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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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说了几句大实话罢了,难不成她还要生气?
可他心里还委屈着呢,这个时候要是立马低头去哄她,那岂不是像宋长卿说的那样,他太过惧内了?
正是纠结犹疑,却见白成欢也站了起来。
她伸出双臂,攀上了他坚实的臂膀,一双眼睛仿佛能望到他的心底去,唇角微翘,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小虎牙的踪影:
“好,那不是我的弟弟,但他是不是你的弟弟?”
“他……”
萧绍棠下意识地要反驳,却发现,从亲疏上来说,晋王还真是他弟弟,堂弟!
“你觉得你长得好看,还是他长得好看?”白成欢接着问。
萧绍棠十分有自信:
“自然是我好看!”
“那我从认识你到如今,对你更好,还是对他更好?”白成欢接着问。
美人在怀,吐气如兰,萧绍棠头脑一阵晕陶陶地懵然,哪里还记得生气,就顺着这话绕了下去:
“自然是对我更好!”
“那你怎么会觉得我惦记他?于情于理,我让你施恩于晋王府,难道只是为了他,不是为了你?”
大齐的藩王要么是籍籍无名,混得比封疆大吏都不如,要么就是彻底没了。
好不容易留下晋王这么一个稍微体面的幌子,白成欢是真心觉得早早赐封他的长子为世子,能稳定宗室之心。
她漂亮的眼睛与嫣红的唇瓣都离他如此之近,萧绍棠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里那些委屈不满的小暴躁瞬间被抚平得服服帖帖,脑子几乎成了一盆浆糊
晋王算什么,欢欢对他再好也只是护着这个没用的家伙几分,但是对他,说一句生死相付都不为过,他吃这个干醋干什么?
美色当前,萧绍棠的手不受控制地环住了她的腰,然后悄悄往上,再往上……
“哇”
就在他的唇正要压下去的时候,明明睡得正熟的皇长子萧宝珩忽然煞风景地大哭起来。
“阿永哭了!”
脸色渐渐潮红起来的白成欢一把推开了萧绍棠,向儿子那边扑了过去,哪里去管萧绍棠被她推得几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萧绍棠咬牙切齿,也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了过去,抱起儿子就往外面走:
“来人!乳娘呢?伺候皇长子的人呢?给我抱走,抱走!”
儿子就是生来搅他好事的,妥妥的天敌!
要论和他争宠,跟这个小东西比起来,什么威国公夫人,虢国夫人,什么晋王,简直都不值得一提!
外面候着的乳娘等人鱼贯而入,从皇帝手里接过皇长子,一边哄着一边退了出去,心里却是哭笑不得,帝后说话,谁傻了敢在一边儿杵着?
“你做什么?”
白成欢不满地要追过去。
萧绍棠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直接推倒在了床榻上:
“当然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大白天的,你怎么能这样……”
白成欢一边要抗争,一边又怕出手重了把他推地上去,落在萧绍棠眼中,就成了实实在在的欲拒还迎。
他伸手就把帷帐拉了下来:
“什么大白天,天早都黑了!以后再不许阿永睡这边!”
殿外,风雪渐住,夜色渐沉。
十一月二十八的万寿节,晋王府一家,到底是没有赶到京城。
晋王上了折子请罪,朝臣正准备纷纷上书弹劾的时候,皇帝却抢先发了诏书申饬晋王。
朝臣们一看皇帝的处罚已经下来了,他们再弹劾,只显得不依不饶一般,在宋长卿的劝说下,御史台的言官,和原本想要在晋王府头上踩一脚的人都纷纷偃旗息鼓了。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晋王府虽然表面上被皇帝申饬,但实际上并没有伤筋动骨。
皇帝敕令晋王府诸人闭门思过,等来年春天皇后千秋节的时候,必须进京恭贺。
晋王表示一定会将功折罪,来年二月一定进京觐见帝后。
晋王府这将功折罪的方式在大齐藩王里实属奇特,不过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有皇后娘娘在,晋王府根本就不可能得什么真正的惩戒。
但也有不服气的宗室之人,安西郡王世子就在父亲安西郡王跟前嚼舌:
“晋王这是什么意思?一点儿都不安分,皇上居然也能容得下!”
安西郡王看着自己这傻儿子,忍不住怒了:
“你猪脑袋啊?皇帝这样不好吗?非要像昭烈帝那样……你就满意了?”
正文 第八百零四章 上京
当年昭烈帝对别的兄弟那是斩尽杀绝,但是对安西郡王尚且不错。
安西郡王也不想说这个故去多年的兄长什么坏话,舌头打了个弯儿,教训儿子:
“你以为皇帝窝囊啊?还不是因为晋王才是那个窝囊废,没有兵权有没有名望,皇帝对他纵容几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给我记住,以后不关咱们家的事儿,你少掺和!”
