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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雎鸠声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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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琴声中汩汩流淌的哀伤,瞬间就沁入人的骨髓。

 78月出皎兮 佼人僚兮(四)

    这是宛若进宫的第三个晚上,日子漫长而煎熬。想到以后的岁月就要在牢笼般的宫里生活;她的情绪破败不堪。

    几次她都有把三尺白绫往悬梁上一挂;一了百了的想法。

    可是子渡给了她一线希望;她不忍心就这样撒手而去;这样对虞很残忍。君父和母夫人年岁已大,他们肯定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自己自小在君父和母夫人呵护下长大,还没有来得及回报他们半分;却连连让他们承受许多痛苦;她于心何忍?

    宛若在窗前伫立,烦躁的心绪就像夏日的爬山虎,恣意横行。可是她连长吁短叹都得隐忍,更别说和侍奉身边的侍女言笑了。她总想;要是问心能在身边多好。

    王嬷嬷倒是面相和善,可她是宫里的老人,在宫的这片天下过来,几十年栉风沐雨,讳莫如深,像是一座古宅,透着凝重和森冷。 跟她打交道会受益,也会觉得费神。

    这个时候只有抚琴才能纾解她心中的愁闷。

    移到案几边,十指拨拉,琴声低低地流泻,凄切如三月的细雨淅淅沥沥。

    一曲既终,苦闷依然无法排解,宛若伏在案几上,泪水涟涟。

    突然一双宽厚的手抚上她的肩头,宛若惊跳起来,急忙拭去眼角的泪,定晴一看,眼前的人陌生又有点眼熟。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应声而来的王嬷嬷,跪拜道:

    “参见陛下!”

    “王嬷嬷你竟然还这么康健!”承元有些惊异地说。

    “托陛下的福,老奴手脚还利索着呢。”

    “你一直呆在昆玉轩。”

    “老奴一直守着含香阁,这里的一切老奴还是按着三十年前的样子布置,不曾改变。”

    “你是个有心人!”

    “老奴相信陛下也是。”

    “你先退下吧!”

    “诺!”

    承元挥手让王嬷嬷退下,转过身面对着宛若。

    宛若略略一欠身,淡淡地说:“见过陛下!”承元的脸上舒展着一丝笑意,面部的刚硬线条,显得柔和多了。

    “听王后说,你叫宛若!”

    “嗯!”宛若颔首道。

    “很温婉的名字。”

    “嗯!”宛若敷衍道。

    “孤家是被你的琴声吸引来的。”承元搓搓手,有些踌躇地说。

    “宛若搅扰陛下了。”

    “没有,没有,你的琴声极美,只是格调太悲伤了!”

    “是吗?”

    “你何以如此悲戚?”

    “有吗?”宛若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反问道。

    “你的琴音凄切如寒蝉哀鸣,你独自伏案而泣,你在悲伤。告诉孤为什么,孤可以为你排忧解难。”

    “没什么,宛若只是远离故土,思乡心切。”

    “竟至撕心裂肺的地步?”承元凌厉的目光逼视着宛若,宛若眼眸一转,目光飘忽,良久才幽幽地说:“母夫人缠绵卧榻,不能奉汤左右。君父遭人陷害,身体未愈,就长途跋涉归国,做子女的内心悲戚,陛下怎能理解?”

    “你在怨孤家吗?”

    “王后说,陛下是天子,本就高高在上,只有陛下高兴了,才有天下人的安宁。”

    “哈哈”承元肆无忌惮地大笑开了。

    宛若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张扬着威猛和跋扈。

    “陛下笑什么?”

    “王后那不过是吓唬你的。满朝文武不是为爵勉,就是为禄忙,谁会在乎孤家高兴与否?孤时常怏怏不乐,可天下人照样过他们安逸的生活。”

    “宛若倒觉得王后说得在理,满朝文武为讨陛下欢心,不惜翻江倒海。陛下不高兴了,小则劓鼻刖足夺人性命,大则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天下人疲劳奔波为陛下忙,有哪个过得安逸?”宛若不客气地说。

    承元脸色一沉,说道:“你君父平时就是这么对你说的!”

