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宫-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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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后脖颈的位置还疼的厉害,她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待进了厢房,身子暖和了一些,她才闻到一股血腥的气味。点了灯,她发现自己的受伤,衣裳上面,满是血迹。
救他的人受伤了?
如果这个推测合理,那带走她的就另有其人。
房里的灯凉了,青犁赶紧敲门:“娘娘,您醒了吗?”
“进来。”岑慕凝皱眉,看见她进来才稍微宽心。
“皇后娘娘,这是出什么事了?”青犁一脸的惶恐:“您这身上怎么……”
“我好想被人劫走,又被人救回来。”岑慕凝到现在仍然觉得昏沉沉的。“你去把冰凌找来,让她看看我这里的香料。”
“是。”青犁赶紧去唤了冰凌来。
一个为她检查脖后的伤处,一个替她更衣,然后才顾得上去检查哪些香料。
“娘娘恕罪。”冰凌不禁自责:“这香料里被人加了些提神的药粉,原本是助眠,这时候怕闻得多了,会彻夜难眠。但这药粉却很名贵,若不是还有没烧完的,能看出痕迹。烧起来的时候根本不易察觉,因为它本身没有任何味道。”
“手伸到我宫里来了。”岑慕凝冷蔑一笑:“青犁,明早天一亮,你就顺着后院去检查一番。救我的人好似受了伤,他救下我的地方也一定还有血迹。我必须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又是谁舍命相救,总归这事情先不必惊动人,但咱们自己心里要有数。”
“是。”青犁恭敬应下。
“冰凌,你呢,明早起开始查咱们宫里的人。谁的手脚不干净,把这些东西混进来,一定要查清楚。查到了也不必惊动他,只作不觉,暗中调查他所有的亲眷,拿住证据再一并治罪。切记,不要走漏风声让他逃了,亦或者自尽。”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做好的。”冰凌心里只有恨,这种的事情都不能杜绝,她愧对小姐。
“幸亏今晚有人救了娘娘。”青犁也是万分自责。“有人故意下药让娘娘睡不着自己走出厢房,再趁着夜色,轻而易举的将人掳走,这样的好计谋,当真是不可小觑。无论如何,也得把此人揪出来,永绝后患。”
“是啊。”岑慕凝沉了口气:“我不去害人,也不能被人给害了。这事情有一回,就有第二回 ,决不能姑息。”
第一百四十八章 立冬
早早的,岑慕凝就起了。
因着今天立冬,也算是个大节气。后宫的妃嫔们都要过来请安。也正好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冰凌去查看过宫外和附近的痕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按照小姐的描述,她也用了差不多的时间,分别去往各个方向,都没找到线索。所经之处,平时怎么样,心在仍然怎么样,到底也没有斑斑血迹,以及别的内容。
倒是青犁在凤翎殿找到两个行为鬼祟的奴婢。
一个是负责清洗房中器皿的婢子,另一个则是保管香料的。这两个人本该都在宫里侍奉的,可是昨夜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都请假没有来。像是知道会发生一些事情故意避开了。
所以青犁就加紧去追查两个人宫外的家人,看看到底是谁这样大胆妄为。
“原本娘娘的饮食穿戴都是奴婢和冰凌打点。平日里送来的汤药,也都不会假手于人。却不想连香料这样的东西,都会被人做手脚。”青犁一边为皇后带上耳坠,一边蹙眉往下说:“这后宫里的人心险恶,当真是叫人防不胜防。从前在王府的时候,虽然奴婢也多,但殿下的威严何其要紧,根本就没有人敢生出这样的心思。到底殿下成了皇上,这些事情也不同了。”
“殿下要有殿下的威严,可君主必须有君主的胸怀。朝政上的事情,杀伐决断,皇上从没有一刻犹豫。但牵涉到后宫,便是本宫驭下不严,才会导致这些人有侥幸避过一劫的心思。怨不得旁人。”岑慕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是自己没做好这些事,才会叫人钻空子。
“青犁,从今天起,该给凤翎殿立规矩了。”岑慕凝总是不愿意把事情做的太独断霸道,但她心存仁慈之处,每每都成了让别人利用起来,攻击她的胜算。“妃嫔们聚齐了?”
