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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君与将军解战袍-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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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洛国的同龄人都羡慕他。
  地位低的人羡慕相国家世; 地位高的人羡慕他家庭和美。
  江潇身为权臣,深得洛王看重; 一生却只此一妻; 二人琴瑟和鸣; 伉俪情深。江延自幼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 因此性格开朗而单纯; 既不会勾心斗角,也不知世情险恶。
  洛王有两个孩子; 长女洛云; 以及她唯一的弟弟洛风。
  洛云是女子; 不能和洛风一起随江潇上课。虽然她也学习治国治军,习骑马射箭; 但都是江潇额外教她和其他世家小姐。
  正好江延跟洛风差不多大; 江潇便征得洛王同意,带着他跟这位殿下一块,免得洛风无聊。
  那时候; 江延从未想过以后,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会这样过下去。因着这份无知的自信,所以他总是仗义执言; 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肯受一点委屈。这份性情得罪了多少人,他不知道,因为没有人敢与他作对。
  除了相府公子的身份,他这么肆无忌惮,还因为洛风一直护着他。
  洛风是洛王独子,若无意外,几乎就是无可置疑的王位继承人。可他总是淡漠待人,不失礼数也绝不热切,所以世家子弟总也攀附不上。
  这份淡漠,只对江延一人除外。
  那会儿一起的官家子弟都知道,洛风殿下对江延,是极其袒护的。
  同样一件事,若别人做错了,洛风顶多装着看不见,不会多说或者多做什么。但如果是江延做的不妥,不用等人发难,他就会先一步出面解决,为此不惜替江延背黑锅。
  时间一久,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种状态。甚至江延自己都渐渐习惯。
  他本就是仗义的人,别人对他有一分的好,他定要成倍返还。几番交际下来,两个人交情自然是日益加深,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在一处。
  关系特别亲近的时候,江延曾问过洛风,为什么单单对自己这么好。
  洛风当时具体说了些什么,江延已经记不清楚。大意就是王室子弟难得自由,对江延这种随心所欲的生活,觉得很向往。
  只是洛风当时的表情,江延一直都记得,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落寞。
  他是洛国地位最高的少年,无上尊贵,无尽荣光,未来将继承洛国大好江山,随心所欲,无人拘束。
  可他却有这样的神情,落寞如此,仿佛对最想要的东西可望而不可即——永远都不可即。
  对此,江延十分不解,万分好奇。
  对于一个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轻狂少年来说,心里既然有疑问,那就必须要搞清楚。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江延就日日在洛风身边转悠,问东问西,说天说地,时不时套几句话,再把这些线索暗暗记在心里,试图组装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谁能想到,离得越近,就越走不开。
  直到那一日,王室九千禁卫包围住相府,一直跟父亲政见不和的人拿出定罪王旨,宣判出一系列罪名,抄了相府所有物件,又将几百人都关进牢里。
  江延以他最后的乐观,以为这是一场误会。
  这个可笑的思想,是他所有生命里,仅剩的单纯。
  幸而江潇不像他什么都不懂。
  在混乱里,这位洛国最年轻有为的相国用了最快的速度,把他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一个家奴,却还没来得及安排好身怀六甲的妻子,就被禁卫强行带走。
  江延被家奴藏到角落暗室,捂着嘴,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眼睁睁地看着熟悉的人被尽数带走,偌大相府,空得令人心慌。
  他哆嗦着打开手里捏了一路,已经皱巴巴的信封——这是他和洛风每天都有的交流,只要不见面,就会传信。
  上好的雪白纸张,画了一株疏落植物,还有极具风骨的三个字:
  山有木。
  江延认真地看完这三个字,把纸捂在心口处自己小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把这张信纸折好放进衣服最里层,信封撕掉烧尽,跟随家奴沿着一条暗道,跑向了不知道通往何处的方向。
  两天之后,乔装改扮的江延在人群中,听说了江府中人受刑的消息。
  当他赶到刑场,正好刚下完一场大雨,满地都被水冲过,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剩下。
  从那一刻,曾经的江延就不复存在。
  他拿出藏在衣服里的信纸,慎重地读了一遍,然后撕得粉碎,按在满地雨水里,眼看着墨渍逐渐散开,最后与泥浆混在一起。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相思已绝。
