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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巧逞窈窕(二)-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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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贞道:“难道不是在云州?这里是晋阳,你昏头了?”
  “我是昏头了,”温泌冷睇着她,“你一点也不惊讶,是未卜先知,还是蓄谋已久?”
  “你在说什么?”
  温泌从袖中取出一本奏疏,“啪”一声摔在吉贞的案上,骤起的风将她面前的雪白的经文都拂到了地上。
  “抄什么经?修什么道?汲汲营营到这种地步,连色相都要出卖,萧侗有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姊妹,我看他就算后半辈子都躲在女人怀里,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吉贞垂下目光,看见誊抄的奏疏,正是崔屹呈给皇帝,力主罢屯田为郡县,并请将晋阳赐做清原公主封地,称道:昔日晋阳一战,武威郡王亲口许诺,要为公主请封晋阳,崔屹所奏,亦为晋阳百姓心之所向。
  “我记得是有这么一桩事。”吉贞平静道,“三年前,我生辰将至,你主动提的,如今,难道不该履约吗?我已经信守承诺,未经你允许,此生都不离开河东了。“
  “三年前你是我妻子,现在你算什么?”温泌冷冰冰说了一句,走出龙兴寺,正遇上随后赶来的韩约,他劈头便道:“布重兵包围龙兴寺,再在晋阳周边往京城的方向搜寻郑元义踪迹。”
  “是。”韩约道,见温泌脸色有异,他心中忐忑,正要追上去,却见温泌走至林中,环视着布满眼状疤痕的林木,芭蕉犹绿,岁月偷转,昔日的龙兴寺却已经物是人非。
  他突然抬起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韩约一声惊呼噎在嗓子眼,愀然地看着他,正愁如何安慰,温泌却骑上马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信她狗直播吞翔


第43章 今夕何夕(十六)
  温泌和韩约走后; 郑元义从桃符的床底下爬出来,他抹着冷汗; 从窗缝往外觑了片刻; 急忙来到吉贞处。
  “奴没想到武威郡王这么快就找了来。”郑元义不须问,只消看见散落一地的经文; 就知道温泌发了多大的脾气,他暗地心惊胆战,“早些走就好了。”
  “走不了了; ”桃符去寺外看了几眼,惶惶不安地走回来,“外头都是士兵把守,听说还有不少人往京城的方向去搜捕了。”
  郑元义闭眼,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在这里躲着也不是办法。奴去见武威郡王吧; ”他咬着牙; “杀了奴,无异于和朝廷决裂,除非武威郡王此刻就要谋反; 否则他定会留奴一命。”
  “不一定,”吉贞幽远的眸光看向空寂的庭院; “他也常意气用事。”
  郑元义挥泪道:“为了朝廷和殿下; 奴舍了这条性命,也是值得。”
  “别矫情了。”吉贞淡淡道,“你惜命得很。“
  郑元义大窘; 只得擦了眼泪。稍一忖度,他又道:“若是有法子逼退这些守兵,殿下还是和奴一道回京的好。一旦真的罢屯田为郡县,平卢军举事,必定要挟持殿下为质。”
  吉贞笑道:“你是怕路上遇到追兵,要拖了我来掩护你,还是真怕我被挟持?”
  郑元义心知在吉贞面前装不下去,只好讪讪道:“二者皆有。”
  “殿下,”戴庭望未曾禀告,推门而入,身后紧随的娄焕之,比起后者还略显惊慌,戴庭望沉着冷静得不像个少年人,“趁温泌还没有起兵,我护送殿下回京。一旦他起兵,就晚了。”
  桃符也甚是心烦,听戴庭望说大话,忍不住要骂他傻子,“你看见外面的守兵了吗?难道你也能以一敌百?”
  戴庭望道:“温泌不在,以殿下之尊,若真拿性命相博,外面那些守兵不敢硬来的。”若是河东河北真和朝廷决裂,到时候公主的身份就不好使了,戴庭望想得清楚,没有直言,只握紧了刀柄,发誓道:“臣虽然只有一把刀,一双手,也会誓死保护殿下。”
  自蒲城那一抱,戴庭望从未这样毫不躲闪地直视吉贞,吉贞听他起誓,暖意流淌在心田,面色温柔了许多,“庭望,”不再把他当孩子,她看着日渐长成的少年,像和一个同龄人那样,“你怕死吗?”
