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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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琛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他腆着脸,“那不是从前不懂事吗?要不回宫以后我给妹妹写一份悔过书?”
苏酒想起来就委屈。
她冷声:“停轿!”
龙辇稳稳停下。
苏酒撩开车帘,义无反顾地踏了出去。
这里是条僻静的巷道,风雪中家家关门闭户,只剩檐下的一排排风灯摇曳生姿,朦胧照向远处。
萧廷琛跟在苏酒身后亦步亦趋,“苏小酒,街上积雪深厚,当心湿了鞋袜。”
苏酒不搭理他。
龙辇的仪仗队伍面面相觑,帝后这叫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不解道:“吴大人,皇上和娘娘闹了别扭,这可如何是好?”
吴嵩司空见惯,低笑道:“闹别扭?他俩比谁都恩爱。咱们远远跟着吧,别打搅了皇上的兴致。”
苏酒依旧快步走着。
走着走着,脚下一滑,猛然朝前跌倒!
萧廷琛瞬间出现在她前面。
少女稳稳摔在他背上,被他毫不犹豫地背了起来。
男人后背宽阔结实,双手扶着苏酒的膝盖窝,笑意盈盈,“妹妹胖了些。”
苏酒咬住小手帕,“别以为你背我就会原谅你。抛开花月姬的事不谈,你逛花楼肯定吃了那些姑娘敬的酒,肯定姐姐妹妹的夸她们生得美。”
她了解萧廷琛,天底下再没有比他嘴贱的了。
住在凉州小宅院时,他陪她上街买菜,看见老婆婆都要夸一句“婆婆年轻时定然是这条街最美的姑娘”,惹得人家老婆婆笑得花枝乱颤,恨不能把一筐青菜全塞他篮子里。
萧廷琛笑眯眯的,“虽然那些姑娘生得美,可终究只是萤火。我家妹妹却是天上的太阳,萤火之光,怎敢与太阳争辉?妹妹放心,等我将来一统天下,保准叫史官把你写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美人!”
虽然是夸赞,但苏酒好想捶死他!
心底的怨气莫名其妙消散大半,她搂住男人的脖颈,趴在他肩头打起瞌睡。
后面远远跟着的仪仗队伍几乎要看呆了。
逛花楼诶,这样严重的罪过都能轻描淡写地带过,他们皇上也太厉害了吧?!
吴嵩:呵,我主子天下第一
第838章 心底醋意滔天
萧廷琛一路把苏酒背进了王宫。
轻轻将她放在龙榻上,少女已经睡熟。
他在榻边坐了,捋开她额前的碎发,少女的脸蛋精致艳丽,像是杂糅了江南的温婉和长安的雍容,有种别样的美。
他欣赏了片刻,俯身吻了吻她的眉眼。
又替苏酒盖好缎被,他才起身踏出寝宫。
站在宫檐下,谷雨恭敬禀报:“奉皇上之命,特意去别宫寻南疆的君王,可是别宫空空如也,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宫里都找遍了,并没有他的踪影,许是去了宫外游玩也未可知。”
萧廷琛捻着紫檀木细烟枪。
虽然他不愿意让苏酒去求谢容景,但他很赞成宿润墨前一个主意:软禁苏堂,牵制南疆军队。
所以他还在国师府做客时,就命谷雨提前回宫,先一步拿下苏堂。
没料到……
薄青色的烟雾衬得他朦胧妖美,浅浅的桃花眼氤氲出风灯的红色暗芒,他薄唇轻勾,“必定是收到了风声,提前跑了。传朕旨意,严守从王庭到南方边疆的所有关隘,一旦发现苏堂的踪影,不计任何代价,务必抓他回来。”
“是!”
