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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太监不与四时同-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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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可找着香九了?”南叶问。

    木苏娆赶忙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让他小声些,没好气的指向那枚洞眼:“就在里头呢。”

    “是嘛!”南叶面露喜色,“奴才去瞅瞅。”

    言罢屁股一撅,趴上窗台。

    木·护妻狂魔·苏娆拽住他后颈领子,力道颇大,拽了他一个趔趄,噗通一下,摔成狗啃泥。

    “朕的人你都敢瞅——”

    “谁在外头!!”沉浸在热水澡中的香九惊觉风吹草动,循声望去,发现窗纱一角被戳出了一个小洞。

    娘的,怕是暴露女儿身了。

    她挥出一捧水,泼灭那不远处的烛火,屋内霎时伸手不见五指。

    旋即利落地翻出浴桶,胡乱地裹上胸,披上衣服冲出门去。

    而门外的木苏娆再一次撇下南叶……逃之夭夭了。

    但南叶不会就此认命,提着衣摆,踉踉跄跄地往前院跑。

    那肥硕的身材,活像一颗打滚的冬瓜。

    香九不打算追他,捡了快石头在手上,胳膊一抡,其就在夜空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砸中了南叶的后脑勺。

    唉哟,南叶摔出了今晚的第二个狗啃泥。

    香九大步流星的靠近他,撸起袖子一阵猛踹。

    踹一下,南叶惨叫一声,最后实在受不住了,抱住香九的腿求爷爷告奶奶,高喊:“香小主,是我呀。”

    香九觉得声音耳熟,俯下腰去看他的真面目:“南总管!!”

    “对的对的,您可算认出我了。”南叶喜不自胜。

    临了又套近乎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啊。”

    谁他娘的跟你是自家人。

    香九审视他道:“您……不在养心殿伺候皇主子,来在这做什么?”

    南叶心虚地答:“……皇主子都歇下了,我四处瞎转悠。”

    “那你可转悠得够远啊。”辛者库和养心殿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嘿嘿,老了,腿脚不听使唤。”

    “我看不光是腿脚吧,您眼睛也不听使唤了吧?都偷看人洗澡了!”

    明明是皇主子偷看的好吧。

    南叶老脸有些挂不住:“没有的事——”

    “窗纱上平白无故冒出那么大个洞,难不成是虫蛀的?”香九阴阳怪气道。

    哪里是虫蛀的,分明是龙蛀的!

    可南叶是谁啊,一直被木苏娆视为心腹的奴才。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心知为皇主子牺牲的时刻到了,硬着头皮道:“……香小主,你我都是太监,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我看看罢了,没别的意思。”

    香九杀心大起。

    可内心还有点……小纠结。

    毕竟南叶对她有恩,前不久才解救她出慎刑司。行走江湖讲究一个“义”字,她不能恩将仇报啊。

    是以决定给南叶一个体面的死法。

    用语重心长的口气问:“您想怎么死?”

    南叶:“!!?”

    “服毒而死怎么样,虽说五脏六腑被毒得稀巴烂,但皮相完整。”

    南叶:“!!?”

    “要不……窒息?这也能留个全尸。”

    南叶算是个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听得出香九没唬他,僵着舌头说:“香小主……你把奴才弄死了,皇主子会伤心的。”





补章
    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喊; 犹如平地起惊雷。

    护卫们不管三七二十一; 气势汹汹的拔刀护驾。

    “二城主!”

    香九亦有些紧张,问:“谁?”

    一颗圆溜溜光秃秃的脑袋在树影下闪烁:“我呀。”

    “弥勒忍!!”香九喜不自胜,拍开挡在身前的护卫,张开双臂,拥抱久违的故友。

    二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流完激动的泪水,香九拉住他,介绍我方同志。

    “苏苏; 这是弥勒热; 我阿姐的左膀右臂。”

    木苏娆轻哂; 没有好脸色,垂着眸子; 瞧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香九如临大敌; 触电般收回手; 解释说:“我只拿他当姐妹!”

