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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君与将军解战袍-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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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下雨天时仿佛要永远这么持续下去,然而,不过转瞬之间,艳阳天就拨开了重重阴云,硬是从湿润的水汽里冒头,渐渐铺展开晴空万里。
  朝堂中的局势也一如这天气,一变再变。
  前些日子,一直颇受王上器重的上将军忽然变成了流言焦点,当初之事一传再传,衍生了数不清的版本,君臣之间似乎为此生了点隔阂。
  后来上将军也不知怎么想的,又同林相国一派扯上了关系。
  而太傅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突然提议王上设宴,宴会动机大家自然都心照不宣。可王上竟然就这么再席间失踪了,而近来似乎跟王上不睦的上将军很快一脸担心的赶来。
  更莫名其妙的,是王上居然在令华殿里,找到王上的江延还在令华殿受了重伤,被洛风殿下带回江府,从此闭门谢客,所有人一概不见,至今打探不出什么详细的情况。
  这扑朔迷离的情况令人十分费解,倒也有那些灵敏的臣子,已经发觉不对劲,开始暗暗打算着该站哪一方的队了。
  阮羲那日喝了洛风开的药,大约半日后便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令华殿,茫然地问元禾发生了何事。
  元禾并不清楚,只把前因略做复述,然后说是上将军叫明察将军叫她过来的。
  经她解释,阮羲模模糊糊地记起之前的事情,又看到镜子前面未曾带走的妆奁匣子,想起自己喝的酒,还有后来的状况,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听到元禾说是卞有离来寻自己,且神色焦急绝无作伪,阮羲不由感到一点心安。可他又听元禾讲,卞有离把自己交给她,自己走了,又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还没等他品品自己心里的感觉,元禾又说,有人在令华殿外放箭行刺,江大人替上将军挡了一箭,如今被洛风殿下带回了江府。
  阮羲顿时一惊,细细一问,很快知道是太傅所为。
  知道是太傅所为又如何,也还是不能去查,不能埋怨,不能责备。
  “江延伤得严重吗?”
  元禾摇头:“奴婢不知。”
  阮羲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第二天去看看。
  次日一早,阮羲正待出宫,元禾从外面急急地赶来,行礼后道:“王上,您真的要去江府吗?”
  “对啊,”阮羲奇怪道,“怎么了?”
  元禾:“奴婢去备马的时候,听他们说,江府如今闭门谢客,一个人也不肯见。”
  “……任何人?”
  元禾点头:“连明察将军都进不去。”
  “那孤也不必去了,”阮羲淡淡道,“反正有洛风在,你去准备一下今天要批的奏折。”
  元禾欠身应下,到另一边去整理奏折。
  不经意间抬头,看见阮羲站在门帘的另一边,早晨金色的日光通过窗户穿进来,却只照在他身前隔了几步的地面。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像是在看那片日光,又仿佛是在想些别的什么。
  元禾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第九十章 
  这几日天气都很好; 在时雨时晴的六月,显得犹为稀奇。
  像是在酝酿一场大的风暴,临肆虐之前; 以玩弄般的心思给予世间些许平静。
  元禾捧着一封信往长泰殿内间走去。
  这几天她在王上身边侍奉; 总是带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虽然王上言行举止一如往常; 不曾有什么变化,可她就是觉得; 跟平时不一样。
  所以说话做事时; 都情不自禁地更加谨慎。
  “王上; 太傅的密信。”
  阮羲搁下笔:“拿过来吧。”
  元禾呈上信封; 目不斜视; 安静地侍立一旁。
  阮羲打开信封一一展开,里面信纸足足三张; 每一页都写满了字。
  三页纸也不算多; 阮羲只读了一遍; 可是视线停留在最后一页时,久久没有动弹。
  元禾有点担心地叫了一声:“王上?”
  阮羲忽然把信又匆匆扫了一遍; 然后快速叠起握在手里; 猛地站了起来。
  “王上?”元禾吓了一跳,“您要出门吗?”
  阮羲胡乱点了点头,扔下一句“孤自己走走”; 满桌子的奏折也不顾了,直接就往外面走去。
  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留下元禾愣愣地站在原地; 看着空荡荡的门,又看了看桌上的信封,不知所措。
  纵使一无所知,可元禾平白就觉得,自己谨慎了这几天的缘由,可能被什么给刺激出了一个口子。
  好像有些事情,很快就要见个分晓。
  到那时,是晴是雨,自有定论。
  阮羲拿了信,只身从长泰殿走出去。他简直不是在走,若非仪态没变,按速度来看,说是在跑也没问题。
  手里质地轻薄、细腻洁白的纸张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扎手且沉重起来。
  信上说的都是什么?
  说他的父王当年移情别恋,眷宠新人,背叛跟母后的誓约,并非本意,都是因为林忠实下了药?
  而卞有离性情变化,举止有异,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还能有这种说法吗?
