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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东宫辅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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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是霍承纲参加的第七场宴。
  门房处,霍承纲递出邀帖,门房仔细查对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派一名管事出来面见霍承纲。
  这名管事认识霍承纲,寒暄了几句,确认无误后。才引霍承纲进去。流程从不含糊。管事也从不因为霍承纲是熟脸就放松警惕。每次都要问一些上次两人才知道的事,才肯放人。
  水榭旁摆着几个瑞金熏炉,里面燃的是艾草。水榭固然诗情画意,恼人的是水蚊子太多。霍承纲细皮嫩肉,深受其扰。为此,没少遭幕友笑话。
  霍承纲到时,水榭里已经坐了两三人。穿葛红茧绸的男人叫鲍云敬,任左春坊学士,是霍承纲的熟人。
  鲍云敬起身引荐道:“霍大人,这位是郑铉海郑公子,在工部任职。”然后指着一位穿素面青褂的中年男人道:“这位是通政太常方雍方大人。”
  通政太常,正四品,在三品四品遍地走的京城算不得特别。
  可通政太常掌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关防诸司出入公文、奏报四方臣民建言、申诉冤滞、或告不法等事。地位可见一斑。
  鲍云敬在左春坊任职,掌管皇后和东宫事物。
  霍承纲是正三品太子宾客。
  郑铉海职务最低,在工部司务任职。平日里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大人物,鲍云敬今日带他来,不为别的。只因郑铉海知道些许内情。
  霍承纲恩了一声,示意他们坐。拱手道:“多谢三位拨冗前来。闲话不提,霍某就开门见山了。”
  鲍云敬和方雍坐着不说话,面带笑意,一派温善的样子。
  郑铉海忙回礼道:“岂敢岂敢,霍公子折煞小人了。”在场身份最低的便是正九品的郑铉海,言语动作间难免有些殷勤。


第六章 抱石水阁
  太子受圣上责罚,整个东宫的上空都愁云惨布。
  整件事要从太子接手,‘太和殿’和‘保和殿’庭院及屋顶上拔除杂草说起。
  这件事先来的就蹊跷,本来是该内务府监造的事,却扔给太子去办。
  说句大不道的,就算是勤政殿和东西六宫要除草役。也该是钦天监和工部的差事。太子顶多兼个督办。
  月前,皇上却突然把太子叫到勤政殿。说三伏天快到了,太和殿和保和殿屋瓦上的杂草再不除,枯在瓦顶上。瞻者不雅,有损皇家体面。
  宫廷内务本该是皇后的差事,奈何今年来,皇后的身体越发不济了。
  皇上本想把这事交给贤德妃去办。可皇后和贤德妃素来不睦,唯恐皇后得知后身体越发不济。只好让太子,这做儿子的代为效劳一次。
  太子为人孝顺,知孝悌,性绵慈。也不嫌差事小,辱身份。权当做儿子的,为父母操持庶务。丝毫没提从手下调一个人过去督着,亲力亲为,将事情办的一丝不苟。
  百密一疏。太和殿屋顶拔除青草时,有两名太监起了口角冲突,不知怎么的动起手来。从房顶上滚了下来,两个人都摔死了不说。还不偏不倚摔在前来巡视的皇上脚下,惊了龙驾。
  太子被皇上重斥,“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把你手上的事先放放,去工部跟几位大人先学几天!”
