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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君与将军解战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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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秦掌司从理药院回来后,果然没费什么时间,手脚麻利地开出方子煎了药,亲自端到床前,准备给卞有离喂进去。
  江延见状立即拦下他的动作,接过药碗递给阮羲,道:“王上,药好了。”
  对上江延波澜不惊的眼神,阮羲很快明白了这个举动的含义。他好像有点不情愿,又或者不习惯,总之是踌躇了一下,才拿过药碗,用勺子搅了搅。
  药味儿扑鼻而来,清晰的苦,又带着一种清爽的香。
  江延问秦掌司道:“用完药,卞公子何时能醒?”
  “大约戌时一刻。”
  “倒是还早,”江延点点头,“王上别耽搁卞公子服药,臣晚些时候再过来。”说罢,便拉着秦掌司出了令华殿。
  阮羲端着药碗看江延和秦掌司速度很快地消失在眼前,终于反应过来应该给床上的人喂药。他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拿着勺子,忽地茫然了。
  ——怎么喂?
  他自小锦衣玉食地长大,身边没有人需要自己这样照顾,哪怕是江延病时,所有人也都是全力阻拦他进屋看望,生怕过了病气。
  似这样服侍一个人,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阮羲回想了一下后宫那些女人怎样服侍自己的父王,然后学着那个样子,舀了一勺药汁喂到卞有离嘴边。
  这若喂得进去,也是见了鬼。
  好在阮羲虽然一开始做得笨拙,失败几次后便掌握了其中精髓,将大半碗药顺顺利利地喂给了卞有离。
  看着空掉的瓷碗,阮羲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
  就好像幼时学会了作诗,兴冲冲地跑去给母后看,得到了一通夸奖时那种,并不多伟大,却无比充实的满足。
  卞有离睡着了的样子也极好看,只是面上犹有泪痕。阮羲想了想,小声从外面叫人打了盆温水,自己拿帕子沾湿给他擦了一遍脸。
  直到酉时左右,江延才又进到令华殿。进到内殿就见阮羲直愣愣地看着卞有离,一幅失神的模样。
  他抬手阻止了跟着的人,自己进了门,走到阮羲身旁。
  “王上。”
  阮羲抬头看到江延来了,微微颔首,然后想起来被用掉的盈止草,又皱着眉低声道:“泽广,秦掌司有没有说,那盈止草是否还够?”
  江延也低声回道:“够的,王上不必忧心。臣从太傅府出门,顺道带了徒掌司来,王上可要同他说几句话?”
  阮羲侧头看了殿外站着的徒迁,点头道:“孤过去问问他,你在这儿看一下。”
  不得不说,秦掌司确实有几分手段。阮羲跟徒迁去了外面没多久,卞有离就醒了,距预估的戌时还隔了好长时间。
  卞有离睁开眼睛后有点迷糊似的,懵然看向周围,盯着幔帐上坠下的流苏,仿佛很感兴趣,而眼神却又空洞无物。
  江延轻轻唤了一声:“卞公子。”
  “嗯?”卞有离把目光转向江延,带着无辜的神色。
  纵然江延自认信念坚定,此时此景,几乎也有一刹那的不忍。
  但他立即就调整了过来,拿出素日的漠然问道:“卞公子可想好日后的路了?”
  卞有离眨了眨眼,似乎在回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记起来自己为何在这里:因为师父。
  而师父现在去世了。
  卞有离顿时慌乱起来,抓着被角,无措地望着江延:“我……师父……”
  那份不忍又蠢蠢欲动地浮现出来,江延强行忽略掉它,保持着面容和声音冷硬:“尊师已去,卞公子节哀顺变。你是否也该想想,以后的路要如何走。”
  殿中点着数不清的灯,照得内外一片澄明。卞有离抬头看着江延,却觉得这个人的脸似乎还隐在暗处,无论如何不能识清。
  也许,这里所有人都不能识清。
  卞有离低下头,喃喃道:“我要回去,我要回谷。”
  江延似乎是笑了笑,不过这意味不明的笑意转瞬即逝。再开口,仍旧是如常淡漠:“不行。”
  卞有离猛地抬头,眼神震惊而不解。
  “不行。”江延又道。
  “为何不行,我就要回去!”
