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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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血泪顺着她的面颊滚落,染红了满地白雪。
皇宫的火光一望无际。
城楼之上,尽是背叛。
大雪倾城。
少女孤零零抱着男人的尸首,深陷从未有过的孤独,肝肠寸断。
陆懿面露不忍,正欲亲自带走自己女儿,不叫她再亲近那乱臣贼子,却被司空辰制止。
老人目露威严,“国公爷生了个好儿子,竟在窗下偷听老夫与你谈话,飞奔皇宫向萧廷琛告密。虽然萧廷琛已死,可效忠他的吴嵩等人却跑得了无踪影。泄密之罪,该当如何?”
陆懿愣了愣,没料到陆存微竟然如此大胆。
老人的威圧感太强,陆懿额头沁出冷汗,“这……”
第775章 他藏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姑娘
谢容景淡然一笑,“这种局势对小酒很不利,她再回国公府,倒显得帝师大人和新帝太偏袒国公爷。不如让本侯暂时把小酒带去侯爷府,也好避开众人口舌。”
说罢,朝司空辰行了一礼,朝汉白玉广场走去。
司空辰意味深长地瞥向陆懿,“谢容景是个很不错的苗子,前程可期。”
话中意思,再清楚不过。
司空辰是陆懿最敬重的人物,陆懿立即道:“帝师的意思是……”
“小酒是萧廷琛的皇后,无论怎样开脱,终究逃不过连坐之罪。依老夫的意思,不如国公爷暂且把她逐出家门,如此一来,既可保全国公府不受牵连,又可撮合她和容景,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薛熙雯站在薛程程身边,忍不住低笑。
她父亲薛广被誉为清河涧第一聪明人,可比起帝师,终究差远了。
帝师这番话,既能安抚国公府,又能满足谢容景当初提出的条件……
一箭双雕,不过如此。
谢容景走到广场中央。
他在苏酒身边单膝蹲下,伸手想轻抚她的发心,还没碰到就被苏酒避开。
少女声音嘶哑:“滚。”
“苏小酒……”
“滚!”
谢容景面无表情。
丹凤眼噙着凉意,瞥向被她抱在怀里的萧廷琛。
这个人都死了,她还如此在乎……
那么他谢容景,算什么呢?
男人胸腔中涌出妒恨,打了个手势。
几名禁卫军立即上前,不由分说地把萧廷琛的尸首从苏酒怀里抢走。
“不准你们碰他!”
苏酒发疯般嘶叫,却被谢容景死死摁住,不准她追上去。
茫茫大雪阻隔了视线。
迎新帝入宫的青铜钟声敲响,百官朝拜,婢女内侍皆都恭敬地跪伏在宫道两侧。
没有人注意汉白玉广场上,少女的哭喊与挣扎……
……
苏酒醒来,不知今夕何夕。
她猛然坐起,缎被细细熏着梅花香,绣花罗帐低垂,四周格外寂静。
她挑开帐幔,这里是一间陌生闺房,一水儿的檀木镂花家具,精致而风雅。
鹿眼中的茫然逐渐消散,她渐渐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萧廷琛……”
她呢喃着这个名字,赤脚下床,不顾一切往外跑。
刚推开槅扇,就瞧见立在檐下的男人。
穿浅黄色束腰箭袖锦袍,金簪束发,色若春晓。
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含着温和笑意,他揽住少女的细腰,“醒了?外间天冷,怎么不穿鞋袜衣裳就出来了?我抱你进去。”
“你放开我!”
