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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君与将军解战袍-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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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你别喝了。”卞有离夺下阮羲手里的酒杯,忽然显得有点烦躁。
  他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床那边有一扇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漏进轻薄的一小簇月光。
  阮羲酒被夺走,也不生气,索性两只手都支着头,仍然专注地凝视着卞有离看,好像眼里已经看不见其他。
  卞有离回头对上阮羲的目光,不由怔了一下,然后起身道:“你累了吧,要不要休息?”
  “要。”阮羲没怎么犹豫,道。
  卞有离见他有几分迷糊,顿了一下,便拉起他的手,吹熄蜡烛,带他到床边坐下:“把外袍脱了给我。”
  接过阮羲的衣服,卞有离顺手挂在床头一伸手就能碰到的架子上,然后回头让阮羲躺在展开的被里。
  看着阮羲躺好,他站在床边想了想,自己也脱了外袍躺下。
  “泽安,我本来……”卞有离转过头来看着阮羲,刚低声说了几个字,却发现阮羲已经合上眼,像是睡了。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正上方的帐帘,也微微眯眼。
  却没看见,他身边的人睫毛不安分地闪了几下,才掩饰似的向旁边侧了侧头。
  夜里静谧,外面的风声也就格外明显,吹着枝叶发出瑟瑟的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影像是有些偏移,但又仿佛并未改变。
  风声似乎有异,卞有离忽然睁开眼,一只手按住临躺下前放在床沿的佩剑,另一只手伸到枕下,用手肘撑着自己微微起身。
  借着清亮的月光,他看见阮羲也睁开了眼,目光由茫然到清明,顷刻之间,再无半分醉意。
  见卞有离的一只手伸在枕下,阮羲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等卞有离发觉,就恢复如常。
  他知道那底下是什么——
  是卞有离送给他的那把匕首,此前卞有离曾多番嘱咐,武器不可离身,睡觉的时候也要搁在枕下。
  他虽然不缺一把防身的武器,可贴身带着卞有离送的匕首,感觉毕竟还是很不一样的,也就成了习惯。
  是因为林忠实的药?
  不过一瞬间,阮羲就近乎奇异地平静下来,甚至饶有兴致地想道:如果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卞有离会有其他反应吗?
  会难受吗,能清醒吗?
  可是不管他怎么想,都是一点俱意也没有——一点也没有。
  好像对那些事情都已经看开了,或者是,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再去纠缠其中。
  在最开始那段日子里,他过得无趣无奈,可笑可悲,空套着一个君王的名头,其实毫无作用。
  在后来,他的隐忍终于有了效果,能跟林忠实抗衡,可是需要去做更多。
  他第一次去做,就遇到卞有离。
  从此羁绊愈深。
  若由他而始,由他而终,从一种解脱去到另一种解脱,未尝不能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善始善终。
  卞有离起身的幅度又大了一点,手里的匕首也隐隐要拿出来,露出刀鞘的一点寒光。
  阮羲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一笑,就要说话。
  想告诉他,不必如此。
  想要什么,尽可以放手去拿。
  然而卞有离看见阮羲似乎要说话,神色一下焦急起来。
  他目光在双手之间直接逡巡了一圈,大概是发现实在腾不出空,便再次看向身边的人。
  为了赶在阮羲开口之前就着手阻止,卞有离也不知想了什么,或许是一时冲动,或许是无可奈何,或许是情难自禁。
  他想也没想地倾身,覆上了阮羲的唇。
  这一个清浅的吻没有持续多久,卞有离像是才反应过来,马上就移开头,连耳根都透出些不好意思,也再不直面旁边的人,而是躺下转到阮羲一边,对他轻轻耳语道:“别出声。”
  其实卞有离这句话完全多余。
  现在就是给阮羲一个畅所欲言的机会,他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满心都在想着刚才突然靠近的那张脸。
  那朝念夕想,时刻牵挂,又总是不敢接触的人,那日夜悬心,无数次在心间梦里描绘过的容颜——那么近。
  近到他连在梦境中都不敢想象。
  却如此真实,真实得宛若虚幻。
  卞有离终于把枕下的匕首抽了出来,无声地握住它,缓缓放进阮羲靠近窗边的那只手里,然后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下,示意他拿好。
  阮羲没想到他会塞给自己,很是意外地愣了一下,看向卞有离,以目光表露询问之意。
  月亮的光影分外明亮了一些,照在卞有离脸上。霜雪般的清辉衬着他天人似的眉眼,浅淡的一笑,不需其他,就足以令万芳失色。
  读出阮羲的眼神,卞有离以口型无声回道:“再等等。”
  阮羲反正已经呆住了,只知道点头,然后盯着卞有离看。
  就像还在梦里一般,恍惚不已。
  时间像是停止了,又像是飞逝。不知道是几个时辰还是不过眨眼间,总之两个人动作几乎没怎么变,只有月影轻移,离开了原来的方位。
  一小片月光铺展在床上,形成一块扁平的光斑,白而淡薄,亮而冰冷。
  光斑中间忽然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瞬间闪现过去,仿佛一切如常。
  随即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在月光传来的窗户上,啪的一声,是一支箭钉入了木头做的窗棂。
  终章
  阮羲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卞有离却如释重负似的,整个人都明显放松了许多,然而也并未完全安下心来。
  他坐起身; 伸手把窗户打开; 拔下钉在木头上的箭支; 借着月光打量了片刻,才终于松了口气; 笑道:“好了; 出去看看吧。”
  “看什么?”
