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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望族权后-第7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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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从来没有轻视过东瀛,尤其粟田家族。
  她与粟田马养的交道虽不算深,也算有过两回正面交锋,很有体会这支号称东瀛第一贵族的飞扬跋扈,粟田马养那时栖身大周,文质彬彬的外表下尚且难掩与生俱来的狂傲,更何况这个主使,乃粟田氏赫赫家主?
  跋扈是必定的。
  十一娘更关注的是副使青木字雅。
  见他应当不够而立之岁,虽比粟田健勇稍微身长,若论壮硕,却是大大不如,举手投足之间,儒雅风流;眉梢眼角之余,似含愁郁。
  而十一娘接获的情报是,青木字雅乃现任东瀛国君最最宠爱的妃子,家族子弟。
  甚至还有传言,青木字雅本人,也是东瀛国君的男宠。
  当然,传言不能当真,但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有此传言,证明青木甚得东瀛国君宠重。
  那么值得的玩味的便是,东瀛国君为何会外派青木出使大周?
  十一娘猜测,东瀛国君对粟田家族,尤其粟田健勇并不放心。
  东瀛国君为何会有此担忧?
  这个不能妄加揣度,但十一娘很快便有了答案。
  三巡酒后,粟田便开始大放厥词。
  虽然说,他其实还装模作样再谢一回周国皇后的盛情款待。
  然后便将酒盏一放:“皇后殿下,某为使臣,领天皇诏令,航渡远来贵国,并不是为了欣赏歌舞琴瑟,盛情已领,还望殿下,下令休止乐舞,商谈正事。”
  这粟田健勇,虽说乃首回出使大周,但一口雅言,说得还算流利,甚至可以随心加注语态,让十一娘以及在座朝臣,如实领会其中的跋扈与蛮横。
  如陶葆仪等等,再度蹙眉,贺烨一个倒拐,惊醒了尹绅的“睡眼”。
  皇后也只是莞尔冲江怀示意而已。
  于是琴乐声消,美伎舞止。
  皇后似乎这才正眼看望,目光中带着笑意,也带着温雅,毫无锋芒,像极精雕细琢,打磨柔润的玉人,可再精美,也只是供人赏玩,不值敬畏。
  倒是冯继峥,破天荒对皇后有所改观,暗道:还真是能屈能伸,此刻也的确理当示以谦让。
  事实上在接见东瀛使臣团之前,皇后已经召开过一回殿议,冯继峥是最为反对支援新罗抗倭的人,但这回十一娘没有反驳他的谏言,而是加以了肯定。
  关于对冯继峥的处置,贺烨与十一娘其实意见一致,谁让官场腐坏是早有积弊,冯继峥也不算罪大恶极,大无必要杀之后快,都愿意给予他机会,适应大周的新气象,且朝政大事如果尽由执政者一己决夺,但凡相反意见,都要打压斩除,也确不利于治世兴盛,帝国的时代,虽说君权高于一切,皇帝享有生杀予夺的特权,但心有大道的君帝,其实并不会滥用权力。
  冯继峥的谏言的确符合国情,那么十一娘并予以采纳,这就是她对自己限制的礼规。
  但显然,冯继峥并不能理解皇后的原则,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权术。
  是皇后因为明知东瀛不好惹,必须做出退让与权衡,故而冯继峥丝毫不认为粟田健勇的态度多么难以忍受,他暗暗“称赞”皇后,尚且庆幸,至少在这一点,皇后与韦海池完全类同,那就是对于强劲的外敌,可以忍气吞声,不像天子贺烨,为了所谓的威名,劳师动众,去打一场根本没有必要的战争。
  是的,冯继峥其实真心认同韦海池对突厥的一再忍让,视为“识时务”,他从根本上反对战争,他根本不以退让丧权为耻,且认为自己才是高尚的,因为坚持了圣人之言。
  他拒绝剖析内心,承认自视文臣,所以畏惧战争,畏惧武将的东山复起,要知如他一样的文臣,可是花耗了不少努力,才改变大周尚武的传统。
  权势之夺,已经让冯继峥完全忘记了圣人之言的核心——虽当息战,然国格不能丧,气节不可辱。
第1402章 急转
  十一娘不动声色地听着粟原健勇开出的一、二、三大条件。
  “本国使臣源之长官,目前仍被贵国扣押牢狱,某以为,这严重损毁两国邦交,皇后殿下应当立即将源之长官释放,并友送源之长官随使团归国。”
  “另,为示贵国违背邦交谊礼之愧,应给予我国赔偿,贡呈金银珍玩及铜铁矿产,对于两国商贸,亦应实行特例,免除我国商船征税,实行优先采买给足之惠。”
  “再者,为向各国宣示贵我邦交,皇后殿下必须立即申斥新罗使臣,逐其归国。”
  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贺湛、陶葆仪等等官员,面上已现怒意,就连燕王秦明,也已经将眉锋蹙成冷厉之气,甚至包括了至今仍然站在冯继峥党营的某些朝臣,听闻东瀛使臣的这番厥词,都是怒火中烧——很明显,因为这回白江口战役,东瀛这个弹丸岛国已然鼓吻奋爪,认为他们的水军强大到足以称霸天下的地步,这哪里是维系邦交的态度?大周若答应了这三个条件,与向东瀛俯首称臣何异?
