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养妻日常-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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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来,远远伸手来捉高氏的手,两人拉手在一起聊起私话来,聊得几句忽而错眼回头,见文氏满脸见了鬼的样子双目睁圆指着一处不停粗喘着,而不远处迎韩复进门的唐逸也回过头来盯着那一处。
她顺着文氏与阿难的目光往那一处望去,便见两个相貌美若天仙的小娇娥并肩站着,一个身姿高挺纤腰婉姿,一个略矮的身材容颜亦略嫩稚修仙之百科全书。她看得许久觉得有些不对,细看之下亦是大惊失色,颤抖着手指着那两个小娇娥问高氏:“这两个姑娘是那家的?”
高氏转念一想自己为了能顺利将韩雅说给唐逸,还拘着相貌更美的韩清未叫唐夫人与文氏见过,是而笑言道:“那小的是我的二姑娘,大些的却是寄居于我家的一门亲眷罢了。”
唐逸冷眼望着韩覃,忽而听身后一阵燥动,回头看时文氏两眼一翻已经晕过去了。
他几步上前扶住文氏去掐她的人中,掐得几掐见她渐渐能呼吸了,这才抱起文氏绕开众人抱进一品堂暖阁中。唐夫人比文氏经过些事情,强撑着笑脸叫个丫对过来:“快领韩少卿去品正居,二爷正在那里与陈公公两位等着他了。”
她与韩复别过,转身带着高氏往宴女客的品和堂而去,一路走着一路回头看,满面亦是一幅见了鬼的样子:当年柳琛走了,唐府一府终于过得几年清静日子,如今竟然一下子来了两个与那柳琛一模一样的姑娘,大些的容样更肖,小些的却是身高相貌皆相当。
她脑中亦是混乱无比,进垂花门见唐世宣在穿堂上站着,忙拿帕子戳着身后,待唐世宣奔过来,凑近耳朵说道:“你留心看看后面那两个,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唐夫人带着高氏先过穿堂进内院,品和堂中秋月并秋葵几个年轻妇人们正带着一群小丫环穿里穿外忙碌着,见高氏带着三个如花似玉的闺秀们进门皆是齐齐见礼。高氏见院子里几颗铁树生的十分巨大苍劲,停下来指着说道:“我们府上可不种这么寒伧的东西,千年也等不得它开一会花,看又没什么好看。”
她说完又想起昨天韩复曾交待过叫她千万别显摆,留心这家人看韩覃的样子,忙又讪笑着圆话:“不过铁树这阿物儿能长到这样大也是难得!”
唐世宣已经走到韩覃与韩清身边,笑问道:“敢问姑娘闺名?”
韩覃既然已经做回了本身,自然也不想在众人面前露了马脚。唐世宣就算未婚,也是个三十岁的老姑娘了,连头发都拢了起来。她顺势便笑着回道:“小女名叫韩覃,不知嫂嫂如何称呼?”
唐世宣听她连声音都与过去的柳琛无二,越发觉得疑心,便又细细寻着她下颌去寻,看那里有无一颗痣,待见下颌上光洁无二,犹有不信。还在那里不停打量着,想要伸手上去摸一摸,看是否原来的柳琛除掉了颌下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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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居内,本就瘦的文氏如今缩成一团躺在床上,两手死死撮着被角:“阿难,那定是恶鬼,一下子就来了两个恶鬼,是来祸害咱们府的。”
她身边伺候的向雨如今已是挽了发髻的妇人,端着碗参茶过来一口口给文氏喂着,抬头对唐逸说:“少爷,我瞧着大的那个果真是当年的表姑娘,端地是一致无二,天下间的人生的再相也没有这种相法。小的那个前阵子我们在韩府见过,不过生的像,倒也没那么像。”
唐逸欲要起身,文氏一把拽住他:“我无论她是人是鬼,但凡她一入这府总没好事,我的好阿难,当初从你爹的死开始咱们家就没有好过过,弄来弄去弄一门子寡妇。好容易这才有几年清静日子,谁知阴魂不散竟又上门了,你听娘的话,不要跟那个小贱人说话,千万不要受她迷惑,待娘能起得来,娘替你去收拾她。”
她眼巴巴儿看着唐逸,看他一指一指掰开自己的手指,终于等到他微微松开紧皱的眉心,就听他说:“娘,你好好休息,我去小爷爷处应付应付客人,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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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宣心中犹还起疑,在夹道上快步截住唐逸,急匆匆问道:“你可看见刚才韩家那两个姑娘?”
