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想要白吃饭[重生]-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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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这把剑,他们死了却依旧可以以皇帝和太子的礼仪下葬。权利,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课都陪伴着他们。”赫连習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的眼底带着嘲弄和不屑。
“白子绛是无辜的,你要是恨,可以冲我来。”赫连胤上前一步,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白子绛的脸上。
不过是短短几月,白子绛的脸上却显得毫无血色,瘦弱无骨,跟那些一路上遇到的差点饿死途中的村妇毫无区别。她已经没有了,东寅府四小姐养尊处优下的样子,赫连胤的喉结微微抖动,他的内心完全没有他表面的冷静。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无辜?”赫连習忽然仰面笑了起来:“这世界上的哪个人不无辜?那些陪你上战场的人不无辜吗?那些饿死在路上的流民不无辜吗?可是无辜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可怜而来怜悯你!如果你一辈子都是个废物的话,那就是死不足惜。”
“赫连胤,别管我。”白子绛微微抬眉,长时间呆在牢里,不见天日,此刻她的眼睛在这刺眼的阳光下根本无法完全睁开。
白子绛的语气那般虚弱,听在赫连胤耳中,让他无比的心疼。他曾经说过要给她幸福,要让她比三姐白子楹更幸福。可他到底还是失言了,他没有办法像辰冥那样远离朝中,也不能像云墨和方旭那样带着心爱的人云游四海。他到底也是输给了权利,如果他一早就带她走,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你要是真的想杀,杀我吧。”赫连胤走到赫连習的面前,二者对视,电光火石之间,赫连習举起剑架在了赫连胤的脖子上。
“别着急,你们都活不了,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赫连習的剑一点一点靠近赫连胤的肌肤,他想从赫连胤的脸上看到一丝丝的恐惧,可现实让他大失所望。
赫连胤和白子绛一样,根本不怕死。
赫连習愤怒之余挥剑而起,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从一旁闪现过来,黑衣人的衣袖中隐藏的剑将赫连習的剑击落在一旁。
那个身影挡在了赫连胤的身前,随即从白子尘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绛儿!”
白子兮的声音穿破的杀气腾腾的对立士兵们的列阵。
白子尘看见完好如初的白子兮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并不知道他的妹妹根本没有死。
而此刻站在赫连習面前遏制住赫连習脖子的人就是云墨。
赫连胤立即作出反应,捡起地上的剑刺向被遏制住的赫连習。
一切都只是瞬息,周围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赫连習就已经倒下了。
赫连習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龙袍,也染红了这条长街。
他的眼睛望着那热烈的太阳,最后嘴角却带着一丝嗜血的微笑:“赫连胤,你与我并无不同。”
赫连習死了,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赫连習后面的军队见状立马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白子绛好容易回过神来,站在她身旁的白子兮已经泣不成声。
白子绛回过头,在那最远的地方高高的城楼上,那明黄色的倩影冷漠的看着这一切,随即消失在城楼上。
第56章
白子兮几乎是扶着白子绛回的东寅府; 此刻的东寅府里; 比起过去多了寂静和落寞; 府邸里的人都已经被遣散; 只有那回廊深处的一片小竹林依旧是郁郁葱葱的。
白子绛的环视着屋子的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往常却又不像是往常。五妹白子灵离家多日一直没有了音讯,三姐白子楹嫁去了荆州辰家,二姐嫁入皇室如今被迫守了活寡,说到底都是皇室和东寅府自相残杀的结局。
东寅府到底是散了,她曾经以为只要自己不重蹈覆辙,这个家就永远会在。
白子尘和赫连胤带着军队已经冲进了皇宫; 白子兮和白子绛之所以没有跟着去,一来是因为白子绛身体怕是支撑不住,二来她们有愧于白子锦,她们无颜面去面对她。
堂上的桌椅已经有些积灰,白子兮用衣袖擦拭着椅子,扶着白子绛坐下,白子绛看着这里,口中含着些许哭腔道:“长姐你还记得吗?就是在这里; 爹第一次罚了白子灵。也是在这里; 我被爹关入了白家祠堂,白家祠堂真冷啊; 四面都是风,就算是躲也躲不掉。”
白子兮低着头,眼底带着些许感慨但更多的也是难过; 她冲破了家族为了安排的牢笼,同时也彻底的拆散了这个本来完整的家族。从那以后她都不敢说她是白子兮,只能说自己叫子兮,她心里也是后悔过得,后悔自己的冲动,但她又庆幸,庆幸自己选择了离开,否则现在面对这些惨状的人就是自己,而白子锦的下场也就是她白子兮的下场。
“二妹她太傻了,明明我们都劝过她的,可她就是不听。”
白子兮虽然嘴上说着白子锦的不是,可心里更怨恨自己,她毕竟是家中长姐,舍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依旧是愧对于父母。
“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白子绛的声音虚弱而无力,她的眼睛也有些恍惚。
