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卿狂之明珠-第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傻妹子,咱们神族的命才金贵!即使你错了,可人的命和咱比起来,值几钱银子?”。
“二姐,无论是人是神,在生命面前,都同等重要,没有贵贱之分。何况我真的错了,以前我不懂,可自从莫染跳崖,我终于明白了那种失去亲人的痛。我失去了莫染,她们也失去了丈夫,孩子,如今我只是扒皮拨鳞,就能换她们的亲人早日重生,值了”。
正说话间,已见一天神分水进了东海困龙台,手持谕旨,到了明珠面前,宣旨道:“九天神帝念在明珠悔悟之心甚成,特许明珠以扒皮拨鳞换众人重生,只是三界六道规矩不能打破,故以十八年为限,十八年后一众枉死之人,将获重生”。
那天神言罢,看怪物般看向明珠,叹气道:“东海三公主,接旨吧”。
“明珠接旨”,明珠忙跪倒在地,郑重的双手托住了谕旨,长呼口气,似乎放了心。
“东海三公主,那就行刑吧”,那天神手里拿着一把拨鳞匕首,冷声道。
“是”,明珠看一眼那明晃晃的匕首,应了声,化作原形,却是一条十分漂亮的白龙。
细密的鳞片贴合着皮肉,在贴满了困龙台的水晶下反射出炫目的光华来,头上的软角微微向内收着,明珠爪子抓紧困龙台的水晶地面,大声道:“明珠已准备好了,天神请行刑”。
当冰凉的刀子撬开鳞片一角的时候,那种痛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隐身的明珠看着从前的自己,正经受酷刑,看着那鳞片一片片带着血,落在水晶盘子里,二姐早已哭花了脸。
她当年只是一直在忍着痛,没看到困龙台外的龙母与龙君,原来当年他们并不是对她灰了心,他们一直都陪着她渡过那漫长的扒皮拨鳞。
隐形的明珠想,自己如果现在有真实的身体,一定会流泪,可这虚无的自己,正在萧燃的记忆中游走。
这扒皮拨鳞,为什么会在萧燃的记忆中?
正疑惑的明珠忙四下寻找,终于发现在那些缓缓流动的东海水中,有一道模糊的影子,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匕首的起起落落,正承受酷刑的明珠每尖声叫一次,他那混在东海水中的身影,就会剧烈的颤一次。
当年,他真的化成了东海水,在她痛苦的时候,悄悄的陪着她。
他一直在她身边。
莫染!隐形的明珠冲着那混在东海水中的萧燃大喊。他是莫染!原来,不止若隐为自己付出了很多。
第七十一章 心头朱砂
“玄云子前辈; 白玉子前辈,我要回去!”; 明珠大喊; 她已不想再回到当年。这男人的记忆中; 实在有太多令她痛不欲生的东西。
“小丫头,你可想好了; 不再看了?”; 玄云子的声音传来,明珠忙点头道:“我想好了,我要回去!我有话说”。
“等等; 还有个东西; 你一定要看,而且必须看完了再走”; 白玉子的声音也传来,明珠皱起眉头来,已觉得身子猛的被大力扯着,离开了东海困龙台正受酷刑的当年自己。
所有的记忆都在迅速离开,从她身旁拼命倒退着; 明珠恍惚可见萧燃为她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像虚无缥缈的幻影般; 消失。
她的身体已出了萧燃的心室,来到初次落下的地方。
巨大的如石柱般的血色管子缠绕着那跳动不停地心,心尖尖上一物格外显眼,令明珠想要装作看不到都不成。
那应该是一粒朱砂痣。
——传说脸上有痣是因为爱人对你痴心不改; 于是那执着就化成痴,凝一缕魂在眉间。
不在眉间的痣呢?是不是也是思念?
如果那颗痣在心头,又叫什么?