  冯继峥却心平气和,垂着眼睑,打算洗耳恭听皇后如何讨价还价,在他看来,只要能够保留几分颜面,皇后应当会向东瀛示好,如果换作废太后,是会这么做的,柳皇后总不能比废太后还不如,为了所谓尊严,就敢再兴战事,而且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事。
  然而却听一声冷笑。
  “粟田正使似乎对本宫这场宴见,有所误解?”
  冯继峥的脊梁一下子紧张得绷直,忍不住注视皇后。
  脸面上确实是在冷笑着,而眼睛里深藏的锋芒,也一下子有若长剑出鞘,连冯继峥目睹,都觉几分心惊!
  这样的皇后,甚至比那日知悉贺湛到大理寺“出首”,突然召开殿议时更加凶悍。
  “本宫以为,尔国国君遣使来访,是因已经深知毁损邦交之罪,我国一贯礼遇邦交,亦深知和平为贵,并非没有肚量化除干戈,只要贵国示以挚诚,大无必要兵戎相见,没想到,竟让尔国解为懦弱,一再相欺。”
  “皇后殿下!尔国扣我使臣,竟还血口相喷,反诋我国先犯过错,殿下自称大周乃礼仪之邦,那么敢问,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尔国却将我国使臣扣押死狱,这算什么礼仪?!”粟田健勇竟然拍案而起。
  “尔国使臣粟田马养,先使细作散发疫毒,造成我**民死伤,随后又再怂勇突厥屠杀我国国民,种种罪恶,大违使臣之礼。”出言反驳的是尹绅,这时当然不再惺忪睡眼,言辞十分犀利:“粟田马养罪当处死,且尔国国君亦当向我国认罪赔礼,否则,大周必以东瀛为敌!”
  “皇后殿下难道已经执意与我国罢交!”粟田马养的神色十分难看:“某自入周境,听闻不少议论,都道韦太后竟被殿下废除尊位,尚且狐疑,以为大周从来以孝治国,堂堂礼仪之邦,怎会行为悖逆之事?!如今亲自领教殿下及其党臣之狂妄,方知传言果然不虚,若韦太后仍然执政,怎会如此蛮横浅薄。”
  这下连陶葆仪都忍无可忍:“粟田主使不敬我国皇后,妄言我国国政,才是蛮横无礼!”
  “诸位臣公,对于东瀛此等狂悖之徒,已无必要任何理论,本宫也已经明白了东瀛国君决意,既是如此,我国便宣告不再与东瀛协商,粟田马养等等罪徒,立即当众处斩,今后无论东瀛使团还是货商,一律不许登岸,否则,当作敌寇剿灭!”十一娘已经起身:“至于粟田主使一行,本宫限令五日之内立即离京,我许你们这回,毫发无损回国,这便是我大周,礼仪之邦,对尔国最后一次礼遇。”
  说完扬长而去,就算听闻那青木字雅连声恳求“殿下留步”,也有若罔闻。
  紧跟着召开的会议,冯继峥十分焦急:“殿下,恕臣直禀,殿下今日也太过急躁,而今这情形,怎能激怒东瀛使者,轻率宣战?”