  戴庭望不假思索:“不怕。”
  娄焕之脑袋垂在胸前,没有吭声,良久,也小声道,“学生也不怕。”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吉贞道,“但我答应了武威郡王,不会擅离河东。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慌张。郑元义也别露面,先看崔屹请封晋阳的事怎么说。”
  罢屯田为郡县,请封晋阳,这两道奏疏一到朝廷,立马掀起轩然大波。经过西北、岭南、剑南几战,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帝削藩的决心,此值皇帝斗志昂扬的时候,没人愿意去触他的霉头,政事堂一商议,大多是要准奏的。皇帝雷厉风行,立即便要推行新政,温泌的态度,却令人大为不解,他不禁毫不抵抗,反倒上奏称:他奉旨节度河东河北兵事,兼任营田使,为避嫌疑,主动请辞营田使,还荐了崔屹,配合朝廷在河东河北所有州县推行新政。
  而为清原公主请封晋阳一事,就没有那么顺利了,温泌矢口否认当初说过要为公主请封,而自立朝以来,公主只有食邑,从无封地的先例,光御史台便不肯了:清原公主以女子之身,从未对朝廷立过任何值得一提的功勋,怎么担得起以龙城为封地这样的殊荣?
  而此事还有个最大的阻碍:公主此刻并没有驸马,贸然封地,若以后她的驸马是吐蕃人,契丹人,或是郭佶一流,难道要将龙城拱手让人?
  皇帝气得大骂:“朕的阿姐,怎么会嫁给吐蕃人,契丹人?”
  政事堂道:武威郡王难道不是半个契丹人?
  皇帝被一噎,竟也无话可说,亲自书信一封至晋阳,安抚吉贞道:朝臣都以阿姐是女子,又未嫁,等阿姐择定驸马,外甥出生那日,一定将龙城作为外甥的封地,并赐国公爵位。
  皇帝这一番考量,可谓剖心析胆,哪知龙兴寺已经被韩约派人把守,莫说书信,便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了。桃符常借送茶送酒的机会,在寺门外打探消息,只隐约听闻了崔屹兼任营田使等事,别的则一概蒙在鼓里。
  她兴冲冲地,此事讲给吉贞,吉贞略一思量,却冷笑道:“你真当他要乖乖罢屯田?营田使多年都是节度使兼任,崔屹贸然接过手来,定要手慌脚乱,这其中牵涉了多少人的利益,藏着多少人的秘密,有多少人在盯着他崔屹?一着不慎,便是杀身之祸。况且一道政令颁下来,要丈量土地,重新统计自晋阳一战后离散的人丁,还要清点十几支边军的人头、器械、各种武备,至少也要两三年才能完成,这期间会产生多少变故?他不过是以退为进,行缓兵之计罢了。”
  念及此处,她心中越发焦灼,“别的消息丁点也送不进来吗?”
  戴庭望道:“天快黑了,臣可以试试夜里溜出去……”
  “你不要涉险了。”吉贞阻拦他,安抚众人道:“无妨,我们在这里也过几个月的清净日子好了。”
  桃符道:“没有信倒是其次,焕之大概是前段时间吓着了,这几天没有精神,又上吐下泻,想要去城里请个大夫来都不能。”
  吉贞道:“叫外面看守的士兵去帮忙抓几服药总可以吧?”
  桃符满腹心事,口中答应着,拿着麈尾在案头作势挥了挥,终于转头道:“庭望,你去看看能不能找人抓药。”
  将戴庭望打发走,桃符关上房门,愁肠百结地看着吉贞,“殿下,郡王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
  吉贞道:“他在范阳吧。”
  见她一副混不关心的样子,桃符丢了麈尾,噗通一声跪在吉贞面前,抓着她的绫裙,含泪道:“殿下,你怎么一点不着急?你是有身孕了,得快告诉郡王呀!”
  吉贞笔尖重重顿在纸上,看着慢慢晕染开的一大团墨渍,她挺直了肩膀,竭力平心静气,“不做准的事,急着找他干什么?”
  桃符急道:“都两个月了,怎么还不做准?就是不告诉郡王,也得设法找个医官来诊脉呀!”
