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投喂手册-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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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寻常地唠家常,“至于我么……我倒是时常入宫,只是不大与娘娘相见罢了。”
“端淑公主是巾帼女英雄,便是朝堂大事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不似我等后宫妇人没有眼见。”
“娘娘何必妄自菲薄,”赵语饮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道,“娘娘乃是将门虎女,以前也是能持枪纵马,上阵杀敌的……昨夜之事,更是做得漂亮,叫端淑也不得不佩服。”
严贤妃变了脸色,沉默了半晌,方木木然地盯着大殿门口开口道:“我瞧你进来,便知大势已去,你又何必特意来讥讽于我?”
端淑公主端正了神色,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娘娘心中的苦,我们都知道。可是斯人已去,除了让那些死去的人得到最大的哀荣,让活着的人活得尽可能舒适安逸,还能做些什么呢?难道真的要用这江山来赔偿么?”
“为何不能?”严贤妃转眸盯着她,“这万里江山也有我严氏一族的血汗,为何就不能替我的诲儿考虑考虑?你的母亲又做过些什么?她的儿子为何能坐享其成?”
“原来娘娘的心结在此,”赵语喃喃说道,“我母亲的母族确实不如娘娘的母族骁勇善战,战功赫赫。她去世得早,也没能彰显多少母仪天下的贤良淑德。她唯一的好处,或者说唯一的优势,便是得到了我父皇的爱重与无尽的怀恋。娘娘便以为阿柬只是靠着这层爱屋及乌以及嫡子的身份才坐上了太子的宝座。心里的不忿不能与一个死人计较,便将手段用在了阿柬身上,几次三番要置他于死地。”
严贤妃没有说话,便算是默认了。
赵语轻笑一声,继续缓缓地说道:“娘娘只看到了阿柬嫡子的身份,却忘了他十三岁便随着秦老将军上战场的事,忘了他今年春天孤身前往淮西治理水患,如何在佞臣和您的夹击下死里逃生。当然,您更是没有看见,他为了将你引蛇出洞,这些日子所做的种种。这样的胆识与谋略,仅仅是一个嫡子的身份便能得来的么?试问二弟可有这样的本事与能耐?”
这话问得扎心了……
她的儿子有这样的胆识与谋略么?他十三的时候在做什么呢?别说是上战场,便是扎个马步都要喊累半天的……
“二弟这样也不是不好,闲散王爷自然有闲散王爷的好处。娘娘该问问二弟是不是想要那个位子,是不是担得起那个位子,心里也许就不会那么执着了。”
严贤妃垂下眼眸,过了好一会儿方说道:“我父亲的那些旧部,如何了?”
“昨夜已全部拿下,包括五城兵马司的贺方。看起来,对严老将军,对您忠心的,还真不少。”
“这一切都是太子的欲擒故纵之计?”严贤妃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禁军从未离京,他也从未与安定侯决裂。”
“禁军离京了,我是说往西北去的那一支。没想到,严家在关外的旧部真能唆使动西戎与北狄。可是随着查耶齐返京的刺客却没那么幸运了,他们一入京城便已是瓮中之鳖。”
“查耶齐是安定侯的秘密武器,怎么会与太子交心?”他们不互相猜忌,互相试探,竟直接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赵语望着她微微一笑:“娘娘的疑问一定很多,我却不能都告诉您。不过这个倒是可以与您说说,查耶齐从来不是安定侯的秘密武器,而是父皇的……”
皇帝养的查耶齐?
严贤妃大惊之下,不由瞪大了双眼。
“西域这条商路可赚钱了,父皇这么奸诈的人……咳咳,这么英明睿智的人,怎么可能不想着捞一把呢?”端淑公主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原来如此……那她让严复他们加入查耶齐,试图挑起太子与安定侯的内讧,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时候也差不多了,父皇的旨意应该快到了。”赵语站起身来,她的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端淑就不陪娘娘接旨了吧?”
