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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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心头又时不时回忆起白成欢出现在他面前的一次次曾经,他离真正的成欢那么近!
“宣丞相宋温如与其侄宋三郎!”
萧绍昀想来想去,始终觉得若是不好好问罪宋家,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近些日子跟在萧绍昀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詹士春及时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皇上,此时孝元皇后魂魄已经不在白成欢身上,况且那白成欢想要冒充孝元皇后,已经被皇上识破,那她就已经与皇上无关了,皇上若是因她而问罪于丞相,岂不是让大臣寒心,让天下人疑惑?”
“可是万一,成欢又回来了……”萧绍昀觉得詹士春的话有些道理,可心中还是矛盾不堪。
“皇上明鉴,孝元皇后一半的魂魄如今在安小姐身上,待到孝元皇后另一半魂魄归来之时,老臣定会想办法让孝元皇后彻底转生于安小姐身上皇上此时又何必,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惹天下人非议呢?”
萧绍昀近些日子几乎是完全依赖詹士春,想来想去,也点头认同了他这话。
左右,一个不再重要的女子,他不放在心上,也就罢了。
詹士春虽然劝住了皇帝,心中却并没有咽下这口气。
女儿被人欺负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岂能无动于衷?
那些散播流言的人与宋家三郎一样罪不可赦,且给他等着!
袁先生一听说这流言蜚语,心中就暗叫要糟!
世子这些日子好不容易静下心来,静等着西北那边王爷的消息,若是听见这些,只怕又要炸了!
果不其然,等到袁先生去找萧绍棠的时候,却发现他人已经没了踪影。
袁先生只能暗叹一口气,情爱害人不浅啊!
宋三郎被家里人打,被威北侯夫人踹,就这样去威北侯府晃悠了一圈,被抬回来的时候,实实在在已经到了出气多,进气少的边缘。
好在宋温如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也没想真要了他的命,虽然嚷嚷着让他生死由命,还是任由夫人黎氏给他请了大夫,开了方子上药,一大堆丫鬟小厮伺候着。
丞相夫人黎氏,还因此第一次与丈夫,吵得面红耳赤。
在她看来,侄子与儿子不同,与他们到底隔着一层,就算是有错,也轮不到他们这样下死手教训,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跟他的爹娘交代!
宋三郎心中其实也是万分后悔自己冲动,不但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让白成欢的名誉有损,还让伯父与伯母夫妻失和,为了他而争吵,他觉得自己真是失败极了,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心中的愧悔之意,让他觉得无比沮丧,虽然伤口没那么疼了,却也睡不着,只昏昏沉沉的趴在床上。
还不死心的惦记着什么时候能亲自见白成欢一面,向她剖白自己的一片衷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觉得床头如豆的油灯灯影下,像是站了一个身影,那身影正散发着丝丝寒气向他袭来。
“鬼啊!”
宋三郎打了一个哆嗦,失声大叫起来!
那个身影却扑了过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宋三郎只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威胁道:
“你若是再喊一声,信不信我立刻捏断你的脖子?!”
他立刻就闭了嘴,睁大了眼睛瞧过去,灯影里的那人,眉眼俊朗,却满面寒霜,不是何七又是哪一个?
“你,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的?”
宋三郎不怕了。
“看你?不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收拾你的!”
萧绍棠伸手,在宋三郎背上的伤口上,使劲按了按,直按得宋三郎一阵惨叫,才冷厉的道:
“宋三郎,朋友妻不可欺,你居然能让京城传出这样的流言,你真当我萧绍棠是死的不成?”
“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何丛棠你没病吧?!”宋三郎一听这话就睁大了眼睛,十分不服,忍着伤口的疼,撑起了身子叫道:
“我记得我受伤当日,我就跟你说过,我看上白成欢了,你说这朋友妻不可欺,到底说谁呢?!”
第四百零二章 娶媳选婿?
萧绍棠本是带着满腔怒气而来,被宋三郎这样直着脖子一叫,就有些被噎住了。
当日宋三郎被白成欢一箭掷过来伤了胳膊,他去探望宋三郎,宋三郎的确是跟他表露过这样的意思可是,情意一事,是“先后”二字就可以决定的吗?
萧绍棠瞬间又觉得理直气壮起来:“即使你跟我表露过,那又如何?你瞧上白成欢,白成欢有没有瞧上你?只要她没瞧上你,那你与她就没有什么朋友妻的说法!”
“可是你明明知道!你我朋友一场,你居然还要抢我的心上人,何丛棠,你也太不厚道了……我,我太伤心了,你们一个个的……”
宋三郎说不下去了,原因无他,因为他也不敢铁口铮铮的就说白成欢已经看上了他。
白成欢到底有没有看上他,其实他心里这会儿也没底了……一个姑娘家,若是真的看上了他,那他昨天被打成那个样子,又被威北侯夫人踹了两脚,她总会心软的吧,可直到这会儿,他也没能亲自见她一面!