  无论桃符如何劝说,吉贞只是摇头,最后桃符抹了把眼泪,毅然决然地说:“奴每每想起西川那次,就恨不得自己死了……这次一定要告诉他,殿下不准,奴也要去!”
  “说了不准就是不准!”吉贞疾言厉色,将笔甩在案头,“你敢去,以后不要回来了!”
  桃符湿润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吉贞,被她尖锐的嗓子吓住,半晌,她含泪点头,“奴不去,等殿下不在赌气,再……”
  “你出去吧。”吉贞道。
  桃符退了出去,吉贞重新提笔,心头杂乱无章,良久,她放下笔,打开窗扇,以求皎洁的月色能稍解心中窒闷,谁知今晚竟没有月,唯有一盏灯笼悬挂在廊檐下,随着夜风摇晃。重重屋宇,紧贴着乌沉发蓝的天幕。
  “殿下……”桃符去而复返,望着吉贞,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
  “殿下恕罪,”桃符有些畏怯,“奴刚才在外头哭,被庭望听见问起来,奴一时没忍住……庭望不听喊叫,拿着刀就跑了,说要去范阳找郡王。”
  “你,“吉贞怒形于色,“跟那些士兵说,把他找回来。“
  “殿下,”桃符缓缓走至吉贞面前,忍不住又流下泪来,“这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总这样赌气,为的什么呢?奴只看着,都觉得心里真苦,真累……让郡王知道,他心里一定高兴,他日日都在盼着……也许有了个小郎君,以前那些不高兴的事,你和他都忘了……“
  吉贞轻轻摇头,坐回案前,握笔许久,终有放下,绫裙翩跹摇曳,她神思恍惚地在室内踱着步子,桃符看她神情,似乎亦有松动,便小心地问:“殿下,还去找庭望吗?“
  半晌,吉贞才说:“随他去吧。“
  桃符破涕而笑,再看吉贞,更是把她当成了个琉璃做的人,又怕艾草的味道熏着,又怕蚊虫咬着,忙得放帐子,打扇子,服侍吉贞就寝后,自己也凑了过来,欢欢喜喜道:“殿下,奴今晚陪你睡吧,万一你夜里不舒服,也好叫人。“
  年纪相仿的主仆二人,并头躺在罗帐中。桃符只盼着戴庭望跑得快些,早点到范阳,连灯火都不熄,她转脸,圆圆的眼睛看着吉贞,是掩饰不住的好奇和欣喜,“殿下,你现在什么感觉呀?“
  吉贞发噱:“瞌睡的感觉。“
  “先别急着睡。”桃符抓着吉贞的胳膊求她,“你觉得,是小郎君,还是小娘子呢?最好是小郎君,郡王喜欢,可若是像他那么凶的,奴又有点怕……“
  她在耳畔唧唧喳喳的,吉贞竟然也有了朦胧睡意。
  “殿下,”桃符跃跃欲试,又不敢伸手,“奴能摸一摸吗?“
  吉贞没有回应,她已经睡着了。
  桃符有些失望,也勉强自己合上眼,心里犹在期盼:庭望啊,快点走吧……
  心里记挂着戴庭望,生怕他夜里走山路被守兵捉拿,桃符一早便醒了,忙去寺外打听消息,吉贞叫了几声,没有人应,自己起身,如履薄冰地走到妆台前,将眉黛口脂都推开,她拿起梳篦,对镜慢慢梳理着头发。
  听见门响,她回头一看,见桃符站在门口,乌黑双眼愣愣地看着她。“殿下。“桃符张嘴道。
  “是庭望出事了吗?”吉贞心里一紧。
  桃符还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晨光熹微的室内,吉贞的纱衫滑至肘部,洁白的手臂如雪光般刺目,桃符突然哭成个泪人,走过来道:“殿下,奴一早在外面听他们说,武威郡王娶亲了。”
  梳篦“哐”一声落在案上,吉贞茫然问:“他娶了崔氏?”
