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贤后要造反-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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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有前后两院,她选择去了后院。
院中花草萎靡,只有一颗两人合抱的树还残留着泰半黄叶。树下有一个石桌,配两把石凳子,如果是在夏天,这里树荫宽广会是不错的乘凉处。
她选了个能被阳光照到的石凳坐下,宫女随即放好果盘茶点,便都退下只留她和白芍两个人在这里清静。
“你也下去吧。”
“娘娘?”
“不用担心本宫,本宫想一个人静静。你若不放心,去回廊那里守着也行。”
白芍“哦”了一声,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去回廊等着了。姜樰一个人留在这里,坐在树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还有些许怅然。
这个地方,是上辈子魏恒遇刺,她挡剑的地方。魏恒就坐在她现在坐的位置上,与她说着想把她兄长姜平调往西北军,抵御齐北,给他机会建立军功,来日好重振姜家的事。
她还来不及细想他究竟是觉得对姜家的打击足够了,还是要斩草除根,要让她兄长不明不白地死在西北的时候,刺客那一剑突然刺来。
她想也没想就挡上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自己真是傻。
魏恒和贺子芝看到她的傻,不知有多高兴。
想到贺子芝,姜樰又回想起白芍今早递的话——父亲那边几乎可以确定是贺子芝在她的马身上动手脚,但苦于贺家父女没有留下罪证,目前也还没有到与贺家撕破脸的时候,只能先按下此事,只叫她莫再把贺子芝当姐妹,需得时刻提防。
姜樰没那么天真,父亲的话她只信了一半。眼下确实还没有到动贺家的时候,但胆小怕事藏着掖着并不是父亲一贯的风格,哪怕没有证据他也应该造出证据,想方设法不让贺家好过才对。
父亲连魏恒这个皇帝都敢威胁,哪里会怕什么“撕破脸”。
唯一的解释便是为了她。
父亲定是怕她沉浸在新婚燕尔的幸福之中,只想着和魏恒好,却忘了他们的大事,故而特意留下贺子芝这个祸害时刻提醒她。
姜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痕,兀自发笑。不管是上一世的夺命之仇,还是这一次的死里逃生,她都记在心里,怎么会被虚假的幸福蒙蔽了双眼呢。
父亲还不知道,他的女儿早已不是从前的女儿。不需要他教,也不需要他提醒,她会记得很清楚,自己是姜家的女儿,这一生要为姜家命。
更要为自己上辈子的惨死,讨一个说法。只是,这一次事件,魏恒怕是无辜被她怀疑了。
“娘娘。”
白芍却是去而复返,将她从回忆中猛然拉回现实。
“贺昭仪已经找来第四次了,她听说娘娘已经下**能走了,便不肯回去,非要见到娘娘才肯走。”
姜樰扶额,想好好的一个人静静,委实不想见她:“她人在何处?”
“就等在回廊处,奴婢劝了好些时候,她非要见娘娘。奴婢看她病着,憔悴不堪的样子,没办法……兴许她想解释什么吧。”
“你不必同情她,她惯来用这样的伎俩骗人。你不是不知道她这次差点害死本宫,怎的还向着她。”
“不,不,奴婢只是觉得兴许这里头有误会。奴婢毕竟跟着娘娘这么些年,见多了贺昭仪的为人,想来她也……”
要不是知道白芍从始至终都向着自己,连命也是为自己丢的,姜樰真想弃了这样一个心软得跟面团儿似的丫鬟。
再不点醒她,只怕她识不穿贺氏的真面目,以后跟着自己心里总不能踏实。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青霜那丫头都看清了,你比她聪明,还拎不清么。你若是还不明白,本宫今天把话跟你说清楚——本宫与她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你可懂?”
