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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偏偏娇纵-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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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意不答他这句,转而问,“二爷夜里住哪儿?”
    他捏着小小一粒松仁,语气不大耐烦,“住隔壁,离得近好看牢你。”
    她不甚在意,“这几日都不干活了?光守着我一个人?”
    “父王要令你先行回京,在宫里头待嫁。但京城里就剩下那个面慈心狠的老姑婆,我哪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只怕没过几天,你这副小身板就让她啃得骨头都不剩。不过……你这小没良心的东西,爷昨儿为了你担心得一宿没睡,今日一早就去求父王,好话说尽,才勉强将你留下,等掘出宝藏之后再亲自送你回城。”
    “二爷是不是同王爷说,此行诸事未定,比照西陵地宫一事,令公主同去才是万全之策。”她撑着下颌,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陆晋清了清嗓子,答:“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没你这样文绉绉。”
    云意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红肿的眼睛带着水光,盈盈看向他,无声中流淌的都是女儿家的温柔媚态。
    他握紧了拳,克制着转开脸去看桌上一套青瓷茶具,木呆呆说着,“话说回来,你如今还在孝期么?”
    云意点点头,“三年孝期,这才过了多少?”
    陆晋显得有些懊丧,“成婚嫁娶,本就不该在孝期。”
    “原来二爷心里清楚。”
    “灶头给你炖了鸽子汤,晚上喝一盅补补身子。你瘦成这个样子,爷看了心疼。”他伸手揽过她肩膀,轻轻抚着她瘦削的背脊,沉声说,“尽孝不在于一时,听话,养好了身子才要紧。”
    “养好了身子又如何?”
    “生儿子!”两人说到一处,只不过一个是兴奋期待,一个是全不耐烦。
    “要生自己生,天不早了,二爷请回吧。”
    她闹脾气下逐客令,陆晋却全然不觉,在传宗接代这样的大事上,他是绝不会认错的,退一步说,他已到了这样的年纪,心急也是应当。于是放好了最后一粒硕大滚圆的松仁,功成身退,“早些休息,别再哭,嫁人是件好事儿,何况是嫁给爷呢。眼泪擦一擦,三日后还要与你舅父一同启程去普华,路上颠簸劳累,风餐露宿,你得先吃饱能熬得住。”
    “我知道,二爷也仔细身子。”
    “我是铁打的身子,你何须担心,头等大事是你。”
    “我怎么?”
    他深深看她,艰涩开口,“我总是害怕…………”后头似乎跟着绵长无尽的话,不能亲口说给她听。
    云意莞尔,“我哪也不去,咱们这辈子注定了要绑在一起,生死相随。”
    “好,生死相随。”他坚定地,重重地点头。
    云意笑,“那你可得惜命,比我大那么一截,可别拖累我。”
    陆晋咬牙,凑到她耳边来,恶狠狠说:“你等着,等洞房花烛夜你就知道究竟是谁拖累谁!”
    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边,一切美好如梦幻泡影随时寂灭。
    云意在帐篷里住上三天,便再次随大军启程,连带还有江北的一万人马,被西北军一前一后看得死死,要深入敌军腹地,去抢世人梦寐以求的玄宗宝藏。
    然而宝藏是否真如梦中所想,是金山银山,取之不竭?
    唯有挖开了才知道。
    这一天,云意就坐在马上,裹紧了她的孔雀翎披风,见证了最最滑稽可笑的一幕。

  ☆、第75章 宝藏

七十五章宝藏
    她始终记得,那是五月初七,端午刚过,天气一日闷过一日,太阳探出头又躲进云后,有人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干活。掘土的铲不断挥动,已经是开掘的第八天。
    直到铁锹触到顶盖,人群骤起欢呼。
    她抬头看,云层密布,日光被遮挡,雨渐渐透出。这是一段命运的结束,也是另一场旅途的开始。
    所有人都凑上前去,想要知道传说中的玄宗宝藏究竟是何样貌,够不够一年军饷,还是能保万世长安?