    “宛若在宛国深闺一向只知舞风弄月,伤春悲秋,不问世事。可短短数月,宛若命运跌宕,经历种种,就是最好的见证,宛若只是直言不讳而已。”

    “没有人敢这样对孤说话!”承元很严肃地看着宛若说。

    “那陛下应该感到可悲,或许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真话了!”

    承元的眼眸一亮,他凝视着宛若,宛若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畏怯。

    承元嘴角一挑,意外地笑着说:“孤喜欢柔软的女子!”

    “陛□边从不缺乏俯首帖耳的女人。”

    “可是孤要的是一个温婉而可心的人。”

    “陛下已经得到了,王后就温婉,可心!”

    “王后母仪天下,端肃温婉,孤一直礼敬她。”

    “敬而远之?”

    “你一个小女子,说话怎么老是这么咄咄逼人?”承元忍不住笑着说道。

    “宛若忘了陛下不喜欢听实话。”

    “谁说孤不喜欢听实话,是孤身边的人机滑,为了种种利益诉求,不愿说实话。”

    “是吗?如果一个人说实话就要冒巨大风险,他还会说实话吗?”

    “那以后你就在孤枕边,跟孤呢喃实话,孤肯定愿意听。”承元暧昧地说,他的目光变得恳切而热辣。

    看到承元的目光,宛若唬了一跳,感到莫名惶恐,不自觉得向后退了一步。心里暗自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弹琴,好端端的,把这么个危险人物引来,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心里盘算着怎么出言赶他走,见承元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而且周身流露着蠢蠢欲动的毛躁。

    “屋里好闷!”宛若说着,借故移到窗户边,把窗棂打开。一股冷风破窗扑来,宛若衣着单薄,身子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颤。

    “夜深了,天气冷得很。你穿的太单薄了。”承元说着就解下自己的猩红披裘,准备要给宛若批上。宛若闪开,说道:“陛下龙体要紧,宛若自己取件衣服披上就好了。”

    “孤身体结实,这点凉气不打紧。”承元双手提溜着他那平滑而光洁的锦鸡羽裘,坚持道。

    “要是冻着陛下,因此导致陛□体违和,宛若可吃罪不起。”宛若假意轻松地婉拒。然后移到,衣架前,穿上一件水碧色的长至脚踝的夹袄,这件夹袄前有一排盘扣,宛若利索地扣好,身上暖和了许多,心里也陡然踏实了点。

    承元本欲借献殷勤的机会,亲近宛若。可是宛若不着痕迹地把他拒之千里之外。

    “哈气!”承元耐不住寒气,打了一个喷嚏,只好自己打圆场说道:“这天气,说冷就冷!才入冬不到一个月,怎么就有天寒地冻的感觉了。”

    “就是!”宛若随意应道。

    承元说着自己披上羽裘,摆弄着脖颈处的双排扣半天,说道:“宫里制衣局,总是把盘扣弄得繁琐而让人无所适从,孤家扣不上,宛若你过来搭个手。”

    宛若从心底排斥靠承元那么近,可此刻的确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其实盘扣没有什么繁复,两颗珍珠往扣眼里一塞就好,正当宛若心里直呼上当,要抽身溜开时,承元那双鹰爪般的大手,已经扣住宛若的玉手。

    承元理她好近,粗重的呼吸,都抚到宛若的面上了。承元正色眯眯,一脸得意地看着面前这个美到不可方物的佳人,掩饰不住心中的躁动。

    “哎呦!”宛若尖叫道。

    “怎么啦!”

    趁承元松手的机会,宛若机敏地跳开,故意皱着眉头,说道:“陛下,你把我手骨都揉碎了!”

