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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自由之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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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再谈谈。若他走了,那买卖就谈不成了。”
  温伯雪道:“他把你当成仇家了?”
  “八成是。”
  温伯雪轻笑道:“你不知道自己闻起来一直都有血味儿吗?还去吓他?”
  重鼓平静地说:“我身上怎么会有血味呢?你给我的这套衣裳上的熏香十米开外就能闻到,哪里会有血味?”
  温伯雪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个做歌女的,若碰见的都是你这样的客人,怕是要转行了。明明是逗你的玩笑话,你这么较真,不就没趣了?我看呀,还是和那个姓任的聊天更有趣些。”
  “你在这儿藏得太久,都忘记你是谁了,戊鼠,”重鼓说。
  听见这个名字的那一刻,温伯雪脸上的笑意褪去了。她垂下描眉的手,盯着妆奁旁散乱堆砌的梅花钿。过了很一会儿,她才抬起头,脸上被淡淡的愁思笼罩。她声音极轻地对重鼓说:“等我一炷香,我带你去见他。”
  任肆杯坐在桌旁,就着烛光读一本茶经。屋外响起敲门声,他把书扔到一旁,刚要起身去开门,但没有上栓的门从外面给推开了。温伯雪站在那儿,身穿素净的褙子,表情和妆容一样,都是淡淡的。她的头发没有多余饰物,只是用木簪别住,挽了个髻,碎发从额前垂下,拂在眼前。她侧过身,让她身后的那个人进了屋。
  看见那人时,任肆杯的身体绷紧了。这正是他不久前在二楼看台撞见的陌生人。明亮的烛光下,对方腰间别着的鱼皮短匕格外显眼。他的头发在脑后扎成紧紧的发髻,因此眉梢紧绷,双眼有神。他冲任肆杯一扬脑袋,对温伯雪说:“看,我就说他不会跑吧。”
  “他跑也跑不远,我们能追回来。”温伯雪说。
  重鼓习惯性地倚墙而立,双臂抱在胸前,审视屋里的陈设,像在掂量那些雕花家具能卖出多少银子。他的目光扫到自己的时候,任肆杯觉得自己也被他纳入了估价的物件之中。
  “你应该不是来杀我的吧,”任肆杯冷淡地说,“你的武器到现在还没出鞘。”
  “我和追杀你的人不是一伙,”重鼓说。他望向窗外檐下的夜空,似乎那儿潜藏着陷阱。这是他的习惯。他可以在和别人交谈时同时留意周围的环境。这种看似心不在焉的谈话方式也许会惹恼一些人。但重鼓认为比起礼貌,提防可能存在的埋伏更重要。
  他对任肆杯道:“追杀你们的人是‘刀’,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你们?”任肆杯着重道。
  “你和那个小皇子,”重鼓偏过脑袋,对温伯雪说:“怎么,你还什么都没告诉他?”
  没等温伯雪回答,任肆杯便道:“你知道长庚?”
  重鼓咧嘴一笑。“怎么不知道,你对他看护得那么紧,只怕外人会把你们当作兄弟,谁能想到那小孩儿是个皇子呢?你敢带他出宫,就不怕掉脑袋么?”
  任肆杯面色一冷。“我们聊生意,少说别的。”他带着明显伪装出来的镇静说:“你们要我怎么做?”
  “帮我们追一个人。”
  “我的伤势还未痊愈,轻功使不出三成。”
  “这没关系,我带了药来。”重鼓从怀中掏出一枚小陶瓶,放在任肆杯面前的桌上。任肆杯没有伸手去拿,只是看了它一眼,说:“这是毒药,还是解药?”
  “都是。”重鼓见任肆杯没有说话,只好劝诱道:“这里头装的是游心丸。你服下它后,运功让药气在体内流走,可以短暂冲开淤塞的经脉。此丸只能疏导,却不能化解淤质,因此两三日后,你的经脉又会复归如昔。若不走运,堵塞的情况许会比之前更严重。你得做的,是在这段时间内帮我们追到那人的去处。”
  任肆杯把目光从药瓶上移开。“这会让我内功尽泻么?”
