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了[快穿]-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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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应该是你的事情吧”
荣平看着她,微微蹙眉:“一个人活在世上,顶着某个身份,扮演了某个角色,那就意味着不仅会享受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宜和实惠,还要背负这个身份的责任和义务。我是农女,我就该种地,养猪,吃粗茶淡饭。你是公府千金,现在公府需要你,你就该挺身而出,去和亲。”
陆荣画希望从荣平身上看到惊慌和忙乱,但她失望了,荣平还是那样的淡然,镇定,这份临事不乱的气度瞬间把她这个金贵的真千金比下去了,要知道陆荣画听说自己要和亲当晚,可是哭的死去活来,就差闹着上吊。
她恨荣平这份平静。
陆荣画站起身来,怒道:“你不必在我这里大放厥词,你个假千金享受不该享受的荣华富贵,让我受了十几年的罪,你先天就欠着我的!王氏养我十几年,她的养恩我报了,好报给了整个村庄。国公府也养育了你十几年,现在轮到你报恩了。”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现在好日子过的不错,便想从此安逸下去了。你觉得自己今天的幸福都是凭自己本事赚的,对不对?我告诉你,还真不是!”
“若不是当年安国公府的教养,你能有这通身的气派,一上来就让外邦使者满意?现在你弟弟在读书,那是你开的蒙,可你识文断字不是在安国公府学的?你家的土地越来越多,六畜越来越兴旺,这是安国公府给你的见识,你在村子理获得的一片美名,也有安国公府的功劳,因为若不是父母教育的你贤良淑德,你会成为今日这样有口皆碑的好姑娘?”
荣平终于忍不住皱了眉。这就是她最厌烦,也最无奈的部分,她但凡做出点什么,总有人提醒她这是在安国公府获得的资本。
“一样的资源,一样的本钱,当年一样受教育,一样吃喝穿戴,那你安国公府有哪个女孩儿能写一手馆阁体的好字吗?同样跟老太太礼佛,有谁能背一部完整的《金刚经》?一样吃着红米饭,你们谁关心过粮食产地和产量?我荣平,就是荣平,在国公府,我一枝独秀,出了国公府,我照样独一无二。你,陆荣画,什么时候都不行。”
陆荣画恼羞成怒,劈手要打荣平,却被荣平松松制住:“忘了告诉你,我种了几年地,现在也有两膀子力气,一巴掌能把你扇出血来。况且,作为一个千金小姐,能亲自教训人吗?不能,要有掌事嬷嬷动手。贵族从来不跟下层人直接交流,以此来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和优越感。你都回府四五年了,现在还要我教你怎么当一个小姐吗?”
荣平松开了手,陆荣画红涨着脸瞪着她:“多年不见,你这沦落到了乡下,牙尖嘴利的功夫却一点都没弱。”
“承让。”
荣平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桌案,上面放着几部简易的入门书,还有字帖,以及实在算不上优秀的书法,轻轻勾了勾嘴角:“多年不见,你这高居到了公府,学问见识却也一点都没强。”
陆荣画恼羞成怒:“要不是王氏不懂管教,只会娇宠护短,我怎么会这样没耐心,没毅力,怕累怕烦?我一生最重要的时间都在乡下蹉跎了,我的纯美良质都被王氏给破坏了,这才让我进府后,学习艰难,成效甚微。”
“你刚才还说在乡下受了十几年罪,现在又变成王氏宠溺十几年,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自我之极,好大狗脸。”
“你说吧,你随便说,你也就能逞逞口舌之快了,你刚才在院子里走过,外邦使者已经非常满意,确定要你了。你若是不依,肯定开罪外邦,不想去皇帝也会逼着你去的。呵,你就认了吧。”
陆荣画扬长而去。这几年在公府,她也算历练出来了,论心术,论狠辣,她一个都不缺,她该有的幸福,一点都不会放弃。关键是她跪上佛山为父祈福的行为感动了安国公,他在家里地位极高,说一不二,只要这个父亲还护着自己,那她以后简直可以横着走了。陆荣画一点都不惧。