  平日里都是太子幕僚被安排到某部任职,如今太子被皇上呵斥,和幕僚干一样的活。这对太子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却只能受下。
  宫中肮攒事多,太和殿出事后,霍承纲和幕僚府的人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贤德妃和楚王殿下。
  皇后和贤德妃的恩怨来源已久。
  就因为立太子之日和楚王诞辰只有一日之差,贤德妃到现在对皇后和太子都恨之入骨。
  元熙二十一年,是太子母族晦暗的一年。
  自太子母族越国公一家,被满门抄斩后,太子和整个东宫都不好过。
  太子外家越国公一家被杀,昭文皇后面临着被废的危险,在宫中岌岌可危。太子和整个东宫的日子都不好过。
  贤德妃和楚王却是越发嚣张了。
  这次太子殿下倒霉,最高兴的莫过于楚王一派。
  可他们再高兴又能如何,差一步终究是差一步。
  太子被皇上训斥也好,皇后被幽禁也好。楚王一派最终的目的无非是废太子,只有太子韩霐被废,楚王韩霄才有重新被拥立太子的机会。
  霍承纲此行来抱石水阁,并不是为追究前因而来。若这一切真是楚王殿下所为,皇上调太子去工部,也必定是计中一环。
  太子在工部一定会遇到心有诡图之辈,明里暗里的办砸太子差事。好让皇上进一步厌恶太子。为拥立楚王做铺垫。
  霍承纲要做的,就是阻止这一切。他不仅要让太子稳稳当当在工部呆下去,还要让太子接手的每一件事,都办好!办漂亮!
  让人无话可说,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也是霍承纲授意鲍云敬,今日宴请方雍和郑铉海的重要原因。
  可郑铉海不知这些,他一心想和在坐的三位大人攀上关系。尤其是太子红人霍承纲,便自作聪明的揣测霍承纲心意,迫不及待道:“霍大人可知从房顶上摔下来的太监是什么人?”
  哦?霍承纲还真不知道。他把玩着酒杯,觑着眼前微末小官的殷勤。太子被训至今,传的满朝文武,人人皆知。那两名被摔死太监的身份,却被瞒的死死的。
  霍承纲费尽手段,才查到一名太监是洗衣房的杂役。身份普通,背景干净。查不出什么异样。而另一名太监的身份却始终查不到痕迹,连哪个宫的都问不出来。
  眼前卑微谨慎的郑铉海却深知内情。可见这微末小官,在关键时候也能起大作用。
  霍承纲笑道,令人给郑铉海添了杯酒,朗笑道:“郑大人但说无妨。”扬袖一挥,坦然道:“在这抱石水阁,就不用拘什么官场俗礼了。”
  郑铉海忙道是是是,接过杯中酒一饮而尽。几分醉意熏陶下,不敢懈怠的吐出实情。他看了眼三位大人,压低声音道:“死的两名太监,一个是洗衣房的杂役,没有什么稀奇。可另一个人,是鲁王殿下在宫外是就跟着伺候的太监,小泉公公!”
  鲁王殿下,便是贤德妃在宫外时和尚未称帝的皇上所诞下的长子,是楚王殿下的亲兄长。官名韩霆。
  方雍皱眉道:“郑大人此话当真?小泉公公是鲁王殿下的亲信总管,除杂役这种小事,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正是,正是。”郑铉海忙不迭是道:“本该是这个理。可事情蹊跷就蹊跷在这了。鲁王殿下性情憨厚,对小泉公公依赖心极强。自小泉公公去世后,夜不能寐,每饭必泣。整个人昏昏沉沉,日日在发癫。”
  霍承纲陷入沉思,先前他一直在想。皇上如此重斥太子,是因两个太监摔死时,刚好惊了龙驾,贤德妃又在其旁吹枕头风的缘故。
  如果真如郑铉海所言,那就能解释皇上为什么要严令宫内上下对小泉公公的身份保密。
  死的是这样一个敏感的人物。很难说清是贤德妃心狠手辣,借嫡信之手陷害太子。还是皇后一派居心不轨,联合太子巧设诡计,故意铲除鲁王殿下身边所依赖之人。
  郑铉海用词谦恭,称鲁王殿下憨厚。
  憨厚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愚钝,痴傻。
  鲁王殿下幼年那场大病,终究是将他烧成了傻子。智力宛如八九岁孩童,平日衣食住行,都得让人照顾。
  小泉公公这一死,对鲁王殿下当真是致命打击。
  霍承纲一时也不敢确定,这不是太子的手笔。他敛下眼神,做自斟自饮之态。心下风云变动,骇然异常。
  这件事太子殿下没有和他商量过。但不意味着太子不会做这种事。
  越国公一门惨案对太子打击重大。也许调借小泉公公是个巧合,但太子发现了这个巧合。将计就计,摔死小泉公公。未尝不可能。
  毕竟于世人而言,堂堂太子殿下故意摔死一个小太监,办砸差事,惹得皇上所不喜。是件再滑稽不过的事。
  任凭讲给谁听,谁都会觉得太子殿下是被人陷害的。
  可不得不说,如果鲁王因小泉之死,从此一病不起。甚至,病死。
  那也算挫一挫贤德妃的锐气,暂消心头之恨。
  霍承纲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越国公一门,死得冤啊。
  开国勋贵落得如此下场,庙堂之上供奉的丹书铁劵都成了一场笑话。皇宫之上的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更是笑话中的笑话。
  皇上训斥算什么耻辱。贤德妃一手卸掉皇后母族,打的太子殿下毫无还手之力,才是奇耻大辱!!