  “我说不会,你相信我吗?”重鼓无声地咧开嘴角。“我从没吃过它,只听堂口的大夫提起过,有人吃了它,就像没吃一样。但也有人服用后,真气流窜,急火攻心而死。这是机运,而机运总是很玄妙的,我是凡人,没法预测将来的事情。”
  任肆杯想起自己在宗祠之夜中了刀客的暗器,虽然经尤宁调养后,身上的剧毒有所减弱,但不知服了这游心散后,是否会加剧那毒的毒性。他没有问。直到现在,他仍不相信此人。任肆杯能从对方的举止里多多少少推测出他修习的武术路数——足声轻缈,但目光机警,手一刻也不曾离开腰间的武器,想必不是暗杀,便是影卫一类的角色。
  任肆杯道:“你与‘刀’是何关系?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事?”
  重鼓道:“说起来很复杂,也许你愿意之后慢慢听。”
  任肆杯道:“这就是你能透露的全部消息吗?”
  “你可以继续问,但我不见得会回答所有问题。”
  任肆杯慢慢回忆着刚才对方的话。“你们要我去追一个人……谁?”
  “这个人是谁不重要,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可能出现,也可能不出现。如果出现了,你就要一直追到他的老巢,把那处地点告诉我们。即使他没有出现,我们的买卖也算做成了,我一样会告诉你那个少年的下落。”
  “如果这人发现我在追他,又该如何?”
  重鼓撇了撇嘴角。“恐怕你得自己和他战斗。你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最好不要让他发现你。”
  “你们要追的这个人,与‘刀’又有什么关系?”
  “你虽然身体受了伤,脑袋还很好使么。”重鼓说。
  “重鼓,你把事情都说明了罢,”温伯雪不耐地把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这虚晃的话术。”
  重鼓的声音可见地冷了下来。“戊鼠,我在谈生意,别插话。”温伯雪抿紧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她转身离开时,与任肆杯对望了一眼,眼里似乎闪过关切的目光,任肆杯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想看得更真切时,温伯雪的目光已经错开了。温伯雪跨过门槛,把门在身后轻轻地阖上。
  她一离开,重鼓伪装出来的戏谑与轻蔑都从他脸上消失了。他走近桌缘,俯下/身子,对任肆杯低声道:“温伯雪救了你,你欠她一条命。现在让你帮我们追个人,又没让你去杀个人,取命来还给她,已经是很划算的买卖。你问东问西,就像在外头磨蹭着进不去的老头。你他娘的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任肆杯翘起嘴角,想明白了。“行,我干。”
  重鼓后退一步,抱起双臂,紧盯着他。
  “你要是早这样说,我就不会问那么多了,”任肆杯拿起重鼓留在桌上的陶瓶,“签字画押?还是口头为凭?”
  “不用整那些虚的,你要是违约了,我有很直接的办法来解决问题。”重鼓拍了拍腰间的匕首。
  “这是自然,”任肆杯说,“再者,我也闻得出来。毕竟,你身上的血腥味站在十里开外也能闻到。”


第11章 
  士兵们又杀了两匹马。马死时的嘶鸣被风雪声给掩盖了。军马不比肉马,肉质干柴,它带给士兵的饱腹感只维持了几个时辰。梁少崧把分给自己的那份给了别人。巡营的间隙,他偶尔会望向雪原远处。那儿只有茫茫雪花,看不见人影。
  营地的篝火在夜幕下星星点点,士兵一直看护着火焰,以免它被狂风吹灭。火光映衬出他们茫然而愁苦的脸。但更多的人面无表情,似乎这只是一场冥修的苦行。年长的士兵围在一起,看见巡营的将领,便若无其事地走开。他们的交谈小心而谨慎,会特意避开别人,以免被偷听了去。梁少崧假装没有看见这些,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些兵油子。随着失道被困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威望已经降至最低。不满和怨怼在累积,从士兵偶然瞥来的目光里,梁少崧能察觉到细微的变化。
  秦牧川递来一块干饼。“将军,吃点东西吧。”
  梁少崧摇摇头。“秦都尉,你不用帮本将留这些。”
  “将军,若不及时进食,在这么冷的天气,体温很容易下降。”秦牧川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将军还有几千人的队伍需要照料,即使不是为自己,也得为他们考虑。”
  “本将自然知晓这个道理,”梁少崧止住叹息,“只是……吃不下这些。”
  “将军可是在自责?”
