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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太监不与四时同-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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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在那小院的树下,她把裘白山的“骨灰”抱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四周围的人全都争先恐后的跑来看热闹。

    一人问:“小太监,你怎的又来了?”

    一人问:“可有打听道你师叔姓甚名谁?”

    香九抬袖,擦了把眼泪:“怪我没用,没问着,呜,我也不知要到哪去寻他,但他一定在养蜂夹道。”

    她吸口气:“明日我师父就要下葬,今日我把他的骨灰抱来,就当他和师叔见最后一面吧,呜呜。”

    井喜泫然欲泣,蹲到她身边,拍拍她背心:“裘公公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你别太难过,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香九情绪更上一层楼,哇哇大哭,期间偷偷把眼皮撑开一条缝,好生瞧着众人。

    养蜂夹道虽然不是好地方,但也不至于任有死人来去,太不吉利。

    遗物堆在那也就罢了,骨灰咋还来了。

    各个颇有忌讳的皱紧眉头,扫了眼陶罐子,往后趔出半步。

    唯独一人慢了半拍。

    香九眉梢一颤,有了几分胸有成竹。

    在面对至亲至爱的离去,没有人绝对的石志不夺、至死靡它。

    香九志得意满,悄默声的给井喜递去眼色。

    井喜成功接受讯息,盯死目标人物。

    任务完成,香九的情绪往回收,哭声渐渐小下去,抽噎几声后,由井喜搀扶着站起来,与众人谢过,转头出了小院,找了处凉亭休息。

    这地方显然许久不曾有人打扫,井喜就着衣摆掸了掸灰,恭请香九落坐。

    然后疑惑地问:“接下来做什么。”

    “等。”香九掷地有声。

    “等师叔?您笃定他会来吗?”

    香九摆摆手,懒洋洋道:“管他呢,反正知道了他的样子,他如果不来,我们亲自找他便是。”

    正说着,井喜示意她游廊尽头有人来。

    那人矮小却敦实,步步生风,佝偻的脊梁充满力量。

    藏在人群中并不显眼,独自一人时,则不容人忽视。

    很是特别。

    香九走向他,寒风抓扯起她的衣角,她语调轻松道:“师叔?”

    那人直直略过她,手,抚上陶罐,像是对待珍爱的宝物,一遍遍摩挲。

    香九靠上廊柱,唇边噙着笑:“皇主子宣你。”

    那人闻言,再不是无动于衷,眸底迸出精光:“你真是白山的徒弟?”

    “当然。”

    “他怎会收你这样的徒弟?油嘴滑舌,吊儿郎当。”

    香九头一次被人如此评说,想叫冤又觉得不冤,她的确耍小聪明和裘白山套近乎。

    耸耸肩,当作无所谓。

    那人继续道:“还有,谁家奴才有你威武,我瞧着你也不像奴才。”

    “呵,那像什么?”

   “更像是主子。”

    “哦——”香九叹他眼睛毒辣。

    “你倒是说说,我是哪位主子。”

    那人轻哂:“你勉强算半个主子,爬过龙床的太监罢了。”

    香九脸色铁青:沃日!

    当人家面骂人家吃软饭真的好吗!




往事
    香九一副跳脚模样; 那人看在眼里; 乐在心里; 暗笑她到底太年轻,沉不住气; 遇事全写在脸上。

    他重重叹息,手停在陶罐上迟迟舍不得收回。

    “白山可有留下话?”

    香九没好气道:“有。”

    那人屏住呼吸,等她说下去。

    香九却是故意拿捏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孤儿,伺候先帝爷时; 跟我师父姓杜,是他收的第八个徒弟,大家都叫我杜老八。”

    这名字……可真够随便的。

    怪不得查来查去查不到。

    香九嫌弃的瘪瘪嘴。

    杜老八催促她:“我回答你的问题,现在换你回答我的问题; 白山究竟说了什么?”