“我和云墨商量好了,父亲已经告老还乡,我也已经通知了你三姐,你三姐说会替我们照看好父母。”
“你不打算再见见父母吗?”白子绛看向白子兮的侧脸,白子兮也清瘦了不少,这段时间的奔波也让她身上本来有的尊贵和娇气消磨的所剩无几。
“我想,但我不敢。我欺骗了他们,哪里还敢去见她们,我会差人送东西给你三姐,让你三姐代为转交。”
“姐,你是不是后悔了。”
白子绛了解白子兮,她一直都是家中温文尔雅孝悌的代表,家中没有一个人可以同她相比稳重和矜持,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想来除了知道的人其他人是不会相信的。白子兮这一生都没有让东寅府的老人们失望过,她是尊贵的,她是高雅的,她象征着东寅府对女子的要求和崇高的理想。
也正是因为有了白子兮,白家的其他姐妹们才显得轻松了很多,对于她们没有太高的要求,她们无拘无束,这才养成了白子锦的桀骜,白子绛的任性,以及白子楹的纯洁、白子灵的欢脱。
“我们都回不去了,这大概就是真的长大了吧。前几日我收到了你三姐的书信,你三姐已经平安生下了长子,说实话我还是羡慕你三姐,她是我们中最安逸的了。”
白子兮感慨着,白子绛却不语,前世的白子楹是五姐妹中最不幸的一个,这大概也是上天轮回给她善良的一个最好的答复了。
京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登基不久的赫连習死在了自己皇叔的手上一时间群龙无首,而赫连胤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以他现在这样的身份根本没有办法上位。
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白子锦居然说她怀孕了。
白子锦是白子绛的姐姐,赫连胤不能把她怎么样,可这么一来他原来的计划就都被打乱了。
白子锦的手轻轻抚摸着身旁的龙椅,而站在下面的就是杀死她丈夫的赫连胤,以及她的亲哥哥白子尘。面对自己的哥哥,白子锦的眼中带着恍若隔世般的冷漠,她恨她的哥哥,恨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真正的像一个哥哥对妹妹那样对待过自己。白子尘所有的好都给了别人,唯独没有给她。
“锦儿,别犯傻了,哥哥带你回家。”白子尘的语气有些哽咽,看到自己如今憔悴的妹妹,他的心里是一阵阵的抽痛,他身为长兄,可底下的五个妹妹,他一个都没有照顾到。父亲说得对,白家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倔,她们都是不依赖别人的,她们都选择自己面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回家?”白子锦忽然仰面冷笑起来:“我还有家吗?我已经没有家了,你们都放弃我了!你们所有人都放弃我了!”
白子尘上前一步道:“父亲母亲还在等你回去,跟哥哥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保证你会过得比现在快乐很多。也是为了你的孩子,你希望他跟你一样卷入这场永远不会停止的权利斗争吗?”
“只要,我怀的是个皇子,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而你们不过是一群叛党,怎么哥哥是打算用你手上的剑杀了我吗?我死了你们才有可能得到我身后的这把龙椅。”白子锦的目光瞥向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胤。
赫连胤良久才开口道:“既然你想当太后,也可。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生下来的不是儿子呢?国不可一日无主,这不是儿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子锦的眼神逐渐变得毒辣,她的嘴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浅笑:“你想要这个,可你不能,你想要一个傀儡皇帝。可是赫连胤你懂白子绛吗?你有去问过她,她想要吗?她希望吗?”
赫连胤沉默不语,其实他的心里明白,白子绛更希望的是远离朝廷,可如今赫连家的人所剩无几,赫连胤的身上不管怎样都流淌着皇家的血脉,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赫连家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这么拱手送人。他身体里流淌的高贵血液,不允许他做出这样冲动的决定,这是愧对祖先的事情。
白子锦一步一步,从上面走了下来,她看着兄长脸上失望的神色,笑意依旧:“兄长,我已经不能回头了,我早就知道我的结局了。如果你回去了,烦请跟父母大人帮我道个歉。”
“风陵王,我可以满足你对权利的一切渴望。我只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
“天渐渐凉了,她畏寒,记得让四妹多加件衣服。”
白子锦说着一步步离开了大殿。
齐天元年一月,大雪。
被尊为太后的白子锦在仁寿宫诞下一名男婴,取名:赫连离。
同年赫连离被赫连胤抱上了龙椅,赫连离登基,风陵王赫连胤被尊崇为摄政王,以及皇帝的老师。
而这段时间赫连胤都没有见到白子绛,白子绛自己一个人呆在东寅府里,赫连胤几次都去见她,她却次次闭门不见。
赫连胤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不痛快了,但细细想来这一系类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沉重了。赫连胤想着先让她一个人好好冷静,等一切都办完了,再接她回来。
荆州辰家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东寅府的门口,白子楹在家仆的牵扶下,下了马车。
大雪将道路封的死死地,都是家仆一点一点扫开,才算是开辟出了一条道路来,辰家的家仆都不明白,这样大雪纷飞的日子,为什么自家夫人非要在这个时候跑来东寅府。
