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直播攻略-第4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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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徒首领一脚踹上正室夫人的肩头,对着另外几个没分到女人的兄弟笑了笑。
“这婆娘老虽老,但蒙上头一样好使。”
许燕筱剧烈挣扎,张口咬了他耳朵,最后又挨了对方一巴掌,左右脸都肿得通红。
这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打得许燕筱脑子昏昏涨涨,好似周遭的声音都向她迅速远去。
“啊——”
“咋呼咋呼什么呢?”
“这里吊死个人!”
打开院门,一具悬吊树上的男尸正对着他们。
此人身穿华服,衣裳染了不知谁的血,面色青黑,还吐出长长的舌头,双目几乎脱框而出。
有人在这里上吊?
众人怔了一下,正室夫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挣扎脱身,双目正对上树下悬挂的男尸。
只一眼,她便知道这人身份。
一时间,强烈的悲痛自胸口涌上大脑。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冲开两个暴徒的抓扯,一头撞上了农家院墙。
她用的力气很大,整堵墙都微微一颤,鲜血自额头迸溅出来。
“母亲——”
许燕筱惨叫一声。
暴徒首领对着瘫软在地的女尸唾了一口唾沫。
“真踏娘晦气——”
许燕筱被刺激很了,手脚并用,试图攻击暴徒首领。
虽说不致命,但抓一下还是很疼的。
暴徒首领气得狠了,将她摔在地上。
“这丫头给你们了,玩不成她娘,玩玩当女儿的也行。”
许燕筱却没听这话,哭着爬到了正室夫人尸体旁,哽咽地呼唤道,“娘,看看筱儿啊——”
暴徒可没有同情心。
对于他们而言,个人生理需求远胜一切。
“这丫头还挺烈——”
暴徒们笑着调侃,抓她的肩膀,将人提起来。
“放开我——滚,放开我——”
正在这时,地面的砂砾一颤一颤,一阵阵低沉的轰隆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什么动静?”
暴徒惊得停了手。
“这是马蹄声——”
待在村外望风的暴徒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高喊。
“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人!”
暴徒首领吼道,“什么人?冲这些娘们儿来的?”
许燕筱死死咬紧牙关,趁机将人推开,钻着缝儿扑到一边。
手脚并用爬到母亲尸体旁,紧紧抱着尚有体温的尸体。
“逃!”
暴徒首领不甘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女人。
女人是很好,但也要有命享受啊。
“那这些女人……”
总有人喜欢用下半身思考。
“你要留下就留下,别碍着老子活命。”
说话的这个功夫,马蹄声越来越近。
眼力好一些,还能看到打头阵的人骑着什么颜色的马。
许燕筱双眸闪过一丝厉色,趁着一群暴徒慌乱想逃的时候,扑过去抱住那头领的双腿。
这人被弄了个措手不及,重心没弄稳,跌了个大跟头。
“我活不成——你也得死!”
不管来的是敌是友,她都不能让这人逃走。
留下来陪葬吧!
暴徒首领很快就反应过来,费了一些力气挣开许燕筱,将她踹到一边。
许燕筱是个固执的人,当下便忍痛爬起来,试图再次阻拦。
“疯子——”
正在这时,一箭破空。
锋利的箭矢将他脑子捅了个对穿,连带他身体也向反方向狠狠摔去。
“末将秦恭,救驾来迟!”
许燕筱死死睁大了眼睛,热泪盈满眼眶。
秦奉敬,为什么现在才来啊?
第1124章 这九州四海,我要百分之百(二十三)
许是冥冥中的指引,许斐让两个护卫离开,反而给许燕筱等人带来了生机。
两个护卫知道许斐死意已决,两个大男人哭成了泪人,为了给许斐留下死前最后一丝尊严,二人选择离开。若是路上碰上追兵,他们也好将追兵引开,免得主公尸首落入敌人手中。
二人伤势都挺重,只能互相搀扶前行,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隐隐听到成片的马蹄声。
他们还未发现敌人踪迹,“敌人”已经发现他们了。
二人严阵以待——
发现他们的斥候也没上来就动手,反而维持一定距离,远远大喊一句。
“前方何人?速速报上!”