    弥勒忍:“……”

    弥勒忍久经江湖; 有过几段无疾而终的爱情; 将心比心,十分配合道:“对; 我们是割头的姐妹!”

    木苏娆:“……”

    。

    其实今夜与弥勒忍并不是偶遇,一切都是容清的安排。

    半月前,弥勒忍与红绫风尘仆仆奔赴北原,星夜兼程,一路追赶隆亲王。

    将将歇下脚; 听闻隆亲王把断英给杀了。

    断英一介武夫,最大的野心不过雎鸠城,让他去和朝廷作对,终究不够胆量。

    抓住容清,他便想“携天子以令诸侯”,与隆亲王的决裂就此上演。

    隆亲王谋反在即,临门一脚却后院失火,全盘打乱他与雎鸠城里应外合的计划,火急火燎跑来北原,试图挽回。

    也不知怎么搞的,二人话赶话的动了手,然后动了刀。

    隆亲王先发制人,连捅断英三刀,刀刀致命。

    同盟全向崩盘。

    但历史总结出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乱世出豪杰。

    同盟中有个别豪杰早看不惯“隆断”二人迫害容清,迫于淫威敢怒不敢言。

    趁机闹革命。

    宣称,要自由不要压迫。

    红绫用老板娘的身份与他们取得联系,开展营救容清的工作。

    某日杀至地牢时,容清正和牢头搓马吊,她手气不错,赢了四个馒头八块凤梨酥和十斤风牛肉,凭自己的双手挣够未来七日的口粮。

    因势单力薄,容清不主张与隆亲王正面对抗,采取“游击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主要策略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弥勒忍不愧是未来文坛的一颗巨星,几句话就将故事开头中间结尾叙述的清楚明了。

    以至于香九和木苏娆久久不能平静。

    半晌,木苏娆缓缓点头:“阿姐她……颇有大将之才啊。”

    香九捂脸:“的确是她能干出的事。”

    。

    容清此人素来闲懒散慢,却最得老城主的喜爱,原因是香九出生那夜,她们娘难产而死。

    同样都是生孩子,老大没把娘克死,老二克死了,老城主看香九格外不顺眼。

    加之容清天赋异禀,骨骼精奇,年少时名震江湖,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再看老二,溜鸡斗狗,不学无术,小小年纪就有往纨绔子弟发展的趋势。

    临死前将雎鸠城交于容清,叮嘱她带领雎鸠城子弟实现细作行业的伟大复兴,促使整个北原走向繁荣富强。

    一切交代完毕,本能寿终正寝,一不小心瞥见哭哭啼啼的香九,气不打一出来,捂住胸口重重咳嗽,一口血卡在咽喉,含恨而终了。

    前去与容清汇合的路上,木苏娆认真听着香九对她阿姐的介绍,以及她有娘生没爹爱的悲惨同年,心疼得心肝脾肺肾俱颤。

    “他不爱你,朕爱你。”

    香九深受感动,撅起小嘴,和她隔空“么么么”。

    众护卫:噫~~

    弥勒忍搓搓一身的鸡皮疙瘩,引他们走进一条阴寒湿冷的小路,比出一噤声的手势。

    夜深沉,小巷前后静悄悄,北原荒芜一片,几件破落的棚屋,仿佛已经是它的全部。

    大家没由来的担心。

    砰砰砰。弥勒忍敲门。

    这门拼拼凑凑而成,并不严实,缝隙中有人影闪过,他借着缝隙往外看,许是夜色不明的缘故,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半天没有回应。

    弥勒忍不耐烦道:“还看,二城主都认不出来!”

    那人稀落的眉毛,果然一跳:“呀,真是二城主!”