    香九嘿嘿一笑; 眼睛冒贼光:“他嘱咐我来寻你; 让你把东西交给皇主子。”

    杜老八舔舔干燥的唇; 摊摊手,装蒜到底:“我一个在养蜂夹道混吃等死的老头子,哪有皇主子能瞧上眼的东西?”

    “它可令天下风云骤变……”

    香九话音戛然而止,眼睛一抬; 目光钉子般钉在他身上。

    “你可知隆亲王已经秘密离京; 勾结北原雎鸠城断英!”

    “天下即将大乱!”

    香九的语调陡然拔高,被寒风裹挟,猛烈似刀子,捅进杜老八的耳蜗。

    杜老八闻言色变; 脖子因情绪激动迅速透出狰狞的红:“隆亲王反了!”

    井喜冲上去捂住他嘴,长长“嘘”一声,拧成一团的五官透着警告。

    香九依然倚着廊柱,窃喜这下换杜老八没沉住气,更正道:“快了。”

    后又补充说:“你若不愿意把东西交给皇主子,就等着天下大乱吧!皇主子脾气不好,有办法折腾你——”

    “我给!”

    香九:“?”

    井喜:“?”

    是不是爽快过头了,不再挣扎一下吗?

    香九不禁起疑,上下审视杜老八,妄图看清他打的鬼算盘。

    杜老八比她还着急,推开井喜,扑上去拉住她:“快带我入宫!”

    看看!看看!

    多可疑!

    几句话不到就要面圣。

    可别是受不住痛失爱弟之苦,自暴自弃,要行刺当今圣上。

    “不成!”

    香九果断拒绝——媳妇的安全由我来守护。

    杜老八恨铁不成钢地猛跺脚,跳起来大骂道:“没时间了,再磨蹭下去江山易主,我就是千古第一罪人!”

    。

    杜老八是一根脑筋走到死胡同也不会回头的倔驴。

    没甚大智慧,一生谨记杜伍教诲,一心无二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

    他曾在先帝面前发誓,誓死效忠,哪怕赔上性命。

    是以他隐姓埋名,藏进养蜂夹道,夙兴夜寐也从未怀怨在心。

    数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对先帝的承诺,而今不风云骤变,先帝不想看到,他的师父不想看到,他也不想看到。

    否则他会含恨千古。

    亦背叛了自己一生的信仰。

    他已十年未到过紫禁城,只在登高之时眺望,和记忆中一样,它红墙绿瓦,威严犹在。

    他站在遵义门前,踌躇着不知该迈哪条腿,这地方进去就是养心殿,他半辈子都在这里度过。

    而今归来,却毫无归属感,叹息岁月催人老。

    香九和井喜嫌他磨叽,一人架起一条胳膊,架着他往里去。

    本以为是根硬骨头,没想到是只纸老虎,扭扭捏捏,一戳就破。

    木苏娆本和几位军机大臣就隆亲王离京事宜做进一步论讨论,以求推进下一步行动。

    商量得热火朝天之际,忽闻外头吵吵闹闹。

    下一刻,南叶打帘子跑进来,拂尘甩得虎虎生风:“皇主子,那人找到了!找到了!”

    他喜上眉梢,像又娶了一房媳妇。

    木苏娆满目惊喜,撑案而起:“当真?”

    “当真当真,人都带回来,就在外头呢。”

    木苏娆浑身发热,在书案前来回疾走几步,一挥手,命军机大臣们速速退下。

    大臣们一头雾水,聊正事儿呢,突然这么兴奋做甚?难道又寻到一绝色男宠?