世子被父亲一通骂,再也不敢议论这件事了,不过安西郡王自己其实也纳闷儿。
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这哪里是皇帝纵容,这根本就是皇后娘娘纵容。
要说皇后娘娘对晋王这份格外的庇护宽容从何而来,也没人说得清,说有点儿什么吧,皇帝又不是傻子,皇后娘娘也从来没有什么逾矩之处。
想来想去,想不通,安西郡王干脆也就不想了。
远离是非,明哲保身才是安西郡王府一贯的处事之道。
一来一回间,京城不追究了,河东晋王府上下也暗自觉得躲过了一劫。
张德禄晨起给故去的林贵太妃上香的时候,就悄悄念叨了几句:
“……贵妃娘娘,是不是您在地底下不放心,把皇后娘娘送回来看顾王爷的?您放心,皇后娘娘她很照顾王爷,王爷也没吃苦受罪,您放心……”
不然,张德禄没法儿解释晋王这是哪里来的福分,能在触犯新帝之后安然无恙。
晋王妃崔颖佳原本也该高兴的,可一想到终究还是要一家人去京城觐见帝后,她就高兴不起来。
没有嫁来河东的时候,白成欢在她心里,着实是个可亲可敬的女子,甚至因为她,自己才下定了决心远嫁河东。
可是日子这样如流水一般地过去,越是意识到白成欢在丈夫心里的地位,崔颖佳就越不开心。
当初她是一心爱着晋王的,她没有办法接受,在晋王的心里,有别的女子比她更重要
甚至此时他们夫妻反目,她忍不住对已经贵为皇后的白成欢,生出了几分说不清的怨恨。
当初,白成欢到底是为什么要与晋王相识的?她根本就是有所图谋!
于是晋王府接下来的新年就过得不怎么痛快。
好在晋王并不是吵架了就要苛待妻子的人,一切供给仍如从前,也没有去纳别的姬妾给晋王妃难堪,是以除了夫妻俩关系没有从前那般亲密和睦之外,其他的倒是一如既往。
只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晋王一家抗旨没去京城一事的内情,河东各家的夫人太太们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隐约听说晋王夫妻吵架了,都暗中纷纷揣测。
但这到底也与她们无关,本来地方官员就怕背上与藩王勾结的罪名,如今晋王府更是闭门谢客,反省思过,免了新年的宴请和拜访,她们也乐得轻松。
真正如坐针毡的人,只有崔颖怡一人。
崔颖怡自从晋王夫妻反目之后,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晋王府中气氛的僵硬。
但是清河的家中一点让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让她心里很是难过。
她在晋王府待得够久了,甚至晋王府的下人都有些不好的揣测,议论纷纷,说崔家是不是想再出一个晋王侧妃。
崔颖怡表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是又急又气崔家女再身价掉落,也不至于要姐妹同嫁,再说往同一个王府塞两个嫡女,崔家失心疯了才会做这种无用功!
只可恨她一个好端端的崔家女,连新年都要在别人家过,就为了等一个待价而沽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只能是二月里皇后的千秋节。
崔颖怡就格外地盼着出正月,等出了正月,晋王府诸人就要前往京城去了,她也就能摆脱这样的窘境了。
所以当晋王府后院亭台边儿上的石缝里,有一日忽然冒出一簇簇鹅黄色的迎春花时,崔颖怡前所未有地觉得这种乡野之花格外好看。
她干脆命人剪了几枝回去插瓶,顺带着开始暗地里整理行囊,身边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喜悦。
只是这份喜悦在晋王妃崔颖佳面前,崔颖怡还是很好地掩饰着。
崔颖佳心底对丈夫和皇后的诸多猜忌,并没有对自己的堂姐说过。
眼看着崔颖怡的神色一日日随着春日的到来洋溢着春风得意,崔颖佳心里乱极了。
她抱着长子,半吐半露地跟崔颖怡说了自己的心思:
“冬日里怕文哥儿生病,可这初春,乍暖还寒,小儿也最容易感染风寒,说要上京去,我真是不放心……”
“五妹妹!”
这一次崔颖怡是再也不会给她出什么混账主意了,正色劝道:
“去年冬天,晋王府已经触怒过一次皇帝了,这一次,你和王爷是必定要去京城的,不然,你以为皇帝真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你别忘了,长姐只不过是生出了一些觊觎之心,就死在了他的手里!上一次你们抗旨,他做做样子原谅晋王府,可这一次你要是再抗旨,那就是自寻死路!”
提起悄无声息死去的长姐,崔颖佳瞬间沉默了。
那般骄傲尊贵的崔家嫡长女,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存着母仪天下的志气,曾经被整个家族寄予厚望。
可是长姐只是露了个面,就死在了萧绍棠的手中,还给崔家招来了大祸。
崔颖佳其实都说不清自己对皇帝与皇后的不满里,除了心底的猜忌,是不是还存着因为长姐而起的恨意。
但不可否认的是,由此也能看得出来,京城的那位,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明媚的春光里,崔颖佳心底带着一股寒意,带着长子萧文,随着晋王踏上了进京觐见的路。
缓缓行驶的马车里,崔颖怡顺着车窗向外面望去,外面又是一年草长莺飞,生机勃勃的春天,带着无限的光明和希冀,令她沉闷了一冬天的心情此刻无比轻松。
身边的丫鬟一再确定马车的车门关好了之后,才悄悄从主仆两人随身的包袱底下拿出一份名单递了上来:
“小姐,这单子奴婢找出来了,您再看看?”