  卞有离随手取下架子上的外袍递给阮羲; 自己也披上衣服; 拿过床边的长剑; 轻笑一声:“看热闹。”
  外殿仍然灯火通明,门才一打开; 明晃晃的光就将涌进来; 将内殿的整片黑暗一驱而散。
  殿内还是没有宫人。
  空气中好像飘着不同寻常的静谧; 无数灯火把这份安静照的过于明亮了,就带出些许诡异。
  越靠近殿门; 就更加听到一些人说话的声音。
  可是这大半夜的; 连殿内都没有人,外头又怎会人声鼎沸?
  直到卞有离把门打开,看见外面景象的瞬间; 阮羲似恍然,又无比惊异。
  他一下呆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对面; 半晌,才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卞有离浅浅一笑:“你不是一直忧虑他吗?”
  阮羲又把视线转回去,看向石阶下面。
  因令华殿灯火极亮,这里虽然是外面了,夜色也已深,却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最中间是林忠实,此刻被明察将手反捆身后,用剑架着脖子跪在地上,抬头死死地盯着上方,满眼怨毒不甘,可因为嘴里被塞了布条,说不出话,也只能是看着。
  在他身后有一干人等,基本是武将,都被卞有离营中的人或两个或三个地围着,武器全卸,垂头丧气,一脸惊恐悔恨。
  再往外,除卞有离营里的人之外,就是明察这些日子收服过来的千数禁军,全副武装地列在外围,刀兵齐备,军容肃整。
  见阮羲和卞有离从殿中出来,除了拿刀剑架着人没办法动,其余所有将领尽数跪下,对石阶最上面的二人齐齐俯首喊道:“见过王上!见过上将军!”
  阮羲仍然怔着,没有动作,也没叫他们起身。
  卞有离等了一会儿,没见阮羲说话,忍不住回头看他。
  感觉到卞有离的目光,阮羲下意识也回头跟他对视,但还是没说话,看起来也不过是本能一般的反应,并不是回过神来了。
  卞有离欲言又止地顿了一下,索性自己对下面的人道:“兄弟们都起来吧,明察,过来。”
  诸将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痛痛快快站起来,仍然直直地扶剑站着,谨慎地守着中间被包围的那群人。
  明察示意旁边人接过自己手里的剑,保持原样架在林忠实脖子上,径直跑上石阶。
  “王上,将军。”
  卞有离点头:“可顺利否?”
  明察拱手道:“将军神机妙算,林忠实果然中招。”
  “倒不是我神机妙算,”卞有离笑道,“只是他太过自负,又心急,觉得自己能做到万无一失,因此不过激上几句,他就不管不顾要去行动。”
  “将军过谦了,”明察笑道,“否则林忠实岂能如此听话,一步不差地按咱们计划的走?”
  卞有离:“他也是气数尽了……你哥和我师兄呢,有消息吗?”
  “很快就能赶过来,城内外叛军都已料理妥当,我后来让禁军过去了一部分,不过他们做事周全,早已弄完了。”
  “这下就都安分了,”卞有离笑着对明察说道,“这些日子辛苦兄弟们,你回去安排一下,好好犒劳。”
  “是,”明察道,“将军,这林忠实如何处理?”
  卞有离沉吟片刻,看向阮羲,轻轻拉了他一下:“王上?”
  “……啊?”
  “这个林忠实,你想怎么处置?”
  阮羲看着底下狼狈不堪的林忠实,忽然觉得一阵恍惚。
  卞有离望了望他的神色,也不再等答复了直接对明察道:“先收押吧,你亲自带人看着,明早再说。”
  明察应声下去,令禁军协同军中的人押着叛军离开。
  大部分人都颓然地被带走了,林忠实却不肯就范,挣扎着不愿走。
  明察抬头看卞有离,见卞有离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马上领会,一剑横在林忠实颈间。
  因林忠实挣扎个不停,顿时就见血丝沿着剑身沁出来。
  林忠实纵然有极大的胆子和野心,好在也还知道自己不是神仙,没有不惧刀兵的金刚不坏之体,不过一介血肉之躯,经不住这锐器,而性命是他享受一切的根源,丢不得。
  一见了血,他很快消停下来。
  卞有离淡淡地看着明察把林忠实带走。可跟之前被带走的那些人不同,林忠实虽也注定是阶下之囚,眼神中却并无沮丧。
  他只是不甘,或者说气急败坏。
  倒像是还有别的后路——然而这不可能,在这些日子里,他的人都已经被卞有离和江延等人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能收拢就收拢,能挑拨就挑拨,都不能的就除去。
  卞有离仔细想了想,确定不会有闪失,转过头,笑着看向身旁的人。
  令华殿里透出的光从门中漫出来,描过卞有离的面容,给他如画的眉眼镀上一层淡薄的金色,仿若泛着微光。
  映在如墨的夜色里,仿佛是缥缈的,像天际瞬息而过的流星,美到难以挽留,只能存有刹那的光华。
  阮羲忽然伸手拉住卞有离,倏忽之间却又放开。
  卞有离奇道:“怎么了?”
