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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将军急急如律令-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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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装作不经意地偷看,到光明正大的站在门口看,再到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着看,江也一直都没有出现。
  直至宫宴平安无事的结束了,江也还是没有出现。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魏麟的直觉告诉他,江也出事了。
  他赶紧把副统领找了过来,让副统领安排人回去该怎么巡逻怎么巡逻,自己则往降真台方向追岑黎玊去了。
  “九皇子!”
  魏麟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看见岑黎玊的背影。
  之前在宴上看到侍奉的宫女好像是妙高台的人,现下岑黎玊孤身一人,一点也不像个皇子。
  听见魏麟的喊声,岑黎玊停下来转过身道:“魏大哥?”
  魏麟喘着粗气一路奔到岑黎玊面前,双手撑在膝盖上边喘着气边问:“江、江也呢?”
  “他说有要事,开宴之前便离开了。”岑黎玊道,“怎么了?”
  “我感觉他出事了!”
  “这是在宫里,他是我宫里的人,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不,他肯定是出事了,你告诉我,他离开之前发生了什么吗?”魏麟急得一下双手搭上岑黎玊的肩膀,紧紧捏住。
  “我记得……”岑黎玊知道他急,倒也没管他的手,皱着眉回忆起来,“他看见二皇兄的侍从在旁边说话,然后便说有事走了。”
  “确定是二皇子的侍从吗?”
  “是,当时有提及,是来帮二皇兄送东西的。”岑黎玊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莫非?”
  魏麟却没有心思跟他解释,他只能草草说道:“那人有可能是杀害郭林充的凶手,不行,我得去找江也……”
  “宫里这么大,你怎么找?”岑黎玊偏着头问他。
  魏麟好似没看见,松开手,转身便走。
  “魏大哥,冷静点。”岑黎玊稍稍大声了点,提醒道。
  但魏麟没有任何反应,朝着某个方向便快步离开了。


第147章 
  痛。
  脖子痛,手腕也痛。
  “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奴才该死……”
  “要是因为这事毁了本皇子的大计,你就是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知道吗?”
  “是奴才无能。”
  “狗东西!自己把东西拿回来,把这人处理了,不然该怎么样你自己清楚。”
  “奴才遵命。”
  江也听着耳边的对话声,朦朦胧胧却又睁不开眼,跟做梦似的。随着对话结束,脚步声响起,慢慢靠近了他。
  紧接着,一盆冷水泼在江也脸上。
  江也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费劲儿地睁开了眼。眼前是那个泥鳅,正坐在他面前,而他身畔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个人。这地方也不知是哪儿,暗得什么都看不真切。见着江也醒来,泥鳅开口道:“醒了?”
  江也没有回答,此刻他后脖子尖锐地疼着,努力回想着之前的情况。肯定是这人打的无疑了,下手挺狠,痛不过一瞬他就失去了意识。但现在去回想这些好像都没了意义,泥鳅见江也不说话,倒是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揭盖细细捋了几下杯沿,再慢条斯理地品上一口,才问:“东西在哪儿?”
  江也不答。
  “你是谁的人?”
  江也还是不答。
  此刻他被吊起在一个木架上,双手被锁着,锁链厚重又粗糙,他只要稍稍动一动手腕就会蹭破。而他的腿也被并在一起绑着。最可怕的是他的脖颈处,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麻绳贴着他的喉结,绑在他脑后的木架上,这也就意味着,要是他昏死过去低下头,就会被这麻绳勒死。
  泥鳅显然是见惯了嘴硬的人,想必审问的功夫没少做。见江也如此不言不语,他手轻轻一挥,旁边两人便同时道:“是。”
  江也看着两人走到暗处,丝毫看不清究竟做了什么,再接着便再走了回来,一左一右站在江也跟前。
  他这才看清楚,一人手里拿的鞭子,一人手里拿着不知装着什么的罐子。
  看样子是免不了严刑拷问了。
  江也想到这里甚至有点想笑,从军这么久,也从未落在敌人手里过,更别说被言行逼供;而现在天子脚边,他却被关在暗室,接受拷问。
  泥鳅淡淡然又问道:“东西在哪儿?”