“你看到了吧?小丫头。现在你相信萧燃也是莫染了么?”,玄云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明珠点头,道:“我相信”。
话音未了那股拉扯自己的大力再度传来,明珠只觉得身不由己的一路飞出萧燃腔子,顺着他唇的缝隙出来。
迎面吹来的风中,极小的明珠逐渐恢复了本来的样子。雨已在此刻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风鼓动得开着的窗发出 “瑟瑟”的响,雨水打在窗台上放着的那盆仙人球上,那根根直立的刺,扎破了水珠,以为是毁了雨,却原来身子早已裹在雨水中,与那破了的水珠再也分不出彼此。
萧燃依旧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他的样子很像已陷入了沉思,他是在想过去那一千零二十三年所发生的事么?
“你相信了?”,少年问。
“呜呜呜,老东西,我看不了了!”,玄云子已抱住白玉子,两个年岁加起来一大把的老头子互相抹着泪,哭的稀里哗啦。
“我真的要回去了,明珠小丫头,你们三个人的事,花前辈表示很头痛。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就交由你自己解决吧”,花城搔头,居然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又道:“云霞也不知咋了,自从精灵道的叛乱解决后,管我管得太严,就连喝酒都不成。赶明个我非得反抗一把,才能显示出我的男子威严来。俗话说夫为天妻为地……哎呦,又是谁打我?”。
他回头看一眼玄云子与白玉子,一缩头,改口改的倒是挺快:“俗话说男人就是要管,不管哪成啊!那不翻了天了。我得回去了,小丫头,改日再见”。言罢他已一溜烟没了踪影。
少年可没心思看这没谱的花城,可明珠,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明珠,你没事吧?”,少年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明珠微笑,缓缓道。
“真的没事?”,少年盯着她的脸,她道:“你觉得我应该有事?是不是我此刻应该哭着喊着抱住萧燃?”。
“可他是莫染啊?!”,少年是真的摸不透明珠了。
“已经太晚了!他该说的时候没有告诉我真相,如今却实在来不及了”,明珠苦笑,复又说道:“男人真的很奇怪,你想知道的时候,他藏着掖着,你不能知道的时候,他却一片痴心的告诉你,他一直都在默默地爱着你。”。
“明珠,是我看错了你!我没想到你如此狠心!我以为你深爱莫染,一定会……”少年冷了脸,恨声道。
“一定会怎么样?抛开若隐,转投萧燃的怀抱?”,明珠苦笑,道:“还是和若隐在一起,任由萧燃自生自灭?”。
她抬步就走,平静得令人心惊的声音缓缓传来:“为什么要我选?为什么两个都是莫染?”。
可她却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流下来。
少年冷冷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双臂环抱胸前,玄云子与白玉子已止了哭,站在少年身旁,缓缓道:“小子,难受真的不一定哭!你还太小,实在是不懂女人……”。
雨点细密如珠帘。
九虚山下十里,有长街。
长街的一头与这仙山道场相接,另一头却是无边无际的荒原。此时正是初夏,可那荒原上只有衰草,衰草长摇,如起伏的浪。
荒原的尽头有一家酒肆。
明珠与若隐到这里的时间并不短,可她从没发现,这荒原里居然还有一间酒肆。
也许很多事都是如此,‘它’一直存在,就在那里,你偏偏感觉不到,当你感觉到的时候,早已沧海桑田。
酒旗迎风招展,独立的小屋立在这荒原尽头,显得越发孤独。
明珠浑身湿淋淋的,雨越下越大,她有些冷,可当她看到这间酒肆的时候,还是毫不犹疑的降下祥云,落在这孤独的房前。
屋门紧闭,这间小酒肆似乎没有人光顾。
也是,在长街里有各种各样的铺子,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酒肆,谁会留意这荒原里一间小屋呢?