这几个骑马的斥候模样粗犷,装束很陌生,雅言带着北方口音,不像是浙郡或者沪郡人士。
护卫惊疑不定,迟疑地问,“你们又是谁?”
几个斥候对视一眼,低声交流了各自情报,做出一致决定。
趁着二人不备,直接扔出了套马索。
这二人受伤不轻,手中的武器已经豁了口子,一瞧便知道不久前曾经历一场惨烈的战斗。
除此之外,他们还穿着制作比较精细的甲胄,这就更加惹人怀疑了。
一整套的盔甲,除了真正的精锐营外,那也只有百夫长或以上的兵才能配齐了。
百夫长以下,顶多戴个护心镜或者皮革护住要害部位。
那些“注水兵”就更加随意了,穿着自己的粗布麻衣,拿着削尖的木棍就算完事儿。
二人身为许斐亲卫,待遇自然不差,一整套甲胄还是穿得起的。
被几个斥候捆绑着带回去,俩护卫都已经酝酿好骂人的话,愕然发现这里还有个熟人——
“秦、秦小将军?”
眼前这个身穿甲胄,头戴铁盔,坐在马上皱眉的少年可不就是秦恭?
秦恭也发现他们身上的甲胄样式,连忙翻身下马,对着斥候道,“快松开他们——”
斥候依言行事,松开了捆绑的套马索。
两个护卫怔怔地看着秦恭,再怔怔地看着他带来的一大波人马,一股酸涩情绪蔓延开来。
来得太迟了——
若是再早那么半天,不——
早个两个时辰就好,主公也不至于走投无路,无奈自缢啊。
杨思牵着性情温和的枣红马上前,开口问秦恭,打破了三人之间诡异的凝滞气氛。
“秦校尉,这二位是?”
秦恭回过神,简略地道,“这二位是令文公身边的护卫。”
许斐,字令文,文采斐然之意。
以如今秦恭的立场,他无法称呼许斐为主公,只能换了另一种敬称。
两个护卫敏锐发现秦恭对许斐的称呼发生了变化,但他们又不敢在这种场合提出来。
尽管秦恭努力克制了,但他还是略显急躁地问,“你们可知令文公如今身在何处?”
护卫憋红了眼,根本忍不住内心郁积的伤痛,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边哭边道,“主公久等小将军,许裴大军强攻山瓮城,约莫寅正一刻破城。主公无奈之下只能突围,熟知半道碰见追兵。主公与主母等人分散开来。主公不肯放弃家眷妻女,带人找寻,岂料追兵愈来愈多,到最后……兵力耗尽,走投无路之下,主公只能绝望自缢……”
护卫哭泣的时候,秦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等他说完,秦恭更觉得天旋地转。
干涩的喉头似有异样上涌,他勉力找回一丝清明,眼眶迅速布满了红丝和水汽。
秦恭一把抓着护卫的肩膀,手指颤抖,嗓音涩然地问他。
“主公遗体现在何处?”
一时情急,他甚至忘了自己身边还站着个杨思。
护卫道,“属下等人还记得方位,可带秦小将军过去。”
“好——”
秦恭忍下肆虐暴戾的情绪,右手捏紧了武器,指节因为用力而由白转青。
他翻身上马,正要发号施令,蓦地想起了什么。
“杨军师,末将有一不情之请。”
杨思笑眯眯地道,“秦校尉尽管说来。”
“令文公膝下有三子三女,如今却因乱兵而失散。”秦恭现在要去迎许斐的遗体,若是去得迟了,说不定许斐的脑袋已经被许裴帐下的兵卒割下,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秦恭挂念主公,但他也挂念旧主一家老小的安危,只能委托杨思帮忙找一找。他知道自己这个请求会惹来杨思的厌恶,甚至会让新主对他产生防备和怀疑,但他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杨思仗义地道,“秦校尉只管去吧,思这便带人去寻令文公家眷。”
秦恭重重点头,带了两千兵马去寻护卫口中的农家小村。
他片刻都不敢停,急速奔驰近一刻钟才看到村子。
远远的,他便发现这座村子并非护卫口中的无人村落,村外还有疑似望风的人。
他当然不怀疑护卫的说辞,只是担心这些人会伤害许斐遗体。
等他又靠近一些,隐隐瞧见二十几个暴徒,凭借绝佳目力,他还看到几个疑似女子的身影。
稍微联想,秦恭便猜出这些暴徒是趁乱欺凌百姓的畜牲!