  也知山有木兮,君亦有意,缘分已尽。
  江延知道,那些人后来没找自己麻烦,大概是洛风做了什么。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什么都没有了,一点痕迹都没剩下。
  他终于学会了一直都不明白的道理,终于能够一个人面对风风雨雨,终于长大成为了让人放心的样子。
  当他照着镜子,眼里竟然出现了跟洛风相似的神情,淡漠,孤寂,对一切都毫不在意,却比洛风的程度更深一些。
  几个月后,他听说洛风找借口收拾了一群大臣,取得朝中一致拥戴后,却在承接国玺当天不知所踪。
  后来洛云接掌王位,一做数年。
  但是这些都离他很远了,带他出来的家奴失散之后,父亲的一位故人找到他,收养了他。
  这位故人,就是张瑞义,时任荆国理文院掌司。
  江延认识了新的人,有了新的生活。他掩盖起从前的性情,变得喜怒不形于色,偶尔却又控制不住情绪。当张瑞义要他练武时,他才终于找到了更好的发泄途径,招式狠辣不留后路,从中总算有了些许安定。
  他看着阮羲,有时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洛风。不管有几分相似,反正他要帮阮羲实现夙愿,就当是圆自己一个遗憾。为此,他宁愿不择手段。
  可没想到,他设计失踪那一日,跟洛国的人打了一回后,体内毒性发作。这个毒是在江府时就中了的,只是他一直不知道,直到某次晕倒,荆国秦掌司来把脉,才说出来。
  出门在外,又仓促不已,他身上当然没有盈止草,很快就晕了过去。
  谁知醒来时,才一睁眼,就看见了故人。


第七十章 
  理军院的杨掌司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他当初曾派手下去加以为难的这群人,竟能在短短一年内,走到这个程度。
  阮羲跟卞有离亲自到军中察看军情后; 杨掌司更加不敢怠慢; 很快集结好琼宁以及周边可调兵力; 又预备了大约两个月的粮草,将名册送到长泰殿和令华殿各一份。
  阮羲大手一挥; 什么也没管; 就直接叫他去找上将军。
  “这是多少人?”令华殿内; 卞有离问道。
  杨掌司坐在卞有离对面; 谨慎答道:“回上将军; 共七万六千人。还有三万暂时不能赶来,需再等几日。”
  “嗯; 你将粮草送到城外; 再带闰六和明察两位将军去点兵。”
  杨掌司连忙应下; 得卞有离点头后才行礼走出殿门,往军营走去。
  走在路上; 杨掌司心内不禁百味交杂。
  放到半年之前; 他怎么能相信,自己会站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俯首听命,不敢违逆。
  更别说这个人既非出身名将世家; 也不同自己有什么利害关系。
  甚至,对卞有离一开始进到军中的途径,他们这群武将也曾有着说不尽的轻视。
  可后来; 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卞有离一点点得到军中诸人爱戴,当有人再暗带恶意地谈起他进宫往事时,逐渐有了不同的声音。
  直到江延失踪,卞有离带人去边境。那一段日子,他用一万人战胜洛国五万精兵,又连下五城,威名终于传扬开来。
  此战之后,军里大多数武将都不再对卞有离有看法,反而觉得他能屈能伸,有勇有谋,虽然容貌艳极,却堪称当世英杰,相当难得。
  这些人在战场滚打摸爬惯了,基本没读过多少书,有什么东西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杨掌司日日见着,自然对他们的心思看得分明。
  因此也就无比清楚,在卞有离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无数人心倒向他那一方。
  到了城外卞有离常在的军营门口,杨掌司跳下马背,抬头看着门上的旌旗,深黑底色,绣着一个大气磅礴的“荆”字。
  掌军的许多将领都有各自番号,手下士兵也就以此为名,多是取自该将领姓名中的某一字。比如琼宁掌管禁军的丰将军,旗上就一面绣着“禁”,另一面绣着“丰”。
  这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军里的人也从没提出过什么异议。丰将军虽然总被人弹劾,又是目无法纪,又是飞扬跋扈,却一直没有人因他在禁军番旗上绣上“丰”而找麻烦。
  连理军院都默认了这个规则,在点兵之时,就会按带兵将领的姓名选一个字制旗。
  但是那日卞有离突然独自到理军院中,明确告诉他们,他带领的所有军队,旗上正反面都只绣一个荆国的“荆”字。
  理军院本来都把绣着“卞”字的旗子做了一半,闻言自然十分意外。杨掌司惊异之余,又说道,旌旗上的字都是王上亲自书写,一时找不出样本。
  卞有离听后,二话不说要来纸笔,蘸墨挥毫写了一个“荆”,然后指着它道,就按这个做,不用再去麻烦王上。
  征战沙场之人,谁不渴望升迁到高处,一声令下,万人响应,然后带着拥护自己的无数士兵辗转狼烟之中,扬名立万,战功赫赫?
  那一面带着名姓的旗子,几乎可以算作达成此愿的标志。
  所以杨掌司那日看着卞有离写下的“荆”字,呆了半晌,连一句不合规矩都说不出,就讷讷答应下来。
  卞有离满意地告辞离开理军院后,杨掌司命人拿着纸张去翻印,自己则站在门口目送着卞有离的背影,直到眼前一点影子也不见。
  从那刻起,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老了。
  老到已经忘记进军时立下的简单志向——报君为国,赤胆忠心。
  这份苍老跟年纪大约没什么关系,只是心境不再,难以追回。
  “杨掌司?”