白芍狠狠直点头,尽管不明白姜樰为何变得如此武断,为何要弃了近十年的姐妹情,但主子的决断总不会错。
也不知她是否听进心坎儿,姜樰叹了口气,只得退了一步:“罢了,你让她进来,也听听她想说什么。”
贺子芝从回廊走来,第一眼看到姜樰便心中微微发凉。她原以为从马背上摔下来,中了蛇毒,遭遇猛虎,怎样也该伤到体无完肤。
故而,看到姜樰的那一瞬,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除了脸颊上有轻微的伤痕外,看样子并没有太大的伤。
尤其是那气色,竟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的样子。
她脚步微顿,脸上浮现出笑意,快步走到石桌旁,冲着姜樰福了福身。还未开口,却听姜樰先对她说了句话。
“本宫还好好的,没有死也没有残,想必让昭仪失望了。”
贺子芝尚还弯曲的膝盖,因这句话忽而僵硬起来。姜樰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姜樰是重情义的人,姜威即便把查到她的那件事透露出来,没有证据的话,姜樰性情温和,该先质问于她才是。
所以,她才敢来,回答姜樰的所有疑问。
可是,对方却没有“问”。这姜家父女俩,怎地都变了套路?
“娘娘这样说,臣妾真是惶恐。臣妾看娘娘并无大碍,高兴还来不及呢。娘娘福泽深厚,臣妾知道娘娘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娘娘,似乎对臣妾有所误解。”
姜樰冲她微微一笑,指了指石凳让她坐,从果盘里挑了漂亮的橘子给白芍剥,这才转回脸看向她。
“误解么?昭仪好像说反了,应是从前有,而今没有才对。”
贺子芝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保住这份儿已经脆弱不堪的“姐妹情”,哪怕是保住那层窗户纸也行。可她话才刚起了个头,姜樰却已经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姜樰突然的态度,不,性子转变,让她措手不及。她以为这么多年相处,她足够了解面前这个女人,可现在她突然发现,竟一点也不懂了。
究竟是对方看透了自己,还是藏得太深。又或者是自己看得太片面,还是藏得太浅。
对方没有问起那件事,她不知其中深浅,便不敢轻易提起。姜樰含糊不清地说,她也就只好含糊不清地答。
软皮的橘子很好剥,白芍很快剥好了,一瓣一瓣分开,把它们摆好放进姜樰面前的小碟子上。姜樰拿起一瓣,没有吃,却是递到贺子芝面前。
“新鲜的贡橘,也就只有本宫这里有。尝尝,酸甜适宜,十分可口呢。”
贺子芝略有犹豫,但还是接了过来。太医说她不能吃生冷的,她想吃水果都得榨汁温热才行。她实在被自己这怪病折磨够了,担心一旦下肚,一瓣橘也能让她受了凉气。
“担心有毒?”姜樰吃了一瓣,看着她犹豫的样子,不觉好笑,“本宫已经吃了,你还在怕什么。”
贺子芝再也坐不住,这样既不友善又很陌生的姜樰她还是第一次招架,委实不敢轻易招惹,慌慌张张站起来:“臣妾不敢,只是……太医说臣妾不能吃凉的……臣妾、臣妾吃就是了。”
姜樰无心去纠结是不是太医说的,见她把橘子塞进嘴里,便淡淡然露出笑意,自顾自把剩下的慢慢吃进嘴里,擦着手,说:“本宫给你的,你只管接着就是。没有给你,你便是来抢,也抢不着。就如这橘子,本宫给了你,你哪怕不想吃,也得吃了它。若是本宫不给你,你就是渴得嗓子冒烟儿,也没有来和本宫抢的道理。”
“……娘娘说得是。”贺子芝原是来向她示好的,岂料碰了一鼻子灰,这心里头别提有多憋火。
“橘子本宫可以分给你,但,夫君不可以,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
面前的贺子芝乖顺得像一只小羊羔,姜樰还算比较满意:“想必昭仪不止明白,还对此深有感触。昭仪不也想和夫君长相厮守么,若不然岂会算计着要取本宫的性命呢?”