  江也还是不答,泥鳅耐性倒是足,再补上一句:“你是谁的人?”
  估摸着他也知道江也不会回答,这句问得像例行公事,刚说完,他便“嗯”了一声,两个奴才会意地更走进些了,然后便是一鞭子落在江也的腰间。
  单薄的衣料瞬间就破了,里边渗出血来,江也咬着嘴唇没出声。
  但在场的人,包括江也都知道,那鞭子下去的威力。那并不是寻常兵器鞭,而是为了严刑拷打而特制的长鞭,那鞭子上几乎每隔一寸都会有小根的短刺,抽在身上的滋味,常人根本无法无法承受。
  而江也挨了这一鞭,却是声都不出,一下子就激起了泥鳅的兴趣。
  “哟,还挺能扛。”泥鳅笑着道,“你们两,好生点伺候,不要偷懒。”
  “是。”
  闻言,拿鞭那人抬手,牟足了劲儿朝江也胸前挥去,鞭子有一段还抽到了江也的两颊,霎时脸上便出现一道手指粗的血痕。江也咬着下唇极力忍耐,还没等他熬过最疼那一阵,下一鞭又到了。
  那奴才毫不客气,连着十遍抽在江也身上。
  要说的话,估计也是用刑的老手,这十鞭不仅全部力道满满,他更是恶意对着同一处抽,皮开肉绽的新伤,再补上一鞭,饶是江也意志力惊人也不可能扛得过。他下唇都咬出了血,嘴倒没张,可喉咙里却如野兽嘶吼般,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出了声。
  江也的衣衫完全被抽烂,露出皮肤,上面的血痕狰狞可怕。另一人拿着罐子走过去,轻轻揭开,然后用准备好的湿毛笔,沾着里面的东西,跟画画似的,往江也伤口上抹。
  那罐子装的,是盐。
  毛笔的毛还不怎么服帖,在伤口上抹过,还有硬毛戳进伤口里,随着动作在抽开的皮肉里划过。若是换成没有创口的皮肤,这感觉恐怕充其量能算痒,而现在,在皮肉里游动,带着盐其中作用着,仿佛细小的刀片在创口里割着更深层的肉。
  江也痛得青筋暴起,脖子上的血管突突地跳,眼睛睁得老大,像是随时要瞪出来。这种痛根本无法忍耐,任凭江也想要不吭声,此时此刻也终于控制不住大声喊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泥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对嘛,这个反应才对。”
  奴才却不管江也叫得如何惨烈,只是认认真真地用毛笔把盐涂在江也的伤口上。
  待到这人停手,那盐在伤口上的作用分毫未减,每一处都像火烧似的剧烈疼着,泥鳅开始了新一轮的审问:“东西,在哪儿。”
  “我干你祖宗!在你娘肚子里给你当弟弟!啊!!!”江也破口大骂道。
  约莫是声音太大,泥鳅被这声骂弄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他便跟奴才道:“把他嘴塞上,看样子是他现在还嘴硬着,接着打,打完了过几个时辰,我再来问。”
  “是。”
  接下来的事情,便不用猜测了。
  江也
  被塞住了嘴,一鞭一鞭地受着,直到他喉咙里的吼声都变成了呜咽声,那人也没打算停手。
  最后停手还是因为,奴才打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而江也浑身上下全是血痕,没有一块好地儿。鞭子打人就是这样,够疼,却又不会像刀伤那样流血太快,最适合慢慢折磨人。
  待到江也被这痛苦折磨地眼前发黑,已然看不清任何东西,处于昏厥边缘的时候,奴才们停了手,将东西放回原处,坐在之前泥鳅坐过的位置休息起来。
  这个时候喉结处的麻绳可真算得上是神来之笔,江也不敢昏厥,即便痛不欲生,他也不敢昏过去。若是昏死过去,这根麻绳就会很快要了他的命。
  在承受鞭打的时候,他的手脚忍不住乱动挣扎,手腕已经被那镣铐磨得血淋淋一片,绑在脚腕上的麻绳在他的挣扎下都快陷进肉里。
  痛,累,困,想睡过去。
  江也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几个念头转来转去,然后他不得不利用镣铐在手腕的伤口上再来几下,利用这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他想起以往听说的拷问,不过是打昏了泼水再打,哪有这些人花样玩得狠。这个时候能够昏死过去,可就真算得上是救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江也已经没了概念,整个人神志不清,只知道痛。
  泥鳅又回了这间暗室,两个奴才立马起身让出座,泥鳅道:“怎么样?想吐口了吗?”
