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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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男人,她失去手臂、失去尊严,甚至还即将失去她的家国。
但她并不在乎,因为她若能成为萧廷琛的皇后,那么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萧廷琛一定会青史留名,她想成为他的皇后,她想成为大雍的皇后,与他的名字一道名垂千古,被后人传颂称赞!
“怀瑾哥哥,”她声音嘶哑,用完好的那只手去触碰萧廷琛的面颊,“你答应过我,只要我画出万毒窟的地图,只要我把西婵国交到你手上,就会立我为后。如今你拿下了万毒窟,也拿到了西婵国的舆图和所有军事机密,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萧廷琛仍旧不曾睁眼。
他靠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慵懒地搭着扶手,呼吸匀净缓慢。
鼻息之间都是浅浅的伽楠香,只要南宫奈奈不开口说话,他甚至有种那个女人回来了的错觉。
“怀瑾哥哥?!”
南宫奈奈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焦躁不安。
她知道她在与虎谋皮,萧廷琛有多狠她心知肚明,但她依旧想赌。
赌赢了,权倾天下万古流芳。
赌输了,山河破碎遗臭万年。
第968章 她不配做他的皇后
“怀瑾哥哥,我知道你是醒着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少女有些着急,竟然伸手去拽萧廷琛系在腰间的宫绦。
萧廷琛握住她的细腕。
桃花眼缓慢睁开,瞳眸清冽锋利如出鞘利刃。
他勾唇而笑,白皙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轻抚过南宫奈奈的额角碎发,“南宫,你该知道,朕最讨厌别人催促威胁……”
话未说完,霜降白着小脸从殿外匆匆进来,朝他恭敬地福了福身,“皇上,萧元帅从天水回来了,还……还带回了一个人……”
萧廷琛面无表情,“说完。”
霜降头低得更狠,泪珠潸然滚落,她猛然跪了下去,“回禀皇上,萧元帅带回来的人是小姐!是小姐!小姐她情况很不好,您不能不要罚她?!”
她渐渐哭得厉害。
萧廷琛皱眉,快步朝殿外走去。
来到重华宫檐下,才看见汉白玉广场上停了一辆囚车。
那个少女衣衫褴褛地坐在囚车角落,这一路大约不曾梳洗更衣,导致她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苏酒……
果然没死。
萧廷琛一步步走下汉白玉台阶。
似是若有所感,囚车里的少女缓缓抬头,与男人四目相对。
明明看起来卑微落魄到了极致,可那双漆黑的鹿眼仍旧平静淡然,像是窥破红尘的明镜,倒映出他复杂幽深的身影。
距离囚车十步之遥,他负手驻足。
无需千言万语,只消一个眼神他便明悟,这个女人已经找回了当年的记忆。
可是找回了又如何,他与她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天堑,隔着大大小小的无数次背叛,早已如同破碎的铜镜再也不可能复原如初。
她只是亡国亡家的阶下囚,而他是权倾天下的帝王。
她不配做他的皇后。
南宫奈奈悄然来到萧廷琛身边。
望了眼苏酒,她唇角恶劣翘起,“苏姐姐怎么成了这副落魄模样?真是好生可怜!”
萧微华朝萧廷琛拱手:“皇上料事如神,苏酒确实在悬崖底下捡了一条命。微臣幸不辱命,把她从天水带了回来!”
“你做的很好。”萧廷琛摘下腰间挂着的细烟管,“只是你放走了两个人。”
萧微华不解。
萧廷琛点燃细烟管,在薄青色的烟雾中瞥了眼苏酒,“她力气小,不可能顺顺利利从悬崖底下爬上去,必定是裴卿城和颜鸩在后面帮她。传朕旨意,发兵捉拿裴卿城和颜鸩,生死不论。”
“是!”
萧微华把事情交代给部下副将,萧廷琛慢慢悠悠吐出一口烟圈,又道:“微华,朕给你三十万兵马和西婵的军事布防图,务必在半年内拿下西婵。”
萧微华愣了愣,眼底涌现出狂喜。
他恭敬而虔诚地朝萧廷琛单膝跪下,“谢皇上信任!微臣一定不辱使命夺下西婵,为皇上的江山再添疆土!”