那些暴徒也发现了秦恭等人的踪迹,似乎要抓紧时间跑路。
秦恭冷哼一声,搭弓射箭,瞄准那个被少女缠住的暴徒脑袋——
一箭射去,一击毙命。
短短时间,马蹄又跑了一段距离,足够让秦恭看清那个敢于和暴徒对抗的少女模样。
左右脸被扇得青肿,发髻早已凌乱,散落两肩,不过那个五官模样——
秦恭心下一惊,好似三九天被人从头到脚灌了一桶冷水,大脑四肢都冻得结冰。
不等马儿停下,他便翻身下马,半跪道,“末将秦恭,救驾来迟。”
许燕筱先是缩了一下,旋即才狼狈爬了几步,双手死死抓住秦恭双臂。
不过她只能抓到冰冷的鳞甲,一如她此刻的心境,冷得生不出丝毫暖意。
“秦奉敬——你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来——”
她哭得不成样子,眼泪似失了控般淌下,顷刻间湿了大半张脸。
“为什么现在才来啊——”
秦恭不敢动弹,他试图说些什么,但瞧见许燕筱的模样,喉头一哽,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若是可以,他也想早来两个时辰。
主公不用自缢,眼前的人也不用遭受如此委屈。
可他无用,竟是护不住两个之中的一个。
第1125章 这九州四海,我要百分之百(二十四)
许燕筱原先还能呜咽,压抑着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失控地嚎啕大哭,声音都哭得沙哑了。
瞧着狼狈不堪,哪儿还有丝毫士族贵女的仪态?
任何人都能从她的哭声感觉到她的绝望和痛苦,秦恭却连基本的安慰都无法给予。
秦恭快马加鞭,但跟着他的后续部队也很快赶到。
程远气喘吁吁地下马,远远瞧了一眼,抬手从马背背着的箱子中取出披风。
“秦校尉——”
程远将披风递给他,秦恭这才回过神,仰头瞧着程远。
“程监军?”
木愣地接过披风,他瞧了一眼许燕筱,薄唇抿起。
晚到一步并非他的错,但对于秦恭而言,未能护住旧主一家老小却是他的过。
他这会儿不敢凑到许燕筱面前,生怕勾起对方的心伤。
秦恭双手将披风展开,铺盖在正室夫人的尸体上。
她身上的衣物多是珍贵的绸缎,布料舒服好看但经不起大力撕扯。
暴徒心急撕扯,哪里会安安分分脱人衣裳?