    突然听见“哎哟”一声,有人跳进深坑里捡起一块银锭来,对着光打量,“怎么都黑了!”
    “什么?”
    人人都惊,陆占涛派了副将下坑,光是挖开的坑洞就有五米宽,里头层层叠叠堆砌的都是黑乎乎不成样的银锭子。
    副将捡出几个还能看得过眼的送上地面,陆占涛拿来细看,因藏得不够严实,银子已经锈化发霉,表面坑洼不平已成蜂窝状,还有的锈到了里头,根本看不出是金是银。他一怒之下合起掌心,两只银锭子或是因锈到中空,一使力就在他掌心里碎个彻底。
    他不信,吩咐属下,“挖,往下挖,埋了那么多,总有好的!”
    身后,有都督府来的文臣低声感慨,“咸通九年,河南大旱,饥民无数。百官奏请圣上开私库,赈济灾民,未允。河南河北饿殍遍地,易子而食,惨不可闻。又咸通十一年,辽东战事频繁,国库空虚,兵部侍郎曹凤召跪求圣上拨付粮饷,圣上道,私库的银钱绝不能轻易予人,后辽东二十年不稳。如今千万雪花银,都成了石头都不如的东西。可悲,可笑,可怜,可叹啊!”
    隔得太远,云意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想象他脸上悲愤无奈的神情。她这一生未曾做过百姓,不知百姓如何苦,却也能从他们一张张悲苦的脸上寻找对皇家对世道的恨。
    为何有人荒淫无道却能纵情到老,为何有人生来命贱苦苦求生。
    这都是未解的谜题。
    顾家没有了,下一个轮到谁?又该有什么样嗜血好杀的开国君王,接下来又是如何荒诞不羁的昏君故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竟没人想过要就此结束这样无穷无尽的循环。
    她拉一拉披风,在这样没有风的午后,裹紧了自己,头一次认识到,她原来是罪人,她饮酒作乐,满身珠宝,宫外万千人无米下肚,横死街头。她背负着属于皇权的原罪,不可抹杀,不可原谅,却又无人审判。
    云意低下头,同身边的德安说:“去告诉二爷,我先回营地。若是不放心,叫巴音跟着就是。”
    走出一里地,似乎还能听见身后众人悲喜,争来斗去,谁能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宝藏在此,银子在此,却令人失望绝望不能自已。
    有没有人哭呢?为这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钱财。
    她独自一人,闷闷坐上一下午。等陆晋回来,已是入夜时分。
    他拖着满心疲惫,未等她开口,便自行说出结果,“捡过了,能用的也就一万两,其余都烂透了只能照旧埋进土里。”
    云意未能答话,依旧呆呆似一尊玉像。
    陆晋找来一只圆凳坐在她身边,喝着桌上半凉的碧螺春,面无表情地说:“明日启程回京,你还有没有话要同你舅父说。”
    云意摇摇头,“并没有什么可说的,来日兵戎相见分出高低之后,再见不迟。”
    陆晋似乎没能听进耳里,弯腰弓背,整个人没剩下多少力气,长叹一声,问道:“你如今,心里想些什么?”