他离开后,萧廷琛冷淡道:“南宫,退下。”
南宫奈奈皱眉,“怀瑾哥哥?”
“退下。”
少女跺了跺脚,不甘心地望一眼苏酒,磨磨蹭蹭地离开了汉白玉广场。
冬末的风从广场上刮过,南疆的王都明明四季如春,这风却莫名染上些许凉意。
萧廷琛靠近囚车。
仔细观看,车中少女比他想象的更加狼狈,因为许久没喝水的缘故唇瓣起皮,小脸透着憔悴和苍白,褴褛的襦裙无法遮蔽她的清瘦,细伶伶的锁骨看上起格外单薄。
她素来爱干净,可是风尘仆仆地赶了数天的路,她的脸蛋和衣裙都沾染上了灰尘。
只那一双漆黑鹿眼,寒潭似的幽静婉约,干净剔透得不像话。
两人隔着铁栅栏对望。
良久,苏酒率先开口:“燃燃还好吗?”
“不知。”萧廷琛慢条斯理地抽烟,“等你进了长安冷宫,可以去看看他。”
“你把他扔进了冷宫?!”苏酒不敢置信地皱眉。
“你和颜鸩的孽种,难道朕还要好好供着他不成?”萧廷琛冷笑,故意凑近了朝苏酒吐出烟圈,“妹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居然还有心情去管那孽种,真有意思……”
苏酒听着他一口一个“孽种”,心头火起,纤细的手臂伸出囚车栅栏,朝他脸就是一巴掌!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打的,巴掌声格外清脆,令看守囚车的侍卫们纷纷呆住。
他们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萧廷琛白皙的肌肤上赫然现出一个红手印。
男人眉目幽深阴沉,桃花眼狠狠盯着囚车,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苏酒,你以为朕还是当年那个爱你宠你的男人吗?!你敢打朕?!”
苏酒冷笑,“打的就是你!萧廷琛,你将来一定会后悔这么对待燃燃!”
萧廷琛一张脸晦暗阴冷。
半晌,他忽然勾唇而笑,“传朕旨意,苏酒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着置于囚车,重华宫广场暴晒三日,断食,断水!领南疆文武百官前来观看!”
残酷说完,他转身朝重华宫殿而去。
苏酒怔怔凝着他的背影。
三日断食断水,她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还让南疆的文武百官前来观看……
他是想让南疆人知道,他们的国家已经彻底覆灭,他们的女帝已经彻底沦为了阶下囚……
早已预料到他的残酷,却没料到他竟然残酷到不给她活路!
寒风乍起。
苏酒抱住自己,慢慢闭上双眼。
她知道他会后悔的,他赐予她的伤害越多,将来就越是后悔。
早晚而已。
傍晚时分,王都落了开春的第一场雨。
雨珠淅淅沥沥地顺着宫檐瓦当落下,砸碎在汉白玉的宫廊前,满宫雨声清脆悦耳,如同大珠小珠落满玉盘。
窗前的紫竹帘被高高卷起,萧廷琛身穿霜色绣金寝衣,鸦青长发松松垮垮地挽起一半,正盘膝坐在贵妃榻上下棋。
与他对弈的是宿润墨。
宿润墨明显心不在焉,余光不时瞥向广场。
那辆囚车依旧停在广场中央,被囚禁的少女消瘦苍白,几近匍匐地蜷缩在角落。
她没有遮雨的用具,初春的雨水带着寒意,将她浑身上下淋得通透,乌漆漆的鸦发贴在面颊上,更衬得肌肤苍白病态。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
我发誓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只是刚好字数到了(还超了很多),捂脸
谢谢柠檬草的打赏,抱住!
第969章 生生折磨她
宿润墨收回视线,淡淡道:“何苦呢?若果真不爱了,随意封她一个南疆王的头衔,再把她当做人质带回长安软禁就是,岂不比现在更能安抚南疆大臣和百姓的情绪?”