“除了缨妃,其余人都来了。”冰凌皱眉道:“方才奴婢去前庭瞧了一眼,廖嫔早早就来了。同样都是有孕的妃嫔,缨妃还真是高看了自己一眼。”
“无碍。等她来了本宫再去便是。”岑慕凝一向不喜欢繁琐的装饰,尤其是过分奢华沉重的。但今天,她择了一套牡丹倾城的饰品,越发衬得她华贵天成,明艳绝伦。
“皇后娘娘,妃嫔们聚齐了。”外头是明清的声音。
“知道了。”冰凌应了一声,才道:“娘娘,人齐了。咱们可以过去了。”
岑慕凝起身,就着她的手慢慢的往前殿去。
果然人来的齐了,这偌大的前殿看着都小些。
“给皇后娘娘请安。”妃嫔们整齐的行礼,那声音也是极为婉转好听的。
岑慕凝徐徐坐下,慢慢的环顾一周,才缓缓开口:“都坐吧。”
“谢皇后娘娘。”
缨妃和有孕的廖嫔自然成为众人中的焦点。她俩一左一右的坐在众人之前,皇后的下首。
岑慕凝微微示意,冰凌就领着婢子奉上了香茗。
“缨妃娘娘与廖嫔娘娘有孕,不便饮茶,皇后娘娘特意让奴婢奉上了银耳红枣汤,请两位娘娘品尝。”冰凌伶俐一笑。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软珥不冷不热的回了这么一句。
廖绒玉却欢喜得紧:“臣妾正惦记着这个味道呢,皇后娘娘便赐了一盏,当真是好。”
“小厨房里预备了不少,若喜欢,就多饮一些。”岑慕凝说话的同时,略显出疲倦之态,皱眉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欣悡才承蒙圣恩,又是皇后抬举,自然也热络一些。“娘娘好似精神不济,是昨晚没能安睡吗?”
“噗嗤。”软珥没忍住笑出了声。“欣美人这话问的,好似故意挑衅一般。昨晚上皇上用泽恩轿接了你去侍寝,即便是没睡好,也该是你吧?头一回侍奉皇上,自然是睡不好的。怎么这会故意拿这话来难为皇后娘娘?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这样可是不厚道呢。”
很多人听了这话,都觉得心情舒畅。毕竟欣悡只是个卑贱婢子出身。还曾经在王府里侍奉过皇后……她们不喜欢她爬的这样快,于是抿着唇笑的有,轻嗤出声的也有,赞许的望着缨妃的有,擎等着看戏的更是不在少数。
就连青犁都觉得欣悡是要吃心了,这么难听的话,到底搁在谁身上都难受。
岑慕凝却没有急着帮欣悡说话。她迈出了侍寝的第一步,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讥讽与轻贱。谁让这后宫里就这么一个皇帝,却偏偏坐拥数之不尽的美色。
能不为了那点顾此失彼的恩宠,争的头破血流吗?
如此看来,唇枪舌剑还算是轻的。逮着机会,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你死我活呢。
欣悡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句关怀的话,却被缨妃给挖苦成这样子。她明眸浅笑,语气微凉:“缨妃姐姐真会取笑,就跟昨晚您看见臣妾侍奉一般,描述的这样具体。莫不是您头一回侍寝便如此吧,否则哪里来的这么深刻的体会?只不过,姐姐你一门心思只顾着如何侍奉皇上,竟然对皇后娘娘的疲倦毫无察觉。做妹妹的少不得提醒你一句,身为妃嫔,侍奉皇上皇后都是咱们的本分。切莫忘了规矩才是。”
这番话说完,欣悡自己都觉得痛快。
看着缨妃的脸色由晴转阴,脸颊泛白,她更是痛快的不得了。转而看向皇后,欣悡少不得显出关心的样子:“娘娘若觉得身子不痛快,需不需要传召御医来瞧瞧?”
