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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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在看什么?”
白露突然出声。
萧廷琛顿了顿,掩上竹帘转身回望,白露正卷起珠帘捧着热茶踏进来。
他不自然地踱到圆桌边落座,侧脸仍是一派高深冷峻,“自然是看看那个女人死没死……她死了才好。”
白露低着头为他斟茶,眼圈泛起水润绯红,却佯装恭敬,“皇上今儿册封了皇后娘娘,理应大赦天下才是。奴婢斗胆为小姐求个福气,恳求皇上饶恕她的刑罚,让她有个避雨进食的地方。”
萧廷琛吃了口热茶。
白露斗胆,又道:“小姐背叛皇上另立男人为帝君,甚至还为那个男人生下孩子,确实做得不对。皇上要折磨小姐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将来把她活着带去长安,才方便您更长久的折磨不是?”
少女温言软语,企图用顺着萧廷琛的方式为苏酒开脱罪名。
萧廷琛漫不经心地摇了摇茶盏。
不知为何,他听着白露说话,莫名有种他是个死变态的错觉。
他淡淡道:“什么叫‘更长久的折磨’?朕不过是替天行道,为自己报仇罢了。”
“是奴婢嘴笨说错话,皇上恕罪。”白露退后三步,恭敬地屈膝福身,“小姐身娇体弱受不得寒夜冷雨,求皇上暂时让她从囚车里出来,将来回了长安再罚不迟……”
她很努力地给萧廷琛找台阶下。
萧廷琛眸色流转。
瞥了眼冷清的龙榻,他突然勾唇一笑,“你在朕身边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便暂时放过她好了。替她仔细梳洗干净,送到朕的寝殿来。”
白露一愣。
她小心翼翼望了眼萧廷琛,见他神情玩味,知道自家小姐怕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窟了。
然而晕在龙榻上也总比死在囚车里强,她心一横,只得去办。
苏酒淋了大半天的雨,早已神志恍惚。
白露和霜降很贴心地服侍她,不止替她梳洗干净换上崭新寝衣,还弄了白米细粥给她喝。
她迷迷糊糊被送去寝殿龙榻,窝在暖和的缎被里根本不想动弹。
萧廷琛坐在龙榻边。
他眯着眼瞥向少女,她娇弱地抱住被子滚在角落里,精致的远山眉在睡梦中微蹙,白嫩的粉腮稍稍鼓起,带着些不满和娇惯。
他用指尖漫不经心地戳了戳少女的脸蛋。
明明是让她来侍寝的,她倒好,一来就睡着了。
他自顾解开腰带和寝衣,“虽然厌恨你的背叛,但不可否认你的姿色确实倾国。苏酒,你余生的命运,是被囚禁冷宫,以色侍君……”
说完,不顾少女的身体状况,俯身朝她的颈窝重重咬去。
龙帐垂落。
……
翌日。
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水珠,忽然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不曾回头,就听见男人嗓音淡漠:“朕昨日封后,因此大赦天下,顺带饶恕了你的性命。苏酒,你该感激南宫让你捡回了一条命。”
苏酒捧着茶盏,沉默。
萧廷琛不满她的态度,沉声道:“听不见朕说话?”
苏酒:“你恨我?”
萧廷琛不置可否。
少女放下茶盏起身,慢吞吞走到他面前。
她仰起小脸,朱唇轻启,“既恨我,就别碰我。否则,我会以为你仍旧喜欢我。”
萧廷琛死死盯着她。
那双鹿眼漆黑倔强,透出浓烈的不悦和凉薄,仿佛背叛爱情的人是他萧廷琛,而她什么都没做错!
强烈的怒火油然而生,他霍然掐住她的细颈,毫无顾忌地把她摁趴在金丝楠木圆桌上,“苏酒,你是不是仗着朕从前爱过你,因此以为朕舍不得杀你?!”