唐逸止步:“见了!”
唐世宣见唐逸脸上颜色很不好,复问道:“大的那个说她叫韩覃,我瞧她与柳琛端地是一致无二的相貌,你当年与柳琛最好,你看可也像?”
唐逸出口语气十分不善:“一府个个儿都眼眼瞎了一样,韩府老祖宗,与咱们太奶奶是一房的姐妹,后辈生出几个相像的姑娘来又有什么奇怪?你们就是惟恐天下不乱!”
他总算把气全撒到了唐世宣身上,转身大步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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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和堂中,唐夫人带着品婷招待高氏与几个姑娘落坐,随即便有小丫头奉上茶来。这院子里当年几个老嬷嬷全老的不能出来伏侍了,小的丫头们却是这几年才换的,唯有唐夫人身边的秋月秋葵是当年的丫环,如今皆成了亲,仍是这府中做差。
有这两个,还有品婷身边一个笑玉,皆是当年见过韩覃的。
当年韩覃离府之后,唐牧申勒全府,只说表姑娘柳琛叫他送回了福建。接下来便是唐世坤的死迅被翻出来,再唐老夫人受不了打击死去,这连番的事情下唐府诸人便将那个只来住了几个月的表姑娘个遗忘了。
唐老夫人故去后这府中人少院大,待下人们管的也不甚严谨,是以下人中对于当年的事多有议论,当然私底下也有人说唐夫人与文氏为图谋一箱金子而杀寄居于此的外女。至于那箱金子,最后叫唐牧封存,如今还在品和堂唐老夫人当年住过的卧室中重锁锁着。
品婷如今年也有十八,她如今渐渐长大面貌越发肖似父亲当年,眼晴十分的大形样又瘦俏,十八无丑女,微厚的唇大大眼儿小小的鹅蛋脸儿别有一番俏丽之姿。她如今说了一个与唐逸同年的二榜进士说亲,眼看成亲就要出嫁。
她当年一直蒙受唐老夫人教导,后来老太太死后唐夫人与文氏也不甚管她,一直与唐世宣两个理着这偌大府宅,就算父亲唐世坤遗下来那点遗孤,也是她照料的更多,如今竟也是个十分有耐心的好性儿。
她起身对韩覃并韩清几个说道:“诸位姐姐妹妹们,我们家也有处小园子,不过简陋未开,怕不及你们家的好,不过也略可坐坐,咱们一起前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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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正居中,陈九与韩复一左一右坐在老酸枝的罗汉床上,下首两把圈椅,一把上坐着唐牧,另一把上坐着锦衣卫指挥使毛其顺。唐逸在下首站着奉茶,毛其顺接茶盏时站起来笑的十分谦恭:“怎敢劳新科传胪替我奉茶?”