“无碍的。”岑慕凝微微勾唇:“本宫昨晚的确是睡得不怎么好。这也罢了,竟还梦魇。”
说话的同时,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以至于今日精神不济。劳你们惦记了。”
廖绒玉忙道:“梦魇说小也小,可终究是个困扰。不若请副院判过来给您瞧瞧。”
“倒也不必。”岑慕凝饶是一笑:“本宫梦见自己被人挟持出凤翎殿,几乎送命。如今看着你们花容月貌的,心里喜欢,这梦魇也就不攻而破,着实没有什么意思。”
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妃嫔们的脸上都没有什么异样。
青犁和冰凌也都盯着瞧得紧,同样没察觉有什么不妥。
“也不怪皇后娘娘睡不安宁。”冰凌忧心忡忡的说:“新来娘娘身边的婢子愚钝的不行。奴婢特意叮嘱她们给您准备安神助眠的香料,那几个丫头办事马虎,竟然给弄错了。也是奴婢疏忽,往后这样的事情,还得奴婢和青犁来打点才稳妥。”
特意描述了整件事情的原貌,若动了手,这些人脸上指定会有什么痕迹。
但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表达了对皇后的关心,也都赞成冰凌的话,却没有人显出什么异样来。就算是缨妃也没有显出半点心虚的样子,若不是掩饰的太好,就是根本不关她的事。
岑慕凝心中有数,便又换了个话题。“缨妃的身子最近可好些了吗?入冬了,风更硬些,你若是想出来走动走动,记得穿暖和些。廖嫔也是。”
岑慕凝朝门边的明清使了个眼色。
明清立马领着几名内侍监进来,就连照顾缨妃和廖嫔的御医也都跟着一并进来。
“本宫特意让人从库房里寻了最轻却最暖和的料子,配上了极好的蚕丝棉,做成这样美观舒适的裙褂,你们穿着不会觉得沉,却温暖舒适。特意让两位御医过目,确保不会有损龙胎,本宫也就安心了。”岑慕凝话音落,两位御医就当着妃嫔们的面,细致的查看过那两套裙褂。
“回皇后娘娘的话,此衣裳温暖舒适,能很好的抵御寒风,绝没有半点损伤龙胎的成分。”两位御医一致表示这个观点之后,便行礼告退。
“如此甚好。”岑慕凝明眸转笑:“交给缨妃和廖嫔的近婢便是。”
环佩和茕瑟上前接了过来,才又一并退开。
“其余的妃嫔,本宫也为你们准备了冬日里的衣料。只是时间的关系,内务局来不及赶制成衣。你们只能自己回去动手了。”岑慕凝微微一笑,目光划过众人的脸庞。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妃嫔们起身行礼。
软珥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勉强站起来,朝皇后行了个礼。
“对了,本宫差点忘了。”岑慕凝这一开口,妃嫔们就又得落座。“本宫吩咐了御厨房,每日添了锅子。同一宫殿按妃嫔人数,会配制不同的菜量。你们聚在一起用膳,也更热闹些。待明年开春,这规矩再撤了也不迟。”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妃嫔们面露喜色,毕竟御厨房离她们的住处太远,若不是有锅子,这样冷的冬天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饭菜,也着实可怜。
“好了,陪着本宫说话你们也乏了,没有别的事情就跪安吧。”岑慕凝觉得头上的金饰太沉了,巴不得她们赶紧走了,还撤下这些装饰。
只是妃嫔们前脚出了门,后脚太后的人就来传话。
岑慕凝轻轻抚了抚鬓边的金簪:“冰凌、青犁,咱们这就去凤鸾殿好好给太后请个安。”
第一百四十九章 满意
收起了疲倦之色,岑慕凝光彩照人的出现在太后的凤鸾殿。
说起来也是奇怪,太后今天的气色倒是不错。虽然眉心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凉,唇角却又一缕明显能被瞧出来的笑意。
看着她“安然无恙”的进来,太后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如同往常一样看着她,煞有介事般。
“给母后请安。”岑慕凝如旧行礼,眼神明亮。争取将太后一丝一毫的心思都录入眼中,以便查清楚昨晚的事情。
“皇后真是不简单啊。令哀家刮目相看。”太后禁不住啧啧笑叹:“原以为你会为了独宠,弹压妃嫔,仇视与你争宠又怀有身孕的宠妃。没想到你倒是很大方吗?欣悡那个贱婢,你竟然也把她抬举到如今的位置,皇后,怎么?现在觉出越来越难独掌后宫,便想着扶持旁人为你笼络圣心?”