“陛下恐怕是不会见我了吧?”严贤妃惨淡一笑。
“父皇说他曾提醒过您,可是您没听进去。”赵语最后转过身来,同她说道,“二弟还是恒王,只要他愿意,他会是永远的闲散王爷。”
“他会愿意的,他喜欢安逸。”严贤妃怔怔笑道。
“贤妃呐,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她想起来了,皇帝确实提醒过她,可她也确实没能听进去……
——
除夕前,贤妃娘娘薨逝的消息从宫中传出。
这位娘娘本身的存在感就不强,突然传出那样的消息虽然有些突兀,但京中各勋贵官宦之家也只当是她默默生病已久,没能熬过去罢了。反正也没关于她的什么不好的事情流出来,照规矩入宫祭奠发丧便是。
倒是那夜太子殿下围兵安定侯府,皇帝亲自过去解围,却路遇刺客的事儿掀起了好一阵风风雨雨。
有大臣听了点儿风言风语,便弹劾太子失德,意图谋反,主张废去东宫之封;也有人弹劾安定侯纵容家奴行商,暗中私通西域,广积钱粮,图谋不轨……
这两者都被皇帝打了回去。
对于前者,皇帝冷笑一声:“太子已是储君,他还需要谋什么反?”对于后者,皇帝更是四个字回复:“无稽之谈。”
既然皇帝都无所谓,那大伙儿也就别瞎操这份心了。各自打消了主意,安心过起年来,省得招了皇帝的厌烦。
赵柬这个年却是过得很苦闷,他撒泼打滚那一套都使了个遍,愣是没从皇帝嘴里要到一个大婚的日子。
“父皇,您看我去与礼部挑日子如何?”
皇帝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朕没点头,礼部敢挑日子给你?”
“那您说吧,您想怎么的?”赵柬颇泄气,这就是把他老爹得罪狠了的下场。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朕想怎么的?朕给你赐婚,倒赐出错儿来了?”皇帝挑了挑眉,显然十分不满。
“您赐婚,您倒是给个准日子啊。”赵柬就差不顾形象地翻白眼了。
皇帝瞟了他一眼,幽幽说道:“田卿家的外孙女听说是三月里同定北侯家的萧三完婚,怎么着也得等她这位姐姐出嫁了,她这做妹妹的才能出嫁吧?”
哼,又是田颁那老头儿!
赵柬因为安定侯他家外孙女的事儿,又把安定侯给记恨上了。
——
襄南侯府因侯夫人薛氏“卧病在床”,如今是大少夫人当家……哦,现在该称一句世子夫人了。
襄南侯崔骁官复原职后,也不知怎么的就想通了——兴许真是那闭门思过思出了几分觉悟来——没几日便上书皇帝,请封了长子崔易为世子。
皇帝的朱批倒也利索,仿佛就等着他这觉悟似的,赶在年节封印前御批了下来。
这个年是沈氏头一回当家做主操持,虽然婆母尚在“病”中,一个小姑子也是整日“疯癫”不断,但今年侯府的喜事也多,她得了侯爷公爹的话,务必要将这年办得热热闹闹的。
崔宝绫闲来无事,便偶尔也跟着她转悠转悠,瞧着也颇有意思。
沈氏却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你跟着看看也好,往后嫁进东宫虽有女官替你照看着,也没这么繁琐,但毕竟心里要有数才行。尤其是这人情往来,你今后孝敬的可是陛下,还有各宫娘娘,还得给各府颁赐节礼呢。”
“嗯嗯,嫂嫂说得是,我看着呢。”崔宝绫笑眯眯地点点头,“这也是纪嬷嬷的意思。”
纪嬷嬷是端淑公主派来教她宫中规矩的,自打赐婚旨意下来后没多久,她就跟着学了,这些日子也颇有成果。
“说起来,陛下还未定大婚的日子呢。我看你倒是没心没肺的,”沈氏冲她使了个眼色,悄悄凑近同她说道,“咱们那侯爷父亲可是急得不行,同我说了两回,叫我探探你的口风,问问太子殿下那边可有消息传出。”
“他哪儿有消息给我,不是一切要等陛下的旨意么?”崔宝绫眨了眨眼。
“我也是这么说的,”沈氏轻叹一声,继而掰着手指算了算,“依我说,怎么着也得等四妹妹出阁后了,父亲急是急不来的。”