王氏在乡下呆着,过了好几天,才知道自己心里的一个好姑娘画画,把自己亲生的好姑娘荣平给卖了。她当即就哭着来到了京城,讨要自己荣平。一口一个公府欺人太甚,当年抢走她的女儿,现在还要抢走她的女儿。
一问为啥,那就是公府当年要讨回亲生女儿,所以从她家里带走了画画,结果又觉得荣平养了这么多年,不能白养,硬是认着养女留在公府。若不是平儿自个儿心里装着亲娘,非要回来,她现在一个女儿都没有了。
结果呢,好不容易亲生母女团聚了,公府又放着自己女儿舍不得用,让她女儿和亲,她又没有女儿了。
王氏连哭带说,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还被说书人拿去当故事,一通演绎,流传在街头瓦肆,一时间闹得分沸沸扬扬。
别问,问就是安国公府横行霸道,仗势欺人,抢人家女儿。
第79章 假千金7
安国公府常年盘踞京城; 也算树大根深; 但仇家对家也从来不少,尤其安国公陆大人打了败仗; 现在停职待参; 盯着陆家的人可是瞅准了机会下刀子; 于是很快就有人把消息报给了皇帝。
皇帝一看奏折,这要告的状是“强抢民女”; 以为又是哪个位高权重的大臣; 养出了个纨绔子弟,结果又仔细一看; 这故事跟他想象的差距有点大。这民女竟然是强行带来; 非要让人家给他们当女儿的。
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安国公吃了败仗,皇帝本就在气头上; 当即就派人去详查此事; 结果查到他陆家竟然逼迫养女和亲。皇帝下诏申斥,那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安国公头都抬不起来。
“陛下; 当务之急,是稳住外邦啊,他们已经看上了荣平那个丫头,为了国家献身; 这么光荣的事情,那是民女的荣耀,也是她祖上积德啊。”
“这荣耀给你你要不要?”
安国公顿时沉默。皇帝冷笑一声,让他好自为之; 并派人督查和亲一事。
陆荣画在家中着急等待,看到父亲完好无损的回来,顿时松了口气:“爹爹,陛下是不是答应了让荣平和亲了?”
安国公灰着脸点了点头,神情却颓丧之极。他知道皇帝没有追究,只是暂时没有追究,因为边疆事务太过紧急,他顾不上,但这件事过去了,安国公府只怕就危险了。因为看今日这情形,皇帝明显是怒了啊。
陆荣画却不懂这些,她一看自己不用和亲了,立即浑身一轻,下巴都抬高了。
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了事,荣平出逃了……
月黑风高,两只轻舟把一条乌篷船牢牢堵在了江面上。陆荣画在婢女的搀扶下,来到船头,死死的盯着对面船只:“荣平,你要往哪里跑?”
哗啦一声,乌篷船上悬挂的青竹帘子被揭开,一个姑娘闪出身来,昂然立于船头,俊眼修眉,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张俏脸,如描似画,正是荣平。“公府千金就可以胡作非为吗,你没有权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发现你还真是会收买人心,竟然忽悠了当年的老奴婢帮你逃出府。”
陆荣画暗自磨了磨牙。她现在看到荣平就一肚子气,这人在公府娇养了十几年,现在让她回报公府,她哪来的底气拒绝。陆荣画从乡下回到京城,本来就在名媛圈中有些尴尬,这么多年过去,好容易话题淡去一点,结果王氏一闹,又吵嚷起来了,而且比她刚回来的时候还要过分,简直就像是闷了多年的粪池又被人丢了串鞭炮一样,又丑又脏又晦气。她现在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连其他几个姊妹也不好出门,憋在家里全怨她,各个使劲儿跟她别苗头。
陆荣画的日子从未这么糟心过。
“你纵容你娘,在外面胡说乱讲,造谣生事,败坏我公府名声,你以为我和我爹会轻饶了你们吗?我们两家本来可以和睦相处的,是你娘那个无知的村妇,把体面闹得不成体面,脸面闹得不成脸面了。现在你的资料和画像都已经呈递上去,你再肆意妄为,就是蓄意破坏和亲,意图扰乱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你对得起那些战场牺牲的战士,对得起渴望太平日子的边镇百姓吗?”