崔颖怡转过头,那片刻的轻松骤然被这轻飘飘的单子压得沉甸甸。
单子上,是京城皇亲贵胄之家未婚男子的名字和家中状况。
未婚,而不是未定亲。
也就是说,只要是崔家中意的,那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拢到手中。
长姐死了,所以轮到她去争去抢了吗?
崔颖怡对京城的那份期待和怀念,顷刻就没了。
正文 第八百零五章 溺爱
二月十六是白成欢的生辰,身为大齐皇后,她的生辰,也是大齐百姓要共同庆祝的千秋节。
虽然皇帝一直宣称国库紧张,连选秀的银子都拿不出,但是在对待皇后的千秋节这件事上面,皇帝还是出人意料的大方。
皇帝不仅要在宫中举办千秋宴大宴宗室与文武百官,还要各地藩王进京恭贺皇后生辰,又对承恩公府和威国公府各有厚赐,向天下臣民表示自己对于皇后的看重与恩宠。
一时之间,京城又轰轰烈烈地热闹了起来,皇城内外更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色。
威国公夫人与虢国夫人如今是闲来无事就进宫去看女儿和外孙,知道他们夫妻恩爱,对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都很满意。
倒是忠义伯夫人章氏得知这事儿之后,心中暗恨自己的女儿没福气。
要是婉柔当初能进宫为妃为嫔,这样的荣耀未必不会落到她身上去,可惜都便宜了那个白成欢。
心里这样想着,在威国公夫人面前说话的时候,章氏就不由得有些酸溜溜:
“皇后娘娘今年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吧?这个年纪就这么兴师动众地庆贺生辰……说句你不爱听的,可是有些折福气呢……”
要知道她们这些长辈,不到年过四十,也难大张旗鼓地做寿呢。
这话里的酸意简直让威国公夫人觉得冲鼻子。
不过这一年多经了这许多的事,她也不是从前那个一言不合就动肝火的性子了,就笑微微地看着章氏:
“嫂子既然知道这话我不爱听,那就别说了。要说兴师动众,那也是有的,这样的阵仗,是比去年冬天皇上的万寿节还要隆重几分,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敬重,怎么就说到折福气上了?”
一边高嬷嬷也笑道:
“忠义伯夫人说笑了,夫人也能当真?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乃万民之母,福气深厚,远非常人可比,哪里是一个小小的生辰能折去的!”
这一主一仆像是唱双簧一般将章氏挤兑得脸色发青,想要像从前那样拂袖而去,偏偏想一想如今长子还跟着徐成霖在东南谋军功呢,只得按下了恼怒,强忍着不快,尴尬地笑道:
“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你也当真……我这也是听人说了一嘴,当时我也说她们来着。”
“是吗?”
威国公夫人掀了掀眼皮子,也不戳破她:
“以后再有人敢在嫂子面前嚼舌根,嫂子就该来告诉我,我去与皇上说说,不能让皇后娘娘白白被人在背后中伤!”
“那是自然。”
章氏呷了口茶,再也不敢提这茬了,转而和威国公夫人商议起了给皇后娘娘送寿礼的事情。
威国公夫人见她知道学乖了,也不再追究了。
成欢做了皇后,深得皇帝宠爱,眼红的人原本就多,如今见她风头这样盛,小人自然是要不忿的。
章氏的话虽然酸中带妒不中听,但也有些道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更何况如今成欢不仅仅是风头盛,而是独宠后宫。
这历来都是大忌。
心中带着这样的隐忧,等到了千秋节那一日,威国公夫人给自己那个苦命的孩子诵了一早上经之后,想来想去还是进了宫。
二月十六这一日的天气极好,京城湛蓝的天空丝丝缕缕铺着棉花一样的云,春风和畅,不燥不寒,进宫恭贺千秋的勋贵家马车再一次将京城的大小街道堵塞。
皇城外,车马从清早开始,就排着长长的队,等着查验入宫。
威国公府的马车一过来,就有眼尖的小太监看见了,立刻跑上前迎接,其他家的马车都纷纷退了一射之地,让威国公府的马车先过去。
威国公夫人进了宫门,就已经远远看见摇蕙沿着太明湖迎了出来。
“奴婢见过夫人!”
摇蕙一边行礼,一边笑道:
“虢国夫人也才来,夫人此时过去正好,皇后娘娘等着呢!”
威国公夫人心情有些复杂,点点头举步前行。
她没有去揭穿摇蕙的这番客套话。
因为她之前已经跟成欢说过,今日她不会进宫。
虽然她舍不得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准确一点来说,是舍不得自己付出了满腔慈爱之心的那十六年光景,但并不意味着她能够忘记自己那个苦命的孩子。
成欢是从哪里来的孩子,她至今不清楚,可自己的孩子是在这一日没的,她一辈子都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