白子楹看着“东寅府”那三字鎏金的匾额,想起上次去见父亲白长宗,白长宗的身体还算是康健,倒是母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说到底还是思念几个孩子。
白子兮和白子锦怕是回不去了,白子灵的下落白子楹一直在打听却一直都是没有消息。如今白子楹来,只是想劝白子绛同自己一道回去,哪怕只是去看看父亲也好。
走近东寅府和外头没有什么两样,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家丁被遣散之后这里也就没有人打扫了,过去的时候,东寅府一到冬日里就会烧暖炉,总有丫头老婆子回廊的躲在角落里,用一些碎木头和零散的黑炭偷偷地生一个炉子。每次这么做都会被管家的白子兮看见,白子兮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走过去了。那时候白子楹觉得白家走到哪里好像都是暖暖的,直到白子绛说白家祠堂冷得很,白子楹没跪过祠堂自然是不明白到底会有多冷。
白子楹是先去了白子绛的住处棠离境,棠离境中没有看到白子绛,白子楹想着她应该不会出去才是,又琢磨着去了客堂,最后家仆说,白子绛可能在白家祠堂。
白子楹鲜少往白家祠堂去,白家祠堂看着没有其他的建筑物那么醒目,在大雪的积压下都几乎看不出来样子,祠堂也会有匾额的,但不同于大门口的那个匾额,这个匾额只是单纯的在木头上简简单单的刻上了:白家祠堂,四个字。
家仆为白子楹扫开门边雪,屋子里恍惚的烛光下,那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渐渐地显现在白子楹的眼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的时候,那个被父亲视若珍宝的四妹妹会这样凄凉。
第57章
白家祠堂的灯火似乎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无论是否有人; 无论东寅府是否荣耀。在那一刻白子楹似乎明白了; 为什么家中祖辈从来都不会重修祠堂; 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毫无意义,那股与生具来的尊崇一直都在,无论这个家族是好还是坏,它都会在那里,陪伴着这里的一代又一代的人。
透风的墙,白子楹能感受到周围吹来的冷风,以及雪花打落在身上刺骨的寒冷; 她推开那虚掩着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她曾经活泼开朗的四妹妹,此刻正抱着软垫躺在那冰冷的地上。外面的风吹进来,惹得里头的烛火不停的摇晃着。
白子绛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随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精致的锦鞋,那鞋子上绣着的鸳鸯鸟格外的缠绵,随即白子楹低下了身子;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四妹妹。”
这声四妹妹恍若隔世;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白子楹喊自己的声音了。
白子楹扶着白子绛起身,白子绛的手心都是冰冷的再加上她的脸上又是毫无血色的; 不由得让白子楹更加心疼:“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很无奈。你若是为了二姐,大可不用这样; 她当初若是听一句劝,也不会如此。更何况她已然是太后,尊贵万分,也算是得到了她想要的。”
白子绛的腿有些僵硬着,站不起来身,白子楹又扶不住她,只能让她坐在软垫上。
“我只是有些害怕。”
白子楹叹了口气道:“听说你都不见摄政王,你为何不见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你这样子,他也会很难过的。”
“现在的他,你不觉得很像赫连習吗?”白子绛看向白子楹,白子绛的声音很虚,就像是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轻盈而又轻易的出现消失。
“他毕竟是皇室的,他有他的责任。”白子楹能想到白子绛大概是害怕赫连胤会变成第二个赫连習这才对他闭门不见。可是如今赫连家剩下来的人已然不多,如果此刻赫连胤放手,那么别说是边境依旧蠢蠢欲动的君珞翎和代晚抒,就算是国内也会出乱子。
白子绛看着摇晃的烛火,又道:“三姐,你说一切真的结束了吗?君珞翎和代晚抒真的会就这么放手吗?”
“君珞翎我不清楚,只是听说皇后柳昭雪病了,他现在正在此处求医,消息准不准确我也不敢说。倒是代晚抒那边我知道一些,自从这场战役失败之后,他就终日在宫中酗酒,他已经是西凉国的君主了,我觉得暂时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
白子楹说完,白子绛摇了摇头:“三姐,你不了解代晚抒,他可以忍,他可以等。我接触过他,我明白他时刻都带着一副伪装笑意的面具,而在这个面具下面他确实嗜血般的冷酷无情。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子楹和白子绛二人都坐在软垫上,面对着满眼的牌位,白子楹忽然道:“其实我曾经觉得,我活着就是一个多余。每当看见父亲和母亲那般的恩爱,我就为我的生母感到悲哀。我从不奢望去和姐妹们争什么,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行。我既没有一个尊贵的嫡出身份,又没有父亲的疼爱。说没有怨恨过,那都是谎话。我想代晚抒和我没有多大差别,我和他一样都不是一开始就拥有一切的人。唯一的不同是……我放下了所谓的仇视,因为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而他放不下。”
“三姐,我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