  江延刚要说话,就听阮羲从后面疾步走来,欣喜地看着卞有离:“浮青,你醒了,身上可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卞有离冷冷地看着他,“我要回去。”
  阮羲一愣:“你要回何处?”
  这话一出,卞有离也顿住了。
  谷中规矩,二十岁便不能驻留,除非有不得已的情况。现如今自己身无长物,师父师兄都不在了,更不必谈回去。
  但他也不愿留在此地,因此回道:“不用你管,反正我要走。”
  阮羲没能立即想出说辞,江延便在旁插话道:“卞公子,王上待你一片赤诚,你看,不如留在宫中可好?”
  卞有离闻言嘲讽一笑,重复了江延话中的四个字:“一片赤诚?”
  他看向阮羲,目中满是不屑:“那江大人问问王上,看他待我这个一片赤诚,是赤诚给这幅皮囊,还是别的。”
  “卞公子的确天人之姿,”江延毫不在意地接上话茬,“这等人物,我私心里觉得,唯有王上才配得起。”
  阮羲愕然地看着江延,随后就听卞有离难掩气愤地道:“你们王上千好万好,是我配不起,可好?我就不乐意留在这里。”说着直接起身下床,从一旁取了衣服来穿。
  阮羲急忙上前去拦,被卞有离一把推开。江延在后面悠悠出声:“卞公子莫急,反正殿外设了重兵把守,何时出去都是一样的。”
  阮羲先前不知道江延做了什么,闻言很是惊讶。
  卞有离则只有愤怒了:“我要出去,你以为几个人就能拦住?”
  “卞公子非寻常人,我自然知道,”江延饶有兴致一般地望着他,“而我这人,一向对不了解之事有几分好奇。可巧,卞公子安葬尊师的行为就令我好奇,因此特意寻徒掌司来问了几句。”
  卞有离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似的:“你想说什么?”
  江延微微一笑:“常言道,死者为尊,报应不爽,我本不该如此说——可惜我从来不信这个。既然王上予我几分权力,若我哪日闲了,去把城外河道改改,将山头也平了……不知会如何?”
  会如何?
  会逆转风水,那今日所安排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看着卞有离一脸难以置信似乎想说什么,江延云淡风轻道:“卞公子,别想拿什么因果循环吓唬我,我不在乎。”
  一句话把卞有离的质问和威胁卡在半路,无可奈何地咽回去了。
  “你们想如何?”
  “就想请卞公子长长久久地住在宫里。”
  阮羲见江延步步紧逼,不由皱紧了眉头,越发觉得不想逼迫一个无辜的人。
  江延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想法,回头道:“王上,今日早朝时,林相国提出让太妃入宗庙,太傅叫臣回府商量一下。卞公子这边,就请王上再劝劝。”
  在江延别有深意的目光里,阮羲先是怔住,而后眼神一凛,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看着卞有离:“浮青,你想要的,孤都可以给,但你不能走。”
  卞有离本来觉得江延这人不可理喻,但阮羲还算是个通晓情理的,眼下看着俩人统一战线,简直气急败坏了:“我说我不愿意!”