  梁少崧从山坳向远处望去,他们四周都是山脉,那些影子在夜色中起伏。风雪吹打着梁少崧的脸颊,使他呼吸困难,睁不开双眼。他只好转过身,往营地走去。这时,秦牧川忽然在他背后大叫道:“将军!看那儿!有人回来了!”
  梁少崧转回身。雪原上,一个擎着火把的身影正向营地走来。那火点若隐若现,在风雪间缓慢地移动,映照出一个身披棕麻蓑衣的人影,在齐膝深的雪地间艰难跋涉着。梁少崧眯起眼睛,吃力地看了会儿,终于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神色。
  离开了一天后,萧坚终于回来了。但他捎回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敌人已经包围了我们。”
  说完这句话后,支撑着萧坚的力量似乎被抽走了。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痰。
  他的坐骑在回程中力竭而死,他只好步行。纵然他有一身轻功,但在柔软的雪地上无法全力使出。他奔掠了一段路后,汗水浸透了他的内衫,很快变冷,摄取他的体温。为了避免寒气侵体,他只好一边调运真气,一边疾行。这不是个长久的法子,也会损耗他的身体。但萧坚取舍后,还是选择了大局。
  他抑制住颤抖,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道:“小人在东南方向十五里外发现中冶敌营,速来回报。风雪掩映,故我方一直未发现敌情。小人埋伏于帐外,探得他们正在调动士卒,计划今夜偷袭我营。”
  秦牧川和梁少崧面容皆是一肃,只有白陵神色不变道:“中冶人?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若是离得这么近,我们早该有所察觉了。”
  “先前风雪正盛,掩盖住敌人行踪,因此未能发现敌情。”萧坚道。他从衣襟中掏出一角袍布,放在桌上。那帛以玄色为底,红线纳边,正是中冶将旗的样式。
  主营帐内,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过了很一会儿,才听见梁少崧道:敌人……约有多少?”
  “营区约二十顶帐篷,推测约有六百人,”萧坚道。
  “可他们怎么走进腹地如此之深?”梁少崧自言自语,“莫非落星峡那边未能拦下他们?只怕吕将军现在已经……”
  “殿下,”白陵拱手道,“现在可不是担心吕将军的时候,应先计议如何突破敌人的围攻。从涯远关启程时,我们未曾料到会遇到如此情况,为了急行军,我们没有带任何防守兵械,现在要挖沟壕也太晚了,土层太硬,根本掘不动。唯一于我方有利的条件,便是我们处于背风口,若蛮子要强行进攻,逆风而行,是一大劣势。”
  “蛮子不比我们,在这种冰雪天气呆惯了,皮糙肉厚,耐得住,”秦牧川说,“反而是我们补给不足,兵卒士气不佳。若两军交锋,只怕我们会落于下风。”
  “萧坚,”梁少崧道,“你此去探路,是否找到去落星峡的正途?”
  萧坚顿了顿,困难地说:“小的……不曾。”
  梁少崧抬起一只手,“无妨,你在没有马匹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快回来,带回情报,已立了大功,本将会让裨官记上,俟回去后一并行赏。”
  “多谢将军,”萧坚躬身道。
  梁少崧偏头望着另一位副官。“秦都尉,关于防守之策,你可有什么高见?”