    “是吗,让孤看看!”承元恬不知耻地迫上前说道。

    宛若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桎梏,岂肯轻易再让承元靠近,再用温婉的方式应对,恐怕难以奏效。宛若躲闪到一边,不停地揉捏着手,假装生气地数落道:

    “陛下,你的手没轻没重,你不会想废了我的手吧?”

    “看你说得,孤家哪舍得?”承元涎着笑脸说道,“你的手柔若无骨,孤情急之下,或许握的有些用力。”

    “可不是!”宛若不客气地嗔怪道。

    “哈哈”承元笑道,“宛若,你肯定是在诈唬孤!”

    “要说诈唬,那也是陛下在先。”宛若淡淡地说。

    承元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窗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他听见内宰尖着嗓子叫道:“保护圣驾,保护圣驾!”

    承元赶紧凑到窗前,但见昆玉轩的大门方向人头攒动,足有几百名虎贲兵,擎着庭燎,往昆玉轩涌进来。承元警觉地说道:“怎么回事?来人!来人!”

    承元连呼两声,进来的是王嬷嬷和雨蒙、彩依三人,彩依想起今晚他是独自一人来昆玉轩的。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老奴这就问去!”王嬷嬷神情端肃地说。

    “孤家自己下去看看。”

    “陛下,使不得。万一是肘腋之变,陛下赤手空拳,太危险了!”王嬷嬷谨慎地说。

    “快去把阁楼的门锁上。”承元命令道。

    王嬷嬷快步跑下去,将阁楼重重的门锁匣紧。

    “宛若,有孤在,你别害怕!”承元趴在窗前紧盯着下面的态势,还不忘安抚宛若道。

    事件突发,解了宛若的围,宛若窃喜。

    转眼间几百虎贲兵,已经围到昆玉轩下。

    承元冲着窗外喊道:“怎么回事?”

    “陛下,出大事了,天一殿,走水了!”内宰扯着嗓子说道。

    “你们赶紧不去救火,跑这来干嘛?”

    “天一殿失火,可能是暴徒所为,臣下担心陛下的安全,特意赶来护驾。”

    “谁这么大胆子?反天了!”承元愤然说完,看了宛若一眼,就大步开门出去了。

    承元下了阁楼,带着虎贲兵,奔天一殿去了。

    昆玉轩又恢复了平静,宛若长舒一口气,上前去关窗户。刚走到窗边,一个黑衣人一闪身,窜了进来,宛若正要大叫,那人捂住她的嘴说道:“别声张,是我!”

 79月出皎兮 佼人僚兮(五)

    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拉着宛若闪到墙角,悄声地说。

    宛若仔细一打量,竟是夏子渡,不禁惊奇地说:“夏公子!怎么是你!”

    夏子渡留给宛若的印象一直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看他今晚竟然是一番干练的打扮,侠气毕现。

    “公主;跟我走!”子渡拉着宛若的手,急切地说。

    “去哪儿?”

    “先离开堂皇城再说。”

    “天一殿的火就是你们放!”

    “嗯,本想进城;悄悄地把你带走,谁料到承元老贼竟然溜到这来。”

    “刚才”宛若本来想说;刚才的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

    “再没时间耽搁,我们赶紧,等我们脱险了,你再慢慢地细问。

    “从哪里走?阁楼门前警卫森严。”

    “我们从后窗跳下去。那里有人接应我们。”

    “跳下去?”宛若不可置信地说。

    “情况紧急,委屈公主,我带你跃下去。”

    “这行吗?”