  营门内走出一个人,惊讶地叫道。
  杨掌司把目光从旌旗上撤下来,看向来人。
  是卞有离十分信重的那个年轻人,明察,他以前也见过。
  只是没有预料到会有今日罢了。
  “杨掌司为何站在门外,”明察走出来笑着邀请他进去,“今日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杨掌司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年轻将领,神情似萧索又似欣慰,缓缓笑道:“奉上将军之命,来请闰将军和明将军前去点兵。”
  七万兵马,整装待发。
  点兵之后卞有离便令粮草大军启程,几日后剩下的三万人赶到,休整一番,一齐踏上了出征的道路。
  在荆国国内行走时,因为人数太多,阮羲担心惊扰百姓,便让卞有离带兵绕向偏远一点的路去走。这样不免拖延了些时日,到深秋时,总算到达边境。
  陈将军十分热切地接待了他们,把能调动十万人的兵符毫不犹豫地送到卞有离手上。
  帐中没有外人时,卞有离颇有些不可思议地对阮羲道:“他就这么把十万人给我了?”
  阮羲失笑:“你还打算如何?”
  “我以为他起码得为难我几句,或者说些什么啊,”卞有离惊奇道,“要是你让我把明察给别人调用,我肯定有许多话要嘱咐。”
  阮羲笑着摇了摇头:“反正都给你了,就别管其他的。”
  “也是,”卞有离点点头,然后笑着看向阮羲,“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穿铠甲的样子,过几日上战场,你真要去吗?”
  “真要去。”
  卞有离目光转到一边的两身铠甲上,一黑一白,规规整整,正是给他们二人准备好的战衣。
  来这里之前,阮羲说是为了处理洛国朝中的乱子,可到这里之后,他却又不肯安分地待着了。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卞有离不得而知,但他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阮羲有些不愿说出来的秘密,可能是需要做一些事情来实现什么目标。这些事情的具体内容他都不知道,只能做到不添乱。
  然而阮羲这次真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担心陈将军的人不服卞有离,毕竟都是父王旧部。他想着若自己在战场上,那些人才会更服从卞有离的调配,也省得给卞有离惹出麻烦。
  又过数日,一切准备就绪。
  “出发!”


第七十一章 
  卞有离第一次只带了十万人拔营; 另外一半还留在荆国,由明察带领,说好三日后再出发。
  因为阮羲在; 大军前行时; 卞有离一改之前身先士卒的作风; 和阮羲一起走在了军队中间,让闰六和陈将军在前面打头阵。好在因为王上亲至; 士气仍然不减。
  士气昂扬; 十万精兵; 胸有成竹而来; 可卞有离没想到; 局势却有些不妙。
  洛国这边竟也集结了大量兵力,具体多少尚无法定论; 但应当也与他们所带规模不相上下。
  想来洛云被救出去这件事; 给他们以很大的警醒; 所以这些人速度极快地做了防备。
  加上荆军远道而来,人马疲乏; 在洛军气势汹汹的打压之下; 竟没捞着什么好处。
  虽然明察赶到之后,情况有所好转。可又因为人马增加过多,粮草消耗十分剧烈; 补给就有些不足。
  这在打仗时倒也是常事,不至于埋怨什么,因此荆军也没因此而有重大不满。可数十万人这般对阵了十余日; 到底是难敌疲累,免不了产生些许失误。
  洛国倒也没得到多少好处,他们人虽然多,可其中有一部分是原本在洛云手里的势力,这次因为外国来战,才不得不出征罢了,心思肯定到不了一处,勉力为之而已。
  心不齐,战斗力就有所保留。
  双方打了这些时日,最后各有损伤,但也都没占着上风。
  卞有离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一天顶多睡一两个时辰,一直待在帐中和众将领商量作战事宜。阮羲并不对此多做干涉,只是在一旁安静听着。
  “上将军,咱们的人快要顶不住了,粮草也不够,洛国那边一时怕攻不下来啊!”
  卞有离自然知道荆军情况不大好,早就心急如焚,前几日便打算让人撤回来,可是将领中意见不统一。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标注的地图和一叠军报,他眉头越发皱得紧:“闰大哥的军报怎么没到?”
  难道已经连军报都发不出来了?
  那可就有些严重了。
  他话刚落音,就有一个士兵从门外跌跌撞撞疾奔而来,手中拿着一叠纸:“上将军,闰将军前线急报!”
  卞有离一把推开围在身边的人,几步赶到来人面前,接过军报拆开。
  匆匆读罢内容后,他将纸张递给身边的人,严肃地看着他们道:“不能再拖,必须准备撤兵。”
  陈将军立即担忧道:“此刻撤兵,只怕洛军要追过来。”
  卞有离指着已经传到阮羲手里的军报:“这个局势,不撤兵难道让将士们去送死吗?听我的,先从侧翼集中攻击洛军,待他们调转兵力,马上回撤!”
  陈将军就是将领中持不撤兵意见的一员,他犹豫地看着卞有离,似乎还想反驳。
  阮羲看完军报,见没有人过来拿,自己轻轻叠好放在桌上,抬头看了一眼陈将军。
  陈将军的目光本在卞有离跟军报之间来回逡巡,此刻不期然撞到王上的眼神,再看向卞有离,顿时没了刚才的迟疑。
  “我这就去办!”
  “不必,”卞有离见他就要出去,当即抬手制止,“我去就好。”
  听到卞有离这句话,阮羲才有了进门以来的第一次发言:“你要亲自去?”
  卞有离回头看他:“只有我去,洛军才会觉得有威胁,否则怎么制造空当让闰大哥撤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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