  阮羲紧紧地抓着信纸,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把它握成了一团。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哪条路,所幸一个宫人也没有看见,再想往前时,发现前边是被锁住的一所宫殿。
  他怔怔地看着宫殿的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是他母后生前的居所,也是历代王后的住处。只是当年林妃提出要住进来,却被父王拒绝后,那女人便使小性子硬要封了这所宫殿。
  从此之后,这曾经是全荆国最尊贵的女子才能居住的地方,就变成了废弃之地。
  但幼小的阮羲当然不甘心,他想念母后时,就很想回去看看。有一次实在太想进去,就带着江延来帮忙,把宫门的锁给弄坏了,这锁也就是看着完整,其实一拽就开。
  后来他偷偷进去好多次。
  可是自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因为要面对的太多,痛苦太多,艰难太多,到处都是刀剑相逼,多走一步就是无底深渊,少走一步就是万丈悬崖。
  这个宫殿里锁住的,是未经风雨的那个自己,虽然有着无知的幸福,却太过没用。
  所以他不想进去看。
  而一切的起始,都是因为父王娶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像是忘记了跟母后的恩爱过往,山盟海誓都只剩了薄情寡义。
  可是……是这样吗?
  太傅信上说,这都是洛风的话,因为这药来自洛国,在许久以前从西什那边传到洛国去的,因为药效可怕,很快就被列为禁药,不允许出现。当时王室彻查,只有两盒去向不明。
  林忠实不知道是从哪儿搞到手这两盒,因为一盒只够对付一人,所以他用的也十分小心,一次用在了先王身上,一次用在了卞有离身上。
  事实证明,药效的确立竿见影。
  阮羲在宫门前站了半晌,试探似的向前跨出一步,当即就要收回来,却又硬生生忍住,把脚落在地上。
  有了第一步,第二步就显得简单多了。
  一步,两步……他终于走到宫门前面。
  锁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朱红宫门也不复往日鲜亮,漆皮成片成片的褪下来,留下斑斑驳驳的红黑印子。
  阮羲伸手碰了一下门锁,手指立马沾了灰,他收手盯着手指头看了看,又伸出手,轻车熟路地把门锁一拽。
  阮羲没想到,数载已过,原来开锁的方式还留在他手上,经年未改。
  他把锁打开,掩着口鼻把门重重地一推,灰尘四起下落,片刻之后,可算是消停下来。
  灰尘都安分了之后,阮羲才放下袖子,认真地打量起殿内的景色。
  其实谈不上什么景色了。
  迎面是一个花园——本来是花园,现在只有疯狂生长的杂草而已。
  他犹豫了一下,抬脚跨过门槛,终于又站到这里面。
  虽然,一切都已经不是当年模样。
  可即便如此,放肆蔓延的野草遮盖了所有的小径,那些名贵美丽的花朵连一根茎也没剩下,好多树都被藤蔓缠死了,阮羲还是能轻易分辨出它们以前的样子。
  哪里种的是什么花,是什么草,什么树,排成什么形状,有什么说法。
  都还在他的记忆里,历历在目。
  然而这里面也不止是这些。
  因为母后故去不久,父王就纳新人入宫,阮羲心中不忿,不愿去王陵祭拜那个注定会合葬的陵寝。
  他便取了母后一些旧时常用的衣物,在此处设了个衣冠冢,只供奉王后一人的灵位。
  这灵位就在花园最西北角的那棵石榴树下。
  满园子的花树,凋零的凋零,衰败的衰败,可西北角这棵石榴树,竟然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还活的葱葱郁郁,而且结了小小的果子。
  想是先人有灵,不忍惹得孩子伤心,才借世间之物托下些许慰藉的形迹。
  阮羲踏过一堆野草,绕过枯树藤蔓,终于走到石榴树下。
  烈日如炎,树下却是一片荫凉。
  阮羲看着灵牌上的灰尘,上前跪下,直接拿袖子上去擦。
  直把两个袖子都用完,又撩起衣角擦了一遍,才算干净。
  把灵牌放回原处,阮羲端正地跪好,郑重行了一遍跪拜之礼。
  礼毕,他直起身子,看着灵牌上的字,已经模糊了很久的母后的面容,忽然浮现眼前。
  就算她当初对自己要求严格,没有许多纵容宠溺。
  可是在那些年少的岁月里,在后来晦暗的处境里,找不到人倾诉,无人可以托付的时候,阮羲还是无比怀念她。
  因为心里知道,她是永远都可以依赖的人。
  “母后……”阮羲小声地叫了一声,再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了委屈的哽咽,“我怎么办啊?”
  灵牌却并不能回答他,只有石榴树叶子飒飒地摇动。
  阮羲却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忍不住又道:“母后,林忠实是不是上辈子跟我有仇?”
  要不然,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为难他呢?
  一次两次,为什么都是针对他身边当时最重要的人呢?