    “相信我!”子渡看着宛若坚定地说。

    正在这时,“小主,小主!”王嬷嬷在敲门。宛若没应声。

    “小主你没事吧!”王嬷嬷敲门的声音更急了。

    “快走!”子渡打开后窗,招呼宛若道。

    是留在宫中受罪,还是相信子渡,跟他逃跑,宛若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衡量,就选择相信直觉,赌一把。她一横心,点点头,伸出手递给子渡。

    子渡温润一笑,伸出右手把宛若拦腰抱住,纵身一跃,跳出窗外。

    宛若眼睛一闭,还没来得及感到害怕就已经着地了。

    子渡把宛若轻轻放下,心竟然莫名地突突跳个不停,这是他第一次抱一个女人,宛若的身体柔软而芬芳,那种感觉温馨而其妙。

    那一瞬,他突然有一种渴望永恒的念想。

    宛若站稳,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突然,从草丛里跳出四五个跟子渡一样打扮的人。

    宛若一惊,下意识地闪到子渡背后。

    “没事,是自己人!”子渡把宛若从身后拉出来,温和说道。

    这时子渡和宛若都听到,楼上的叫声:“不好了,宛国公主不见了!”

    原来王嬷嬷敲了许久的门,不见里面有回应,心里警觉,就找来人撞开了门,发现窗户开着,宛若不见了,登时大声呼喊求救。

    “公子,我们赶紧离开这吧!”一个人说道。

    “快走!”子渡拉起宛若的手,沿着昆玉轩通往外界的一条小路,往外飞奔。

    发现宛若失踪,昆玉轩一下子沸腾起来了。

    有人赶紧奏报天子,天子召集所有的虎贲兵,开始铺地毯地搜索。

    “公主,你怎么样?”子渡见宛若气喘吁吁,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能坚持。夏公子听阵势,似乎整个王宫都惊动了,我们能逃得出去吗?”

    “你再坚持一会,我们穿过天一殿广场,就是紫薇殿。紫薇殿西南角有个别苑叫执一轩,那里有一个隐秘的地下暗道,通往宫外,我们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宛若心中暗道:“夏公子怎么对宫里这么熟!”

    “堂皇城外面不是护城河吗?”

    “放心,我们不会穿到护城河里的。”子渡抿嘴一笑说道,他的笑容含蓄而温柔。

    “即便跳到护城河里,也比呆在堂皇城里要好。”宛若感叹道。

    “公主,谢谢你!”

    “谢我什么?”宛若诧异地说。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我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人!”

    “如果我是一个坏人呢?”

    “怎么可能。看你儒雅而有风度,怎么会是坏人”

    “哪个坏人会在自己脸上贴标签。”

    “那我得提防着你点。”宛若玩笑地说。

    “已经来不及了,你已经在我的彀中。”子渡也笑着说。

    “只要你不比承元坏,我就不亏。”

    “谁能跟那老贼比坏。不过我肯定比他年轻,比他俊!”

    宛若噗嗤笑了,说道:“你再逗我,我真跑不动了!”

    “跑不动,我背你!”

    宛若一听脸红了!

    “背完你,以后我就到宛国勒索你君父。”子渡见自己有些冒失,就开了个玩笑。

    “那我可不能给你这个机会。”宛若笑着回应道。

    “再快些,我们马上就到了!”

    这个时辰,平日里,整个堂皇城,早已经安静下来,许多人都进入了酣睡。

    可是今晚似乎所有人都被搅扰了。王宫里烛火闪耀,像一个不夜城。

    宫里的主子下人都被惊醒,虽然不敢擅自出来走动,却经不住好奇在窗前探头探脑。每一个寝殿前都增加了岗哨,虎贲兵全副武装。

    宛若和子渡一行七人,在灯光的暗影里,腾挪跑动,慢慢接近执一轩。

    就在这时突然从紫薇殿的屋脊上跳下十几个人,跟子渡一行装束一样,只是多了一个黑色巾帻包头。

    宛若诧异地看着子渡,希望他说:“是自己人!”

    可子渡却说:“别怕,有我呢?”

    “比我们下手快呀!”对方一个嗡声地说。

    “你们是谁?”子渡没有说话,他的手下块头喝问道。

    “既然不是道中人,狭路相逢勇者胜,到阴曹地府报道,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

    “阁下是不是太猖狂了!”块头冷笑道。

    “把她交给我们,或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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