苏酒的脸颊贴在桌面上。
这个男人是非不分、虐待燃燃,还把南疆搞得民不聊生,她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她强忍怒意低笑两声,“那你倒是杀杀看。”
萧廷琛眉头紧锁,俊脸阴沉晦暗。
不动手吧,这个女人不知道他的厉害。
动手吧,似乎又有点无从下手。
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艰巨的问题。
白露正领着宫婢们手捧襦裙钗饰、胭脂水粉进殿,亲眼见证了她家主子完美演绎什么叫做自掘坟墓、骑虎难下。
小酒之前答应过颜鸩,不会告诉天下人燃燃的生父是谁,所以一直没跟老狗解释来着
第971章 起死回生的后遗症,出现了
就她主子这种性格,若非自幼将小姐养到大,这辈子能娶到称心如意的妻室才叫见鬼。
她福了福身,恭敬道:“皇上,奴婢给小姐送来了衣裙钗饰,想为她梳妆打扮。”
言下之意,是请萧廷琛回避。
男人显然没有那个觉悟,松开苏酒,漫不经心地掸了掸宽袖,嘲讽道:“阶下囚罢了,有什么资格梳妆打扮?”
这么说着,却见苏酒自顾坐到了梳妆台前,而白露已经领着宫女们上前,认真侍奉她洗漱梳妆。
这群女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男人脸色黑了几分,在圆桌旁坐了,端起茶盏连喝了几口才勉强压下怒意。
苏酒从菱花镜中瞥见他的动作,淡淡道:“那是我喝过的。”
萧廷琛还要再喝,闻言,动作顿住。
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般把茶盏放到茶盘里,“朕即将立南宫为后,你该祝福我们才是。”
苏酒自个儿匀净面庞上的胭脂,鹿眼始终平静幽深,“果真喜欢她?”
“是。”萧廷琛的桃花眼中噙着戏谑,“苏小酒,你是不是后悔背叛朕?朕如今江山一统、坐拥天下,再不是当年乌衣巷中那个一无所有的落魄少年。而你呢,你国破家亡,你的男人现在成了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你的孽种被囚禁冷宫永不见天日,你自己更是沦为朕的玩。物……”
他极尽所能,用言语去侮辱苏酒。
苏酒拾起眉黛,轻轻扫过远山眉。
约莫气急了,她反而笑了起来,跟着骂道:“皇上说的是,我的男人是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我的儿子是被囚禁冷宫的孽种……皇上骂得都对,从小到大您总是对的。”
这是服软了?
萧廷琛挑了挑眉。
视线落在少女曼妙的细腰和削肩上,他沉吟片刻,道:“你若肯割舍前尘往事,朕倒也愿意大度一回,让你在朕身边做个洒扫侍奉的宫婢,如何?”
“我情愿待在冷宫。”苏酒放下眉黛。
她已经梳妆打扮好。
因为做了一年的女帝,周身的气质养得越发雍容凛贵。
转身时娉娉婷婷,玉环雕花流苏禁步垂落在腰际,衬得腰肢单薄细软,繁复的梨花白襦裙自有种不染尘埃的温婉圣洁,眉目流转间极尽秾艳清媚。
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她只是个小宫女。
萧廷琛有瞬间出神。
因为他喜欢艳色的服饰,所以苏酒嫁给他之后鲜少穿素色衣衫,如今换上一袭梨花白宫装,倒是格外令人耳目一新。
然而他很快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
再美又如何,终究背叛了他不是?