  陶葆仪怒道:“那么据冯侍郎看来,难道就该答应东瀛狂徒那多无理条件?这让我大周,声威何存?”
  “如今当以兴盛治世为重,当以社稷民生为重……”
  “兴盛治世,难道就要对弹丸小国退让臣服,社稷民生!”陶葆仪胸口急剧起伏:“若非那粟田马养煽动,阿史那奇桑或许不会放纵兵勇屠杀我国臣民,东瀛害我国民,我国不予重惩,反而还要赔偿退让,若放归粟田马养等人,如何向天下臣子交待,这才是不顾社稷民生!”
  “可倘若再与东瀛交战……”
  “不会交战。”十一娘这才打断争执:“冯侍郎难道没有觉察,东瀛使团内部存在分歧,青木副使显然并不赞同粟田主使之刚愎态度,粟田是权臣,青木却是宠臣,冯侍郎以为是权臣更能代表东瀛君主意志,还是宠臣更能代表?本宫敢断定,白江口之战,虽为东瀛告捷,但他们并无实力犯我大周,东瀛国君之意,也决非逼迫大周退让。”
  冯继峥还想反驳,无奈的是,他竟发觉不少党从对于这件事务,竟然也保持缄默,显然更加赞同皇后的主张。
  他也只能弊屈不语。
  十一娘事后对王淮准、宇文盛以及薛谦等重臣言及看法:“对于冯继峥,圣上与我,起初并无彻底弃用之意,总是考虑,毕竟官场积弊,并非一日之寒,故而愿意给予机会改正,只如今看来,冯继峥的确并非社稷之臣。”
  她也无意斩尽杀绝,但已经表明意念,冯继峥是不可能长久留任中枢了,他的仕途,已经算是到头。
  私心可以有,但必须具备才干,而十一娘已经看清冯继峥无才无德,所以不容他继续尸位素餐。
  王淮准等等,与皇后看法一致。
  新的时代来临,必定革除旧的腐朽,政事堂以及三省要职,需要让真正的能臣担当,没有人质疑皇后冷落冯继峥,是出于权位之争,也没有人再质疑皇后意图弄权,打压异己。
  而更让群臣心服口服的是,五日限期未到,粟田健勇已经服软,先是“称病”,将议商大权交给了副使青木字雅,而青木态度十分谦恭,一再表示,日本天皇确怀与大周修好的诚意,希望能够继续维持邦交,而关于粟田马养等人的“自作主张”种种罪行,天皇也愿意正式致歉赔罪,并答应大周开出补偿条件。
第1403章 时机到
  周武宗时的白江口大胜,对于东瀛的创损巨大,让其战舰尽毁,水军覆没,甚至连陆军也伤亡惨重,这场大败,导致东瀛国力衰弱,不得不向大周求和,学习大周盛世各项典章,恢复国力军力。
  距今已逾百年,但东瀛明白,他们仍然没有力量侵伐华夏,除非坐享渔翁之利。
  可突厥的战败,已经让东瀛退却。
  之所以再夺白江口,那是因为东瀛国君想要重新打通这条安全航线,最终目的,实际是为了便利两国通商,如果激怒大周,彻底断绝邦交,那么东瀛集全国之力兴起的这场战役,可谓毫无价值。
  然而粟田健勇却没有这样的远见,这个权臣,看重的是家族权望,在他眼中,成功营救侄子粟田马养回国才是重中之重,东瀛国君心存担忧,所以才安排青木字雅监督。
  毕竟白江口一役,粟田家族是最大的功臣,天皇不可能反对粟田健勇请命出使,但如果粟田健勇不遵天皇诏令,损毁君国利益,那么天皇就有了借口惩治粟田家族,挫损其威望。
  青木虽为副使,手中却有天皇密旨,所以当大周皇后公然宣布决裂之后,他只能出示密旨,威胁粟田健勇交权。
  但粟田健勇可会甘心?
  当然不会!
  莫说无法营救本家侄子,必定致使粟田一族颜面尽扫,且被夺谈判大权,灰头土脸归国,更会导致威望大损!所有的功劳,全都归于青木氏,粟田健勇这回出使,白白抵耗了白江口一役的功勋。
  但粟田健勇也有无奈之处,因为他的亲卫,并不能跟随使团入京,而众多属官,绝无可能违背天皇的密旨。
  他只能冲着幕僚发脾气:“自作主张?源之分明是听令行事,却被大周斩于刑场,受尽周民谩骂毁辱,源之乃我粟田氏子弟,乃我日本栋梁之臣,天皇怎能如此损毁帝国声威!”