此话一出,贺子芝砰然一跪地,哽咽着回话:“娘娘明鉴,虽姜贺两家恩怨日益加深,可臣妾对娘娘始终如一,岂敢生出歹意。日月山河皆可见证,我贺子芝从不曾做过愧对娘娘的事情。至于陛下……臣妾不敢争**。”
日月山河皆可见证?怎么就没有一道天雷劈下,将这没有一句真话的贺子芝劈死呢。姜樰哭笑不得,不得不感叹她真是稳得住。
“你也知道,本宫说过后宫要雨露均沾。可陛下喜欢在本宫这里,本宫本就不愿与人分享夫君,哪里还撵陛下走的道理。你若不服,不如去太后面前告一状,总比你冒着风险算计本宫要方便得多。”
“臣妾,没有……”
“好了,不管你有没有。先回去吧,一直这么跪着,跪出毛病了,本宫岂不又要遭受非议。”
贺子芝这一趟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心中很是不甘,却也只得悻悻离去。短短的一番交谈,让她再一次觉得,做了皇后的姜樰就像变了个人。
冷漠,高傲,令人捉摸不透,甚至有时带着看尽人世幸酸的沧桑。
她好像不是对手了。
第22章 你我
贺子芝走了。姜樰确定,如果不是自己重生一世,先发制人,怕是会被贺子芝一两句话蒙骗过去。
“你可看到了,她并没你想的那么清白。”
白芍摇头,仍旧不懂。她全程都在,只觉得贺子芝一直在强调自己冤枉,而皇后娘娘却不肯给她解释的机会,怎么个冤枉法儿都没能听个明白。
“唉,你呀!”姜樰叹气,没好气地戳了戳下她的脑瓜子,“本宫给她当头一棒,让她乱了阵脚。她若心里没鬼,怎会再三注意措辞,生怕惹急了本宫,本让宫再说点什么于她不利的话来。再者,她若还把本宫当姐妹,又怎会一心只想着如何替自己脱身呢。可见她来这一趟根本就不是像她告诉你的那样,是关心本宫。”
白芍仔细回味一番,回想起贺子芝确实只说过娘娘福泽深厚的话,却没有仔细询问过娘娘伤在哪儿了,好得怎样了。
再仔细想想她那低声下气的态度,始终被皇后牵着鼻子走窘态,应是破绽被抓,不敢多话,害怕谎话圆不回来吧。
那贺昭仪,根本就是想好了托词,冲着给自己脱身而来。而她求见的时候,却说的是放心不下娘娘,一定要见到娘娘才放心。没想到,被娘娘一句出其不意的开场话,吓得准备好的话也不敢说了。
感觉到自己被骗了,白芍对贺子芝仅存的一点好感也被消磨殆尽。
今日打发走贺子芝,姜樰心里明白,对方这一次之所以趋于下风,是因为性子使然,小心敬慎,故而放弃解释。但也是这样的性子,决定了贺子芝能忍能藏,一日不除,一日是个祸害。
可在太后和魏恒眼皮子底下对付贺子芝,于她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娘娘,出来这么长时间,咱们是不是该回了?”白芍眼瞅着天色不早了,担心她着凉,便催促起来。
姜樰却是不想走,她在屋里憋坏了,只想出来透透气。这满身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何必总是卧**静养。
“不了,本宫再一个人坐坐。”
白芍劝说不动,只得把随手拿的斗篷给她披上,自己则又站到回廊处,远远看着她,不作打扰。
自家主子这脾气,自打入宫就变得让人再也捉摸不透。
白芍看着她,叹了口气,却也高兴主子甩了那软性子,在宫里才能过得好。什么时候她也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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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秋猎收获颇为丰盛,马场已经搭起棚子,备好酒水柴火等,迎接归来的“猎手”们烤肉狂欢。
太阳刚刚落回山的那边,“猎手”们已经七七八八归来了。先各自回去休整,等到夜色降临,再出来围着篝火,细数他们的战利品。