一想到他的东西曾被别的男人染指,他胸口就闷燥得厉害,无名妒火悄然而生,叫嚣着烧尽一切看不顺眼的人和事。
他屏退白露为首的宫女,“朕不养闲人,回长安的这段路,你便在朕身边伺候好了。别再妄图勾。引别的男人,否则朕不敢保证能让你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回到长安。”
苏酒没吭声。
……
萧微华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往西婵国,余下的军队由宿润墨重新编排,准备两日后班师回朝。
萧廷琛惯是个会享受的人,把杂事全权交给吴嵩处置,自个儿打扮成富家子弟在南疆王都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苏酒被迫全程跟着他,听他对南疆从前的制度评头论足,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一趟旅程下来回宫时总是会气出一肚子火。
天色将晚,明日清晨便该返回长安。
重华宫烛火葳蕤,萧廷琛端坐在妆镜台前,唤了苏酒来给他解开发冠。
苏酒磨磨蹭蹭走到他背后,取下簪子与发冠,男人满头青丝从指间滑落,比寻常女子的秀发更加柔顺。
她取了象牙梳,稍微梳了两下,却突然一愣。
萧廷琛的长发之中,藏着许多根白发。
并不该是这个年纪出现的,却清晰倒映在她眼中。
起死回生的后遗症……
少女脑海中浮现出数百年南疆女帝的那件事,不由微微皱眉。
她复杂地瞥向铜镜,男人单手托腮,也正注视着铜镜。
四目相对,他低笑,“可是见朕生得貌美,舍不得从朕脸上挪开视线?”
苏酒迅速垂下眼帘,顺势把白发藏进青丝之中,“觊觎谁的美貌都不会觊觎你……”
然而她和萧廷琛从小一块儿长大,任何细微的神情都瞒不过男人的眼睛。
萧廷琛挑了挑眉,顺手抓起自己的长发。
稍一拨弄,轻而易举就看见了那些苍苍白发。
本就寂静的寝殿更加静默。
夜风吹开花窗,将珠帘吹得琳琅作响。
过了很久,萧廷琛突然笑了,“看来权倾天下也不是没有烦恼的,瞧瞧,这些年东征西讨,朕都提前白了头……苏小酒,当初你是用什么染发的,也给朕染一染?”
“没用的。”苏酒已经平静下来,“当年我用半身血液救了你,你可还记得?”
萧廷琛沉默。
“放心,我并非是挟恩求报。”
少女搬来个小绣墩坐在萧廷琛腿边,指尖轻轻卷绕他的发梢,“我近日才得知,原来利用南疆皇族起死回生,并非是没有代价的。你将在两年之内衰老,然后以衰老的面貌,活下去。”
“听上去也不是太糟糕……”
萧廷琛笑得玩世不恭,把苏酒抱到他的大腿上,带着薄茧的大掌好整以暇地流连于她的脸蛋,“就算朕老了,也比寻常年轻人更好看,你说是不是?”
轻佻的语调。
苏酒拍开他的手,盯紧了他的双眼,“是一直活下去!”
萧廷琛后知后觉。
以衰老的面貌,一直活下去?
活到什么时候?
永生?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司空辰的身影。
那个老人跨越三代王朝,无论经受了怎样的重伤都没有濒死的特征,如果他没猜错,司空辰之所以知道南疆皇血可以令人起死回生,是因为他曾在自己身上做过试验。
虽然实验成功了,但他却只能以苍老的面容活着。
他舍不得他心爱的女人与他一样苍老,他知道那个女人有多爱美,因此他放弃以南疆皇血复活那个女人的方式,转而采用难度更大的返魂香。
第972章 朕说不准看!
脑海中的细节全部串联起来,虽然看上去很荒诞,但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可能。
而无论多么不可置信,这唯一的可能,恰恰正是事实。
萧廷琛眉头蹙起,神情复杂。
他从没想过永生,更没想过自己该如何消受永生。
轰轰烈烈过完这辈子,对他来说才是最完美的选择。
更何况……
他望向怀中少女,桃花眼更加复杂晦暗。
苏酒尚还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只平静道:“对你而言,以苍老的面貌度过没有尽头的岁月,应当是一种痛苦吧?我恰恰知道南疆有种驻颜术,若你答应与我做个交易,我可以把那个驻颜术告诉你。”
“什么交易?”
“放我和燃燃自由。”
萧廷琛轻笑。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缱绻在少女的唇瓣前,“不巧,朕也知道南疆有驻颜术。那桃十娘明明垂垂老矣,却依旧能令自己变得像二八年华的少女,想来她的桃花谷中就藏有返老还童的秘诀吧?”