  纵然有青木字雅等人的示弱,皇后收回了五日限令,答应可再协商,不过却并没有收回处死粟田马养的诏令,仍然将其押赴刑场,当众处斩,这引发了万人围观,长安城的百姓,甚至一拥而上,将粟田马养的尸身千刀万剐,连收葬都省了。
  且已经取消宵禁的长安城,一连数夜张灯结彩,过得比上元节更加热闹喜庆。
  虽说,青木字雅代表东瀛国君,承认的是“失察”之罪,并没承认他们自称的天皇才是主谋,但答应了赔偿,答应岁岁纳贡,大周朝廷宣告,将东瀛的贡金,全部赔付长安失陷后,被突厥屠杀的遇难者家属。
  且东瀛今后商船,纳税比大食等国更重,这相当于委婉承认东瀛理亏。
  而且十一娘还要求东瀛,撤兵白江口,不过希望新罗能够允许东瀛商船经此航线入周,但可以向东瀛征税。
  对于最后一条,青木字雅无权答应,十一娘允许他回国禀报东瀛国君,但一日不签协定,大周一日不许东瀛商船靠岸登陆。
  粟田健勇大骂周国皇后狂妄,青木氏无能,但也别无他法。
  而韦海池对于这件大事当然有所耳闻,连连冷哼:“柳氏还真敢大言不惭,既要获利,就该宽敕粟田马养,现在人也杀了,居然还异想天开逼迫东瀛撤兵白江口,她以为她谁?”
  如果皇后得逞,那么不废一兵一卒,就能维持东瀛、新罗两国邦交,而且还使大周的国威远扬四海,这天底下还有如此便宜之事?韦海池深深以为皇后只是在妄想而已。
  就连贺湛也表示怀疑:“最后一条,东瀛应不会答允。”
  不过十一娘非常坚持:“东瀛人野心,决不亚于突厥,且如果发展航贸,我国必须强健水军,新罗与大周接壤,倘若坐视不顾其被东瀛攻伐,势必会成隐患,如果此时对东瀛不行压制,将来只怕养虎成患。”
  现在大周虽不宜与东瀛开战,但如果东瀛不愿臣服,那么可以实施经贸封锁,限制东瀛的强大,而且虽然大周不愿损耗兵力干预别国争乱,但维持与邻国的邦交却大有必要,十一娘这一决策,其实也可理解为缓兵之计,要若东瀛足够实力侵吞新罗,那么逼不得已,大周也只能应战。
  相比此时的东瀛与新罗,大周毕竟还算强盛,需要的只是组建强化水军,进一步精进战舰的打造,十一娘认为,就算抱持和平的态度,但军事力量不能减弱,可以不战,但不能缺乏战斗的实力。
  威服四海,仅靠教化是不够的,拳头也一定要强硬,武宗朝的盛世,基础可不仅仅是税法的合理,政治的清明,坚不可摧的水军以及骑兵,智勇双全的将士,才是大周帝国最有力的保障,否则便只能是一块肥肉,迟早引起各国觑觎。
  懦弱更加不可取,因为和平,从来不是依靠妥协与退让换得。
  这道理如此浅显,但曾经执掌政权的韦海池却不明白,她的眼里只看到了英宗等代帝王的贪图享乐,坚信帝国仍是强大的,如武宗、明宗时期能够威服四海,她的拳头只用在内斗,大明宫里,一方朝堂,后来连大明宫与长安城都拱手让人,却还坚信靠着长江天险,她能偏安于金陵。
  对于逐渐崛起的异族,对于日更败坏的内政,她选择闭上眼睛,她深深为自己的功绩感动,自认已经远远超越文皇后,而且一直到了此时,她仍然没有接受一败涂地的结局,仍旧自欺欺人,仿佛那条穷途末路,闭着眼睛走下去,就真能赢得柳暗花明。
  她想如果东瀛拒绝和谈,坚持开战就好了,东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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