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妖气[重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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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娘(慈祥微笑):小娘子真俊啊,许人家了么?
长婴:……
萧铎(霸气揽住):他许了,媳妇你快大声告诉大娘,将军被你承包了!
长婴(捂脸):……不认识你…_…|||
大娘(仿佛在看智障)
第34章 心脏
月上中天, 四下寂寂。
打更声不时从坊巷传来,被北风吹得缥缈,时远时近模糊不清。
屋内, 被炭火烤的暖融融。
青纱帐子垂下, 月光洒下朦朦胧胧的光影。
霍长婴偏过头, 借着月光看清楚身边男人的侧脸, 冰冷锋利,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杀伐气。
天寒地冻, 即便对萧铎哄骗萧家姐姐的借口有些羞恼,他到底是不忍心让萧铎睡地上,平日里,逗弄调笑,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
况且理智上, 他也能理解萧铎这样做的原因。
毕竟,霍家人的身份尴尬。
眼前闪过人群中瞧见师父的背影, 霍长婴怔了下,在心底叹口气。
霍家……究竟有何秘密,为何人人都讳莫如深,不敢提及?可他又偏偏直觉感到霍家的事, 似乎与他重生的原因有关。
但, 那是什么?
他看眼身旁男人的侧脸,原本倒背如流的长风大将军生平,如今竟不知怎么有些模糊,只隐约记得历史上萧铎战死沙场, 马革裹尸。
每每想起, 都仿佛有针在绵密地刺着他的心脏。
好疼。
霍长婴侧了侧身,面向萧铎, 眼睛却没离开萧铎的侧脸,鼻梁高挺,眉目深刻,许是萧家祖上有胡人的血统,萧铎的五官比常人锋利深邃,即便熟睡,男人眉心间依旧蹙着。
他下意识抬手抚上萧铎蹙紧的眉心,触摸的温度从指尖传至四肢百骸,席卷着一股暖流激起心底的一丝麻痒。
霍长婴愣了下,蓦地抽回手。
困惑地看着自己僵硬在半空中的手指,他这是……怎么了?
隆冬时节,即便是屋内生着炭火,也难以驱赶周身凉意。
加之他今日几次放血,体内的寒气愈发浓烈,身侧睡着的男人仿佛将一切寒冷遮挡在外,霍长婴不由向萧铎身边悄悄挪了挪。
靠的近了些,他似乎都能听见男人心跳声,在黑夜中逐渐和自己的节奏相同。
咚,咚,咚。
不知是因为萧铎的体温偏高,还是别的原因,霍长婴只觉脸上一阵发热。
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他眼皮渐渐发沉,睡过去。
寒夜寂静,北风呼啸。
纱帐內,睡得笔直的萧铎却睁开了眼,抬手缓缓碰了下自己眉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指尖微薄的凉意。
偏头看眼睡在身边的人,少年似乎很冷,本就瘦弱的筋骨蜷缩着,下意识往自己身边靠,像只寻找庇护的幼鸟。
萧铎眸光在黑夜中闪了闪。
他不介意将少年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多久他都愿意,可当少年羽翼丰满不再需要自己时,他是否会因习惯而舍不得放开手?