    这般一想,纷纷躬身告退,奔出勤政亲贤殿瞻仰男宠美色。

    见着真人后,在廊下齐齐崴了脚。

    这男宠年纪挺大呀。

    噫~

    皇主子口味好重。

    他们宛如被辣到眼睛,以袖掩面,逃难般的跑走了。

    香九和井喜:“……”

    。

    木苏娆以为她虽不知杜老八的名字,但见到他,总归能有点印象。

    显然她想岔了。

    跪在脚边这人,早被十年风霜摧残得连他娘都不认识。

    杜老八恭恭敬敬打了千,动作标准,分毫不差,展现了一把太监的素养。

    眼下暖阁内就他们两人,木苏娆没闲工夫和他绕弯子,烦躁地呷口茶,兀自道:“你可真让朕好找。”

    杜老八以头点地:“老奴惭愧。”

    木苏娆摆摆手,道了句赐座。

    南叶忙进来,搬了把圈椅,再搀着杜老八坐上去,旋即退回门帘外。

    沉默片刻,杜老八有点不自在,长满老茧的双了搓了搓腿。

    木苏娆尽收眼底,开口问道:“你,杜伍,裘白山,你们师徒三人究竟怎么回事?”

    “……都是先帝的安排。”

    木苏娆拇指掐住食指指尖:“父皇?”

    “对,”杜老八坨起背,娓娓道来,“先帝年少时与隆亲王争储闹得不可开交,登基后先帝感念手足之情,又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心软了……”

    “这事朕有所耳闻……”

    皇家丑事,不提也罢。

    “唉,就是先帝这份心软……留下了后患,”杜老八顿住,“他将隆亲王发往孟安府绿林营,以示惩罚,却令隆亲王结识了您的生母,冷常在。”

    木苏娆听得皱眉:“朕从母妃口中知晓过,朕生母的祖父是镇北将军,功勋卓越,世代显赫,生母虽是一介女流,却自幼在军营长大,活泼好动,宫里的娘娘都说她更像个男孩儿。”

    “是,老奴在宫里当差多年,也从未见过冷常在这般特别的人,先帝……很喜欢她。”

    “怎会?她并不受宠?”

    “不,您误会先帝爷了,潇武九年,你母妃十六岁,入了殿选,先帝爷只一眼就打心眼里儿喜欢。”

    “直到后来,才知……”

    杜老八胸口忽然起伏得厉害,脸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木苏娆似乎着急,往前倾身几寸:“才知什么?”

    “……才知冷常在本与隆亲王情投意合、心意相通。”

    木苏娆的心脏漏跳几拍,耳内嗡嗡作响。

    杜老八见她神情一时恍惚,屁股似有针扎,再也坐不住,跪回她脚边。

    像是有些累,慢吞吞道:“请皇主子恕罪——”

    木苏娆打断他的话:“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杜老八诚然不怕事大:“先帝自幼爱护隆亲王,夺了皇位,又夺了隆亲王心爱之人,不由心生羞愧,至此便躲着冷常在。”

    “那时冷常在已怀有身孕,怀胎十月,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生产那夜,几乎丢去半条命。”

    “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皇贵太妃将您讨要到身边,冷常在一下子像脱了线的风筝,一病不起,终日……郁郁寡欢。”

    一个深处深宫的女人,仿佛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她思念宫外的爱人,思念被夺走的女儿,股股思念是她活下去的依凭,也是将她耗尽的毒药,不多久,人便薨了。






密旨

    暖阁内陷入沉默; 木苏娆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那被供奉在静安斋的生母; 原来曾过得那般凄苦。

    她不由埋怨父皇。

    他优柔寡断,却要让她的生母来食其恶果。

    攥紧迎手; 白皙的骨节全无血色,一字一句地说:“所以,他弥留之际,想传位于隆亲王; 作为对他的补偿?”

    话音甫地,愤然道:“他可想过他的一众妻儿?隆亲王登基可会放过我们!”

    “不!”杜老八抬起下颌,仰望她,“您误会先帝了!他没有。”

    木苏娆的心尖一沉; 眼神兜满疑惑。

    杜老八嘴唇颤抖着:“先帝的确留下密旨; 留下遗诏……”

    “在哪?养心殿?”

    “对; 不过说来话长。先祖皇帝曾立下规矩; 将传位诏书放于木匣之内,藏于正大光明匾后,先帝传位时唯有老奴一人在场。”

    杜老八铿锵有力道:“老奴敢保证,那诏书里写的就是您的名字!”

