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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逆光而行的你-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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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恺凡走到窗口,嗓音嘶哑:“我明白。”
  “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睡醒了,你进去了好好说话,别那么火气冲天,她这辈子最牵挂的就是阿远了。”安然的语气里带了点恳切。
  “我知道。”钟恺凡眼眶潮红,一字一顿地应声道。
  “暂时就这么多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打电话。”安然交代完毕准备挂电话了,听见钟恺凡说:“别告诉阿远我今天来了,让他安心工作。”
  “欸,我知道了。”安然语气感慨。
  挂了电话,钟恺凡走到病房门口,轻轻叩响了灰白色的磨砂门。
  小护士恰好查房出来,戴着蓝色的口罩,探头问:“家属吗?”
  “是。”
  “进来吧,”小护士拉开了房门,朝钟恺凡身后的肖正瞄了一眼,笑着提醒道:“保持安静。”
  肖正答:“好。”
  钟恺凡竟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手心里全是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直到病房的门重新合上,锁扣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听见声响,宋望舒忍不住回过头,面前是一个陌生男人,个子很高,眉眼舒朗而英俊,周身带着沉稳而克制的气质,似乎有点眼熟,直到对方开口说话,她才恍然明白了什么。
  “宋阿姨,我是恺凡——”
  宋望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情绪不断地翻腾,脑海里闪现阿远通红的眼睛,每当提起恺凡时雀跃又不安的模样。她是看着恺凡和阿远一路走过来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最初是什么模样。
  而现在,一晃六年过去了,恺凡已经从青涩的男孩蜕变成一个稳重的成年男人。
  视线控制不住开始模糊,喉咙发出呜咽声,她朝恺凡缓缓地伸出手:“是恺凡啊……”
  原以为会面临海啸般的指
  责,恺凡的心却被这声呼唤击得粉碎,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淌。他顺从地朝宋阿姨走过去,将捧花放在床头柜上,握住了她的手,含泪点头道:“哎,是我。”
  肖正沉默地从病房里退出去了。
  宋望舒仔细打量着他,目光里透着欣慰,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能惹恺凡更加伤心,只是问:“吃过饭没有?如今在哪里工作?家里都好吗?”
  她一句都没有提阿远,只当恺凡是自己儿子一样。
  钟恺凡一听这话眼泪就止不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全,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酸楚感。他自己的母亲都不曾这样关心过他,自从父母离婚后,每年只有节假日,妈妈才会跟他联系。恺凡后来也想通了,妈妈再婚,也有了新的家庭,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不能万事强求。
  恺凡擦着眼泪,分别作答:“等会儿去吃饭,现在回家里边了,父母都好。”
  一别多年,多少有几分感慨,宋阿姨敛住情绪,“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恺凡答:“今天正好到上海出差。”其实他是特意来上海看望宋阿姨的,不想平添她的心理负担,只好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你看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不能像以前一样招待你了。”宋阿姨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恺凡哽咽道:“宋阿姨,我又不是小孩儿。”
  宋望舒就说:“在我眼里,你和阿远永远都是小孩子。”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阿远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钟恺凡摇头,望着阿姨的手背,上面还扎着针,隐约看得到针眼儿,在手背上留下一道道乌青的痕迹,他的心又控制不住地疼了,连忙说道:“没有没有,都很好。”
  “他啊,从小都不让人省心,做什么事都是疯疯癫癫的,兴致来了满腔热忱,热乎劲儿一过,又丢到脑后,从来不长记性,东西也乱扔,说了多少遍都没用。”宋阿姨抱怨着,神情却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了,她望着恺凡清澈而泛红的眼睛,试探着问:“你们……”
  钟恺凡握紧了阿姨的手,语气笃定而坚决:“还在一起。”


第107章 没有爱错人
  宋阿姨眼角湿润,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半晌才开口:“你多包容他,他这个孩子……别看平时温顺乖巧,其实脾气倔得很。”
  关于这点,钟恺凡算是领教透彻了,如果不是无意间知晓宋阿姨生病,他不知道阿远会瞒到什么时候。
  恺凡眉眼间带了一丝心酸的笑意:“我会的。”
  宋望舒又问:“我记得你以前还有个弟弟,叫什么来着,哦——”她眼里闪烁着光芒,还是那样温柔,拍着恺凡的手背:“是叫钟灿吧?他现在怎么样?”
  钟恺凡心里一紧,撒谎道:“挺好的,钟灿都结婚了。”
  看样子,阿远应该没有把当年经历的事情如实告诉阿姨,以至于她还不知道钟灿已经去世。那么……钟恺凡细想了片刻,猜到阿远之后遭遇的一切,估计也瞒着阿姨。
  想起这些,钟恺凡的心涌起一阵绞痛,阿远一个人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
  阿远知道钟灿的去世意味着什么,索性跟自己分手,免得让他为难;为了不让妈妈也心怀愧疚,他没有说出钟灿去世的事,却一个饱受自我惩罚与折磨;妈妈病重的事,他也没有告诉自己,生怕给他添麻烦。
  他的阿远还在剧组的化妆间,句句泣血地自我指责:我这是不忠不孝不义。
  这些年,他唯一做到的恐怕便是‘仁’了,宁肯在危急关头借给向晴二十万,也不肯回过头求自己。钟恺凡五内俱焚,他真是不知道阿远究竟在坚持什么,为什么总那么让人心疼?