萧铎想着,眼底不由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抬手抚了抚霍长婴的头发,将人轻轻圈到怀中,下巴抵着少年柔软的发顶,闭上眼睛。
无论曾经如何,前路又怎样,他的长婴……至少回来了。
睡梦中,霍长婴迷蒙间,眼前似乎有安西的风沙缭绕而过。耳边响起西域独特的音乐,随着眼前闪过的胡女奔放妖娆舞姿,忽近忽远。
安西孤月,苍凉大漠。
沙丘上,小小的人影独坐,脚边卧着一只红狐狸。
霍长婴朦胧记得,那是他刚刚跟随师父来安西的时候,大概只有十来岁。
小长婴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出神,半晌喃喃道:“安西的月亮比永安的大,”一伸手,仿佛就能触碰到。
抬起的手又放下,他喃喃自语,也不知是说给谁听,这段时间,他同师父从永安到安西,离那个他生活了两辈子的城市越来越远。
前世的记忆也在时间磋磨中逐渐模糊,一望无际的大漠中,他觉得自己仿佛游荡在时间夹层中的一颗砂砾。
随风扬起,又飘落。
小狐狸有着火红柔顺的皮毛,趴在小长婴脚边,懒懒地闭着眼睛,对他的话兴致缺缺,偶尔甩甩带着白毛的大尾巴,表示它在听。
小长婴也不生气,笑着揉揉小红狐狸毛毛茸茸的脑袋,抬头瞧见远处人影,忽的眼睛一亮。
沙丘间,有个葛布衣袍的男人提着手中的猎物,缓步走来,男人宽大的斗篷遮住低垂的眉眼,远远地看不清神情。
安西的夜风将那人的衣袍刮的烈烈作响,仿佛下一刻便会乘风而去。
“师父!”“……师父。”
小长婴和霍长婴同时出声。
霍长婴不由向前迈出一步,眼前却仿佛有道无形的墙壁,将他隔离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厢,小长婴远远瞧见打猎归来的师父,稚嫩的脸上扬起笑意,忙胡乱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向前跑了两步。
忽的。
小长婴脚步顿住,无数的光影夹杂着安西的风沙从眼前倏忽飞过,师父的身影也在大漠风沙中扭曲模糊,永安的丝竹袅袅滑向耳旁。
霍长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转瞬即变的景象。
从安西到了永安。
琉璃满堂,灯会辉煌。
数十舞女的绣金裙摆在夜色灯火中旋转飞舞,丝竹靡丽,回荡在宴席间。
少顷,丝竹渐消,舞女们长袖甩动,衣袂飘飘而散。
鼓声渐起,又轻转重,又慢转急。
青葱般的少年们,身着青衫长袍,带着雪白的傀儡面具,站在众人眼前。
清越的歌声响起,随着乐师的鼓点,霍长婴仿佛变成了一个伶人,夜宴之上他踩着乐点,身不由己地跳着令人迷醉的傀儡戏。
意识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他,冷眼旁观,一个是……木偶?
这是木偶的记忆,它曾为人?
冷眼旁观的霍长婴不由睁大眼睛,这是木偶妖飘散的意识潜入了他的梦境,如同之前的牡丹花一般。
是意识中最放不下的记忆。
此刻,霍长婴仿佛变成了那个少年,悲伤喜悦都能体会。
带着雪白的面具,隐藏全部感情,跳着别人的故事,唱着自己的悲伤。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转身,抬手,清唱。
伶人少年的眼神却从未离开过一个人——那个主座之上面容模糊的男人。
霍长婴知晓,少年心底有那个人。
可他自卑,怯弱,他没有越女的勇气,只敢借着戏词,唱出他对男人的爱慕。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忽的,少年眼角瞥见离主位最近的一个伶人袖底闪过的寒光。
惊|变骤生。
鼓点乐声戛然而止,众人惊慌,尖叫逃窜,碰撞案几之声此起彼伏。
伶人袖底匕首闪烁着淬毒的幽光,直刺向男人的心口,男人巍峨不动,不曾躲闪半分。
下一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旁侧忽然横出一道纤瘦的人影,挡在匕首和男人之间!