宋三郎觉得伤心又失落。
萧绍棠从前与宋三郎到底也是挚友一场,如今见他蓦然间露出这样的神色,在昏昏的灯影下,心中倒是有诸多不忍。
他在宋三郎床边坐了下来,劝慰他:“一个女子,若是真的喜欢你,那别人无论如何抢也是抢不走的,可若是她心里没有你,那她就从来都不是你的……”
话说到这儿,萧绍棠却觉得说不下去了,他这,到底说的是宋三郎,还是说的他自己?
宋三郎恹恹地趴在枕上,继续表示不服:
“那你怎么知道她就看上你了?她若是没有看上你,那也当不得你那句‘朋友妻不可欺’,你说是不是?”
“是,你说的是,但她一定会看上我的。”萧绍棠握了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
转头又看见宋三郎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虽然觉得宋三郎也怪可怜的,无意中就被人当了一回三傻子,却还是气道:“你说说你也是,说话嘴上都没有个把门儿的,你既然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这么不慎重,让满京城的人都议论她,就冲这一点,你都不配说喜欢她!”
说完了,来了一个总结:“这件事一出来,就算没有我,你跟她这辈子都没什么可能了,死心吧你。”
被宋温如打,被威北侯夫人踹,虽然疼,宋三郎也没掉眼泪,这会儿萧绍棠这样说他,他倒是心里一阵酸,鼻子使劲儿抽了两下:
“我也没想着那些人居然那么靠不住,我把他们当成个知心的,他们把我当成个消遣的!我……我真委屈啊,到现在为止,就只有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谁都是我呢!”萧绍棠始终就没个好气儿,若不是知道宋三郎什么人,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想到他放在心坎上的人被人那般龌龊地议论,他就抓狂!
“你本就不该这么不尊重她,随口议论她,你就是活该!”
“是,这事儿是我活该,可她是个女子,既然,既然如今大家都这么议论,我前去提亲,她顺势应下,岂不是顺理成章之事,怎么就再没可能了呢?”
宋三郎觉着自己也见过好几宗这样的事情,女子名声有了瑕疵,倒不如两家干脆订亲,还能遮一遮,堵一堵别人的嘴。
萧绍棠冷笑,腾地站了起来:“那是你根本不了解她,她绝不会是这样忍气吞声的女子!照你这么说,那喜欢谁,不必费心,也不必规规矩矩来,这么一毁人名声,那被毁了名声的女子再哑忍下来,就结了,还要天理做什么?原本以为你只是不谨慎,没想到你也是个卑鄙小人!”
说完拂袖就要走:“宋三郎,算我看错了你,你给我听好了,若是这件事以后再被人重新提起,我绝不会放过你!”
宋三郎被他这样训斥,也没恼,反倒是一把抓住了他:“别人的嘴我如今躺在家里,哪里还管得住?你说我如今该怎么办?”
“你跟我讨主意?”萧绍棠眸色闪了闪,点点头:“好,我就给你出个主意,一旬之内,让宋大人给你找个媳妇儿定下来吧!如若不然……”
他留了个威胁的眼神给宋三郎,就甩开了他的手,转身走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
宋三郎再一次惊叫起来,想扯着萧绍棠问个明白。
萧绍棠一闪身就躲开了:“就是让你立刻娶个媳妇儿的意思。”
宋三郎扑了个空,脑袋却难得灵光了一次:“我娶媳妇儿?我要是娶了媳妇儿,那白成欢怎么办,别人会不会说我嫌弃她名声不好了就不要了?我不想娶别人!”
“她那边不用你操心,你只办好你这边的就行!”
萧绍棠丢下最后一句话,出门就走。
“等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可惜宋三郎房内外的丫鬟小厮都早被萧绍棠一把迷香解决了,任凭他大喊大叫,也没人帮他留住萧绍棠。
宋三郎趴在床上,更伤心了,跟他抢人也就算了,如今还逼着他娶媳妇儿,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
宋三郎决定,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跟大伯父说自己要另娶他人的!
不过,宋温如跟夫人商议了一下,也觉得,得尽快给三郎娶个媳妇儿回来。
就威北侯府那态度,还有威北侯夫人的性子,这事儿,算是说到死处了,万万是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这边理亏,如今能尽快让流言平息下来的方法,最可行的其实就是两边都赶紧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正正经经给三郎娶个媳妇儿,这样也不必满京城去一一解释,大家就都知道,那些散播流言的人都是胡说的,那白成欢是真冤枉的,好歹,能让宋家和侯府的关系缓和一下。
于是,这事儿出了没两天,就有官媒频频出入宋府,宋温如也去了威北侯府两趟解释道歉。
梁思贤这几日怕白成欢因为这事儿心中郁结,日日来威北侯府陪着她。
听到摇蕙说起这事儿的时候,白成欢默然一瞬,不由得感叹:
“宋相是个真正的君子。”
要是以势压人,宋温如身为两朝老臣,又是百官之首,又是帝师,如今的威北侯府还真不能把宋家怎么样,可他这几日道歉的态度很诚恳,如今又积极寻求解决之法,先不说能起到什么作用,最起码,这姿态,是足够了。
梁思贤撇嘴:
“是君子又如何?教子无方还不是一样丢人?原本他们那些酸臭文人不是瞧不起咱们勋贵世家吗,如今也让人瞧瞧,他们这些书香世家的子弟,又是什么好样儿的!”