魏恒是奔着白狐去了,撒网围堵跑了半座山,本不抱希望,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一只。同样是精准的一箭,直接命中那白狐脑门儿。
姜威却是没打算猎什么白狐,只一心盯着猛禽,箭无虚发,早早便猎了两头黑熊,一只老虎。随后便跟着贺齐不放,愣是把贺齐跟得倒了霉运,连射三箭,到最后连只兔子也没猎到。
父如此,姜平也学了个十成十,揪着贺家公子贺潇不放,对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素日里惯有君子之风的他,倒显出一丝痞气来。
这贺家父子心中自然有鬼,你若是当面质问,他父子倒是能凭三寸不烂之舌给你说出朵花来。偏生负责查案的姜家父子,只跟着却什么也不说,这不是存心给人添堵么。
加之这贺家父子本身乃文官而非武将,骑射工夫自然相对差些,精神不能集中之下,便都一无所获。
等到归来,父子俩便径直回房歇息,也无猎物交到马场。此事传开,那贺家的脸面委实不好看。
姜家父子搅扰贺家父子狩猎这事儿,魏恒知道,细细一想便知道是因为姜樰遇刺。只是姜威这一次没有抓着不放,给贺家一记猛攻,倒是让他意外。
回到行宫主殿,已是红霞满天的时分。殿中不见姜樰的影子,一问才知,她在院子透气,午后便去了。
透透气是好事,但想到她的伤还没痊愈,出去这么久,若是一没小心受了寒便又不好了,于是匆匆忙忙赶到后院。
白芍坐在回廊处发呆,见他突然现身,慌忙起迎,却被他略一抬手止了动作。
这处回廊视野开阔,从这个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姜樰背对着他站在树下,身上披着的薄薄一层披风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曳。随之摇曳的还有她未挽起的发,沐浴在金色霞光下,轻柔飘动。
她的整个人,笼罩在金光下,显得那么不真实。
魏恒看得愣神,只觉得这样的她看起来是遥远的。不知怎的,让他觉得仿佛这中间隔了一辈子,他甚至觉得此刻站在树下的不是姜樰,而是一缕魂魄。
是前世命丧此地的她,徘徊不肯离去的魂魄。也许下一缕风吹来,她便随之而散。
他在愣神,她却在此时徐徐转回身,明眸微动,对着他扬起一个暖心的笑:“陛下什么时候来的,既不过来,也不说一声儿。”
听见她真实响起的声音,魏恒蓦地回神,脑中杂念一闪而过,快步走上前去,说话的语气不觉重了些:“为何站在风里?你可知道你眼下是不能病的。”
姜樰拢了拢斗篷,依旧是笑笑:“臣妾知道的,只是太闷了。”
魏恒揽住她的腰,领她往寝殿方向回去,把浓眉深皱:“听说你出来很久了,怎的自个儿的身子也不在乎。朕想着,你那两个丫鬟也太不懂事,该罚一罚长点记性才行。”
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姜樰不懂他在恼什么,抬头看他,却并没从魏恒眼中看出半分虚假之情,他竟像是当真关心自己。
魏恒的虚情假意她见多了,只消一眼便能分辨,可这一次她却在怀疑自己看到以及感受到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不过只有那片刻迷茫,转念一想到上辈子自己的悲惨结局,她便赶紧把心一收,只把这当了假意。
“臣妾倒是觉得冯唐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故作深沉,看着就烦人,还想把他也罚一通呢。陛下可准?”
魏恒失笑,服了她的反唇相讥:“好好好,皇后的人朕一个都不动。”话说至此,想起她多番表里不如一,似乎对自己存有各种猜忌,便又加了一句,“你这里只亲近青霜白芍那两个丫头,想必对别的丫鬟不甚满意。你既不满意,自己调换就是了。”
对于他突然的放手不干涉,姜樰小小吃了一惊。魏恒这么交代,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