刀刃没入皮肉的声音,陡然在少年耳中放大。
变故只在呼吸间,男人一掌拍去,行刺的伶人生生飞出数丈,吐血昏死过去。
匕首刺入少年的心脏,鲜血大沽大沽地涌出,他身体无力滑倒,身后有人揽住他,臂弯坚定而温暖。
真好,他抱着他了。
少年想要笑,可胸口刀刃尖锐冰冷的疼痛,排山倒海般占据着他的意识,费力仰头,男人的面容近在咫尺,望着他的眼中似乎有一丝困惑。
他想,男人大概是好奇,这个素未谋面的伶人为何会为他挡下致命的一刀。
他想抬手触碰那个遥不可及的男人,只差一寸便能碰到,少年的指尖滑过男人脸颊,无力地垂下。
眼睛闭起,面具后,泪水滑过脸颊,少年没了呼吸,也咽下了那句说不出口的话。
——多想告诉你,我爱着你啊。
霍长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许被木偶的意识所感染,那种铺天盖地的心痛和遗憾,瞬间将他淹没。
不知怎么,脑海中竟忽然闪过萧铎冷峻的侧脸。
霍长婴怔住。
等霍长婴回过神来,伶人少年也再度睁开了眼,他变成了无血无肉的木偶,四肢僵硬,没有心跳,静静站在黑暗的密室的角落里。
紧闭的房门“吱呀”声打开,少年心神巨震,阳光透过洒下一地斑驳光影,衣袍遮盖住来人的眉眼。
可他分明知道,那便是他一直爱慕着的男人。
从那日起,少年魂魄被禁锢在傀儡木偶中,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木偶。
少年身边还并列站着许多相似的木偶,它们静静停在黑暗的密室中,等待着主人的召唤,大多没有面孔,他从未看过自己的眉眼,以为和每个木偶一样。
霍长婴却知道,那是不同的,面具掩盖下,男人雕刻出一张清秀如花瓣般的少年面容,同少年生前别无二致。
少年身边的木偶少了有补,补了又少。
他比任何木偶都听从男人的指令,他是男人手下最忠诚得力的杀手。
可每当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看着那一个个倒下的人望着自己的惊恐眼神,他痛苦,不安,愧疚,理智一遍遍告诉他,这是在作孽。
但他舍不得离开男人,也离不开那个男人。
无血无肉的木头,却在日复一日的爱慕和愧疚的折磨中,生生长出了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角落里,兽口鎏金香炉缭绕起袅袅白烟。
带着面具的少年木偶趴在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膝头,仰头哀求着:“我们做了太多的错事,是该赎罪了。”
男人大怒猛地将少年甩开,径自走入黑暗中。
少年在哭,可变成木偶的他早就没了眼泪,可他的心分明就是在哭。
他痴迷地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僵硬的木头手抚上心口,眼中情绪复杂而汹涌。
你知道么,这是颗为你捧出的真心。
我小心翼翼地藏着,生怕被你发现,你高高在上,而我如蝼蚁,连暗自喜欢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我不能劝你回头,可我却能替你承受惩罚。
木偶望着男人的方向,眼中绝望逐渐蔓延开来,他缓缓抚上自己的心口,指尖刀刃锋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少年像只寻求庇护的幼鸟朝男人身边靠着……
萧铎:叫爸爸
长婴:……不叫
萧铎(危险眯眼):等下要你哭着叫爸爸
长婴(警惕):你想干什么?
良久后,长婴揉着酸痛的腰背,眼角逼出泪水,推着再次压上来的男人,哭道:夫君!
沉默片刻后的萧将军,忽的仰头捂住了鼻子
长婴:……
只敢在小剧场开车的作者君顶锅飘过~~~虚心接受小天使意见中,乖巧坐。jpg
第35章 木雕
少年在艰难厌恶的人世间磋磨, 他心里的希望一旦崩塌,就离死不远了。
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便是少年的信仰,等他就是他的宿命。
可, 人等到了。
却忘了他。
当干将冰冷的剑锋刺进心脏时, 少年甚至想笑, 那种解脱感, 甚至超过了对男人日复一日的爱恋,他倦了, 如今这一剑将他和男人最后的牵绊割断。
放了他,也放了男人。