    “我?我在想一连倒了三顿的鸽子汤,是不是太浪费。”
    “你心底里在笑我傻吧,处心积虑,结果都是无用功。”他的目光直直看向地面,言语中充满了颓丧之意。
    营帐里只点了一盏灯,孱弱渺小,不堪重负。
    云意低眉深思,这是个极难回答的问题,过轻或过重,都要令人心结难解。她转而去谈过去,“我从前恨你入骨,如今也放开去。人生本就被执念左右,你我都非圣人,又如何能够跳脱红尘?也许正是因为执念、贪欲,才令你我挣扎着活到现在。”
    “万事到头一场空。”
    “几时到头?未死之前就不能停,一停就是死。”她伸出手来,搭在他宽阔厚实的手背上,定定道,“人在路上,身不由己。结果不算坏,一人分上五千两,皆大欢喜,满载而归。”
    陆晋抿着唇,不说话。
    不能理解,他为一堆腐化发霉的东西,无数次对她下手,无数次卑劣的表演,无数次恶毒的计谋,都用在她身上。
    到头来拼拼凑凑一万两,她却成了他的妻,何其讽刺。
    他握住她脚踝,轻轻去碰曾经的伤处,低着头,压着嗓子说:“回京城,咱们就成亲。”
    她却说:“你爹什么都没得到,陆寅也没半点好处,该靠你还得靠你,这结果比先前预料的任何一种都好。你又何必…………”
    “我恨……我逼肃王去套你话,毁了你们的兄妹情,再为阻你脱逃,一箭射穿左腿,落得阴雨天疼痛难忍的毛病,过后害你落进陆寅手里,孤身闯进西陵,最终,连成婚也是以物易物。我是恨我自己,口口声声要对你好,到头来做的一件件都是错。”他低着头,红着眼,不敢看她。
    她勾起唇,浅笑低眉,温柔似水,“肃王想要的东西我没能给,我受过伤,你也为我割过肉,人生在世总有鞭长莫及之时,我不是三岁稚童,不知自救。至于婚事……确实不甚光彩,二爷千万记得,要一心一意对我。否则,我可不是好惹的,我是河东狮,山中虎,吃人不吐骨。”
    “好——”
    “若世上还有先祖宝藏该如何?”
    他抬起头,终于能坦然与她对视,“金山银山都比不过你,云意,你才是世上最可贵宝藏。”
    “那五鬼图是什么?”
    他愣了愣,没能答上来。
    云意笑着指一指老天,“是命呀,费尽心思指引着你这个坏心眼的木头脑袋找到我。”
    陆晋道:“五鬼图还是五鬼图,我的欲引导我按图索骥。我却走错无数岔路,更没能看清这一路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云意张开双臂,轻轻环绕在他肩头。
    今日换她以保护者姿态,抚慰他落空又被填满的心,“你的路还很长,不过不要紧,我会陪着你一起走。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不论前路多少荆棘坎坷,你要记得,还有我。”
    “好,我记得。”
    “记得什么?”
    “记得山长水远,有女诸葛一路同去。”他亦回抱她,下颌靠在她瘦削单薄的肩膀上,前所未有的心安。
    依旧是这一夜,陆占涛未能入眠。
    手中捏着千挑万选一锭完好的银元宝,心中恨玄宗昏庸,横征暴敛为充私库,子孙后代无一堪用,万里江山拱手让人。而今居然连银子也藏不好,千万雪花银全成了无用之物。
    “昏君昏君昏君!”猛地一扔,银子砸中屏风,滚落在地。
    他不能接受,挖空心思费尽手段,到头来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五千两?好似故意羞辱,讥讽世人贪心不足,痴心妄想。
    怎么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定要抠出好处才能安心。
    但从何处下手?江北都督府?亲儿子还在贺兰家手里,他岂能轻易动作。眼前顾家人就剩一个,还成了儿媳。他这一腔恨意不知从何处起,满身乱钻,激得人坐立难安。
    总有一日要还给顾家,这羞辱,迟早双倍奉还。
    却忘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
    普华镇太小,容不起大军常住。好在此处离京城已不远,走了不到三日,云意便随陆家重回京城。
    马车越过承安门时,记忆似潮水一般齐齐涌入。她再次回到生养她的地方,梦中心心念念的故乡,心境却不如预想激动。
    人马入宫,她照旧住在淑妃宫中,原就属于她的小院,大约时常有人打扫,旧陈设多半已被闯入宫中的顺贼抢光,眼前摆设都是陆晋重新差人置办。
    自江北出发的送嫁队伍因未在普华停留,次日就已到达京城。嫁妆办得丰厚大气,与留在忠义王府的和亲嫁妆总在一起,她已富国一地藩王。
    身边人也多起来,江北送来的丫鬟不好贴身用,只能日后再挑。
    日头尚好,午后懒洋洋欲睡,清清冷冷的院子突然起了人声。小宫女挑了帘子进来通报,“殿下,东裕公主到了。”
    她不得不直起背,打起精神来应付宫里最最难产的二姐云音。
    她不大喜欢二姐,二姐也不怎么喜欢她,但外人眼里,她二人却是亲近好姊妹。
    因而,感情都是假的,做戏而已。

  ☆、第76章 重逢

七十六章重逢
    他乡遇故知,离散的亲人相聚,应是泪痕满面泣不成声。哪像眼前两位,云淡风轻,各藏心计。
    顾云音身上穿得素淡,或也是因为没了父母又死了丈夫,身处热孝,一身白衣,却穿出了梨白娇杏的妩媚,反倒衬得云意过于苍白。
    “二姐……”她低着头,手捧茶盏,静静看着杯中漂浮的叶。也不管身边何人,突然间就出了神,去天边去云里,想十年二十年后,志得意满,广纳美人的陆晋。
    她习惯了,即便想象如画卷一般清晰,也没能激起她多少怨恨。她看顾云音,终于回复往昔的神采,“姐姐近来可好?”