岑慕凝饶是一愣,随即尴尬的笑起来。原来太后请她过来,就是为了用欣悡这件事情来嘲讽她……
亏她还煞有介事的想要和太后一决高下呢。
“你笑什么?”太后狭长的凤目,寒光微重:“有什么可笑的?”
“母后对臣妾当真是了如指掌,臣妾的每一处用心,您都能察觉。臣妾只是自愧不如罢了。”岑慕凝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再看太后的时候,太后眼角迸射的光,带着一股威严。但最多的还是鄙夷之色。
“可是即便如此,皇后的眼光也未免太次了些。”太后拿起了手边的一支玉镯,皱眉对身边的蕾祤道:“内务局如今都敢拿这么劣质的东西给哀家送来,当真是觉得哀家在这后宫里半点分量都没有了?”
还不等蕾祤说话,太后就忽然用力,将那玉镯摔在地上。
镯子四分五裂也就罢了,碎块还弹起来打在岑慕凝的腿上。
“告诉内务局,再若是送这样的东西来,哀家也同皇后一般,赏他们车裂。”太后说这话的同时,眼尾的余光划过青犁的脸。
果然青犁浑身都不自在,看着就没了底气。
“母后若不喜欢这镯子,臣妾吩咐内务局拿最好的来供母后挑选便是。”岑慕凝温婉一笑,目光落在地上的镯子上:“不过母后说的极是,若水头不好,这镯子即便打磨的再好,用金银镶嵌,也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但还有一种可能。”
她弯下腰,亲手捡起了一块碎玉。“瑕不掩瑜,只是一点点的瑕疵,稍微修饰,反而成了点缀这块玉独特美的亮点。就看将玉拿在手里的人懂不懂欣赏了。在母后看来不好的,在臣妾看来却极好。就好比欣悡是您一手调教的人,又岂会如同这玉一般,毫无可取之处呢。臣妾倒是喜欢她识时务,办事稳妥,又懂得心疼人这些优点。”
见她把话说明了,太后微微不悦:“皇后也不想想,哀家的母家一直养育她,照顾她。哀家又请了最好的先生,教的她知书识礼,文采出众。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样样精良。而她非但不感念哀家一番苦心,却转而投靠了你。这样的女人,背弃旧主,野心勃勃,也就只有皇后你才敢用。”
太后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外头的奴才通传,说欣美人求见。
岑慕凝盈盈一笑,让开了些位置:“母后兴许只是一时偏见吧。欣美人最是懂得感恩,又怎么会不来给您请安呢。”
“让她进来。”太后倒是想看看欣悡来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臣妾给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欣悡乖巧的行了礼,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白玉盅,盖子严丝合缝的,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太后阴阳怪气的说:“哀家以为你都忘了,这凤鸾殿的门朝哪边开的。”
“臣妾不敢。”欣悡笑眯眯的说:“只是前段日子,太后身子不适,免了妃嫔们的请安。臣妾也不敢贸然打扰。这不,知道太后身子好多了,臣妾就特意亲手熬了一盅莲子百合汤,请太后品尝。”
蕾祤嫌弃的走过来,将汤奉于太后面前。
揭开盖子,莲子汤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不得不说,这味道闻着不错呢,岑慕凝觉得欣悡的手艺满好。
哪知道太后顿时干呕了一声,不悦道:“这是什么味儿啊,还不赶紧盖上盖子。闻着就叫人反胃。”
欣悡眼眶微微泛红,有些委屈的说:“知道太后喜欢吃软烂些的莲子,臣妾昨晚就熬好了,一直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