  阮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要多些时候想一想,孤陪江延去太傅府一趟。”
  在卞有离愤恨的注视下,阮羲出了殿门,吩咐下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的命令,便同江延出去了。
  接下来的数日里,阮羲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有多看重令华殿里的这位公子;也用实际行动向卞有离说明了,何为“你想要的都可以给”。
  且不说源源不断的奇珍异宝,阮羲除了把国库里估摸卞有离可能喜欢的物件运过去之外,还大兴土木,在令华殿外平了好大一片土地,盖成世外桃源的模样,以此博取卞有离的欢心。
  还命徒迁从全国搜罗卜测之类的东西,一股脑儿塞到了令华殿。
  为美人不顾国祚,在任何时候都是君王大忌。
  阮羲种种行为,如一粒石子在雪坡上越滚越大,最后团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球,在他又一次下令要动用国库给令华殿外挖一条河道时,达到了巅峰。
  雪球滚到了悬崖边,底下是一湾看似平静的湖泊,雪球刹不住落下去,溅起轩然大波。
  朝堂上,草野间,无数人口诛笔伐谩骂昏君,诅咒红颜,道是祸水降临,国将不国。
  早朝时便有人上奏,说令华殿地势偏高,本就不适宜流水,挖河道一事劳民伤财,国库也紧张,不若收回成命。
  听着劝诫,阮羲漫不经心地看向了说话之人。
  上奏的那位大臣名叫齐元,任理贝院掌司,负责全国钱粮。
  阮羲看着他怒道:“孤不过给浮青修个宫殿,你们就要指手画脚,眼中可还有孤这个国君?孤今日把话撂在这儿了,除非浮青亲口阻止,河道非挖不可!”
  说罢就气冲冲地散朝,径自走了。
  齐元出朝堂后忧虑地看着林相国道:“右相大人,这如何是好?”
  林相国朝他和善地一笑:“齐大人不必忧心,待时日久了,王上也许会理智些的。”
  齐元得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并未宽心,仍旧忧心忡忡:“右相大人也无法劝说王上吗?”
  右相林忠实大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王上心意已决。”
  齐元失望地行了一礼,告辞回府。林忠实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良久,微微笑了一下,也招来自家马车驶向相府。


第七章 
  阮羲在书房里待着,江延坐在对面窗边的椅子上,二人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日光透过窗隙洒进来,因为各种遮挡而显出明明灭灭的痕迹,绕过木棂钻到桌上,搅得座中人都有些焦躁。
  突然有人进来通报,说卞公子请王上到令华殿一趟,若江大人也在,请一并去。
  江延一下舒了口气,了然地点点头,挥退宫人,对阮羲道:“王上,待会儿无论卞公子提出什么,都要答应。”
  “……好,孤知道。”
  令华殿外围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在它还没有主人住进来的时候,顶多算是王宫数一数二的华丽,而现在,更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豪奢。
  在阮羲把银子流水一般用在令华殿的这段时间里,无数工匠昼夜劳作,甚至还拆了周围数座宫殿,终于建成了它如今的模样:既有园林风光,也有九曲回廊,亭台楼阁,假山泉水,任意一方望去都是绝佳美景。
  就连阮羲自己走在其间,也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叹:“难怪百姓说孤昏庸,这般宫苑,果然昏庸。”
  江延面无表情地跟在他后面:“王上英明。”
  阮羲被他一噎,顿了顿便转移话题道:“泽广,你猜浮青会说什么?”
  “随他说什么,”江延道,“反正王上宠他无度,朝中已经无人不知,只管答应就是。”
  虽然江延这样坚定,进到殿中后,对卞有离的要求也实在始料未及。
  “卞公子,”江延道,“你想做些事情未尝不可,在朝中还有许多位置,都可以给你,何必如此固执?”
  卞有离立在窗边,看着窗外道:“我只去军中,不然就让我走。”
  阮羲站在一旁看着卞有离,神情很不理解。自他和江延进到殿内,卞有离就一直站在那处没动,说留下也可以,但要去军中待着。
  他想了想道:“军中的人大都不好相与,你若去了,怕会有人为难。不如孤给你个文职?”
  卞有离终于回过头来,多日不见的眉眼少了初见的温润,多了几分冷厉,那艳色却丝毫未减。他嘲讽一笑:“你不是允诺什么都给?现在我一说留下,你倒不给了。”
  “浮青,”阮羲不赞同地看着他,“并非孤反悔,军中实在太危险。”
  卞有离冷冷道:“那就是不给了?”