  其实恺凡想过,人生很难面面俱到,总有不尽如意的地方。
  阿远就是过于追求完美,才会活得这么累。
  平心而论,钟恺凡根本不信阿远会跟安然有什么牵扯。但阿远当时的做法让他认为,阿远逃避钟灿去世后的惨局,是懦弱;急于进娱乐圈,是功利;迫不及待地分手,是对感情不负责任。
  但长达四年的相处,阿远又那么炽热地爱过他,钟恺凡早已沉溺其中。越是这样爱,恺凡就越怨恨他。
  如今真相摆在自己面前,钟恺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从最开始的愕然,到心痛,再到现在近乎贯穿心脏般的悔恨。
  他究竟对阿远做了什么?
  钟恺凡抬头望向宋阿姨,她的头发白了不少,由于生病脸色也变得蜡黄,眼窝深陷,身体枯瘦,只有语气间还能找到曾经熟稔的气质。
  他知道宋阿姨一生傲骨,外表温和平静却有一颗坚如磐石的心。如果不是如此,她不会含辛茹苦、一个人带大阿远。想到这些,恺凡竟然生出几分感慨,也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母亲,阿远才会这样倔强。
  现在看来,阿远很爱惜羽毛,与自己在生活里有洁癖相反,阿远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自我道德要求很高。
  这大概就是阿远始终得不到救赎的原因。
  他太过于善良,更不允许自己犯错。钟灿出了事,不用旁人横加指责,他就已经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将钉子一颗一颗刺进背脊。
  “阿远今年工作忙,春节没办法回来,我会过来陪您的。”恺凡收敛好情绪,竭力保持语气平和。
  他心里很清楚,要想帮助阿远,只能用不着痕迹的方式。钱什么的,不用阿远拒绝,首先就过不了宋阿姨这道关,他不会明知故犯。
  宋阿姨靠坐在床头,面带欣慰,“你们这些孩子都很好,还时不时来看我,安然也是隔三差五地来,我心里边知足了。”
  刚平复下去的情绪仿佛又一涌而出,恺凡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泪意:“应该的。”
  “恺凡,听阿姨的话,好好陪自己的父母,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我以前听阿远说过,你研究生至博士期间是在浙江那边读的?”
  “是。”
  “不要和他们置气,他们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钟恺凡低着头,狼狈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舐犊情深,当然比起寻常人,他们肯定还是很爱自己。但是恺凡并没有感觉自己切实被爱着,从小到大,他都面临着复杂的家庭关系,也不能说很委屈,毕竟相比起其他孩子,他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
  那个冰冷的家里,只有钟灿能让自己感受到一丝温度。
  后来恺凡反思过,自己之所以在气头上言语刻薄,是因为不懂得如何去爱。钟灿虽然是弟弟,其实也比较惯着他,久而久之,他就不怎么会经营一段感情,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恺凡,喜欢什么东西,首先要想办法得到。
  所以恺凡看见阿远的第一眼,就想长长久久地拥有他。
  相比起阿远这种温柔而有包容力的爱,自己对他的喜欢略显浅薄。钟恺凡对林远是一见钟情,林远对他却是日久生情。
  两者的分量不可同日而语。
  时至今日,钟恺凡才明白自己并没有爱错人,爱上阿远,是他钟恺凡此生的荣幸。
  他爱阿远的容貌,爱阿远的才华,更爱阿远的精神人格。
  亏得他在无数个黑夜里,怨恨着、指责着阿远,现在看来,他其实从来没读懂过阿远,总把自己的意识强行加在阿远身上,他没有想过阿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者探究几分原因。只是沉浸在自己失去他的痛楚中,没有思考过阿远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以及做出某个决定的原因。
  他的爱是相对而言是狭隘的,年轻时混着柔情蜜意,再加上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根本瞧不出任何异常。一旦人生出现变故,人性受到命运的考验,这份爱就会显得格外单薄。因为这样的爱还不够坚定,不够抵抗全世界的黑暗,朝一个人奋不顾身地奔来。
  这些萦绕在心头的思考,是恺凡以多大的代价换来的,还好现在不算太晚,至少阿远还活着,没有彻底离开自己。
  他擦了擦眼泪,闷声道:“我知道的。”
  宋望舒叹了口气,“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在医院里住得很好,”说着,她忽然笑起来,脸上带着神秘地光彩,“阿远每个月都给我网购好多东西哦!”