谷雨拱了拱手,立即去办。
长夜渐深。
寝殿里烧着地龙,龙帐格外暖和。
苏酒昏昏沉沉地睡着,恍惚中不知今夕何夕,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
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年仅三岁的她被舅舅和舅娘收养,穿表姐不要的旧衣裳,抱着比她脸还大的淘米篓,颠颠儿地去家门后的溪水旁淘米洗菜。
冬天真的冷,胖乎乎的小手被冻成红红的萝卜头,在灶洞前怎么烤都烤不好。
她整夜想娘亲,常常躲在被窝里哭。
表姐被她吵得受不了,提溜着把她扔到外面。
表哥把她抱到他的被窝里,给她捂手捂脚,还给她讲故事……
娘亲走后的那段难熬的黑暗岁月,是表哥陪着她一起熬过来的……
后来她长到五六岁,表哥偷偷给她买漂亮的花花戴在小揪揪上,砍柴时也会带她上山,给她摘野果吃,在大山深处掏鸟蛋给她加餐……
那个黝黑单纯的少年,在她的生命中其实扮演着相当浓墨重彩的角色。
一重重梦境接踵而来。
苏酒睡得很不踏实。
帐中很热,她扯住被角,周身又突然泛起酸痛。
指尖触及到一个人。
黏黏腻腻,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温热的呼吸在耳畔和脖颈间若隐若现,她拧着清隽的远山眉,难受地别开小脸,“表哥……”
似娇似嗔。
萧廷琛眯起的桃花眼,陡然睁开。
宛如出鞘利刃,锋利而泛着寒芒。
他注视着苏酒。
许是帐中太热的缘故,她的脸蛋泛着不正常的酡红,眼尾晕染开的绯色,比最上等的胭脂还要瑰艳。
她似乎很难受,眉尖轻蹙,小手难受地四处乱抓。
萧廷琛沉默,在龙榻上盘膝而坐。
他不紧不慢地抽着烟。
刚刚那声“表哥”,他绝对没有听错。
苏小酒在睡梦里唤了别的男人……
还是曾与她同床共枕过的男人。
萧廷琛吐出一口烟圈,心底醋意滔天。
翌日。
苏酒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
她在宫婢们的服侍下梳洗更衣,用早膳时听白露说萧廷琛带着朝臣们去宫外狩猎了,得三五日才能回宫。
少女夹了一只花卷,吃得很不是滋味儿。
流放凉州的这一年来萧廷琛很听她的话,无论去哪儿都要向她报备一声,她还以为那厮改邪归正了,没想到现在又是这个德行……
还狩猎,白日里上山狩猎,那么夜里做什么?
开个篝火宴会定然是少不了的,肯定还会有能歌善舞的美人助兴。
她放下银筷。
剩下的半只花卷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她淡淡吩咐:“备马。”
白露愣了愣,“娘娘?”
“本宫要去猎场瞧瞧。”苏酒慢条斯理地在银盆中净手,“他不告而别,本宫总得问问为什么。”
白露想起萧廷琛半夜离开寝宫时的阴沉表情,猜测她家主子大约醋了。
却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醋。
她只得道:“郊外的猎场颇有些远,外面寒风刺骨,奴婢还是为娘娘准备马车妥当。”
苏酒点点头。
凤辇在黄昏时抵达猎场。
篝火已经燃了起来。
西北的女孩儿们载歌载舞,新鲜的烤肉被架在火上烤得金黄喷香,惹来四面八方文武百官和家眷们的嘴馋。
苏酒下了凤辇,直奔萧廷琛的营帐。
门口的谷雨和惊蛰没料到她会来,看见她时吓了一跳,想要通风报信,可苏酒已经闯了进去!
王帐犹如一座华贵的宫殿,陈设奢华精致,美姬们折腰而舞,争相朝上位者抛去勾搭的媚眼。
萧廷琛醉卧在兽皮王座上,两名美人跪坐在地给他捶腿,一名容色最为出挑的女子手捧美酒,笑吟吟喂他喝。
苏酒携裹着寒风而来。
她杀气腾腾,乐师吓得相继弹错音调,舞姬们对视几眼,在瞧见萧廷琛抬手示意她们退下的命令后,纷纷恭敬地退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营帐只剩萧廷琛和苏酒两人。
苏酒踩着红毯,一步步走向王座。
吊在铁篮里的篝火照亮了她白玉似的清寒面庞,她立在王座前,抄起一盏酒泼在了萧廷琛脸上。
男人依旧保持着慵懒醉卧的姿态,随意舔去嘴角的酒液,挑眉而笑,“好好的,妹妹怎么生气了?可是宫人伺候不周的缘故?”