他端着茶盅,一双眼睛盯着往主坐上奉茶的唐逸叹道:“我家毛通自幼与你交好,到如今他还是个秀才,你却已经中了进士,天资为限,他自己不努力也是其一,若不然,把那生孩子的功夫用到笔杆子上,好歹也能替我中个举人回来,我好替他谋个差事。”
说完一阵叹气摇头,也是望子成龙的父亲们常有的哀叹。
唐逸奉完茶垂手在下首站着,唐牧挥手叫他退下,他才退了出去。陈九见屋中止有他四人再无旁人时,吱着声儿笑起来:“唐大人如今的行事,咱家是越发看不懂了。本来高瞻下台,您又新任户部尚书,就该您入主文渊阁。谁知您竟扶刘瑾昭上去。你们同科三鼎甲,探花郎就不说了,那是个扶不起来的。状元齐怀春在海南多少年,一个七品官儿一步登天成个从三品的大员,也是你的功劳。由此可见同科情谊。但您对自己也未免有些太委屈,毕竟如今六位阁臣都还年轻,再想下去一位可就难了。”
高瞻乱放公田为私田一案,最后皇帝给出的处理结果是罢黜高瞻吏部尚书一职,免去其文渊阁大学士,只留太子太傅一职由他回家养老。他吏部尚书的位置自然是同乡高正顶上,而吏部左侍郎的空缺,则由在南海干了九年县令的齐怀春来顶。
唐牧升任户部尚书,却仍然未入阁。而原本在工部任主事的陈启宇,也叫他调到户部,做了自己手下的左侍郎。
从最开始的河道贪污案扳倒冯田,再到宣化府一战扳倒陈保扶陈九上位,直到如今高瞻下台,每一件都是要叫大历整个朝纲颤抖的大事,这些事皆由唐牧一手而做成,他每回却只升半级。到如今内阁六辅臣稳稳占住两阁四殿,他却仍还是个户部尚书。这在陈九与韩复等人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唐牧仍是耐心笑着抱拳遥敬:“做官也要讲资历,瑾昭与我同年,不比我丁忧三年,理当也是他先入阁。至于齐怀春,当年年少气盛,如今却是虚怀若谷歉怀的不能再歉怀,以状元之身而任知县七年,此番皇上提他起来,也是要为全天下的读书人做率,叫他们寒窗苦读报效家国而已。”
陈九与毛其顺相视一笑,起身抱拳道:“咱家如今帖身伺候皇上,要出来一趟也是抽着空儿,这不,又得回宫去了,您几位且慢聊着,咱们容后再聚。”
对陈九来说,最近实在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皇帝面前不讨喜也就罢了,毛其顺的儿子毛通又失手打死了人叫大理寺陈卿给捉了。锦衣卫就算再横,也横不过掌着兵权的左都督陈疏,还是陈九想出来的办法,带毛其顺来求唐牧,看唐牧是否能把毛通从大理寺给救出来。
韩复今日是冒然到访,一进门见陈九带着毛其顺在此,便知他们或者有事要求唐牧,此时陈九已走,也知毛其顺怕是有事要求唐牧,自己像支丈八的灯台杵在这里便些如坐针毡。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毛其顺起身便要告辞,唐牧也知他搬陈九来做说客必是有事相求,稳住韩复后自己一人送毛其顺出到品正居外,便听毛其顺说道:“犬子今科因名落孙山而心怀郁郁,在外吃酒时不小心与人起争执说了几句酒话,谁知竟叫陈卿给抓到大理寺去了。我们锦衣卫与大理寺向来不对付,能不能请清臣兄你出面找陈卿替我说说情,叫他把犬子给放了?”
门上等着的家人们早抱着盘子过来,唐牧侧眸,见风吹起的缎面下面一排排黄澄澄的金条,笑着摇头道:“指挥使,清臣虽家贫,却还未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你这黄澄澄的东西我家可是攒着一箱子的,实在是不好再收您的。至于通儿的事情,他与阿难多少年好友,我必会想办法替你转寰,这个还请你放心!”
毛其顺这些年在锦衣卫一路从镇抚使做到指挥使,捞的油水可不少,但与当年一座金山震动京城的唐府相比还是差那么一点儿。他听唐牧这半开玩笑的话是愿意替自己办事的,给那家人使个眼色就要往品正居中捧盘子。
唐牧见那两个仆人端着漆盘往内走着,渐渐脸色便沉了下来:“指挥使,若您果真要把这些东西端进唐某人的院子里去,那毛通的事情,就恕唐某难办了,您再另寻他人帮忙吧。”
毛其顺早知唐牧不爱金银,以为不过是人的言传,今见这经常面相笑呵呵的儒士忽而翻脸,语气硬的不能再硬,生怕果真唐牧不帮,儿子毛通要叫陈卿拷打着在大理寺吐出些什么来,忙得唤回仆人低声下笑赔笑说道:“好,好,老夫确实有些逾礼,清臣,金子我先替你存着,你何时取用只管差人来拿即可,通儿的事情,你却得替我帮这个忙才行。”