    他哗啦一下扯开门锁,扑上前,热泪盈眶的抓住香九,欲要诉说半年来的思念。

    弥勒忍嘶了一声,打住他即将喷薄而出的倾诉欲:“别干站着,大城主呢。”

    “当然是搓马吊了。”

    搓马吊是容清漫漫人生中的唯一爱好,她不是在搓马吊,就是在搓马吊的路上。

    是以众人一进到屋内,就听见哐哐当当的声响。

    屋内光线昏暗,循着痕迹往里去,再推开一扇小破门,正见容清背对着她们,脊梁笔直,头仰起,卓然傲立的在牌桌旁,为红绫出谋划策。

    “打幺鸡。”

    “砰一饼。”

    “杠!”

    红绫一改往日豪迈,小鸟依人的枕在她肩头,一一指过牌桌上另外三人,告状道:“他们老胡我牌。”

    “没事,我扣他们这月的银钱,给你买新衣裳”

    对面三人:“……”

    香九和木苏娆:“噫~”

    弥勒忍默默道:你们和她们过犹不及好吧!





调兵
  许久没见容清; 香九有点小激动; 冲木苏娆挤挤眼,嘴唇颤抖着发出爱的呼唤:“阿姐。”

    众人都很期盼姐妹重逢的伤情场面,主动酝酿情绪,眼泪全备好。

    但……容清有没回头。

    概是没听清吧,香九一面自我安慰,一面清清嗓子:“阿姐。”

    这回容清听到了,嗓音宛若冬雪初霁,渐渐迎来春暖花开:“要胡牌了; 别打岔。”

    香九:卧槽; 无情。

    香九恨抽抽搭搭咬手绢; 她决定了,现在就回紫禁城刷恭桶; 从此与北原一刀两断。

    红绫及时挽救这段岌岌可危的姐妹之情; 斜睨容清:“胡牌哪有容洛重要。”

    容清诚然道:“这是你胡的牌; 当然最重要。”

    红绫抿唇含笑; 脸色隐隐发红; 手在桌子底下戳了容清几戳,眼带嗔怪。

    香九:无中生有、暗度陈仓、无言无语、无可救药。

    木苏娆眉间若蹙; 挽住香九的手:“到我这来。”

    嗓音淡淡,却清脆悦耳。

    容清和红绫立时回头,见她红裙娇艳,摇曳张扬,像万道霞光从薄雾中跳出; 染红天空。

    喜穿红?红绫眸心一亮,附到容清耳边:”曌文女帝。”

    她在紫禁城呆过几日,端太嫔告诉她不少事,香九的就在其中,尤其是那段绮丽的“男宠”时光。

    容清肚内有乾坤,不急不躁,慢腾腾地踱着步,走向木苏娆。

    一双凤目平静非常,眼神在木苏娆和香九脸上来来回回,眉头眼尾一下子舒展,千头万绪皆已了然,粲然一笑道:“想不到容洛当年捡回的小可怜,竟是块金宝贝。”

    她不卑不亢,拱掌行礼,姿态高雅,谦逊中含着一丝傲气。

    木苏娆对容清不算陌生,五年前,她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容清骑在马上,扯着缰绳,如一颗劲松立在帐篷前。

    身后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和碧空,笑吟吟地打量她:“都说我家老二金屋藏娇……”

    说到此处欲言又止,眼眸一转,透出藏不住的满意,一夹马腹,侍从簇拥她而去。

    想不到至今还记得自己的模样,木苏娆惊讶她的好记性,像与老朋友寒暄道:“别来无恙?”

    容清笑而不语。

    她素来爱笑,遇事从容淡定。

    香九一头雾水,咋滴,你俩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红绫揉揉她的脸,招呼牌桌上的另外三人让座,一家四口就此搓起马吊。

    容清坚信,牌品见人品,联合红绫,招招针对木苏娆。香九作为北原名号响当当的纨绔子弟,几下功夫瞧得明明白白,心道要完。

    以木苏娆的臭脾气,五圈以内,绝逼掀桌子。

    默默和木苏娆组成战队,连续三把放炮点炮,勉强维持着一代帝王的颜面。

    容清看她那护犊子劲儿憋着笑,压低声音调侃道:“惧内啊?”

    香九:你他么有脸说我?

