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2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五十万而已。”萧廷琛嗤笑,“凉州有三十万兵马,再加上咱们收编的百万北凉铁骑——”
“百万北凉铁骑,皇上也说了,是‘北凉铁骑’。”宿润墨神色冷峻,“他们的忠心不值一提,甚至还需要咱们花精力防止他们兵变。”
萧廷琛笑笑,“你拐弯抹角,究竟想说什么?是大雍敌不过齐国,还是你宿润墨要与朕散伙?”
宿润墨递给他一个白眼,“大雍对上齐国,自然有一战之力。只是如果加上南疆,就会相当麻烦。据臣所知,南疆的军队正往大雍边疆集结,他们和齐国联手夹攻,大雍会陷入很被动的境地。为今之计,只有逐个击破。”
见萧廷琛好整以暇,他继续往下说道:“苏堂是南疆的君王,皇上大可将他软禁,用他来挟制南疆的军队。至于大齐,只要皇上派出一个人,就能让大齐五十万军队不战而降。”
萧廷琛不动声色地吃了口酒。
宿润墨挑眉,“皇上?”
“朕不会答应。”萧廷琛态度极冷,“宿润墨,朕不会让朕的女人低三下四去求别的男人。”
“皇后娘娘求一次谢容景,兵不血刃拿下五十万齐国军队。或者两国开战死伤无数、生民涂炭,皇上挑哪个?”
萧廷琛握着酒盏。
上好的前朝珐琅彩瓷器,在他指尖蔓延开一道道细微缝隙。
琉璃灯火下,男人浅浅的桃花眼透出凛冽凉薄,烙印出的“盗”字格外邪佞野痞。
他薄唇轻勾,张狂又嚣张,“朕管死伤无数做什么?朕管生民涂炭做什么?宿润墨,从前争天下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现在争天下,是为了把天下送到苏小酒面前!朕的皇后自当高高在上,哪怕血流成河,哪怕朕粉身碎骨,都不需要她去求别人!”
宿润墨静静看着他。
男人的眼睛里跳动着火焰。
炽热,疯狂。
他深爱苏酒,那个女孩儿仿佛比他的心脏和灵魂更加重要!
如果爱情是一场献祭,他毫不怀疑萧廷琛会把他的一切献祭给苏酒。
在世人眼中,萧廷琛是权倾天下的帝王。
可只有他宿润墨清楚,萧廷琛分明只是苏酒石榴裙下最忠诚的那条狗!
效忠这样的帝王,他心头滋味儿复杂。
……
另一边。
苏酒被国师府的侍婢引到厢房。
推开屋门,扑面而来都是冷清。
落雪的初冬夜里,厢房并没有燃炭火,仿佛冰窖般冻人。
一盏油灯照亮了屋子里的情形。
屋内陈设破旧简陋,榻上胡乱卷着被子,被面已经被鲜血染成神色。
判儿蜷缩在被子里,冻得唇瓣干裂发白。
浑身的伤口被草草包扎,空气里弥漫着浓烈药香和血腥气息。
苏酒小心翼翼走过去。
她倒了一盏热茶,送到少女唇边,“判儿?”
昏睡的少女被吵醒,慢慢睁开眼缝。
清凌凌的棕色眼眸,干净又深邃。
她不顾伤口支撑着坐起身,忽然扑到苏酒怀中呜呜咽咽地啼哭起来。
“苏姐姐!宿润墨那厮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她声音沙哑地撒着娇,“他命人打我五十军棍,然后把我丢在这个破地方叫我自生自灭!他曾背叛齐国,后来又背叛北凉,现在效忠大雍,根本就是居心叵测!苏姐姐,你们怎么能任用这种男人当国师呢?!”