  奴才道:“这人嘴硬得很。”
  “是不是你们两打得不够狠啊?”泥鳅说着,拿起鞭子,走进了江也。
  光看江也的身板,还真不怎么样,精瘦精瘦的,不像多能抗打。他凑近了,看见江也身上的皮开肉绽,再看看脸,下嘴唇已经被咬破了,上面全是血,流到下巴上,跟他的汗液混在一起,眼睛微微睁着,分明能看到眼白处早已经被血丝占据。
  江也见到来人,抬起千斤重的眼皮,只看了一眼,又垂下眼。
  泥鳅有些不乐意,他用绕成环的鞭子,在江也脸上的鞭伤上拍了拍。虽然江也很想无动于衷,还是疼得扭动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泥鳅转手就是一鞭甩在江也身上,呼啦一条血痕自江也的左腰蔓延到右大腿上,伤口之深,跟之前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江也嘴里还塞着东西,没法开口,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在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悲鸣声。
  “说不说?”泥鳅问着,又是一鞭抽过去。
  约莫是真的被江也这个硬骨头气到了,他每抽一鞭就要问一次,一连五鞭落在江也身上。
  现下再去看,江也身上真已经找不到位置下鞭了,整个躯干都是血,手和腿上也不少连带着被打中的伤。
  泥鳅停了下来,江也喉咙里咕噜咕噜好像是要说话的样子。
  他伸手去把江也嘴里塞着的东西弄出来,一把捏住江也的下巴,指甲戳进脸上的伤口里:“想说了?”
  江也眉头紧皱,被迫仰着头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泥鳅的错觉,江也明明被他绑在这里拷问,此时看他的眼神却还带着高傲和鄙夷。
  江也道:“我说……我说……”
  “算你识相。”泥鳅道。
  “我说,你娘现在挂在出门左转第五棵树上衣不蔽体地上吊,你信不信?”江也的声音不大,甚至算得上小,有气无力地把这句话说完,泥鳅直接狠狠顶膝撞在他裆下。
  “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泥鳅显然是被江也这句辱骂激怒了,他从腰间扯出一把匕首,对准了江也的命根子道:“我一眼看你就是假太监,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变真太监。”
  “你,你敢?”江也道。
  “那我给你看看我敢不敢。”说着,泥鳅就要抬手就要下刀。
  要说被人活活打死,江也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还算是个硬汉子。但要说被人阉了,江也还真受不了。
  可江也如今被人绑成这幅德行,实在是没有还手的能力。
  泥鳅这人也不是爱废话的,眼见这么久都没有撬开江也的嘴,他心里也着急。若是那证据流到别处去了,主子怪罪下来,泥鳅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想着,泥鳅的刀就狠狠扎下去了。
  那瞬间时间像是被放慢了,江也只能双腿拼命挣扎,想要护住自己的命根子。这办法虽然蠢,可是有效。接着江也便感觉到大腿根内侧一股剧烈的疼痛,温热的血不断地往外涌。
  这一刀没能把江也阉了,倒是此中了江也的要害,血流的程度跟刚才鞭刑的时候是天壤之别。
  那匕首算不得太锋利,扎进肉里接近两个指节,创口有一寸宽,若不处理,江也很快就会流血致死。
  “说不说?不说你就等死吧。”
  血顺着他的大腿一直往下流,流到地上,汇成一滩。
  他虽然痛,但是痛得已经接近麻木,也不知道是身体麻木了还是脑子麻木了,总之是没有功夫去想痛不痛了。
  江也还是不说话,泥鳅把匕首扔在地上,烦躁不已:“那你自寻死路,就不要怪我。”