  “怎会?”江延看卞有离面色不善,赶紧拉了阮羲一下,道,“王上,留住卞公子要紧,快答应下来罢。”
  阮羲还是犹豫,片刻后道:“你若真要去,孤还是找人护着你为好,或者,不如换个去处如何?”
  卞有离干脆道:“王上就说答不答应。”
  阮羲见卞有离心意已决,自己和江延劝说又无果,沉默地盯了他半晌,只得轻声应道:“答应。”
  “那便好,”卞有离从窗边离开,往里间走去,经过他们时道,“假山不必修了,其他也都赶紧停掉,金堆玉砌,我并不想看。”
  花费如此多的钱财,总算换到他一句话。
  目送卞有离回到里间,一点影子也看不见了。阮羲转头看向江延,发愁地问:“要如何安排他?”
  如何安排一个明面上备受宠爱,年轻且毫无资历的美人呢?
  这个人既无背景,也没显示出过人的能力,甚至迄今为止,他都只是外人耳中的一个“听说”。
  江延微微思索,忽然想到什么似,对他道:“臣记得林相国手中新收了一支军队,尚未选出将军,不如授给卞公子。”
  阮羲思量了一下这个提议,品味出江延的意思后,蓦地瞪大眼睛:“这怎么行?”
  “有何不行?”江延将目光投向远处,清俊的面容上竟是不可名状的冷漠,“毕竟王上已被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讨得美人欢喜。”
  一心讨美人欢喜没错,只是原因和结果,可不好说了。
  但明面上的形象已经树立起来,再要以此为由做些什么,就容易得多,毕竟这就是交待给众人的借口。
  借口编造出来,某些时候,这就可以作为行事道理。
  比如当阮羲上朝时提出要封卞有离一个将军,底下虽然无数人跪地反对,这道旨意还是冲破层层阻隔到达了令华殿。
  面对一个被美色所惑的君王,为人臣子,总不能真的以死进谏——荆国若有如此忠臣,也犯不着走上这一步。
  而卞有离甚至不曾出现在朝堂上。他只是在令华殿内静静地接完旨,便关掉殿门,断绝了外界好奇窥探的所有拜见。
  偌大的宫殿内,卞有离握着王旨静静站着。他近来总喜欢看窗外景色,因为每次回头见到金碧辉煌的内殿,就不由得记起自己的处境,进而升起更深的烦躁苦闷。
  看着外面,景色虽然不是真的,是花了大笔银钱塑造的假象。但有时候也还能勉强假装一下,当作自己是站在谷中,把那些草木花树看成理所当然的存在。
  而这些时日的遭遇,以及手里墨迹俨然的王旨,也许都是一场梦。
  阮羲进到殿中,就看见卞有离失神地站在窗边。因为守孝,卞有离还是一身素白衣裳,全身不见半点装饰,可即便如此,也能透出超凡脱俗的风情。
  这样一个人,阮羲暗叹,却被我带累了。
  那么除了尽最大可能地待他好一些,又还能如何弥补心中愧意呢?
  阮羲暗暗对自己道:等收拾完这个烂摊子,立即向他赔罪,予他自由,决不拖延。
  卞有离听见门响,不禁皱了眉。他明明叫人不准进来,此时还能悄无声息进来的,恐怕唯有一人。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王上来作甚?”语气中冷意弥漫,是再清晰不过的戒备。
  阮羲感知到他的刻意生疏,眼神一黯:“我说过,可以叫我泽安。”
  “不敢,”卞有离动都没动,仍然站在原地,也不行礼,“王上是否有事吩咐?”
  说实话,他这幅散散漫漫的模样,确实没能看出有何不敢,倒是把目无君王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阮羲便也不再纠结称呼这个话题,反正没有用处。他上前几步走到窗边,轻声道出来意:“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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