苏酒轻轻搂着她。
她垂眸望着怀中的小姑娘,她哭得非常真诚,字字句句都是在诋毁宿润墨。
苏酒不笨,她知道判儿的小心思。
判儿这是在借刀杀人呢。
她喂判儿喝下那盏热水,温声道:“北凉已经覆灭,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就算你杀了八大部落的首领,也依旧不可能扭转局势。判儿,接受现实,在国师府好好活下去,是你最好的选择。”
“苏姐姐在说什么,判儿根本听不懂。”小姑娘擦擦小嘴,“人家只是国师府的小小婢女,怎么可能杀八大部落的首领?苏姐姐错怪人家啦。”
苏酒凝着她。
这小姑娘就算撒谎,双眸也依旧澄澈如水。
一言不合就火烧行宫,手段狠辣果决,性子能屈能伸,又聪明伶俐活泼,怨不得宿润墨喜欢。
她笑了笑,本欲把宿润墨苦心保她性命的真相告诉她,可到底是宿润墨的家事,压根儿轮不到她来置喙。
她压下想法,亲自帮判儿换了药,期间倒是想方设法说了宿润墨不少好话。
判儿小嘴嘚吧嘚吧:“苏姐姐,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他欺凌弱小、背叛家国,分明就是猪狗不如。据我所知,萧廷琛也不是很好,他曾经狠狠欺负过苏姐姐。世上萧廷琛第二坏,宿润墨便是第一坏。苏姐姐我劝你一句,早些与萧廷琛和离,我瞧着那苏堂挺不错的……”
她还要继续往下哔哔,苏酒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两人,急忙捂住她的小嘴。
判儿:扶我起来,我还能继续哔哔
第836章 也不该闷骚到这个份上吧
萧廷琛和宿润墨立在门外,神情微妙。
本来萧廷琛听见前半段话还挺乐呵,寻思着可以借机嘲讽一番宿润墨,没成想判儿说着说着,居然把他也给牵扯了进来。
他皮笑肉不笑,“妹妹过来。”
苏酒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被他用力揽进怀里。
桃花眼睨着判儿,萧廷琛声音冷淡:“可是一顿军棍不能叫你长记性?若朕再听见你胡言乱语,便是宿润墨也护不住你这条命!”
语毕,带着苏酒强势离开。
判儿不怕宿润墨,却有点怵萧廷琛。
被狠狠威胁了一通,她都不敢吭声的。
等确定萧廷琛和苏酒已经走远,她才揪着被子骂骂咧咧,“从我父王手里抢的江山,还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狗男人罢了,除了略有容色,其他根本不值一提,压根儿配不上我苏姐姐。我苏姐姐跟了他,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宿润墨静静立在门外。
盯了少女半晌,他淡淡道:“既然对他这么有意见,他在的时候怎么不敢说?”
判儿冷哼一声,“人家现在是大雍的皇帝,我是什么?国师府的小小婢女罢了!可怜世上没人疼我,被打军棍,被丢在阴冷的厢房等死,我不过是路边儿自生自灭的野草,我就该为国殉葬,也好过活着受辱!”
宿润墨不紧不慢地跨进门槛。
他在榻边大椅上坐了,“现在殉国,也不是来不及。”
“你——”
判儿哪里是真想殉国,不过随口嘲讽罢了。
她被呛了这么一句,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恨得拿茶盏去砸宿润墨。
宿润墨随手接住,没嫌弃是她喝过的,慢悠悠饮尽剩下的热水。
喝完,他把茶盏放到旁边,冷眼睨向判儿,“这次你火烧行宫,弄死了八大部落的首领。皇上没跟你计较,但不代表他会一直纵容你。再敢闹出幺蛾子,本座废了你的腿,后半辈子都把你囚禁在地牢。”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
自幼就开始经历风风雨雨,虽然平日里总爱扮成吃斋念经的道士,但骨子里却藏着浓浓的嗜血戾气。
如今威胁起人来,杀意毕现,像是蛰伏的野兽露出獠牙。
判儿还没见过他这副凶狠模样。
虽然嘴上说着怨恨宿润墨,可她心底门儿清,宿润墨打她五十军棍,是为了在萧廷琛那里保全她的命。
所以即使重伤在身,她也仍旧不怕这个男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男人现在凶巴巴的,眼神里闪烁着凉薄冷意,他要打断她的腿肯定不是在开玩笑。
小姑娘稳了稳心神,强装镇定地朝他伸出爪子,“你要敢废了我的腿,我就与你不死不休!”