苏酒挣扎尖叫,不停捶打谢容景。
男人毫不在意地把她打横抱起,重新把她放在床帐里。
他替苏酒捋开额前乱发,嗓音极柔:“你昏迷了一夜,肚子该饿了吧?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鱼片粥,鱼是今晨捕捞的,米是江南新运来的粳米,过会儿就能吃到。”
苏酒眼圈发红,只是狠狠瞪他。
侍女手捧红漆托盘而来,恭敬地朝谢容景福了福身,“太尉大人,粥已经熬好。”
谢容景接过,侍女立即退下。
男人舀起一勺粥送到苏酒唇畔,却被推开。
苏酒挑眉冷笑,“太尉?谢太尉?踩着他上位,再掳掠他的女人,你心里一定很得意。”
太尉与丞相、御史大夫并称三公,可监察百官,可谓位高权重。
面对苏酒的嘲讽,谢容景面无表情地搅了搅鱼片粥,“他本就待你不好,我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有何不可?更何况昨夜你也看到了,文武百官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他皇帝当的很失败,身死名裂乃是咎由自取。”
“你说谎!”苏酒怒声,“大齐开国至今,再没有人比他更贤明!他对内打压世家豪族、任用寒门子弟,对外开疆拓土、征伐天下,他有哪一点做错了?!”
谢容景无法忍受苏酒这么维护萧廷琛。
“哐当”一声响,他把那碗鱼片粥狠狠砸在地上。
“苏小酒,我才不管他干了什么,我只知道他对你不好!他对你不好,他就该死!”
男人捏紧双拳、凤眼腥红,偏执得令人害怕。
也不是没想过放手。
可他放手之后,得到的是什么?!
是萧廷琛对苏小酒变本加厉的伤害,是萧廷琛对苏小酒弃若敝履的不珍惜!
他藏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姑娘,怎么可以被人如此糟践?!
苏酒闭了闭眼。
泪珠滚落,她突然推开谢容景,不管不顾地要往外冲。
还没跑出两步,就被谢容景紧紧箍住细腕,把她狠狠摔在榻上!
谢容景欺身而来,手背上青筋暴起,“你想去找他?!”
“是!纵然他成了乱葬岗的尸体,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你休想!”男人哑声,“从今天开始,我不准你踏出谢府半步!苏小酒,你是他的皇后,你本就逃不过连坐之罪,没跟他一起死已是新帝开恩,你怎么还敢接近他?!”
苏酒怔怔凝着谢容景的双眸。
那双丹凤眼盛满复杂,已不再有当初的澄澈干净。
良久,她放缓态度,轻声道:“我只是去看看他……谢容景,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少女尾音发颤,语调几近乞求。
从睫毛间隙滚落的泪珠晶莹剔透,她娇软得不像话。
谢容景眯了眯眼。
她明知她一哭他就心疼,却偏偏当着他的面掉眼泪……
男人冷硬暴躁的心一点点柔软,终于松开对她的桎梏,“我可以让你去看他,我甚至可以帮你为他收尸,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谢容景挨着她坐了,把她抱到怀里。
他深深嗅了一口她发间的甜香,唇瓣若有似无地轻擦过她的耳珠,声音极低:“回来之后,与我成亲。”
他将用余生好好照顾苏小酒。
他要把这些年萧廷琛没给过她的温暖,尽数给她。
因为她值得……
苏酒心跳极快。
并非心动,而是憎恨——
对身侧男人的浓浓憎恨。
她目视虚空,笑容莫名,“好。”
谢容景给她准备了一辆前往乱葬岗的马车。
苏酒独自抱着手炉坐在车里,一路颠簸着往城郊而去。
寒风吹起一角窗帘,苏酒瞧见城郊的青山绿水都覆上一层皑皑白雪。
岁岁年年,长安城春夏秋冬的景致依然如故。
只是年年岁岁徘徊在景致里的人,却早已不同……
她抬手揉了揉眼圈,又有点想念当年的金陵了。
第776章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马车驶到乱葬岗。
这里是山林深处,鸟雀罕至、光线昏暗,空气里还弥漫着腐烂的味道。
苏酒下了马车,从袖袋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车夫,“劳烦你送我过来,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他说,能否请你先下山?”