    顾云意稍稍直起了背,不过细微动作,轻声道:“不幸中的万幸,但总归称不上一个好字。”
    她的事,云意多少有过耳闻,那样灿烈的过去她无法接受更无法想象,作为一个女人,能熬过来已算奇迹。她不由得叹声问:“姐姐如今住在何处,一切可还顺当?”
    她抬头看,顾云音眼中透出清光,泠泠看向她。语调却是柔缓至极的,轻声道:“托二爷照顾,我如今住在城东公主府,原就修得差不多了,自二爷进京来又日赶夜赶的,总算能主人。”
    什么城东公主府?不就是父皇早年间为她修的坤仪公主府邸,如今倒成了陆晋的私产,说给谁就给谁,顺带玩一出金屋藏娇,享齐人之福。
    再看顾云音,她的眼神已变了样,疏离中透着警醒,她始终猜不透这位二姐,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只一晃眼的功夫,顾云音便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不能抽身。她直直看着她的脸,目光毫不遮掩,默然无声的空气中亦流淌着莫可名状的暧昧。
    她像是沉醉在云意的一双眼眸中,窥见儿时的嬉闹,亦回味苦恋的甘甜。不知不觉,纤长的手指已爬上她面颊,指腹下面飘着轻微的绯,似春末的一点红,时时刻刻撩拨着不能落定的心。
    她柔声感慨,“六妹妹还是如往常一般,明艳动人。”再轻轻撩起她的发,食指沿着下颌的线条向下,身子也凑过来,欺近了,吐气如兰,“跟姐姐说,路上是不是受苦了?皮子都不如从前滑嫩。”
    云意往后退上半分,正要开口,门前便传来一声暴喝,震得窗纱都在响,“你做什么!”
    云意抬眼看,原来是甲胄为卸的陆晋,正黑这一张脸,怒气恒生。
    顾云音慢悠悠站起身,只当没事发生,斜斜瞥一眼陆晋,勾起唇来,又是个温柔如水,迷人眼的笑。“二爷来了,军中艰苦,二爷可是累着了?赶紧换身衣服,坐下休息才是。”
    俨然就是一家之主,留的陆晋与云意两个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云意是在想着秋后算账,而陆晋呢?他被前一刻的画面战汉,到此仍未能醒过身来,眼下满脑子龌龊念头一个接一个地钻,根本没办法分辨哪一个真,哪一个是假。他只能看向云意,期望她能给一个答案。
    云意看着他,摇了摇头。等他转过身去怔怔出神,再趁虚而入,捏住他腰上皮肉用力一拧,这假传绝学便学得灵活通用,万试万灵。
    他揉着侧腰,忙不迭推开要伺候他卸下盔甲的顾云音,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连人带桌子都推倒,哗啦啦好大声响。
    因云意两姊妹关起们来说话,屋子里本就没留人,这下陆晋出现,更没有丫鬟敢跨进门来,一个个躲在院子里,唯恐受罚。
    无奈,云意连忙起身去扶,将要碰到地上横卧的人时被陆晋一把拖回来,沉声道:“我来!”
    云意却说:“男女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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