宿润墨负手而立。
他垂眸看这个叛逆少女,薄唇慢慢掀起一抹笑容。
他道:“知道害怕就好,金判判,别再让本座动怒。”
说完,起身离开。
判儿面子上挂不住,尖声道:“你曾为我簪花,在雪山部落的习俗里,就是愿意娶我的意思!宿润墨,我也算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对待妻子,就是这种态度?!”
宿润墨眉尖轻挑。
他回眸瞥向少女,小姑娘跪坐在榻上,鲜血染红了绷带,却仿佛察觉不到疼痛。
面对他冷淡的目光,她也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既然咱俩有了婚约关系,那我就是国师府的女主子!宿润墨,我要住进好一点的寝屋,还要有几十个奴婢伺候!”
宿润墨捻着指尖。
什么是蹬鼻子上脸?
金判判就是蹬鼻子上脸。
他淡淡道:“你想得美。”
当初在祁连山脚下捡到这个小姑娘,也不是没有怜惜的。
只是他所有的怜惜,都被这个小姑娘自己亲手毁掉。
他对男女之事本就没有多少热衷,更何况他还不至于蠢到娶一个如此爱惹麻烦的女人为妻。
把金判判养在国师府,遵守对北凉王的约定,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判儿跳下床榻,小手紧紧捏住宿润墨的宽袖。
她仰起小脸,深邃的棕瞳里满是霸道,“宿国师满腹经纶、通晓天地,我不信你不知道雪山部落的习俗。月神曾见证你为我簪花,宿国师,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宿润墨挑了挑眉。
这小姑娘刚刚还吵吵着他是世上第一坏的男人,现在却要主动投怀送抱……
他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抬步离开。
男人的袍裾消失在拐角,判儿的面庞才浮现出两朵红云。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轻轻皱起眉头。
她也是女孩子,虽然性格粗犷,但也不是不要脸皮的。
刚刚那些话,已经是她的极限。
无论如何,成为宿润墨的女人,总比成为国师府的婢女强。
起码,起码总有些颠覆大雍王朝的机会……
宿润墨离开厢房,远远瞧见吴嵩立在对面雕花游廊。
萧微华年少,洛梨裳又是女流之辈,所以征伐北凉的这大半年来,宿润墨和吴嵩倒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走近了,灯火落了两人满肩。
他们并肩而立,赏着廊外的细雪。
吴嵩淡淡道:“金判判是北凉王族后裔,皇上没有斩草除根已是仁慈。不过,宿国师向来比皇上更加心狠手辣,按照以往的作风,定是要杀了金判判以绝后患的,怎么却……”
他不阴不阳地低笑两声,“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他其实挺好奇宿润墨的。
明明都过而立之年了,身边却没有妻室宠妾,甚至连通房都没有!
说闷骚,也不该闷骚到这个份上吧?
他琢磨着,好奇地瞥一眼宿润墨腹下三寸。
宿润墨察觉到他的视线,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他沉声:“宿某家事,不劳烦吴大人操心。有时间在这里谈论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写几封家书送去齐国。你也清楚赵惜婳朝三暮四的性子,不多送些金银首饰、古董玩物,她迟早要离开你的。”
“吴某家事,同样不劳烦宿国师操心。”吴嵩笑笑,随意掸去宽袖上的细雪,“时辰不早,咱家也该随皇上回宫了。只是‘情’之一字最是复杂,宿国师可得想好了到底要怎么处理金判判,免得将来后悔。”
第837章 苏酒好想捶死他
宿润墨目送他踏出游廊。
阴柔俊美的面庞上弥漫着凉意,他沉默地望向判儿居住的破旧厢房。
他被仇恨占据半生,如今活着是为了辅佐萧廷琛,是为了一统天下。
至于男女之情……
他没有深爱过的经历,并不能体会其中滋味儿。
但什么样的女人不是女人,他娶高门大户的嫡女不好嘛,何至于就非要娶她金判判了?!
成日里惹是生非,他若当真娶了,还不得三天两头给她收拾烂摊子?