“败仗是你父亲打的,你怎么不问问他对不对得起牺牲的将士,边镇的百姓?”
荣平被气笑了。陆荣画双眼一瞪:“我发现你这个人忘恩负义不讲道理,难道我父亲不是你父亲吗,那是养父,那是让你呼奴使婢锦衣玉食十二年的养父。”
荣平回身示意船夫:“我们走,不要理他。”
船家闻言便开始撑篙掉头,陆荣画见状立即命令自己的手下堵住:“不许她走,把她拿下,这是外邦使者看上的人,对我们公府,对我们整个皇朝都非常重要。若是她丢了,安国公和皇帝都饶不了你们。”
荣平越听越汗颜,陆荣画扯虎皮做大旗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但闻得她一声令下,她带来的两船人立即行动起来,碰撞荣平的船只,殴打船夫,还要跳上船来打荣平。小小窄窄的船只,一时间如滚锅里的丸子,左摇右摆,荣平把持不住平衡,来回踉跄,说时慌那时乱,只闻得扑通一声,水花溅起老高,再定睛一看,荣平已不见了。
陆荣画顿时傻了眼。
“她掉河里了。”
“快捞人啊,愣着干什么,她淹死了谁去和亲。”
……
皇帝想的是赶紧把外邦稳住,但这不代表他对陆家的所作所为毫无芥蒂,在督查人员上报和亲女子失踪后,皇帝出离的愤怒了,大骂陆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先是打了败仗,又搞坏了和亲大事,震怒之下,皇帝直接革除了安国公的爵位。
圣旨传来,安国公府上下,一片凄惶。眼瞧着传旨公公离开,大伯娘对着陆荣画劈手一个巴掌:“都是你,都是你把事情搞坏的!你老老实实和亲不就行了,偏出这些幺蛾子。”
“你为什么不稳住荣平?你两只眼睛干什么用的,看个人都看丢了。”
“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从乡下回来,你就是个扫把星。我们陆家本来可是人上人,怎么到你回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刑克六亲的丧门星。”
“早先王氏在闹得时候,我怎么说的,让你赶紧拿点钱打发了她,结果你连一二百两的小钱都舍不得出,现在看看,出大祸事了吧?”
一众女眷一起上手,硬是把陆荣画揉搓成了一团面。陆荣画一边招架一边哭,心里充满了无限委屈。这怎么能是她的错呢?这分明是父亲没有把仗打好,若是父亲前线胜利了,不就没有和亲,没有后面这一串子事了吗。你们不怪父亲,都来怨我。
可这些话她不敢喊出来。她无助的看向自己的生母,却发现端庄高冷的陆夫人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对她被围攻视而不见,又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祖母,祖母”她哀叫着扑进老太太怀里,“只有您疼我了,您得帮我,我有麻烦的时候,她们都在看热闹,现在麻烦大了,全都在赖我。”
她喊着喊着却发现不对。这几天本就有点病的老太太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但眼珠却是直的。
陆荣画瞬间被吓蒙了。“老太太,老太太……”
“老夫人过世了!”
陆家的报丧梆子敲响了三声,所有灯笼从红色变成了白色。
御林军进入安国公府,摘掉了那“敕造安国公府”的牌匾,安国公被判处流放,又因他母亲要理丧,允许他稍作延迟。
陆父披麻带孝一脸丧气,陆荣画匍匐在地上哀哀哭泣。她进入公府后便渐渐发现,这繁华富丽的大宅下,也藏着不少隐患,养尊处优的日子下,也存在一些风险。比如大伯好酒好赌到处欠债,母亲几乎不交际应酬,逐渐在上流圈淡漠,嫡哥哥虽然努力,但总是没什么成效。一家子上上下下几十口,却都指望着父亲。而母亲和祖母不合,后院交斗又总消耗父亲的精力……这些问题她看到了也无能为力,却总是存着侥幸,想着至少自己眼前荣华是能保证的,然后只要嫁给姬表哥,进入东昌伯府,那后半生也有着落了,但万万没想到祸患这么快就到了。
“这么多年,大宅原本就是靠二叔撑着的,若是没有二叔官场打拼,公府哪来的田产庄园南北奇货?”
