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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自由之笼-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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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喑哑地问道:‘红漆木牌特使可在此?’这句话甫一落地,两位兵爷立刻起身,噌地拔出腰间佩刀。刀出鞘的声音非常尖锐,像是矛石拖过地面发出的声响。
  “恰在这时,木窗猛地被一阵寒风吹开,摆在方桌上的那根烛火晃了几晃,忽地灭了,伙计正要出声,双方却已经缠斗起来,将屋内桌椅一脚踢翻。伙计惜命,匆忙躲进柜台之后,只能听见那厢兵刃相击的脆响。
  “要说那来客是谁?为何要杀这两名兵爷?要回答这些,故事得从靖康二年的夏季说起……”
  惊蛰行刑前夜,雨下了整晚,掩盖住刽子手连夜的磨刀声。
  等日出时,雨已停歇。较场中的积水在朝日下熠熠发光。城墙上,骁卫的弓手分列两侧,巡视看客中的可疑人物。皇帝站在箭楼二层,凭栏而望。
  较场中挤满布衣百姓,执金吾营队矗立一旁,维持秩序。离午时还差半个时辰,犯人已被运至此处。木笼囚车的高度保持在犯人刚好踮脚才能站立的地步。从诏狱一路行来,辽公子已经站得失去力气。因此囚车甫一开启,他便颓唐倒地,由两个狱卒将他拖上了处刑台。
  较场内早已挤满等候看刑的百姓。见囚犯出现,人群间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狱卒将辽公子双手反剪于身后,以浸油麻绳绑住,让他在台上跪下。刽子手捧着一条白布走上前来,将辽公子的眼睛蒙住。
  站在人群的长庚和霍鸣沉默地注视着看台上发生的一切。那里离他们是如此遥远,以至于他们产生了错觉,觉得跪在那里的不是辽公子,而是别的什么人。在他们记忆中,辽公子永远都是峨冠博带,举止和缓的样子。处刑台上那个身穿葛布囚服,蓬头垢面之人,怎么会是辽公子?
  长庚踮起脚尖,想看得更仔细些。霍鸣按住他的肩膀,帮他戴好兜帽,低声道:“当心些,别让执金吾发现你了。”
  “你扛着那么长的一根枪杆,就不怕他们发现你吗?”
  “嘘——你小点声,”霍鸣压低声音,“别让别人听见了。”
  长庚凑到霍鸣耳边,道:“你真的想好了?”
  “我都带隐锋来了,你说呢?”
  “可你不是还要去考武举吗?这样一来,你说不定就没法从军了。”
  霍鸣默然。若父亲知道自己的决定,一定会将自己赶出家门。
  “军队不算什么,”霍鸣轻声道,“我才不稀罕帮那天子卖命呢。”
  长庚瞪大了眼睛。他环顾四周,看见没有人留意到霍鸣的话,才松了口气。
  “你的马呢?”霍鸣问。
  “在最近的食肆。”
  “你去看着马吧,等会这边一乱,你就过不去了。”
  长庚勾住霍鸣的脖子,用额头碰了一下朋友的脑袋,道:“万事小心,等我来接你。”
  “你也是。”
  霍鸣拉起围巾,在脑后扎紧,将脸蒙住。
  一枚羽箭从箭楼射来,没入处刑台旁的木桩。刽子手撕下箭尾捎带的纸条,大声念道:“犯人喻辽秋,汜西生人,盐商喻平津之子,年三十一。因府上门客聚众,扰乱皇室出殡,敕令之下,仍袒护门客,公然与十六卫对抗,不臣之心,人尽皆知,今处以大辟之刑,三族亲眷流放塞北,敕此,嘉裕元年三月初一。”
  本是跪着的辽公子忽然站了起来。他双手被负于身后,又蒙着双眼,起身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刽子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喝道:“跪下!”
  辽公子的乱发掩盖住了他的面容,只有大笑声从处刑台上传来。“僭越王法之人,却指责我有悖礼义。不过是惺惺作态!你这么做,不怕史官臧否吗?”
  又是一根羽箭射出,这次瞄准的是看台的木板,离辽公子仅有几尺之遥。这是行刑的讯号。
  两名狱卒走来,一边一个按住辽公子的肩膀,以免他在行刑时挣扎。刽子手低声道一句“黄泉路上好走”,随后吞一口烈酒,往刀面上喷去。酒沿刀刃滴落,掉在处刑台铺就的草席上。他双手举起行刑刀,刃尖的锋芒在日光下闪耀。
  人群中,一个女子旁若无人地低唱道:
  四方因缘一场空,花落梦碎袅无痕。
  同为天涯蓬蒿客,化骨成灰逐轻尘。
  一罢江山酌,缶歌与谁听?