    “先帝爷此生最爱的女人便是冷常在; 他对您自是多了许多用心; 您一直是他中意皇储。”

    “隆亲王狼子野心,先帝驾崩那晚他带兵闯入紫禁城,幸得皇贵太妃拼死相互,扶持您登基称帝; 我则在师父和白山的帮助下,躲进养蜂夹道,一躲便是十年。”

    木苏娆不停地喝茶,钻进耳朵的每一个字都似有千斤重:“……所以密旨也藏在光明正大匾后?”

    杜老八答道:“就在那木匣的夹层之内。”

    木苏娆“唰”一下起身,掀开门帘出了暖阁。

    香九正在外头和南叶井喜焦急等待,乍见木苏娆出来,滋溜跟上。

    香九问:“杜老八招了没?他骨头硬,你千万别上火。”

    木苏娆懒得理她,由他们跟着,穿过勤朕亲贤殿,进到佛堂,指着墙边一翘头桌案上的红珊瑚盆景道:“搬开!”

    南叶和井喜立马办妥,紧接着背过身去。

    香九眨巴眨巴眼,钦佩他们训练有素,一看就知不止一回做这事。

    她凑近墙面,仔细钻研,势必要看出玄机。

    木苏娆嫌她碍事:“闪开。”

    “哦。”

    香九不情不愿地挪到她身后。

    但见木苏娆掌心贴向墙面,上下轻轻抚过,似在寻找什么,忽然,往里一压,一巴掌长的暗格立时弹出。

    香九探头往里张望,被一捆金条晃花了眼。

    真是个藏小金库的好地方。

    木苏娆瞧出她内心小九九,取出一方木匣指住她鼻子:“你的钱都是朕给的!”

    又说人家吃软饭!

    香九郁闷了!自闭了!不高兴了!

    木苏娆才没时间哄她,带着南叶和井喜扬长而去,留她一人自我开解。

    香九仰天嚎啕:最是无情帝王……算了,不说也罢。

    。

    杜老八一直跪着未曾起身,待木苏娆去而复返,毕恭毕敬地颔颔首。

    木苏娆免了他的礼,将木匣递进他手中。

    杜老八会意,推开盖子,掀开匣底铺得平平展展的红绸,再曲起指关节敲了敲。

    彭彭。

    两声空响。

    木苏娆勾起一边嘴角,轻声低哂,仿佛是在自嘲。

    她和香九为了这东西兜兜转转,费尽心思,不想到头来竟在眼皮底下。

    打开暗层似乎是个力气活儿,也或许是杜老八年级大了使不上劲,涨得脸红脖子粗也不见成果。

    木苏娆果断出击,让南叶找来一把精致小巧的铁锤,再派出得力干将香九将木匣敲碎。

    香九不服所托,一击即碎。
 旋惊讶的发现碎片堆下埋有一张黄笺,卷成一个小卷,只一指长。

    南叶小心翼翼的将其捧出来,吹吹上头沾染的木屑,交与木苏娆。

    “没错,就是它。”杜老八道。

    手里的东西意义非凡,木苏娆握住它,迟迟不见动作。

    她担心父皇在这上头留下的……不能如她所愿。

    脚步沉重的走到廊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黄笺一点点展开。

    只寥寥几笔朱砂字——隆若反,诛之!

    字迹精微,圆润秀气,丝毫帝王气势也无。

    木苏娆记得这字,是她父皇所写没错。

    她松下肩头,眉眼间的阴霾一扫而空,眼梢是若隐若现的欢喜。

    她为她父皇而欢喜,这老头懦弱了一辈子,倒还做了件硬气的事!

    到底是疼爱她。

    。

    晚间,月明星稀。

    养心殿泡在银白的月辉里,尽是诗情画意。

    木苏娆等不及用晚膳,拉着香九回寝殿说悄悄话。

    一张榻,两个人,香九因木苏娆骑在她腰间的姿势而想岔了。

    自顾自的脱起衣裳。

    木苏娆打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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