苏酒眼圈绯红,盯着他看了半晌,泪珠子倏然滚落。
她慢慢蹲下去,把小脸深深埋进臂弯。
帐中寂静,只能听见肆虐的风雪声,和少女脆弱的哽咽。
萧廷琛垂眸看她。
她匆匆跋涉而来,发髻略有些凌乱,隐约可见鬓角藏着几缕晶莹白发。
他下意识坐起身。
心底那点子醋意,在少女的哽咽和白发面前,突然化作满腔愧疚。
他其实知道,他醋的很没有道理。
他纠结地朝苏酒伸出手,半途又悄悄收回。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淡淡道:“某个姑娘自己不检点,还敢追到营地哭……苏小酒,你不会以为你哭两句,我就会原谅你吧?”
第839章 再敢半夜喊别的男人,就把你毒哑
苏酒气的仰起头,“你生气也该说明白为什么生气,好端端的,我怎么不检点了我?!”
她脾气很大。
萧廷琛怵了下。
他心虚地捏住兽皮垫子,准备好兴师问罪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
总不能质问她,为什么睡梦里不叫他的名字反而叫苏堂吧?
那也太小家子气了。
苏酒站起身,使劲儿捶打萧廷琛,“判儿说你是世上第二坏的男人,我还替你说话来着,现在看来她分明就是说对了!你萧廷琛岂止是第二坏,你是世上最坏、最坏、最坏的男人!”
拳头相继落在萧廷琛胸口,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疼。
他干脆把苏酒拽进怀里,翻身将她压在兽皮垫子上。
大掌将少女的双手高高禁锢在头顶,他捏着她白嫩的下颌,“某个小姑娘昨夜睡得迷迷糊糊,竟然唤起了表哥……苏小酒,你说我吃醋不吃醋?!”
苏酒怔了怔。
她昨夜确实梦到过苏堂,可她竟然唤出了声?!
她凝向上方的男人。
英俊的面庞上盗字邪佞,眼底噙着浓浓的不悦,可见他醋到了什么程度。
她避开他的视线,有点心虚地嗫嚅道:“睡梦里的事情,自己怎么能控制得了?你发脾气是没有道理的,你得跟我道歉。”
萧廷琛挑了挑眉。
他对苏酒了若指掌,她的语调弱到这个程度,必定是心虚。
他似乎又掌控了主动权。
男人尾巴一翘,笑眯眯的,“谁对谁错,咱俩心底都有杆秤。苏小酒,我不计较你半夜睡觉喊别的男人,你也不准再计较花月姬和我从前的荒唐。”
苏酒没吭声。
……和谐……
到最后男人像是疯魔般,拿了燃烧的紫檀木描金细烟枪来,在她腿上烙印出一道痕迹。
苏酒凄厉的尖叫和哭喊被尽数堵上。
皮肉被烫焦的气味在帐中弥漫,萧廷琛死死摁着苏酒,不容许她挣扎出自己的手掌心。
苏酒哭得神志不清,痛至骨髓的恍惚中,记忆里只余下帐中浅浅的烟草味,还有上方男人面颊上那个隶书“盗”字。
彻底晕厥过去之前,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咬着她的耳珠,语调发狠:“苏小酒,我把九州江山作为聘礼送给你,你只能是老子一个人的……再叫老子听见你半夜喊别的男人,老子就把你毒哑……”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但苏酒已经没办法支撑自己的神志。
她昏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白露和霜降服侍她梳洗更衣。
她坐起身,掀开裙裾,清楚地看见腿侧那个烟头烙印。
比指甲盖略小,四周是一圈精致细腻的古老花纹……
昨夜的疼痛袭上心头,她闭了闭眼,恨极了萧廷琛。
如果说被萧廷琛爱上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那么爱上萧廷琛的自己,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梳洗罢,白露端来熬好的鱼片粥,笑道:“主子率领百官进山狩猎了,说要给娘娘猎几头银狐做斗篷。娘娘若是觉着无趣,可以到外面走走,很多女眷在帐外开茶会,好似十分热闹。”
苏酒闷闷不乐地吃着鱼片粥。
吃完,她没叫侍婢跟着,系上斗篷独自离开帐篷。
初冬的西北荒凉萧瑟,远方横亘的山脉积着白雪,巍峨不见尽头。
营地鬓影衣香,处处都是笑语欢歌。
苏酒转了转,注意到远处有座湖泊。
她信步走到湖边,瞧见穿道袍的男人正独自垂钓。
“宿国师。”她声音淡淡,“国师功夫极好,为何不进山狩猎?”