明珠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桌子,桌子擦得很干净,甚至干净得发亮。一个男人手里握着一块抹布,正在擦桌子。
“这里有酒么?”,明珠环视四周,这里真的不像有酒的样子。
那男人动作不停,语调不急不缓:“这里是酒肆”。
明珠拔下头上的一枚簪子,轻轻放在桌子上,问道:“我这根簪子,能不能换酒喝?”。
那男人似乎与桌子有仇,手上的动作不停,语调依旧是不急不缓:“酒在桌子底下,无论你想要喝多少,都有”。
明珠弯腰,立刻看到了酒。
很多酒。
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挨排挤在桌子底下,这桌子真的很神奇。她方才怎么没发现,这张桌子居然可以掩盖这么多东西?
明珠从那些酒坛子中随便拎起一个,笑道:“就你了”。她对酒并没有自己在须弥幻境说的,那么有研究。
一掌拍开泥封,明珠双手捧着酒坛子,“咕咚咚”的拼命往嘴里灌酒。听说只有这样喝酒,才会很快醉。听说只要醉了,就真的可以解千愁。
酒入口就如一道燃起的火线,从喉咙里一路向下,直到胃,然后“砰”的一声,在胃里爆开,迸出无数熊熊燃烧的火苗子。
火苗子烧得明珠红了脸,滚烫滚烫的脸泛起好看的红晕,她的人已醉了。
原来这么喝酒真的可以很快醉,可为什么并没有解了千愁?
“你是龙?”,那男人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不再与桌子过不去,一双眼冷冷地看着明珠,明珠立刻笑道:“原来你会占卜。那你看看,我能不能成亲?成亲后会不会很幸福?”。
“我不会占卜”,那男人垂下眼帘,道:“最近我知道的,在九虚山出现的龙,只有和孟若隐纠缠不清的东海三公主”。
“原来你不但会占卜,还会看相”,明珠醉眼朦胧,胡乱的伸手摸了摸头上因为饮了太多酒而显出的软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是那么神的,对吧?你是看到了我的角,我喝醉了会显出原形。糟了,那尾巴是不是也出现了?”。
她忙着去摸尾巴,那男人已再次开口,道:“据我所知,孟若隐已因你脱离九虚山,三界六道都在传,你们私奔了。可我为什么觉得你不快乐?”
“我怎么会不快乐?我快乐得不得了呢!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我堂堂东海三公主?!当年盗定海珠那么天大的事我都挺过来了,如今还有什么能令我不快乐?”,明珠吃吃的笑,手指头软软的指着那男人鼻子,大着舌头道:“我也会占卜,我看出你是个男人,不,不对,准确说应该是个有灵力的男妖?还是男魔?说,你在这里开这家酒肆是什么目的?是为了引人上钩,然后吸食人家精元?还是为了等你心爱的女人?”。
明珠晃晃悠悠起身,只觉得晕头转向,双手撑着桌子,她半俯着身子问那男子:“你有爱人,对么?谁都有爱人。可我为什么有两个爱人?为什么要我选?”。
她忽然狂笑起来,笑罢了方喃喃道:“我不想选,如果我选会令他们其中一个死的话,我不选呢?是不是都可以活下来?”,她似乎在问那男子,偏偏不等那男子回答,又道:“不过你不用替我难过,我不会垮的!男人么,没有也不会死,对不对?我是谁啊?我是东海三公主,堂堂的东海三公主明珠!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怎么能一直纠缠着情爱?你说对不?施云布雨,那是我的天职。你想一下,那是多么拽的差事啊!”。
她的话音已越来越小,然后身子一软,直直倒下去。
那男子伸出手来,不偏不倚接住了明珠歪倒的身子,明珠抬起眼看他,一把推开他,道:“天不早了,我得走了”。
晃晃悠悠的出了酒肆的门,看一眼那衰草长摇的荒原,雨不知何时已停了,空气清新。离明珠不远的地方正蹲着只小兔子,瞪着一双红眼睛直勾勾看她。
“兔爷,早啊!”,明珠冲它嘻嘻的笑,兔爷三瓣嘴一撇,抗议道:“还早呢?天都快黑了!而且你不要对着我吹气哦,小心我这身高贵的、华丽的、无与伦比的皮毛被你酒气熏臭了”,它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捂住鼻子,道:“哎呀,真臭真臭!一股马尿味儿,兔仙我就不明白了,我那可爱的、飘逸的、仙姿仙态的若隐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邋遢的姑娘。臭酒鬼!呕……”。