一番推搡,正室夫人身上的衣服几乎碎成了布条。
死前虽未遭受实质性凌辱,但光凭这个外貌,总会惹来旁人误解。
夫人士族出身,一向注重个人名声和家族声誉。
秦恭想着,也许大夫人到了阴曹地府,她也不想旁人对着她尸体指指点点吧。
程远进了农院,发现里躲着几个衣不蔽体、惶恐紧张的女子,院内大树上还吊着一具男尸。
不出意外,这具男尸便是许氏许斐,秦恭的旧主。
“去把人放下来吧——”
程远不是小天真,但也没见过太血腥的场景,许斐面色铁青,长舌从口中吐出来,看得程远心头一跳。他别过脸,指挥兵卒将人从树上抱下来,好生安放,再蒙上白布保全体面。
“秦校尉,里面发现一具悬吊而死的男尸——”
秦恭望着被兵卒抬出来的男尸,踌躇一番,终于还是上前,微微掀开白布一角。
只一眼,他便看得双目通红,刚刚消下去一点儿的戾气重新涨了上来。
“许裴——”
秦恭通红着双目,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
程远轻叹一声,拍了拍秦恭的肩膀,安慰几句,“秦校尉,节哀顺变。令文公身后事还需您办理呢,他留下来的妻妾家眷也需要人安顿。如今不是沉溺仇恨的时候,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若令文公泉下有知,定然也希望她们下半生能得到善待。令文公旧部,大多已经战亡,如今只剩秦校尉能扛起这份重任。若是您被仇恨冲走了理智,谁来照顾这些老弱妇孺?”
程远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秦恭只能强忍悲痛。
监军说得对,他现在还不能倒下,至少也要安顿好令文公家眷啊。
不过——在此之前——
秦恭瞧了一眼暴徒先前逃离的方向,心中一狠。
欺辱令文公家眷老小,这笔账需以鲜血偿还!
“程监军,令文公家眷已经找到了,但杨军师那边还不知道……”
程远善解人意,笑着道,“秦校尉莫担心,远这就派人去给军师传信。”
“这就好,多谢监军。”
程远性情很好,碰上这么好说话又顾全大局的监军,对于统帅而言也是幸事。
秦恭身为统帅,自然不会做出单枪匹马去抓暴徒的行径。
所幸暴徒还没跑远,两条腿的人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一刻钟不到,方才逃走的暴徒被骑兵斥候一个一个绑了回来,叠罗汉一般丢在地上。
这边,许燕筱也哭够了。
“暴徒已经全部抓回,任凭许娘子处置。”
秦恭没有陪在许燕筱身边,反而去布置兵力,做好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恶战。
做完这些,他才有时间见一见许燕筱。
这会儿,她已经止住了哭声,但脸上的泪痕还很明显,双目红肿似金鱼。
秦恭不敢靠得太近,声音也轻柔了好几度。
程远瞧着他俩,双手拢在袖中,暗暗失笑。
用杨思的话形容,平日的秦恭跟头小野狼一样,如今却夹起尾巴冒充自己是条无害的奶狗,小心翼翼缩起利爪和利齿,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唉,若他是闺阁少女,说不定也会被吸引。
程远被自己脑中脑补出来的场景逗笑了。
杨思道,“笑什么呢?莫不是惦念哪家小娘子?”
程远好笑着道,“先生可别拿远打趣,家有豺狼,如狼似虎,不敢惹不敢惹。”
他成婚也是近几年的事情,妻子是娘家远亲,程远婚前没见过人家长什么样子,婚后才开始相处的。虽说是盲婚哑嫁,但二人婚后磨合不错,如今也算是浓情蜜意,小两口挺幸福。
“那你方才笑成那样子?”
程远道,“瞧着秦校尉的事情,不禁想起家中拙荆闹出的一桩糗事。”
“什么糗事?”
“拙荆在市集买了一条野狼幼崽,误以为是奶狗养了一阵。”程远含笑着道,“那会儿,正是忙碌的时候,远有半月都没有回家。等回去了,瞧见那条小狼惊出了一身汗,她还不知自己闹了多大笑话。如今想想,杨军师有没有觉得秦校尉挺像那头冒充奶狗的幼狼?”
杨思认真瞧了瞧,说道,“像!”
二人都是从秦恭这个年纪过来的,当然看得清秦恭对许燕筱的心思。
正因为在意,所以才小心翼翼。
另一边,许燕筱双目直视秦恭,用嘶哑的嗓音问道,“怎么处置都行?”
秦恭道,“对,哪怕你要将他们凌迟,将他们千刀万剐,末将也愿意为你递刀片。”
许燕筱生硬地扯了嘴角,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