  “中冶人向来擅长骑兵冲锋,但在这样的雪天他们无法发挥出一半优势。末将以为我们可以隐匿于四周,营地暂留少量士兵装出夜巡假象,以作诱饵。待敌军出现时,我方一拥而上,以长兵器攻击敌人坐骑,随后白刃相交以战,只是——”秦牧川忽然迟疑起来,“只是这种做法必会分散兵力,使军令无法正常传达。一旦包围之势被敌人击溃,我们将再无集结可能。”
  “若在营地四周围以角马,严阵以待,又将如何?”梁少崧道。
  “我们会成为瓮中之鳖,”白陵接过秦牧川的话,“敌军只消放几轮弓箭,我们的士兵就会死伤大半。”
  梁少崧沉思了一会儿,道:“秦都尉,传令叫左右营一干百夫长来此听本将分配。白都尉,传本将指令,调取兵械营长戈,分予士卒,如有不足,以汉剑替代。”
  两名副将接下指令,快步走出营帐。梁少崧这才注意到萧坚还没有走。他招招手,让萧坚到沙盘这来。
  萧坚走了过去,与梁少崧并肩站立。梁少崧道:“萧坚,你能在这沙盘上指出敌营所在么?”
  雪原上有枚红色棋子,标示出本营位置,萧坚的手指向下移动,在一处高地后的背风岗停下。“约莫在此处,他们翻过这座坡,就能看见我们营地的篝火。”
  梁少崧捏住鼻梁骨,疲惫地坐倒在将椅上。
  萧坚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梁少崧喃喃道:“这战若是败了……我们……岂不是再也走不出这雪原……”
  萧坚不禁露出讶异的神色。这时,他才意识到太子实际上比自己还小了一岁。他脱口而出道:“殿下,请您将我引为近卫。”
  这话出口的那一刻,萧坚清晰地从梁少崧眼里看到了怀疑。梁少崧脸上不再有任何茫然,他又带上了冷静和理智的面具。
  萧坚喉头一滞,后悔自己刚才说了那番话,但如果匆忙解释,肯定会激起梁少崧更多疑虑。他只好保持沉默。如果不是遇到暴风雪,他现在不会站在这,而是在探马营里做一个小兵,根本没有机会踏入营帐。也许梁少崧此时已把他视作趋炎附势,贪图爵位之辈,但这样也好,至少他真实的意图永远不会暴露。
  “萧坚,你知道本王为什么没有任何近卫吗?”梁少崧说。
  “小的不知。”
  “多年以前,本王还在演武堂学兵法。本王的武伴,”梁少崧靠在椅背上,缓慢地回忆道,“他们家世代从戎,门中也出过几个武状元。本王与他年纪相仿,脾性投合,从未把他当作仆从,而是以友相待。有一次,我们在没人的后院里切磋武艺。起初,我们的过招都很谨慎,但二十多招后,本王露了破绽,他忽然用极快的速度将长枪刺向本王的心口。
  本王匆忙避开,但动作太慢,他的枪从本王胸口划过,血喷出来时,本王才意识到他用的是开了刃的枪。如果本王没有完全躲开,那一枪就会戳透胸口。”
  萧坚低垂脑袋,盯着自己靴面上雪泥融化后的污点。
  “萧坚,本王还没问你,你的轻功是从哪儿学来的?”梁少崧说。
  萧坚一躬身,但仍没有抬头看他。“萧坚不能说,请殿下原谅。但轻功不是枪法,不会让殿下受伤。”
  帐内紧绷的空气在梁少崧的笑声中消失了。
  “本王的话没能把你给吓住,要说你是个探子,本王可不信,”梁少崧说。
  “萧坚天生鲁钝,听不出殿下的弦外之音,”萧坚没有直起身来,仍是那副恭敬模样,但话里却毫无卑微的意味,“殿下吉人有天象,大苍神定会庇佑殿下突破此劫。”
  梁少崧敛起笑容。“你带回来的消息很珍贵,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本王会把你提拔为什长,至于要做到牙将、近卫一级,你还得立下更多军功才行。”梁少崧转过身,将注意力移回沙盘。“你且回营去吧,好好休整一下,夜里可有一场恶战要打啊。”
  在离主帐约三四个帐篷之外的地方,一列士兵正在和秦牧川对峙。那是一群服役已过十年的步兵,曾在燕离鸿指挥下,参与过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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