少年唇边扬起真心的笑意,真好,我不再爱他了。
时光流转,无数光影从霍长婴眼前飞快闪过。
清明, 城南巷子。
被人追打的小乞丐蜷缩在巷子角落里,忽有一道男人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乞丐仰起脸, 惊慌的眼神撞进男人温柔的视线中。
清明雨后,风吹桐花飘落,巷子里满是桐花带水的味道,那个如仙人般的男人站在他眼前, 冲他笑着伸出手, 眼神中带着善意。
自此一眼,少年便再不想忘记。
霍长婴看着眼前一幕,缓缓睁大眼睛,想说什么, 但心口中汹涌的情绪复杂, 话到嘴边也只剩苦涩。
周遭再度陷入黑暗,等到他回过神来, 手中赫然多了颗木雕的鲜红心脏,霍长婴一惊,手止不住地颤抖,险些捧不住。
瞧着眼前的这颗心脏,霍长婴脑海中似乎闪现过那个被少年爱慕着男人的背影,以及那缭绕在木雕上的,男人的感情。
烛火熄灭,少年的魂魄重归轮回。
不知道男人是否还记得,那天夜宴上惊鸿一瞥的心动;棺椁旁,他刻坏了一地的木偶,怎么也雕刻不出少年鲜活眉眼的焦躁。
可真刻出了,他却不忍日日瞧见那张面容,只能让木偶带上面具。
男人同少年一样,少年将自己的爱恋隐藏在面具后,他却将爱隐藏在面具前。
挽歌凄切。
男人抚摸着面具,眼神空洞而木然,似乎想起初见少年的情形,喃喃念着少年唱过的戏文——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盼君知。
翌日,霍长婴在男人温暖的臂弯间醒来,他怔了下,仰头视线在萧铎坚毅的下颌线条上逐渐聚焦,男人眼底还泛着些青色。
霍长婴想,许是萧铎近日公务繁忙所致,想着他竟有些心疼,不由重新悄声躺下,也许是受木偶浓烈爱恋的影响,他此刻竟不想从萧铎身边离开。
霍长婴下意识握了握缩在被子里的手,忽的愣住,正想抽出手,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世子爷,该上朝了。”
管家老陶在门外压低声音唤着,声音中不免有些焦急,他看了看天色,平素世子爷早该起身了,今日竟险些误了时辰。
身边萧铎动了动,霍长婴忙闭上眼,装睡。
霍长婴只听见萧铎压低声音的回应,以及悉索的穿衣声,片刻后,男人温热的手指触碰上他的脸颊,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后,萧铎离开,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室内重归寂静。
霍长婴睁开眼,天光还未大亮,他怔怔地望着帐顶出神,颊边男人指尖粗糙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在,萧铎的那声叹息却仿佛敲在他心上。
“叽?”
毛茸茸的触感从脖颈间传来,霍长婴这才回过神。
枕边,阿肥抱着小爪子,疑惑地看着他,水灵灵的黑豆眼中,竟有些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男人眼底竟有些青色……
长婴(内心):心疼,一定是忙工作忙的
萧铎(内心):媳妇躺在身边还不停往自己怀里钻,唉,一宿没睡(o_ _)?
今天家里来客人,明天休息不加班,作者君会尽量粗长的!关门放阿肥,给你们揉揉阿肥柔软的小肚子,群么么啾!o(* ̄3 ̄)o
第36章 蜜糖
寒冬腊月, 最舒服地便是能在晨光熹微之时,舒舒服服地睡个回笼觉。
阿肥便是如此想的。
蓝念君虽还年幼,但是从小自制力极好, 每日天不亮时, 便要去庭院舞剑, 阿肥自然跟着, 每天站在梅花枝桠上,笑眯眯地抱着小爪子看着小仙人舞剑。
小仙人身姿翩翩, 在梅花树下挑起个个剑花,粉雕玉琢的小脸满是英气。
阿肥幸福地几乎忘记了困意。
他从来国公府那日,便发现了美人天师屋中那股牡丹清香中的妖气,那股妖气温柔和悲戚,阿肥皱皱小鼻子, 眼睛直发酸,是以就在前几天, 他终于和这位花妖姐姐,哦不,花妖哥哥搭上了话。
这一日,阿肥照例在他家小仙人去私塾后, 悄咪咪摸到美人天师的屋子里。
外间书案上。
阿肥抽抽搭搭地哭着鼻子, 小爪子胡乱摸着眼泪:“真是太感人了!”仓鼠的小脑袋里想着:为爱人洗手做羹汤什么的,尤其是做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