  在刽子手的宽刀即将落下的时刻,一柄剑从他脚底的草席间钻出,笔直地穿透了他的脚背。
  刽子手尖叫一声,向后倒去。他狂乱地挥舞着宽刀,为痛楚所激。压住辽公子的两个狱卒反应未及,从看客间射来的暗器已然打破了他们的眼球。他们捂住眼睛,在台上跌跌撞撞地摸索着,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从慌乱的人群间,任肆杯与萧坚飞奔而出,向处刑台跑去。站在城墙上的骁卫此时回过神来,纷纷射出羽箭。但在箭落地前,二人已跳上了处刑台。
  任肆杯用剑割断绑住辽公子的麻绳,将他背起。台下冲来一伙执金吾,萧坚用暗器击中几名,但未能拦下剩余的十几人。远处的百姓四处奔逃,一时冲散了要来援助的士兵。城墙上的骁卫见这番慌乱景象,不敢莽然射箭,怕伤及无辜。
  追至处刑台前的执金吾们拔剑出鞘。这时,重鼓忽从木架底部窜出,借冲势抱住两名士兵的小腿,将他们撞翻。他拔出背在身后的锈剑。执金吾所穿的乌锤甲下/身属裙甲,与靴甲的接缝处有隙。重鼓专攻此处,以锈剑刺入敌人腿部,以阻断他们的行动。但敌人过多,他一时陷入劣势,只能堪勘躲开士兵挥出的沉重铜锤。
  萧坚在看台上大喊:“引兵!”
  重鼓闻言,从面前之人的两腿间滚过,一闪身来到包围圈之外,向溃散的百姓跑去。一半的士兵被引了过去,但还有一半留在台下。
  萧坚头也不回地说:“师弟,你带人走!”
  任肆杯将重鼓相借的犀角古剑抛给萧坚,背着辽公子跳下处刑台,向台后的北门跑去。那道木门外,就是出京城的星拱城门。
  台上的萧坚挥刀出鞘,替任肆杯挡下一枚袭来的羽箭。狭小的木台上,六名执金吾与他对峙着。他们的鳞甲坚硬非常,即便是锋锐的古剑,也难以穿透。萧坚只好用剑去刺士兵们没有面甲保护的脸部。他出手十分迅捷,一连划破了两人的眼。此时一名执金吾绕到他身后,将铜锤击向他的后脑。忽地,另一名执金吾发力跑来,用肩甲猛地将挥锤之人撞倒。他扑在对方身上,用剑割开了这名士兵的喉咙。
  萧坚诧异地看着这一幕。那名救了他的执金吾掀开兜鍪,露出梁少崧的脸。梁少崧对他咧嘴一笑,又将兜鍪带上,拾起已死士兵的铜锤,猛地转了两圈,将铜锤扔了出去。萧坚及时矮身,那铜锤擦着他的脑袋飞过,沉闷地打到他身后一名士兵的胸口上,将对方击倒。
  台上此时只剩最后一名执金吾与二人对峙。他神色慌乱,但仍勉力挥舞佩剑。
  萧坚闪过对方毫无章法的进攻,绕到他身后,胳膊从对方腋下穿过,将他行动锁死。
  梁少崧冲了过来,举起手中的剑。那名士兵闭上眼睛,似乎已经放弃了一切反抗的打算。梁少崧转用剑背,将他敲晕。萧坚松开手,晕厥过去的士兵滑落在地。
  萧坚冲出口一扬脑袋,梁少崧跟上他,向那里跑去。
  在城墙的箭楼上,皇帝盯着场中发生的一切。他的手紧紧扒住垛口,骨节泛出白意。
  重鼓帮师兄二人引开执金吾后,向城墙根跑去。这里是箭楼的死角,多少能让他不必担忧从头顶射来的冷箭。
  一半的百姓此时已逃出了较场,剩下的人们拥挤在南门,争先恐后地想要逃离。重鼓向那里跑去。忽然从右侧冲来一支执金吾小队。领队之人正是戴怒目金刚面具的樊青。他向重鼓挥来铜锏,重鼓以剑身去挡,却被那锏的力道震得虎口酥麻。他心下谨慎,转身避开樊青的第二击,向出口跑去。