  空气里透着令人心酸的笑意,宋阿姨指着面对的柜子,“那边有好几个快递,我还没来得及拆,你帮我打开看看。”
  钟恺凡起身,从柜子中取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快递单子还没撕,上面留着阿远的网购ID。也不知为什么,钟恺凡一看见那几个字,视线就开始模糊,棕色快递纸盒上开出一朵泪花。
  纵使身处命运的深渊,他的阿远还是那么可爱。
  那个ID是:阿远买买买买啊。


第108章 你要善待阿远
  钟恺凡找到桌上的水果刀,轻轻划开快递盒子,拆开一看,是双毛茸茸的灰紫色手套。
  宋阿姨伸出那只没有打针的手,语气轻快:“来,恺凡,帮我戴上!”
  钟恺凡拆开包装,小心翼翼地将手套戴在宋阿姨手上,看见她的五指动了动,像个顽皮的孩子。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只有宋阿姨这么可爱的人,才会教出阿远这样的儿子。
  “给我拍个小视频发给阿远。”宋阿姨开心地说道,脸上没有半分生病的压抑。
  钟恺凡立刻掏出手机,点开相机,调到录像模式,给宋阿姨录了起来。
  他没有着急发送,等过几天,阿远稍微闲暇一点再给他看,免得他知道了心里又要难受。
  恺凡陪阿姨说了好一会儿话,护士敲门进来了,来检查输液是否完成。
  钟恺凡起身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护士给阿姨拔针,心情缓和了不少。
  见时间不早了,钟恺凡不忍心继续打扰,临走前他听见宋阿姨恳切地说:“恺凡,你能不能……”
  话说到一半儿,她竟然有点哽咽。
  钟恺凡耐心地守在一旁,目光温和而清澈,等待着阿姨的下一句话。
  待护士出去了,屋子里一片寂静。
  也不知为何,刚刚情绪尚佳的宋阿姨此刻竟然有点失控,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我知道阿远性取向这个事,说实话,我不会逼他怎么样,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他要是过得开心,我这个做母亲的又能说什么呢。”讲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有意识地避开死亡这个话题,只是说:“但是社会接不接受就是另外一方面了,他是公众人物,我虽然不太懂他每天在做什么,但是知道他很忙,要接受大众的评判,如果有一天……”
  宋阿姨看着恺凡,握紧了恺凡的手腕,力气加重了几分,眉眼间闪烁着哀婉的恳切,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有一天人们因此而讨厌阿远,恺凡,你要善待阿远,行不行?”
  这话仿佛一道温柔而有力的重击,准确无误地砸向钟恺凡的心脏。他一点一点察觉到,宋阿姨这是把阿远托付给自己了,声音如此恳切而笃定,这是一个母亲卑微的请求。
  钟恺凡含泪点头道:“宋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直到从病房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远处零星亮着几盏路灯,凭借着微弱的灯光,坚守着无尽的黑夜。钟恺凡单手撑在铝合金窗上,克制已久的情绪,如同山洪呼啸,一瞬间决堤,毫无保留地朝自己袭来。他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悲怆,好像黑暗中走了许久,终于有个人握住自己的双手,告诉你:孩子,你别怕。
  可怕的不是被辜负,而是误以为自己被辜负。
  滚烫的爱意朝自己涌来,纠缠在心间多年的委屈终于得到释怀,泪珠滚落到铝合金窗的缝隙中,染着几粒尘埃,圆润缓慢地滚动着,最后化为一滩泪花,像尘埃中决裂盛开的玫瑰。
  肖正沉默地站在恺凡身后,静静地等待他从情绪中走出来。
  他不清楚刚才病房里发生了什么,印象里自从钟灿去世以后,他从来没有看见恺凡这样痛哭过,背脊发颤,手背上青筋直冒,好像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是恨吗?好像是;是爱吗?好像也是。
  经年扭转,爱恨交织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两者之间的差别,只能含泪忍痛吞下,慢慢地、慢慢地放在心间消化,用生命中的爱与力量去化解。
  良久,待恺凡一点点从情绪中抽离出来,肖正才靠近了他:“我刚刚了解到宋女士的主治医师,他现在还在开会,可能需要再等一会儿才能见到。”
  钟恺凡收回手,用纸巾胡乱擦着眼泪,沉默了半响才说:“好,我去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有必要,
  看看是否需要联系转院。”
  肖正说:“其实林远对他妈妈的病情很重视,已经请了好的专家来看病,就是没等到匹配的肾源。”
  钟恺凡的神志恢复了一些,他以前就是这个行业的,太了解等待合适的肾源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但是现在还有机会,阿远不是孤军作战,他还有自己。恺凡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这天晚上,钟恺凡一直待到十二点多才离开上海。其余事情他都交由肖正去打理,他现在需要利用自己以前在医学圈的人脉,尽量找到合适的肾源,让阿姨早点脱离透析的痛苦。
  他本来还想在医院陪阿姨过春节,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急这么一时半儿,更何况除去了解阿姨的病情,病人的尊严也需要重视。
  如果善意变成一种施舍,是失去了善意的初衷。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恺凡还是派了一个可靠的高级护理过来,这样就可以随时向自己汇报阿姨的情况,也免得阿远担心。
  除夕那天,他给师妹姚希文打了电话:“最近怎么样?”
  一听到他的声音,姚希文控制不住地开始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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