有防备将唐卿卿搂到了怀抱的最深处，却还是被戈墨毫不留情地击中了右胸。
疲软的一瞬，唐卿卿便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腰间的一股大力便是将她带到了另一个人的怀中。鼻吸之间，尽是那熟悉又令人贪念的淡香。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陷进去的呢？
“戈墨。”唐卿卿嗫嚅着，半晌却还是没有颔首去看他模样的勇气，更没有唤出那“末伏”两个字。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有他在病榻前照料自己的模样，当她问起愿否娶他时冷漠的模样，利剑刺穿母亲胸膛的模样
又何尝没有他救了自己，你侬我侬的模样呢？
戈墨的臂弯缓缓收紧，唐卿卿就这般依在他的怀中。手上的剑早已掉落在地，而唐琢早已忍无可忍，却是迫于唐卿卿的安危无从下手。
她的脑内嗡嗡地厉害。
“对不起。”
这是今日戈墨与她重逢以来，说的第三句话。
道歉？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道歉？
她分明是来听他解释的，不是吗？
热泪在这一瞬夺眶而出，唐卿卿颤抖着想要开口，却是感觉胸前有利器刺入，不由得便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场梦该醒了。
“末伏！！”唐卿卿觉得暖流顺着胸前浸湿了衣襟，紧接着的却是彻骨的冰寒涌入了全身，使不上力，便是向后倒去。
她从未听过自己兄长如此愤怒的声音。
但她还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却是鲜明地看见了在自己后仰时，胸口前那把冰冷的匕首。
“戈墨。”
但他并没有任何的回音。
在这一刻，唐卿卿总算是看清了他的面容，心在这一瞬间被千刀万剐。
依旧如回忆中那般如沐春风，英俊夺目。缺少了那份稚嫩，尽是薄情。
“真的是你。”她自嘲地笑笑，索性阖上了眸子，不再看他。
“你敢对她动手！”眼看着唐琢就要失去理智，一旁的夏破云却是拦住了他，道：“你再不冷静些，怕就不仅仅是取灵玉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灵玉？”唐琢大惊，随之回忆起了曾经唐父曾同他说过的话来，眼眶却是更红了。
“是，所以大哥，你还是老实安分些得为好。”唐卿卿从不曾听过他这般寒冷彻骨的嗓音，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她的性命是否会在。”
“戈墨你当初便是为了灵玉杀害了母亲，如今你还要为了灵玉杀了卿卿！这江山，难道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突然，唐卿卿就看不懂了。
他是为了灵玉才杀害了娘的？现在又要为了这个来杀我？
面对着唐琢的质疑，戈墨的眸子却还是紧锁在唐卿卿的身上。又或许，仅仅是锁在那把匕首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