这话还真叫沈氏算准了。三月里,崔宝绢出阁后,皇帝的旨意也下来了,太子大婚的日子定在六月初六。听起来,真是一个吉祥得不得了的日子。
崔宝绫却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六月初六……去年的六月初六,她用一把生石灰弄瞎了一个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下章大婚+洞房花烛~
然后会有一篇婚后番外~
然后开新文《(重生)挟夫上位》,先预热一波~
第74章 洞房夜
六月初六,是一个吉祥得不得了的好日子,是司天监监正司空玉闭关三日亲自衍算出来的。这一日,太子大婚,迎娶襄南侯崔骁第七女崔氏宝绫为太子妃。
头先一天,宫城内便遣了使者至襄南侯府。到了正日,天还未亮,京城各主街上开始有宫人洒扫设帐,而崔宝绫也被人从酣甜的梦乡中挖了出来。
沈氏虽然年轻,但不愧是礼部阁老家的闺女,一应规矩礼数都应对得井井有条,况且还有马氏和崔宝纭从旁协助。因此,就算这回的场面略大些,襄南侯府倒还算掌得住,没丢了脸。
相对来讲,崔宝绫就要“闲”很多。作为这场婚事的主角,该她操心的事儿却实在有限,她只要跟着礼仪官有条不紊地照做便是,倒有些像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
这会儿她已经沐浴更衣完毕,上了大妆,只待吉时已到便出门上花轿。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她脖子疼,可那平日里不大灵光的脑子却还能转得飞快。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一年前的今天,谁人知道这天地间还有一个崔宝绫呢?她那侯爷父亲更是恨不得此生不与她相见才好。
然而,不过短短一年的光景,她却要在京城众人的见证之下,风风光光地嫁入东宫了;而曾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父亲,如今张口闭口地将她挂在嘴上,得意非常。
人的命运,真是有意思,而这竟然是因为一把生石灰?
这当然不是因为那把生石灰——后来的她自然也想通了——赵柬那厮根本就是趁势赖上她的!然后赖着赖着,她就把自己赖进他的东宫去了。
崔宝绫嘟了嘟嘴,双颊飞起两团红云,心里却喜滋滋的,仿佛跟吃了糖糕一样。
她就像那话本子里的人,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但其实成不成凤凰的都不打紧,只要那根枝头上有赵柬,就很好了……
喧闹的门外有人一路欢呼着狂奔进来:“来了来了,太子殿下来了!”
居然是赵柬来侯府亲迎?
依照仪制,有宗室子弟与礼部官员会上门迎太子妃入宫,而太子殿下本尊只要在东宫等待行大典即可。
“哎呦呦,太子殿下亲迎!宝绫,可见他对你的看重!”崔宝纭一脸喜气地进来。
鞭炮齐鸣,丝竹交响,崔宝绫弯了唇角,火红的盖头挡住了她眼前光华璀璨的景象,宫中的礼仪女官扶着她走向另一段未知的人生……
——
月升日落,繁冗的大婚仪典总算告了一个段落。东宫的寝殿很是安静,只有烛花“劈啵”跳跃的声音,连人的呼吸声都很清浅。
嗯,这皇宫里的婚宴,果然跟她在庄子上的参加过的婚宴不同,想来是没有几个人有那胆子来闹洞房的。
如此紧要关头,崔宝绫脑袋里的东西又跑偏了……以至于当赵柬猝不及防掀起她盖头的时候,瞧见的便是一张呆呆愣愣追忆往昔的脸,丝毫没有新嫁娘的娇羞怯怯。
“你怎么穿得这么红,跟棵红萝卜似的。”崔宝绫眨了眨眼,第一反应居然是评价新郎官的穿着。
赵柬一身喜气的绣金线广袖红衣,倒确实难得见他穿这么耀眼的颜色,尤其是在烛火的映衬下,周身竟散发着一层红彤彤的光晕效果。
但人家今日是新郎官么,理所应当!况且,有这么气宇轩昂的红萝卜么?