明珠大声的笑,不理那只絮絮叨叨的兔子,回头冲那间小酒肆喊:“喂,那个人,有机会我还来喝酒啊”。
酒肆的门紧闭,酒老板又拿起了抹布,手上的动作不停,擦着本就十分干净的桌子,可他的嘴角,却隐隐有丝莫名的笑意……
第七十二章 神秘的酒肆
“兔爷; 其实我很怀疑,你真的能成仙么?”; 明珠边走边笑; 此时夜幕将至; 这荒原离她和若隐暂住的地方,并不远。
“呸呸呸; 你这条臭泥鳅; 喝醉了酒怎么就这么讨厌?你等等我啊,我可怜的美丽的爪子都快累断了”,兔爷蹦蹦跳跳的跟着明珠; 早已对这女人腹诽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想我那超凡脱俗的、清纯可爱的、仙姿仙态的若隐啊!咋就毁在这女人手里了……
再看一眼那臭泥鳅摇摇晃晃的难看步态; 兔爷终于忍不住哀嚎一声,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寻思着万一碰到了什么母兔子之类的物体,自己会不会被这臭泥鳅连累得掉了档次?
前面那条臭泥鳅已经停住了脚步,兔爷忙从爪子缝隙里往外看,却见一个人正静静的立在不远处那株新柳前。
孟若隐?!
他就那样静静的立着; 身后的新柳随着夜风轻摆,柳梢上挂着一弯银月牙儿; 明珠怔怔地看了一会那月牙,吃吃地笑:“是谁把弯刀落在树梢了?”。
若隐不语。
明珠叹气,又道:“我喝了好多酒,我醉了!”。
若隐闭紧了嘴; 一双眼长久地凝视着明珠,看得她终于叹了口气,幽幽道:“原来我真的去不了戏班子!我居然连自己都骗不过”。
“明珠”,若隐垂下眼帘来,缓缓道:“明珠,因为上山的路有些……”,他的话未说完,明珠已打断了他,道:“若隐,你回来很久了?”。
“不太久”,他抬起眼看她,道:“大概是午时”。他深吸了口气,再次说道:“明珠,若隐这次上山……”。
“午时?你一直在等我么?从午时回来以后,一直等到眼下这时辰?如果我今夜不回来呢?”,明珠偏不让他把话说完,又一次插嘴道。
“如果明珠今夜不回来,若隐就等到明日,明日不回来若隐就等到后日”,若隐正色道。
“如果我永远不回来呢?”,明珠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眸光一黯,却笃定地说道:“不会不回来”。
“你怎么就断定了,我一定会回来?”,明珠觉得夜风很冷,方微微颤抖了下,他已毫不犹疑的脱了外罩的长衫,递过去,羞涩地笑道:“夜风寒凉,明珠莫要病了”。
明珠推开他的衫子,再次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微笑,道:“因为若隐相信明珠”。
“你为什么相信我?”
“若隐不知道,若隐只知道,只要一直等下去,就可以等到明珠回来的时候”。
群星闪烁,他的眼却比星光还要明亮,他说:“明珠,若隐此次上山见到了炽,炽说玄冰的事……”。
“若隐”,明珠正色看他,他话音顿住,明珠已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刚从九虚山回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这句话说完?”。
她突然感到累,甚至比一口气跑了八百条街还要累,只觉得浑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明珠晃晃悠悠的往屋子里走,不再看那僵在原地的人。
黑夜已轰轰烈烈的来了,可无论多长的夜,总会有尽头,那么天明的时候,曙光是不是就会冲破那压抑的黑,带来光明与希望?
已是天明时。
阳光很好,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棂,照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