车夫未曾深思,喜滋滋接过银锭,果然赶着马车下山去了。
苏酒望向乱葬岗。
各种各样的尸体被抛弃在这里,有的早已腐烂,有的尚还新鲜。
几条野狗晃荡在附近,因为怕人而不敢上前,只等苏酒离开后一饱口腹之欲。
苏酒扔掉手炉。
她一步步踏进尸堆,不顾华贵的胭脂红罗裙沾染上污秽,也不顾四周令人作呕的呛鼻气味,一双漆黑鹿眼透出彷徨和孤独,不停朝四面八方逡巡。
直到看见尸堆中央的那个男人。
他呈大字躺在雪地里,发髻蓬乱,玄色龙袍破烂不堪,满身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白雪,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苏酒心脏钝痛。
“萧廷琛……”
她一步步走向他。
泪珠滚落面颊,被风吹散在乱葬岗,比雪花更加晶莹。
“噗通”一声,她痴痴跪在男人身侧。
娇白细软的小手,试探着想触碰萧廷琛的尸体,指尖却轻颤得厉害,似乎唯恐惊醒这沉睡不起的男人。
“萧廷琛……”
她哑声轻唤,终是不可自抑地抱起他,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她桀骜不驯、鲜衣怒马的少年,从金陵城一无所有的庶子,一步步登上王座,吃尽苦头才成就帝王之尊。
可他却遭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背叛!
明明该是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却被安上一个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即使死亡,也依旧免不了被天下人唾弃……
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少女似乎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终于哭够了,她温柔低首,吻了吻男人苍白的唇。
“幼时金陵城乌衣巷,仲夏夜的星河遥远而璀璨,你带我坐在池塘边的青竹床上纳凉。我仍旧记得那夜青草香弥漫,蛐蛐儿声声,你摇着蒲扇与我讲霸王别姬的故事……”
少女鹿眼泛红,小手轻柔拂过萧廷琛的面颊。
“我仍旧记得,你笑嘻嘻掐着兰花指,扮演虞姬的唱词……‘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苏酒反复低喃,忽然笑出了声。
泪珠不断滚落,她拔出藏在宽袖里的佩剑,毫不犹豫地抹上细颈——
在此之前,陆国公府。
新帝入宫,陆懿忙于觐见和朝堂之事,因此无暇府里的事。
穿梨花白刺绣梅花枝的贵妇人,正在药庐中捣药。
一道修长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吴嵩狭眸细长锋利,姿态冷淡威严,“南疆长公主。”
苏敏没有回头,侧颜一如既往的温婉淡然,“吴大人如今成了过街老鼠,躲避追兵尚且来不及,怎敢贸然跑到我国公府?”
“南疆擅长使用蛊毒的人多如牛毛,但真正称得上大师的,却犹如凤毛麟角,少得可怜。不巧,据咱家所知,长公主恰是其中一位。当年长公主在江南旧院开香铺,做的不仅仅是售卖香品的生意,还曾利用蛊虫,为无数百姓医治伤病,因此才有了‘梅香娘娘’的称号。”
吴嵩踱步进来,慢悠悠把玩着博古架上那些瓷罐。
苏敏笑了笑,“吴大人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听闻南疆皇族藏有秘术,可生死人肉白骨。如今我皇被奸人所害,咱家特意走这一趟,专为向长公主求取秘术。”
“大人高看我了。”苏敏摇头叹息,“若果真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秘术,南疆皇族又怎会如今日这般凋敝?我曾于镜花水月中窥得天机,萧廷琛乃是真龙天子,他命不该绝。想来,必定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倒是我那傻女儿,听谢府的人过来禀报,说是去了乱葬岗……吴大人,帝师盯国公府盯得很紧,我实在不方便出门。若可以,还请你去乱葬岗看顾她些,我担心她做出傻事。”
吴嵩点头。
乱葬岗。
苏酒正要抹脖子追随萧廷琛而去,冷不丁一颗石子打在她的手背上。
她吃痛,手中佩剑掉落在地,诧异望向吴嵩。
“吴大人……”她睫毛上凝着泪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母亲担忧你做傻事,让咱家过来瞧瞧。”吴嵩瞥向萧廷琛,又气又心疼,“本该占尽天时地利,却成了天底下最傻的……”
“你别说他傻。”
苏酒搂住萧廷琛的尸体,哭红的小脸上满是不悦。
吴嵩:……
合着他是来看这两人撒狗粮的?