梁思贤这话,白成欢还真无言以对。
宋家虽然声名显赫,可眼见着下一辈儿人中,只有一个不是嫡支的宋二郎在工部,也是没什么大才的,若一直是这样的局面,等到宋相致仕,没落是一定的事情。
梁思贤洋洋得意:“我已经让我大哥二哥去打听了,到底都有哪些人败坏你名声,让他们找着个机会,一人打上一顿闷棍给你解气!他们这是看徐大哥不在京城,才敢这么欺负你!”
白成欢哭笑不得:“你啊,怎么还是这么躁的性子……不过,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非议我,估摸着不是看我大哥不在,而是看我只是侯府义女,又被皇帝厌恶,想着狠狠踩我几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我没有猜错,他们家中,怕是都有参选的秀女。”
梁思贤是对京城这些勾心斗角的龌龊事儿不陌生的,闻言想了想,就气的不行:
“我就说这些人怎么都吃了豹子胆一样,来招惹你们侯府,原来是蒙了眼睛瞎了心!那个宋三傻子,简直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要是悄悄儿来提亲,还能给他留个脸面,如今,活该他这辈子都别想娶到你!”
至于白成欢嫁给宋三郎这种可能性,梁思贤是不予考虑的。
她们这些真正金尊玉贵长大的世家贵女,稍稍有点自尊的,都是绝不可能背负这样的污点去和那个给她们泼脏水的人过一辈子的。
梁思贤气鼓鼓的样子惹得白成欢又伸出手去捏了捏她圆圆的脸颊:
“你为我气不过我知道,可这事儿,还真不必连累你大哥二哥全都搅和进来,你可当心被我娘亲知道了,可要发愁将来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儿进门儿,威北侯府可是一个文雅的人都没有了!”
虽然明知道白成欢是在跟她开玩笑,可是梁思贤还是脸色逐渐暗淡了下去。
“我听我娘亲说,皇上对咱们两家如今的关系颇为忌惮,我与徐大哥,怕是这辈子没什么缘分了。”
“这并不见得……我喜欢你,我娘亲也喜欢你,我大哥将来也一定会喜欢你,来日方长,咱们且走着瞧。”
白成欢自然知道如今梁国公府还有些顾忌皇上的脸色,可若有一天,这皇上换了人做,这些种种阻碍就不存在了。
徐成欢的一生,俨然就是一个笑话,她比从前更迫切地希望自己的兄长与挚友,能够有一个好的结局。
梁思贤久久不敢应声,回过神来,心中暗嘲自己胆子实在太小,不就是造反吗?
成欢的仇是一定要报的,既然要报仇,那将来,天下如何就很难说了,他们未尝没有机会。
这时候,阿花手里端了一盘子在冰水里湃过,又细细切好的甜瓜走了进来。
“梁小姐,吃甜瓜!”
阿花还是学不会摇蕙那样规规矩矩地跟人请安问好,不过也学会行礼了,行了一个不怎么规矩的礼,就热情地招呼梁思贤吃果子。
稍稍觉得宽慰了一些的梁思贤就笑眯眯地应了一声,伸手去拿盘子里的甜瓜,小口小口地吃完了,擦了擦手,就顺便和阿花闲话了几句。
“阿花,这瓜甜的很,瓜瓤的颜色也比别的瓜要略深些,京城这边倒是很难得这样好的瓜,你们从哪里采买的?”
“这是秦王世子特特让人送来的,说是从西北那边过来的,如今只有西北那一处能种出这样的瓜来,这瓜的皮儿跟咱们这边的甜瓜也不像,上面有许多花纹,好看极了……梁小姐您说这瓜怎么还分地方?西北那边,就能长出个花儿来?可惜我们小姐不爱吃,一口都不肯动,全都便宜了我们呢!”
阿花也不怯上,叽里呱啦的和梁思贤说的热闹,一句接一句的,倒是逗得梁思贤笑个不停。
梁国公府的丫鬟和威北侯府的丫鬟是一样的,规矩上头是一等一的好,但是这份带有野趣儿的热情,实在是少见的很。
梁思贤也留意看了白成欢几眼。
白成欢是自始至终看也没有看一眼那些瓜果,站在书案前,只顾低着头在写着什么东西。
“这甜瓜挺甜的,京城这边倒是很难得这么甜的,你先来吃,成日里写写画画的,也不用你去考状元啊!”
梁思贤边说边走到白成欢身后,趁她不注意,伸手拿走了她笔下的宣纸,笑道:
“让我来瞧瞧,你都写的些什么!”
白成欢见她这样,也不像从前那样急着来抢,反倒气定神闲地笑笑:
“那你就好好看,能看出个什么来,我就把府中剩下的甜瓜全都赏了你!”
先前被高嬷嬷敲打了不少次的菱叶正好进来送茶水,听了这话在旁边暗暗撇嘴,梁小姐可是国公府的嫡女,这白小姐多大脸,敢对她用一个“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