“这话说的,难道大伯就是吃干饭的吗?要不是大伯留在祖母身边尽孝耽误了,出去随便干点什么,也不会比二叔差。至少不会害公府被削爵!”
“不管怎么说,祖母那个大理石紫檀屏风,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就许给我了,还有老家那个温泉山庄……”
陆荣画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话。
事到临头,原本就宅斗不停的人,现在彻底撕破了脸,连形象都不顾。大伯娘大伯父吵嚷着要分家,其他几个姊妹吵着争嫁妆,唯有她,这么多年没攒下什么钱,也没有助力,好容易抱住父亲这条大腿,结果大腿这么快就崩塌了。现在她严重怀疑,荣平能顺利逃跑都是其他几个姊妹使得坏,因为她们就是看不顺眼她占嫁妆,就是想让她和亲。
“父亲大人毕竟年纪大了,这次流放边疆,环境苦寒,劳役又疲累,身边若是无人照应,只怕根本活不下去。那一路的伺候,还有边镇的打点总要有人做啊。”
大伯娘一边说一边把视线投向陆荣画,其他姊妹也一起看向陆荣画。
“你可是跪着上佛山给父亲祈福的,你这一片孝心感动菩萨感动上天,我们自忖比不上,这个时候你怎么不主动请缨了?”
“儿女孝顺父母乃是应该的,大哥哥还要顶立门户,接下来你最大,这种事你当仁不让。”
……
陆荣画彻底傻了眼,她只觉得自己好命苦,怎么好事轮不上,祸事全沾染。陪父亲去边镇流放?那还不如去和亲呢,和亲至少能当酋长夫人啊。
她再出去悄悄打听,看还能不能和亲,却被人嗤笑异想天开。
“现在后悔,那你早干嘛去了?王公贵族之女可以封公主和亲,你这罪臣之女只能当女奴,被送去了也是婢女。”
陆荣画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想到迢迢山路,大漠风沙,泛着咸味的水,粗暴野蛮的外邦人,愣生生把自己吓病了,噩梦连连,胡话不断,竟是发起了高烧。然而府中这帮所谓亲人姊妹,是最牙尖嘴利,喜欢隔岸观火,找茬挑事的,表面假惺惺探病,背地里斗说她不孝,乃是为了逃避陪父亲流放,而使出的苦肉计。
她病的口干舌燥,晕头胀脑,却连个合适的大夫斗请不来,她恍恍惚惚的想,若是她还在乡下,必不会如此,王氏会为她熬药,给她煮鸡蛋汤,用额头来试她的温度。
不不……她赶紧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哥哥还在边镇效力呢。以往打了败仗的将军也是可以罚金赎罪的,陛下只是一时气头上才这么对安国公府,安国公府架子倒了还留着一点底子,刮刮地缝也比农户日子好。这辈子,当什么都不能再当平头百姓!
荣平呢?她迷迷糊糊的想,若不是荣平不懂感恩不肯配合,她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第80章 假千金8
陆家的嫡长子陆一鸣闻说家中变故; 回来主持大局; 他派遣了两个老仆跟着父亲,同时又把家给分了。至于陆荣画; 祖母去世定然要守孝的; 议亲什么的; 也不急,反正她注定要晚嫁了。好不容易让家中消停下来; 他再次出发赶赴战场。
待到西凉; 景色依然大变,草木稀疏; 天地辽阔; 他打尖休息,却遇到一个奇怪的客人。
奇怪的女人。
边关不稳的档口; 路上出现年轻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