  灵牌依旧岿然不动。
  阮羲却在一字一句的诉说里,慢慢没了委屈的心情,转而平静下来。
  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父王的所作所为,此刻突然变得不值一提。
  至少这处宫殿,从没有外人染指过。
  等他说完话再看向四周时,发现竟然到了黄昏。
  燥热的暑气不再灼人,渐渐变成温和的力度,伴着习习的风,像在天上的母后特意给他送来的柔和。
  阴阳之别,刹那间幻化到一处,那个故去多年的女子,仿佛带着鼓励和悲悯的微笑,给他以力量。
  阮羲看着灵牌,俯首叩拜:“谢母后。”
  他在地上跪了太久,腿都麻了也没放在心上,以至于起来的时候差点站立不住,可是周边并没有什么支撑物能让他扶一扶。
  正当他眼看着就要再对灵牌行一大礼的时候,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
  阮羲万万没想到此地还有别人,虽然被扶住也没感到多庆幸,只觉得惊愕,下意识地马上回头去看。
  卞有离近在咫尺地与他对视,眼中似有万千波澜,却在阮羲回头的一瞬间尽数隐忍下去,化为难以言喻的深邃。
  向晚夕照把白日间耀眼的白光给取代下来,也顺便赐给地上许多荫庇,卞有离今日穿了一身黑红相间的精致袍服,墨发以朱红的珊瑚簪子挽起来,夕光一衬,本就是世间难得的容颜,顿时更添三分昳丽。
  他从前不穿艳色,因此阮羲竟被这身装束看得一愣。
  过了会儿,阮羲才回过神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没等卞有离说话,阮羲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立即又道:“你来了多久?”
  卞有离深深地看着他,半天没回答。
  阮羲不安地叫了他一声:“浮青?”
  卞有离嗯了一声,扶着他的手一紧,轻声道:“跟我走。”


第九十一章 
  阮羲被他拉着往外走; 抬眼看向前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思; 终究是缄默下去; 顺从地跟上了卞有离的方向。
  从还有一点夕光的天色走到夜色笼罩; 阮羲任由卞有离一言不发地带着自己往前走,今夜的王宫中仿佛只剩了他们二人; 没有侍从; 没有宫人; 没有禁卫。
  什么人都没有; 一路只有影影绰绰的花树在夜里看不分明; 路边没什么灯火,只有天边渐渐升起来的一轮皎月; 光华如霜。
  卞有离拉着阮羲一路疾行; 停下后; 竟然是走到了令华殿。
  阮羲不明所以地随卞有离停下,沉默地看着他。
  说起来; 这处地方; 卞有离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
  今夜,却是为什么走到这里呢?
  问题都在心里,都在嘴边; 空气里却只有仿佛没有穷尽的静默。
  “什么时辰了?”卞有离突然道。
  阮羲一愣,下意识看了看天色:“戌时一刻。”
  卞有离极小声地说了句什么,然后看向阮羲:“你还没吃饭吧?”
  阮羲点头; 自元禾送信到长泰殿,他确实就没有吃过东西。
  卞有离微微一笑:“正好,陪我喝会儿酒。”
  进门后,只见令华殿内竟是一片明亮。
  精雕细琢的琉璃风灯,雕着精美图文的各色蜡烛,全都点了无数盏,悬灯高挂,明灯如昼。
  一看就是费心思布置过。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更奇怪的是,内殿只隔了一道门,却几乎没有光,只是在桌面随便点了几支蜡烛。桌上摆了一些酒菜点心,剩下的便都是酒,一坛一坛摞在一起,也不知道从库中搬了多少过来。
  阮羲看见这些酒,第一反应就是卞有离有什么烦心事,接着便道:“酒喝多了伤身,你若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要借酒消愁,反而无益。”
  卞有离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叫他坐下,直接就把桌上的酒杯推开,放上一坛酒:“陪我喝。”
  阮羲皱眉道:“你这是怎……”
  “嘘,别问,”卞有离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前面,“喝吗?”
  阮羲犹豫了一下,点头。
  他还是不能拒绝,即便太傅已经告诉他,卞有离现在可能被林忠实利用,或许会对他不利。
  也还是觉得,只要是卞有离……就不可能。
  卞有离只是劝了这一个开头,后面没怎么说话,阮羲自己就喝起来,慢慢有了几分醉意。
  以酒为引,以醉为由,阮羲看着卞有离的时候,终于敢略微展示一点藏在心里的情感,投在眼中,变为时而迷离时而纠结的一道炙热。
  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模糊,看不清楚。
  阮羲一手拿着酒坛,一手撑着头,觉得有点乏力。
  可是抬头看见卞有离的时候,还是舍不得移开目光。
  细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卞有离穿这种艳丽颜色的衣服,可又不是花里胡哨的那种俗艳,而是带着郑重,带着庄严的一种配色。
  好像在做一件很大的事情,连衣着都不得马虎。
  “……浮青?”
  这一声称呼,阮羲不知道叫了多少次,卞有离也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可是此刻,又有些不同。
  好像有难以言喻的情愫被涵盖在里面,所以阮羲唤出口的时候,能察觉到一些丝絮一般细小又柔韧的某种心事,密密麻麻地缠绕起来,结成一团,终于让这些难以分辨的细微的东西显出形来。
  卞有离轻轻嗯了一声,阮羲却已经有五分的神智不清,也听不出这一声应答同平日有何区别,只是疑惑地望着卞有离。
  卞有离倾身靠前,看着阮羲:“你累了吗?”
  “啊?”
  “你别喝了。”卞有离夺下阮羲手里的酒杯,忽然显得有点烦躁。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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