  阮羲自出门以来,可算说了第一句话:“没事。”
  “那进去吧,”卞有离道,“先让明察看着林忠实,明天再收拾他。”
  殿里灯光太亮,卞有离动手灭了一半的灯,才使光线柔和下来。
  他回身看着尚在不远处站着不动的阮羲,无奈地笑道:“你过来坐下,我跟解释好不好?”
  阮羲迟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为什么还留这么多灯?”
  “很多吗?”卞有离打量了一下殿里,想了想,道,“也是,我本来是怕咱们在里头活动被看出来,用光遮一遮。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不在外面也行,我们去里间吧。”
  内殿没有点灯,所以可供说话的地方自然不是桌边。
  两个人像出去之前那样子躺在床上,卞有离沉默了一下,低声跟阮羲讲起这些天的事情。
  从在路上被林忠实拦住,到洛风那天到令华殿来看他,发现林忠实做的手脚……说到后来的步步为营,直至今天晚上,尘埃落定。
  他说话时,语气平和安然,用词简明扼要,叙述也尽量在追求把事情说得波澜不惊,对一些过程,往往几个字就揭过去。
  可阮羲知道,肯定不止这些。
  他跟林忠实抗衡多时,知道林忠实是一个怎样的人——多疑,狡猾,狠毒。
  而卞有离涉世未久,更不像自己从小接触官员政斗,宦海人心。
  一定有更多的为难,没有言明。
  “……林忠实让我灌醉你,他好逼宫,我本来也想灌醉你,呃,”卞有离有点犹豫地说道,“后来觉得,什么都不让你知道,也不大合适。”
  阮羲静静地看着他,一丝月光隐约能看出人的脸,不很清晰,但也不妨碍。
  卞有离停了停,继续道:“我之前也想过告诉你的,但是那天太傅他……后来我就想,不如等结束了再跟你说明。”
  所幸,终于圆满地走到了这一步。
  结束……了?
  阮羲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心里重复这句话。
  ……结束。
  刚才他从外面走回来的时候,本来也是高兴的,可是不经意间,突然想到一件事。
  当时他怕连累卞有离,虽然不舍得,可还是说过让卞有离离开的话。
  那时候卞有离曾道,要等了结完林忠实的事情再说。
  所以……他这样费心竭力,是为了早日离开吗?
  所谓结束,是一切都不再有下文的意思吗?
  卞有离说完事件始末,见阮羲仍然没有开口,不由奇怪地对他道:“你怎么愣了似的,心头大患解决掉,你不应该高兴?”
  是我的心头之患,阮羲想道,那是不是你的呢?
  若是真的,我要放手吗?
  明明当日就是为了防备林忠实才把卞有离留在宫里,那时为对付林忠实,他简直不惜代价。
  可是此刻,阮羲竟然有个疯狂的念头——希望林忠实的余孽还没有清除干净,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留住卞有离。
  阮羲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一下回过神来,恨不得给自己一下子。
  他看着卞有离,勉强一笑:“我自然高兴,只是在想事情,有点恍惚。”
  卞有离突然靠过来,脸上没有一丝睡意,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泽安,你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浮青。”
  “嗯,你说。”
  阮羲抿了抿唇,缓慢地开口,仿佛顶着无尽压力:“你,你……”
  “我什么?”
  阮羲看着卞有离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像想起来初见那天。
  活了许多年,宫中朝中也有佳丽无数,可他从未见过有人能美成那样子,像不曾沾染凡尘的仙人。
  这样的人,本该纯粹一生,却进了权谋的漩涡。
  都是因为我,阮羲心中蓦然浮起一股悲哀——那我还有什么资格要留住他,让他同继续我挣扎在这种日子里呢?
  “你因为此事,一定受了不少苦。”
  卞有离坦诚地眨了眨眼:“特别苦。”
  阮羲一下顿住,没想到卞有离这么直率,一时没接上话,想了想才道:“那,那该如何?”
  卞有离笑起来,眼里几乎要发光了:“我之前听说洛郡有个日北节,很有趣的。”
  阮羲了然一般,微微笑道:“好,我知道了。”
  卞有离似乎难以置信:“你答应了?”
  阮羲似是无奈,又仿佛带着不舍:“答应了。”
  看着卞有离兴奋不已的神色,阮羲只能尽力做出一样的高兴。可他又如何不知,远行游玩,大概只是为离宫寻一个由头罢了。
  有些离别实在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以去而不回的形式,画一个潦草的结局。
  “你这么轻易就答应,”卞有离想了想,还是有些疑虑,“太傅和江延他们不会说什么吗?”
  阮羲不解道:“与他们有何关系?”
  “你陪我去那处玩,”卞有离理所当然道,“他们肯定要监国,平白多了这么些麻烦,难道不会有意见?”
  阮羲沉默地回味了半晌他这句话,道:“我……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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