棋盘上落子声清脆。
萧廷琛目不斜视,“宿卿,朕恨她。朕要把所有能够给予她的伤害,尽数赐予她。”
棋盘上杀机四伏。
宿润墨无心对弈,朝窗外托腮而笑,“要把她生生折磨死吗?”
“那是她欠朕的。”
“恐怕很快就能如皇上所愿。”
萧廷琛执棋的手微微一顿。
他转向花窗外,远处囚车里的少女像是破布娃娃般蜷缩在角落,无意识地伸出手,妄图用掌心接住飘零而落的春雨。
一天一夜没进食喝水,她实在太渴了,迷迷糊糊地舔着掌心雨水,面如金纸浑身轻颤。
她虚弱地靠在栅栏上,黛青色的远山眉微微皱起,如同漾开的涟漪。
显然,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萧廷琛捏着棋子的指尖悄然收紧。
这个女人就算落魄狼狈到这种境地,也不曾朝他的窗口望一眼,也不肯向他讨好求饶……
服个软而已,对她来说就那么难吗?
宿润墨把萧廷琛的神情变幻尽收眼底。
他不动声色地笑笑,随意在棋盘上落子,“该皇上走了。”
明明在棋盘上占尽优势的是萧廷琛,可越往后这个男人就越是心猿意马,大好的局势被他的心不在焉毁掉一半,再往后走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萧廷琛无心对弈,干脆扔掉棋子踏出重华宫。
负手立在檐下,他看见少女的脸色越发惨白,纤细的娇。躯。无力地从栅栏上滑落,最后蜷缩在囚车地板上,小脸深深埋在了臂弯里。
白露和霜降焦灼地站在檐下,见苏酒晕厥过去,急忙朝萧廷琛跪下。
白露眼睛红红,“皇上,小姐她素来身娇体弱,这两年又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苦?求您放了她吧,奴婢求您了!”
霜降跟着抹眼泪,“今年春天在金陵城时,皇上明明答应过三老爷,要把小姐好好带回家,您现在这样折磨小姐,您对得起三老爷吗?!”
她说话向来没轻没重,好在萧廷琛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苏酒身上,并没有跟她计较。
春风拂面,细碎的雨珠溅上男人的袍裾,他漫不经心地捻着扳指,也不知在思量什么。
正沉吟间,汉白玉广场尽头突然传来骚动。
南宫奈奈做中原贵女打扮,襦裙钗饰精致华美,衬得她有种小家碧玉之美。
贴身宫婢为她撑着纸伞,她用完好的那只手拎着食盒,绣花鞋踏过雨水,快步朝重华宫而来。
她身后不远处跟着洪太师等人。
都是西婵国举足轻重的臣子,此时哭天抢地,嘴里不停唤着“陛下”。
南宫奈奈抬头看见萧廷琛,自觉丢脸,于是俏脸微红地转身呵斥,“你们一直跟着我像什么话?!都滚,不许跟着我,滚开,滚开!”
以洪太师为首的女臣们,纷纷跪在了广场上。
她们哭道:“陛下,那个男人要侵占西婵,他要侵占咱们的家国与疆土!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莫须有的爱情,背叛生您育您的家国?!”
“若是先帝在世,定然容不得您如此胡闹!陛下,求您三思,求您三思啊!”
一帮老臣哭得肝胆俱碎,被萧廷琛抓来观看苏酒受罚的南疆臣子们都忍不住动容,偏偏南宫奈奈越发觉得丢人现眼,忍不住上前狠狠踹了洪太师一脚!
她怒道:“反正西婵也打不过大雍,与其战火滔天生民涂炭,还不如趁早投降!你们这些人懂什么,我这才是真正的关爱百姓!你们赶紧给我滚下去,少在这里丢我的脸!”
“关爱百姓?!”洪太师气得站起身,“明明是懦者逃避的借口,你怎么有脸说是关爱百姓?!哪怕打不过,也该有一战的勇气和担当。若是先帝还在世,看见您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定要被您活活气死!”
“洪太师,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你们少在这里给我哭哭啼啼,西婵国的军事布防图和朝廷机密我已经全部交给了怀瑾哥哥,你们哭也没用!若当真欢喜那片土地,就赶紧率兵回去,兴许能赶在萧微华之前守住几座城!”