宿润墨挑起斗笠,笑容和煦如春风,“进山狩猎是抓捕猎物,湖边垂钓未必不能抓捕猎物。”
说话间,鹅毛做成的鱼漂微微一动。
他收线,一条肥大的鲤鱼果然咬住了钩饵。
他把鲤鱼放进鱼篓,“娘娘看,这不是抓到了猎物?今儿中午有烤鱼吃了。”
苏酒总觉他话里有话。
宿润墨瞥她一眼,“娘娘是聪明人,很多事比宿某看得更加明白透彻。譬如齐国的五十万军队,明明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又何必爆发战争?娘娘说是不是?”
苏酒挑了挑眉。
她不动声色地拢了拢斗篷,“宿国师的意思是,想让本宫走一趟齐国军营,劝降谢容景?”
“娘娘本就有这个打算,宿某不过是替娘娘说出口罢了。”宿润墨继续垂钓,“只要娘娘愿意,宿某这边可以安排娘娘离开王庭。等皇上发现,大约已是三五天之后。”
苏酒确实有这个打算。
她酝酿了下,试探道:“国师以为,本宫劝降谢容景的几率,有多大?”
“只要娘娘想,就有十足十的几率。”宿润墨漫不经心,“在谢容景眼里,娘娘的泪水比江山和百姓重要多了。虽然这个法子有些下作,但比起薛家和帝师,比起生民涂炭、两败俱伤,娘娘掉几滴眼泪算什么?”
苏酒有点尴尬。
她纠结地望向湖面,“我虽只是女流之辈,却也不愿看到烽烟四起、百姓遭殃。只是我素来爱惜名声,若是将来被史官议论,不知是否会被冠上‘红颜祸水’的罪名?”
宿润墨笑了两声,“娘娘,如妲己、褒姒那种女人,挑起天下战火、致使生民涂炭,甚至最后亡了家国,才称得上红颜祸水。你免除两国战争,不知救了多少儿郎的性命,算什么祸水?更何况,历史从来都是由胜者书写。”
苏酒想想还挺有道理。
她踌躇片刻,同意了宿润墨的计策。
宿润墨似乎早已料到她的选择,竟然一早准备好了车队。
趁着萧廷琛在山中狩猎,他派车队护送苏酒离开城郊,绕小路直奔齐国而去。
此时谢容景率领五十万大军,正驻扎在与凉州遥遥相对的昭西城。
苏酒扮成客商求见,还把她惯来喜欢佩戴的一支珠钗作为信物交给了侍卫。
谢容景坐在厅堂,拿着珠钗,有些出神。
明天见鸭
第840章 怎么甘心对他俯首称臣
冬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男人的面庞上。
他穿细铠,低垂的丹凤眼温柔而长情。
把玩了片刻珠钗,他淡淡道:“请进来。”
一刻钟后,他抬眸盯向踏进门槛的少女。
她今年十六岁,比离开长安城时又高挑了些。
一年没见,她出落得更加好看,比起天下公认的美人花月姬也不惶多让……
凤眸里的温柔几乎要满溢而出,他起身,嗓音有些沙哑:“小酒。”
苏酒低眉敛目,朝他福身行了一礼。
直到落座,她甚至都没有用正眼看过这个男人。
因为男人的目光太过炙热纯净,对比之下,她这趟前来的目的未免太过卑劣。
谢容景示意婢女上茶,凝着她笑道:“西北的茶水有些粗糙,比不得长安精细……我不敢想象,这一年来你在这里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
苏酒浅浅饮着热茶,没有回答。
谢容景指尖轻轻叩击桌面。
这一年来他夙兴夜寐,朝思暮想着面前的少女。
担忧她过得不好,担忧她手头银钱不够,担忧她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