  血流得很快,不消片刻功夫,江也身上已经开始发冷。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魏麟喊他的名字,但是努力将视线变得清晰些后,就能明确看见,这里没有魏麟。


第148章 
  魏麟径直往瑰霄宫去了。瑰霄宫是皇后的居所,在瑰霄宫旁边还有两座较小的宫宇,其中朱明阁,就是二皇子和七皇子的住所。
  瑰霄宫恢弘大气,连着朱明阁也挺大,岑黎玊所居住的降真台与之相较,真称得上是简陋不堪。
  他在朱明阁外转了转,这边也有禁军把守。虽说魏麟是禁军统领,但实际上并不归魏麟调遣。
  每个宫固定的守卫都是记录在册的,这也是为了各种嫔妃皇子们的安全。
  魏麟作为禁军统领,大部分的权利都在管理巡查禁卫上,像这样专职在各个宫禁把手的禁卫,魏麟想要调遣,也必须先求得上谕。
  现下他想进入朱明阁,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守的禁卫看见魏麟,假模假样地行了礼,又道:“魏统领可是求见二位皇子?小的进去通报。”
  魏麟连忙拦住他:“不用不用,我只是过来看看。”
  魏麟如是说道,甚至笑不出来。
  想要光明正大地进入朱明阁倒是简单,可若江也真是被二皇子所抓,他这样进去只会打草惊蛇。
  魏麟只好离开朱明阁,在附近转。他不自觉的咬着自己的指甲,整个人焦躁不安,甚至无法好好思考现下该用什么办法探听到江也的位置。
  他越想越着急,脑子里不停地冒出“硬闯”的想法,又被他自己打压下去。正想着,两队巡查禁卫路过此处,立刻在魏麟面前停下脚步道:“魏统领!”
  魏麟连眼都没抬,焦躁地点点头,“嗯”了一声,便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两队禁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继续巡查任务。
  没想到,人刚走出去没几步,魏麟突然开口道:“慢着。”
  “魏统领有何吩咐?”小队队长回头问道。
  魏麟随手指了指其中几人道:“你去降真台,问问江公公在不在,在的话回来禀报;你去会善楼,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太监,如果有就带过来;你去我的住处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
  被点中的几个禁卫被魏麟下达的一连串命令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只是看着魏麟,没有动作。
  魏麟不耐烦地踹了其中某人一脚:“还不快点去!”
  “剩下的人给我绕着朱明阁,任何人出来都必须像我汇报,切记不要被人发现。我给你们一炷香时间,没回来的等着受罚吧。”
  “是!”
  时间一点点过去,魏麟心急如焚。他从没想过一炷香的时间会如此漫长,漫长到每次呼吸都让他备受煎熬。
  被发配出去的三人回来的时间都差不多,魏麟看到人影就立马迎上想要得到一个好的答案。
  “报告魏统领,降真台江公公不在。”
  “报告魏统领,会善楼并无可疑之人。”
  “报告魏统领,统领居所并无可疑之人。”
  魏麟没有说话,这答案坏透了,可偏偏又在他意料之中。
  江也又怎么会是那种心情不好就放下手里的事情,任性地躲起来那种人呢。
  他无力地转过身,又来回走了几步。
  他知道,江也一定在朱明阁,但他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这样干着急。
  他甚至想去找他那个大将军的亲爹,问问能不能帮帮他。可惜他很清楚,魏渊廷绝对不会帮他,更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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