  樊青见状,扔出手中武器。铜锏打着旋儿,冲重鼓的脊背去。若这一下落实,重鼓的脊骨都会被打碎。重鼓正要避让,忽地从人群间跳出一人,用枪身打歪那把铜锏。此人正是霍鸣。他脸上围了黑巾,只露出一对极亮的眸子。重鼓对他指了指大门,霍鸣点点头,跑出几步,将枪尖往地上一杵,借助枪杆的韧性,向前弹跳出一丈多高。这力量使得他从一干百姓间跃过,直接跳到了出口前。
  重鼓目瞪口呆。
  他娘的,早知如此,我也去学枪了。
  他如此想着,将锈剑装入背后的剑鞘,足下发力,向出口夺路狂奔,一路撞翻不少百姓。
  霍鸣刚跑出较场,便见到等在岔路口的长庚。长庚骑在当卢上,向他伸出一只手臂。
  霍鸣跑了过去,一把攀住长庚,借这一臂之力跃上马背。确定霍鸣已坐稳后,长庚一夹马腹,向星拱门疾驰而去。
  “任大哥呢?”长庚在风中喊道。
  “往城门去了!”霍鸣单臂抱住长庚的腰身,右手紧握着隐锋枪。他不得不伏靠在长庚背上,才不至于被颠下马去。
  长庚大喝一声,抽动缰绳,让当卢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任肆杯背着辽公子赶到星拱门时,城门楼子下,只站了一个人。
  那人体型宽胖,面容丰腴,两缕胡须垂到下巴。他身着青衣短褐,白绑腿布鞋。若不是手中展开的九节软鞭,他与寻常行商没有两样。任肆杯觉得他的面容很是熟悉。思索片刻后,他才想起来,他曾在衙门口看到的那张通缉告示,绘的正是此人的面容。
  任肆杯慢慢将辽公子放下。他把犀角古剑给了萧坚,此时没有武器傍身,若要与此人过招,只怕会落下风。
  敌人状似随意地舞动起软鞭,一步步向这里走来。任肆杯正要起身,却被辽公子一把抓住衣袖。
  他俯下/身,听辽公子低声道:“任兄……这人……是‘刀’。”
  “我知道,”任肆杯把手放在辽公子的手背上,“你安心,我们会救你出去。”
  辽公子闭上眼睛,轻轻颔首,攥紧任肆杯衣袖的手无力地滑落下去。
  尽管这么说,任肆杯心中仍没有把握。对方的九节鞭触及范围广,若自己不慎被缠,恐怕难以脱身。但他此时又无武器,只能贴近敌人,以拳法相斗。
  “刀”将九节鞭舞动得有如流银。鞭结噼啪作响,不难想象灌注于其中的力道。而那人又舞得极快,用银鞭将自己周身完全地护住,丝毫不给任肆杯可趁之机。
  任肆杯正一筹莫展之际,巷道那头忽然传来马蹄声。他回头望去,见长庚与霍鸣共乘一马,疾驰而来。而他这一回头,正给了敌人进攻的机会。
  马背上的长庚见敌人将银鞭甩出,尖锐的鞭头冲任肆杯而去,不由地脸色一变,大喊道:“当心身后!”
  任肆杯已闻耳畔厉响。他一矮身,那鞭头打进墙壁,带出一串碎石。任肆杯将辽公子打横抱起,向长庚跑去。坐在长庚身后的霍鸣跃下马来,在地上滚落一圈后,提枪站起,向这里跑来。长庚勒住当卢。马儿因这急停而扬颈嘶鸣,在原地打了个转。
  任肆杯与霍鸣错过身,交换了个眼神。
  霍鸣挡在前面,用长枪劈歪敌人击来的一鞭,却不料枪身被鞭子缠住。敌人要夺回他的枪,霍鸣紧握不撒手,二人一时僵持在了那里。
  任肆杯跑到马前,与长庚一道帮辽公子坐上马背。
  任肆杯叮嘱辽公子道:“这马快,你抓紧长庚,勿被颠了下去。”
  辽公子哑声道:“快去帮霍家小子。”
  任肆杯望了眼长庚,对他点点头,随后一拍马臀,让当卢奔了出去。
  霍鸣的力气不敌“刀”。他眼见枪要脱手,大喊道:“任兄!”