  “是那个契丹女人,他们都叫她哑巴的。连六礼都没过,他一回范阳,立马就和她成亲了。“
  “去……’吉贞艰难地起身,去干什么?她脑子嗡嗡直响,半晌想不起下句要说什么,梳篦的利齿刺得她掌心微痛,她茫然抓在手里,突然抬起头,桃符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吓得往前走了一步,扶住吉贞的手臂,吉贞混乱的眼神终于恢复一丝清明,”去,”她哆哆嗦嗦地说:”去把庭望叫回来,快去!“她恶狠狠推了桃符一把,“不许他去范阳,快去拦住他。”
  桃符踉跄倒退,也慌了:“殿下,他已经离开一夜,追不回来了……”
  吉贞颓然落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良久,她宛如大梦初醒,瞬间收敛心神,“走,我们离开河东,回京城去。”
  “庭望怎么办?”
  “他是戴度的嫡子,温泌不敢拿他怎么样。”吉贞竟然一刻都不愿意等,当即起身,“我们马上走。”


第44章 今夕何夕(十七)
  吉贞要强行下山; 龙兴寺外守兵自然不敢放行,僵持半晌; 从晋阳请了韩约来; 韩约扶着腰间的佩刀,上前对吉贞施礼; 道:“殿下要走,臣不敢拦,但臣疑心郑元义就在殿下队伍中; 殿下将他交出来,臣便退兵。”
  吉贞站在巍峨的山门下,披风被风卷着微微摆动,她清冷的声音道:“郑元义犯了什么法,你要抓他?”
  “云中置牧一事郑元义擅作主张; 放纵云中守捉与州兵斗殴; 有违云中军禁令。”
  “郑元义虽为监军; 却隶属京城监军院,和你们云中军并没有干系。要治罪,也是监军院的事吧?”
  韩约辩不过; 只能道:“殿下将他交出来,臣立即送殿下下山。”
  “殿下; ”一道高声的呼唤; 郑元义换过绯色官袍,自龙兴寺翩然而出,他对吉贞深深稽首; “殿下的庇护之恩,奴记在心里了,奴愿束手就擒,殿下请快快回京城吧。”
  郑元义此举,是大出吉贞意料。她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郑元义没有流泪,反倒带着安详的笑容,“殿下,奴来河东之前,早知此行凶多吉少,并不打算侥幸偷生。殿下愿出手相救,奴已经心满意足。”他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奴在这世上,孑然一身,上无父母,下无子嗣,即便死了,也不遗憾。”他深深吸气,站起身,眼角瞥着韩约,“奴再不济,也是朝廷擢封的宣慰使,反贼郭佶诛杀宣慰使,是什么下场,想必韩将军也知道。难道武威郡王要效法郭佶吗?”他自己走到韩约面前,摆出一副引颈待戮的姿势,“将军请。”
  韩约平素深恶郑元义,听他这仿佛推心置腹的一席话,也暗自佩服,命左右将郑元义缚了。
  吉贞不再看郑元义,对韩约道:“我可以走了吗?”
  韩约呃一声,为难地说:“臣要先问过武威郡王才行。”才刚慷慨陈词,抓了郑元义就放行,转眼就要自食其言,韩约也不禁汗颜。
  “韩约!”吉贞怒形于色,“难道我是武威郡王的囚犯吗?”
  “殿下别动气。”桃符紧张地扶住吉贞。
  韩约脑袋一缩,向左右使个眼色,押了郑元义,头也不敢回地逃离龙兴寺。郑元义那身官袍格外显眼,沿途行人频频瞩目,待到晋阳,晋阳令已经急切地赶来询问,韩约搪塞过去,命人将郑元义收押,立即命人快马加鞭,赶去范阳报信。
  “殿下,”桃符一日日地看着金乌西沉,韩约没有消息,戴庭望也杳无音信,她越来越心焦,“武威郡王会放我们走吗?”
  “我也不知道,”吉贞低声道,“但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天光将尽,龙兴寺的庭院,陷入了一种不真实的昏黄之中,万物熔金,熠熠生辉。吉贞面带刚毅地站起身来,“我们再去外面看看。”
  寺外守卫再见吉贞,慌忙又去找韩约,韩约这些日子被吉贞搞得疲于奔命,迟迟未至,天边最后一丝霞光消失,吉贞陡然变色,抬手就将离得最近的侍卫推开,“滚开!”
  守卫们仓皇后退,见吉贞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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