他宿润墨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
苏酒与萧廷琛同乘一座轿辇,沿着长街,稳稳朝王宫而去。
暖轿里布置得像是华美的闺房,几盏琉璃灯照亮了这一小方天地,软榻、小几等物齐全,就连茶盏、酒壶等物都不一而足。
苏酒靠坐在藏青色绣金丝团龙引枕上。
她白日里与萧廷琛有过好几次鱼水之欢,有些吃不消,渐渐靠在男人肩膀上睡了过去。
萧廷琛挑开一角绣花窗帘。
长街熙攘繁华,百姓们沿街叫卖游玩,一排排红灯笼照亮了这座古老的王庭。
细雪簌簌,花灯下美得如梦如幻。
他捏住苏酒的鼻尖,“妹妹别睡了,起来看雪。”
“困……”
苏酒小小声,嫌弃地推开男人的手。
萧廷琛干脆把她抱怀里,“冬夜漫漫,有多少觉睡不完?好容易出宫一趟,这么睡过去岂不可惜。妹妹醒醒,快看夜雪。”
苏酒被他吵得心烦意乱。
她使劲儿捶了一拳狗男人,“你闭嘴……”
话音未落,又沉沉睡了去。
萧廷琛与她较上劲儿了,愣是捏着她的鼻尖把她弄醒,“不准睡,陪我看雪!”
他霸道并且蛮不讲理。
苏酒气恼地仰起头,在睁眼的刹那,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
她停顿了很久,眼神才逐渐聚焦。
她凝着萧廷琛,男人桃花眼里盛着浅浅的温柔,朱砂色艳,盗字邪佞……
她歪了歪头,细白指尖轻轻抚上那个“盗”字。
是了,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
“妹妹可是傻了?”萧廷琛满脸嫌弃,“小憩片刻而已,醒来就连我都认不得了?!”
“大约是太累的缘故。”苏酒闷声。
她乖乖坐在男人怀里,望向窗外的细雪。
眼神不自觉地失去焦点。
细雪很美,花灯很美,大雍的王庭也很美。
可恍惚之中,总有种不真实的海市辰楼感。
她抬手揉了揉额角,怀疑是轿中炭火烧得太旺的缘故。
萧廷琛见回宫的路还很长,于是大掌熟稔地挑开她领间的盘扣,目光顿了顿,随口道:“妹妹颈上怎么多了颗朱砂痣?”
苏酒肤白胜雪。
脖颈上那一粒朱砂痣,芝麻大小,醒目非常。
苏酒摸了摸,不解地摇摇头。
一粒朱砂痣而已,萧廷琛到底不曾放在心上。
绣花窗帘落下。
“宿国师和判儿……他俩可还能重归于好?我瞧着,再没有别的女人比判儿更适合宿国师……嗯……”
“宿润墨就是闷骚。”萧廷琛嗓音慵懒而沙哑,“面上瞧着无所谓、不在乎,真到了那么一天,他比谁都急。这大半年我们一道去逛花楼时,宿润墨那厮看似坐怀不乱,真有美人到了怀里,啧,他能抱着美人从傍晚闹到第二天……”
苏酒努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然后突然抓住重点。
她一把推开萧廷琛,“逛花楼?!”
萧廷琛自知失言,急忙道:“我只是陪他们在那儿吃酒,并没有真的参与!”
苏酒寒着小脸坐起身,自顾穿上袄裙、扣好盘扣。
萧廷琛急了,哄她道:“妹妹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寻常女人怎能入我的眼?便是那花月姬在我跟前晃悠,我都不曾心动——”
“花月姬?”苏酒突然冷笑,“我倒是忘了这一茬。当初某人金屋藏娇,把花月姬藏在莲心湖上的藕香小榭,还把我看中的梳妆台送给了她。萧廷琛,这笔账我竟忘了跟你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年来都相安无事,他以为苏酒差不多忘了,没成想竟然在今夜翻了船!
萧廷琛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他腆着脸,“那不是从前不懂事吗?要不回宫以后我给妹妹写一份悔过书?”
苏酒想起来就委屈。
她冷声:“停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