  任肆杯足尖点地,三两步便赶回战局。那“刀”见状要回撤,但霍鸣似乎因同伴来援而力气爆发,直接将九节鞭从对方手中拽了过来。任肆杯瞅准时机,双手成掌,劈向敌人耳后。“刀”吃了这击,一脸眩晕地连连后退。任肆杯逼近一步,旋身肘击向对方心口,却不料敌人穿了护心镜,这一击反而触到他的麻筋,手臂外侧一时毫无知觉。
  “刀”拔出腰间所藏的匕首,扑面向任肆杯刺来。任肆杯知道这匕首上淬了毒,不敢近碰,只好躲闪,一时被对方接连逼退了好几步。但此人显然不擅用匕首,进攻招式为单一的下刺。任肆杯闪避几次后便找到了规律。他抓住空隙,一把攥住敌人的手腕,右脚探进对方双脚之间,轻轻一勾,便破了敌人的马步。敌人下盘一晃,任肆杯用肩头抵住敌人,以巧劲一转,将他摔在地上。
  还未等敌人回过神,任肆杯便压了上去,用双腿绞住他的脖子,不让他有呼吸的机会。那人如涸辙之鱼般奋力挣扎。任肆杯使出全身蛮力与之对抗。那人的脸涨成紫红,眼睛阵阵上翻。任肆杯不敢泄力,直到敌人手中的匕首“铛”地一声掉在地上,而另一只原本用力拍击地面的手也不再动弹时,他才缓缓卸了力道。
  任肆杯愣愣地看着这具尸体。我把“刀”这么轻易地就杀死了?
  他心中仍是一片平静,全然没有上次杀死那盲眼刀客时的汹涌怒意。
  霍鸣向他跑来。“任兄可有负伤?”
  任肆杯从地上站起。“无碍。我们快走,骁卫的人要来了。”
  霍鸣抬头望向城墙。不远处,一队背负弓箭的士兵正向这里跑来。
  任肆杯道:“分开走,双木寺见。”
  霍鸣对任肆杯一抱拳,道:“万事小心。”
  长庚停在城门口,担忧地朝这边张望。任肆杯冲城门外一指。长庚会意,一夹马腹,带着身后的辽公子向城门外跑去。
  正午时分,距京城一百二十里的止戈县内,酒肆茶楼生意与往日一般红火,行商贩卒翕忽不绝。除城中多了几班巡卒,路过时百姓侧目而视外,止戈县与一百年前蒲生来寻宝刀的时候没有太大区别。
  离城门最近的一处食肆内,长庚和霍鸣坐在二楼的临窗位置。桌上有碟红皮花生米,供给等待热饭上桌的客人。两个少年皆身穿短褐,头发以布带裹成椎髻,斗笠挂在肩后,看上去像农家后生。
  长庚托腮望着窗外。一列手执牙旗矛戈的戍卒从街道中央走过,两边行人纷纷避开,让出一条通路。他心中一阵紧张,道:“霍鸣,我们用完膳便赶快回去罢。这里不能久待。”
  “你不是还要去看杂市吗?”霍鸣将一颗花生米喂进口中。
  “下次来再看罢,它又不会消失。”长庚望着那列戍卒走远。
  “你下次再来这里,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霍鸣嚼着花生米,口齿不清地说:“等风声过了,你来雁南找我,我用芙蓉糕招待你。”
  “好,到时我带梅子酒去找你。”长庚如此说道。这时,茶博士走上二楼,将饭菜送了过来,在桌上一一摆开。
  茶博士正要离去,却被长庚叫住:“再包五个胡饼,一斤寒具。”
  茶博士诧异道:“二位可是要赶远路去京城?”
  长庚道:“非也,我们是附近庄上的,只是进城来添置米面衣物。”
  “那便好,仆正寻思,若二位要向京城去,恐有诸多不便。”
  长庚与霍鸣对视一眼。霍鸣道:“我弟兄二人久居乡野,少与外地往来。敢问京城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茶博士低声道:“仆听闻的不过是些捕风捉影之事,不知真假,只晓得京城那边,似乎逃出几名劫了法场的贼人,因此京畿最近盘查甚严。二位路上若是遇到兵爷,可千万要避让着些。万一触到官威霉头,我等小民衔冤入狱,可是没人来救啊。”他自觉多言,一缩脖子,不再与二人交谈,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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