南宫奈奈沉声说完,转身就往重华宫走。
洪太师气不过,大掌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扭转身,朝她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南宫奈奈猝不及防,被打的重重跌坐在地,拎着的食盒倒在雨水里,里面的花糕点心散落满地。
她抬起眼帘,不敢置信地盯向洪太师,“你打我?!我可是你的主子!”
“主子?”洪太师对眼前少女彻底失望,“背弃家国的玩意儿,你也配?!”
她朝南宫奈奈狠狠啐了一口,率领臣子恨恨离开广场。
春雨淅沥。
雨水染湿了南宫奈奈的襦裙,她扶着婢女的手艰难起身。
原本晕厥昏睡的苏酒,被西婵人闹出的动静吵醒。
她看着南宫奈奈在雨中的狼狈,轻笑,“后悔吗?”
南宫奈奈回过神,稍稍整理了一番仪容,敛去狼藉狰狞的表情,笑容甜甜地转向囚车,“苏姐姐自个儿朝不保夕的,却还有闲情逸致问我是否后悔……我好歹即将成为大雍的皇后,可你呢?苏姐姐还是仔细想想,你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她趾高气昂地踏上汉白玉台阶。
苏酒在雨中轻叹。
小姑娘对萧廷琛一往情深,又或许她一往情深的只是萧廷琛能带给她的荣华和名利,但毫无疑问,她不曾真正了解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心有多狠,这世上大约只有她苏酒见识过。
南宫与他合作,岂止是与虎谋皮,分明是水中捞月,终究一场空而已。
南宫奈奈登上重华宫,看见萧廷琛正在窗畔与宿润墨对弈。
清秀可爱的面庞上浮现出笑容,她欢快上前,“怀瑾哥哥,刚刚让你见笑了!我已经赶走了洪太师她们,今后不会再有人来妨碍咱们!”
第970章 她余生的命运,是囚禁冷宫
萧廷琛仿佛没听见,仍旧专注于棋盘,面色淡漠地行棋落子。
南宫奈奈面子上挂不住,上前扯了扯他的宽袖,“怀瑾哥哥,你说好了立我为后,可不许反悔……时至今日,你也没有再喜欢苏姐姐的道理,她背叛你,她不值得你爱。怀瑾哥哥,你只有立我为后,才能叫她明白,你对她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这是对她最好的报复,不是吗?”
少女嗓音清脆悦耳。
宿润墨从棋篓里拈起一颗暖玉棋子,多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倒是聪明,竟然知道用苏酒做激将法,激着萧廷琛立她为后。
而偏偏萧廷琛很吃这一套。
果然,萧廷琛薄唇轻勾,“吴嵩,替朕撰写立后圣旨。”
立在角落的吴嵩淡淡称是。
南宫奈奈喜不自禁,娇羞道:“那今晚……”
“虽然立了后,但封后大典须得在长安举行。好生回去准备着,三日后班师回朝,那些事封后大典之后再做不迟。”
萧廷琛漫不经心地说着,三言两语就叫南宫奈奈红了脸。
少女含羞带怯地应了好,欢天喜地地回自己居住的宫苑。
乌云汇聚,因这一场雨的缘故,天色比往日暗得更早。
重华宫灯火辉煌,萧廷琛穿霜白寝衣靠坐在龙榻上翻书,全是些描述南疆蛊毒的古籍,看着忒没意思。
雨势渐渐大了,冷雨敲窗窸窸窣窣,惹得寝殿里的寒气都重了几分。
闷雷声在云层里翻滚,这一场春雨竟渐渐化作暴雨。
龙帐冷清,萧廷琛翻来覆去看不进书上文字,干脆撕了书页赤脚走到花窗边。
悄悄撩开一角竹帘,汉白玉广场黢黑阴森,连囚车都只能看得隐隐绰绰。
雨势很大,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往下落,宫檐瓦当水流如注,仿佛要在汉白玉上砸出一排石窟窿。
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在看什么?”
白露突然出声。
萧廷琛顿了顿,掩上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