唐牧这才又恢复方才柔和面色:“指挥使不必担心,我先去找陈卿问个明白再给你回话。”
他送走毛其顺却不往品正居去,自品正居这巷子漫步往下走着,过上阳居栖凤居便是雅园,内里高大的玉兰树上花期已过,浓绿厚重的冠头顶上绽蓝的晴空上白云如默。墙内皆是小姑娘们欢语笑闹的声音和着这晴空下的鸟语花香飘出墙外。
送走韩覃顶多也不过七八日,东厢下的灯火重又黯淡,他的院子重回清寂,再想起每回他夜归时先投眼看到东厢暖融的灯光,心中越发觉得有些不明意味的孤单难忍。
唐牧迫不及待的想见见韩覃,却又不好冒然进雅园去打扰那些正在欢宴中的小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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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早些时候,韩覃与韩清韩雅三个随着品婷一路往雅园而去,行到籍楼处,韩覃便见唐逸站在籍楼门外,他穿着一件边缘饰青灰色绣竹叶黄花缂丝的薄棉长袍,发未总髻,只束成马尾高高披散着,这眉目如画的少年男子站在籍楼下被光遮住的阴影中,见品婷带着韩府几位姑娘经过,远远抱拳行了一礼。
既他行了礼,韩府几位姑娘自然要过去见礼。品婷回眸笑望着韩雅说道:“这是我一胎衣的哥哥,小名叫阿难,概因我娘生他的时候极艰难,到我却十分顺溜。”
韩雅上次在韩府就遭唐逸一回冷面,此番站在韩覃与韩清身后,对着唐逸亦是淡淡一礼。韩清却是笑着仰望韩覃,对唐逸行礼时侧耳悄声问韩覃:“二姐姐,你瞧我未来的姐夫容样儿如何?”
韩覃亦盯着唐逸,见他眼中神色面上表情皆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再想起过年前那一次不愉快的见面,遂即一笑,却也不说什么。
品婷今日得文氏嘱托一定要招呼好韩雅,是而这一路上都是陪着韩雅一人。当年韩覃在唐府时她也年有十二岁,与唐逸一般大。如今也已是个将出阁的大姑娘,于男女间的□□自然也是十分的懂。她见哥哥唐逸一眼不眨盯着韩覃,又见韩覃看唐逸时,全然没有陌生男女间该有的打量与试探,心中越发认定这个韩覃只怕就是当时的柳琛,而那颗痣,或者是她为了迷惑众人也去掉了也不一定。
经过这些年,雅园中几棵玉兰树越发顶天一般的高大,此时花期已谢,园中绿意盎然,独有月季、繁复却单调的大理花皆还开的艳丽。品婷本是一袭淡烟罗的褙子配湘裙,站在玉兰阁的台阶上笑望着红衣白裙的韩清,松香绿褙子的韩雅并豆绿色小袄的韩覃一并从雅园门上鱼贯而入。
这园中不与往昔同,石径上杂草俱无,花丛间亦无累枯,显见得是常有人打理的样子。玉兰阁整个亭子外面皆涂着豆绿的新漆,衬上朱红的顶,在这小小园中也是跃然生姿。亭中新桌新椅,桌上铺着四周绣稚子弄冰图的丝绸桌布,桌上各样零碎小吃儿。
几个小丫头站在角上伺候茶水,品婷天生得唐世坤那热闹会招呼人的劲儿,张罗着韩雅坐在主位,又叫韩清韩覃依次坐下,斟着杯子便来劝酒。她虽方才还记着要灌醉韩覃好套些秘话儿出来,以确定她是不是当年的柳琛。但她自己与父亲唐世坤一样,是个几杯黄汤下肚逢着热闹就能把前尘往事都忘干净的主儿。是已不过几杯之后就把韩覃忘到了脑后。
韩清自一进门便有些坐不住,心神不宁了许久,忽而凑到韩覃耳边悄言道:“二姐姐,方才咱们从那楼前过的时候,他家阿难少爷叫我得空出去一趟,他将来是要给我做姐夫的,我好不好去?”
☆、第54章
韩覃叫她快从椅子上挤掉下去;悄声回道:“最好别去,毕竟你也大了,不好单见外男的。”更何况那外男还是两府有意要撮合给她姐姐韩雅的男子。
韩清从椅子上溜下来到玉亭门外台阶上站着,站得许久进来又对韩覃说道:“我就到门外问他一句;问他是否果真有事要找我。”
品婷凭着与父亲唐世坤一样的热闹劲儿;已经混热了整个场面。韩清不动声色溜出雅园,本是要往籍楼去找唐逸的;恰出门;就见一袭黑色松腰长衣的男子背身站在门上。韩清还从未见过唐牧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