树林里响起窸窣声。
他望去,一道窈窕倩影姗然而来。
赵惜婳扶了扶云髻上的金步摇,笑得妩媚不可方物,“啧,不可一世的大魔王萧廷琛,竟死得如此凄惨……我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苏酒神情凶狠,“赵惜婳,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宫里救出去的!”
赵惜婳倚靠在一株梅花上,随手折下一枝梅花把玩,眉梢眼角皆是笑意,“萧廷琛心慈手软,才会死得这么惨。可怜我赵家机关算尽,竟然败在这种男人手里……”
“赵惜婳!”
苏酒真的怒了。
赵惜婳把梅花枝递给吴嵩,笑盈盈轻挑眉头,“苏姑娘急什么?我那好侄子赵慎,不是曾送你三枚锦囊吗?苏姑娘拆了第二枚锦囊,才帮萧廷琛扳倒我赵家……如今那第三枚,正是用的时候呢。”
苏酒愣住。
她伸手摸了摸颈间红绳。
赵慎给的锦囊非常贵重,她后来始终随身携带,不敢有丝毫怠慢。
如今……
吴嵩温柔地为赵惜婳簪花,“婳婳貌美,梅花衬托不出你的容色,唯有倾国牡丹才配得上婳婳。”
“牡丹艳俗,我现在不喜欢了。”赵惜婳娇气地抬起下颌,“吴嵩,我要喝你煮的蟹肉豆腐羹。”
“好,回家给你煮。”
男人锋利的狭眸温柔弯起,解下大氅爱怜地披在赵惜婳肩头,拥着她离开了乱葬岗。
细雪簌簌而落。
他们走后,苏酒急忙解下红绳……
“君王意气尽”那个是虞姬的《和垓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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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起死回生的秘法
她拆开红绳上的锦囊。
小心翼翼取出里面的纸条,宣纸已有些泛黄发脆,字迹却依旧风雅入骨。
她轻声念诵:“我以星辰赠明月……”
没头没脑的七个字,令苏酒不知所措。
她仰头望向天穹,此时正值黄昏,天空干净,看不见一粒星辰。
苏酒茫然无措。
赵慎最爱弄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可是怎么连救命符都跟着神神道道起来,也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四起的寒风凛冽入骨。
苏酒抱起萧廷琛,面颊相贴。
“萧廷琛,我该怎么办才好……”
她呢喃自语。
从前狗男人还活着时,行事作风格外霸道,常常擅自替她做好所有选择。
她厌恶他的强势,所以总是和他吵架甚至打架。
可如今他不在了……
她才发觉原来有人替自己做选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抱着萧廷琛,直到群山被泼墨般的夜色彻底笼罩。
山脉深处传来狼嚎。
苏酒下意识望向夜空。
星辰都出来了,在天空上组成复杂的图案,缥缈又遥远。
她还记得当初在金陵城宝相塔,曾与赵慎一起聆听星辰说话。
若今夜她想倾听,星辰会告诉她什么呢?
它们会告诉她如何让萧廷琛活过来吗?
鹿眼积着两汪水雾,澄澈干净得宛如琉璃。
她努力倾听,却听不见任何启示。
心头紧绷的最后一丝希望,逐渐湮灭无踪。
就在她绝望到快要放弃时,茫茫星海中,似乎有星辰被另外点亮,逐渐汇聚成一条线,指向遥远的地方。
苏酒不敢置信地揉了下眼睛。
再望向星海时,那条线依旧存在。
她喜极而泣,连声音都在发抖:“萧廷琛,你有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