苏酒狠狠皱眉。
这个男人太聪明了,竟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萧廷琛的大掌漫不经心地挑。开她的系带,“妹妹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怎么伺候朕……伺候得好了,苏小狗在冷宫也能待得舒服些不是?”
“萧廷琛——”
……
翌日清晨,南宫奈奈的马车随宿润墨的车队率先返回长安。
少女从车窗里探出头,不悦道:“宿国师,皇上呢?”
宿润墨头也不回地骑着马,“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私事?什么私事?”
判儿从另一辆马车里挑开窗帘,笑得不怀好意,“都说了是私事,又怎么能告诉你?说不定啊正带着我苏姐姐游山玩水呢,毕竟凭我苏姐姐的容貌家世,就算当不成南疆女帝做个贵妃也绰绰有余,您说是不是,皇后娘娘?”
不阴不阳的语气,令南宫奈奈更加恼火。
她冷笑,“贵妃?有本宫在后位一天,她就休想当贵妃!”
她凶狠地拽上窗帘。
独自坐回车厢,心头却越发焦躁不安。
她知道怀瑾哥哥有多喜欢苏酒,难道他对她的感情又死灰复燃了?!
细白小手紧紧绞在一块,少女清秀的眉头拧成一团,清楚地意识到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须想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苏酒。
另一边,萧廷琛的车队正朝桃花谷而去。
行进了七八日,才总算抵达桃花谷口。
此地虽名为谷,但实际上竟是一座浩大辽阔的平原,此时恰是春日,无数桃花盛开,远远望去犹如淡粉云海,就连空气都染上了浅香。
霜降扶着苏酒下了马车,忍不住惊叹,“乖乖,住在这种好地方,就算是寻常姑娘也能养得如同天仙吧?景致实在太美了!”
苏酒微微摇头。
连饭都吃不饱,养这么多桃花树有什么用?
难道看着美景就能饱腹不成?
她转身望向萧廷琛的马车。
那厮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刚出门时还和她乘坐同一辆马车,走了两日就改了性情,把自己撵到临时购置的青皮马车里,他自个儿舒舒服服地待在大马车内。
然而这厮的性情向来不可捉摸,她没有过多怨言,唤道:“萧廷琛,已经到地方了,你下不下来?”
谷雨卷起车帘,恭敬地放下花梨木踩脚凳。
穿着本黑色织金大氅的男人,慢条斯理地下车。
兜帽遮住了他的脸。
他与苏酒保持一丈远的距离,嗓音清越却凉薄:“当年桃花山极美,朕便是在这样的风景里救了你。可惜你毫无感恩之心,屡屡背叛朕……”
“你原是不想救我的,我用你的功名威胁你,你才肯出手。”
苏酒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假仁义。
眼见着这对冤家又要争起来,白露等人纷纷低眉敛目地退下,收拾起不远处的宅院木屋。
微风拂过,桃花瓣纷纷扬扬。
萧廷琛沉声:“在你心中,朕对你就没有半分恩德可言?”
苏酒歪着头思索片刻,然后微笑,“确实没有。”
“苏酒!”
“你欺负我、折磨我,把我扔在囚车里淋了好几个时辰的雨,你把燃燃从我身边抢走,你把南疆弄得生民涂炭、烽烟四起,萧廷琛,你要我怎么念你的好?”
“那你怎么不想想朕为什么如此待你?!你和颜鸩的儿子,你还想朕怎么对待他?!拿他当亲骨肉养着吗?你想让朕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苏酒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透过他歇斯底里的语气,她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少女闭了闭眼,“你若肯多给我几分信任,仔细调查真相,就不会如此怨我。有些事我无法说出口,但可笑的是你竟然连查都不肯查……萧廷琛,你有什么资格怨我?”
“查?查你和颜鸩是怎么夜夜苟且的吗?!查你是如何给他生下孽种——”
“啪!”
话音未落,萧廷琛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