“咳咳,你不也一样……”赵柬红了脸,低低嘟囔一声坐到他的新娘身旁,朝不远处的礼仪女官挥了挥手,“结发合卺吧。”
崔宝绫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好像有些荒唐,有些不懂规矩,现下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该不会给他丢脸了吧?
直到合卺酒饮毕,崔宝绫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大声喘气儿,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赵柬蹙了蹙眉,将侍候的人都赶了出去,下一刻便大喇喇地牵过崔宝绫的手,冲她龇牙一笑:“走,吃饭去。”
崔宝绫被拉着站了起来,一时半会儿却没敢动,最后讷讷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纪嬷嬷说这会儿我该给您行礼,然后伺候您宽衣洗漱……”
“您?”赵柬挑了挑眉,脸色有些不善,“纪嬷嬷是哪个嬷嬷?她都说了什么,倒把你说得与我这般客套了?”
“就是端淑公主给的教养嬷嬷啊,教我宫里的规矩来着,”崔宝绫见他脸色不对,忙改口道,“你可别找她麻烦,她人很好的,就是啰嗦了一点儿……”
还好还好,不过一两句话,便又现了原型,总算没有被教歪了……
赵柬抿了抿唇,又露了笑模样,凑过去对着她说不停的小嘴亲了一口:“我倒是不介意咱们这会儿便宽衣洗漱……但今夜还长着呢,先吃东西填饱肚子,再慢慢宽衣、洗漱……”
然后再慢慢吃你……
说起来,倒确实有些饿……摸了摸肚子,小傻子根本就没听懂赵大爷的言外之意,反倒是因没了旁人在场,将规矩礼仪什么的当成了过眼云烟。
看来,她离一个“标准”的太子妃还是有些距离的,不过这样很好。
赵柬笑弯了眼,亲自上手替她拆卸沉重的凤冠,边动手还边唠叨:“这样不是很好么?那纪嬷嬷说的话,你得分什么时候。出了东宫,兴许可以拿来装装样子,但在咱们自个儿家里,大可不必。尤其是在我面前,咱们夫妻一体,又何必拿那些客套的规矩礼数给弄生疏了?”
崔宝绫歪着头想了想:“你今日不怪我,明日不怪我,后日还会不怪我么?你今日这样说,后日还会这样觉得么?”
赵柬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了,抬眸认真地望着她。满室火红下,她的头发漆黑如墨,肌肤却白得发光,一如那日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她时,带给他的惊艳与停滞的时光。
他的小佳人,他总说她是小傻子,其实她真的一点都不傻——她原来看得那样清楚,担忧得那样深沉,又如此聪慧地坦诚她的担忧……
“我说过,我娶你来东宫,你欢喜下厨便下厨,乐意看话本便看话本,就是想和你沈妈妈、四平八稳她们一块儿撒泼打滚,都没人敢管你。”赵柬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刮了一下,“我说过的话,都是盖了章的,你又忘了?”
“我是怕你忘了。”崔宝绫喃喃地说着,伸手圈住他的腰,头低低地靠近他的胸膛。
这叫赵柬如何受得住?他凭着顽强的意志,说了他这辈子从未食言的话:“唔,只要你下厨,看话本,撒泼打滚的时候带上我,我就忘不了。永远忘不了……”
“真的?”崔宝绫仰起头,笑靥如花。
赵柬的小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皱着眉,面上装得一本正经:“看来你不饿啊……行吧,那咱们先宽衣洗漱,赶紧办正事儿……”
崔宝绫不明就里地眨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我饿!”
“正好,为夫也饿。”
“那你抱我上床做什么?说好的吃饭呢?”
“先宽衣洗漱……来,娘子伺候为夫宽衣洗漱?”
“自己脱!”
“好嘞……咦,那不如我帮娘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