    香九:“帝王之火可以燎原,我怕你承受不住。”

    红绫摸进一张牌,牌面一推,清一色,胡啦!

    木苏娆的脸出现一丝裂痕,故作无所谓,一个潇洒的扬手,扔出出鼓囊囊的钱袋,红绫心安理得的收下。

    香九心惊胆战。

    容清托着脸,满脸玩味,期待着接下来鲜血四溅。

    甚至不忘给香九飞去一眼色,香九想踹她的脸,早知今日,就该让她做断英的刀下亡魂,掏出所剩无几的银钱,一股脑塞给木苏娆:“下把翻盘。”

    乌鸦嘴就是这般炼成的,说什么毁什么。

    木苏娆接下来的战绩,可谓惨不忍睹,一富有四海的君王,颇有输掉江山,流浪人间的势头。

    好在君王气度犹在,一忍再忍,强颜欢笑。

    容清见火候差不多了,调转风头,欺负香九去。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宣告结束。香九求之不得,敞开了输钱,一副我嫁入豪门的气场,嘴上聊起正事。

    得知容清在地牢里这段时间吃好喝好,足足长胖十斤,近来打游击战,风吹日晒,睡不安稳,瘦回去了。

    木苏娆佩服容清心大,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自摸幺鸡,终于扬眉吐气一把。

    香九捻着鼻子问:“阿姐,讲讲接下来的打算?”

    “没有。”

    香九:“……”

    容清饮了口茶:“我没有,你家那位有。”

    隆亲王一直是木苏娆的心腹大患,明目张胆造反,早令木苏娆忍无可忍。

    千里迢迢御驾亲临,显然奔着隆亲王来的,根本用不着雎鸠城越俎代庖。

    这一点,容清在见到木苏娆的第一眼便有数了。

    容清是大智慧,香九是小聪明,此刻小聪明看不清大局势,派不上用场,眨巴着迷蒙的大眼睛,求木苏娆赐教。

    木苏娆道:“你可还记得峪隆关的司徒将军?”

    香九太记得了,这人带着一帮卒子喊她皇珺殿下。

    “朕已赐他虎符调兵,明日会有五万大军前来。”

    此乃输人不输阵。

    香九伸出五根手指头:“五万?”

    十个雎鸠城也比不上啊,当帝王真爽,干群架都威风凛凛。

    容清手气不错,接连碰下两张牌,与木苏娆四目相接道:“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木苏娆不跟她客气,点头应下,维持表面的家庭和谐。

    言尽于此,大家都乏了,香九和木苏娆连日奔波,期盼着睡个好觉。

    碰巧弥勒忍安排好住宿回来,殷勤的在前领路。

    “朕还一次没去过雎鸠城呢。”木苏娆沐浴更衣,香喷喷的缩进被褥,压住香九幽怨道,“当年你为什么不带朕去,整日睡帐篷,一点不好玩儿。”

    香九在她腰间揩油:“等消灭隆亲王,夺回雎鸠城就带你去,我有一处小院,还有一片桃林,里头养着一只猫。”

    “这么好的地方,你居然独享!”木苏娆有小情绪了,“哼,你当年根本就不爱我。”

    她把脸埋进枕头,独自生闷气。

    香九哭笑不得,弹弹她耳朵:“雎鸠城有规矩,外人不得入内,我要以身作则——”

    “我是外人!!”

    香九暗道糟糕,火烧屁股般认错:“我说错话了,我掌嘴——”

    木苏娆阻止她自残。

    香九喜上眉梢,看吧看吧,心软了。

    但听木苏娆无情道:“今晚你别睡床了,打地铺去。”

    那得多冷啊,北原可比京城冷多了,为保身体健康,香九决定开展色。诱工作。

    “没有我,谁来陪你度过寂寞难耐的夜晚,谁尽心尽力为你纾解积攒的欲望。”

    “朕累了,没有欲望需要纾解。”

    “我可以为您制造欲望。”

    “滚。”

    “遵旨。”香九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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