  主辱臣死。
  霍承纲闭上眼,说到底,是他无能。他不能力挽狂澜,救下陈家三百七十二条性命。
  霍承纲久久不语,郑铉海一时噤声,不知自己说错了哪句。郑铉海期期艾艾的望着方雍,希望方大人帮自己说句话。
  方雍轻咳一声道:“铉海,还不住嘴!皇上都忧心着鲁王殿下的病呢,作为臣子的。你我不为圣上分忧。反倒说起了鲁王殿下的不是。”
  鲍云敬也在一旁搭腔道:“得了得了,左右这里也无外人。逾越便逾越了吧。”
  霍承纲笑着回神,连连成是,朗声笑道:“我早说了,在这抱石水阁,不必居于俗礼。大家畅所欲言,畅所欲言。”
  郑铉海紧绷的身子微缓,到底没有敢再放肆。
  霍承纲又问了郑铉海些工部如今的人员分布,和这两年的人事调动。这些郑铉海都很熟悉,渐渐放松下来,夸夸其谈。
  末了,霍承纲才着重问了工部近期在办什么大事。
  霍承纲要知道,太子去工部后,最有可能办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郑铉海一一答了,期间水阁侍女端上来八只大秋蟹,郑铉海的目光频频落在一位眼角长红痣的妙龄女子身上。
  霍承纲不动声色吩咐一声。
  不多时,抱石水阁主人前来,引着红痣少女对郑铉海引荐道:“小人冒犯,实在是我这婢女心野。方才为几位贵客上蟹。回来便对我说,郑大人温文卓雅,饱读诗书。内有腹才,心敬不已。”
  抱石水阁主人拎着红痣少女皓腕,往郑铉海面前一推道:“我这丫鬟略通文墨,郑大人府上可缺磨墨丫鬟。她可胜任。”
  方雍、鲍云敬一时哈哈大笑。指着郑铉海道:“郑大人才俊出色,还不快快收了。你看看,你我四人一同在这桌上。这婢女偏偏要向你毛遂自荐。”
  郑铉海一时被美人砸中,语无伦次。惶恐的不知所以,想推辞,方雍鲍云敬偏偏在一旁起哄。
  最后郑铉海求助般的望向霍承纲。
  霍承纲微微一笑,含蓄道:“今儿我倒见证了一场红袖添香的佳话。”
  水榭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第七章 小泉公公
  天色渐暗,霍承纲回到幕僚府。想了再想,还是去见了太子。望了眼天色,谨慎起见,霍承纲先让贴身小厮去问问太子睡下没有。
  小厮很快回来道:“太子在书房,还未睡下。”
  这个时辰了还未睡?霍承纲倏地起身,疾步去了书房。
  太子韩霐在书房枯坐,鎏金莲花的油灯跳动着豆苗大的火光。霍承纲一进门便道:“霍先生,皇上要为贤德妃在毓坤宫盖一座玉房。”
  “什么!”霍承纲咬牙道:“皇上他疯了吗。”
  “是啊。父皇他疯了吗。”太子倒在太师椅上,心里也很茫然。
  比起国库哪有银子让贤德妃折腾,韩霐更震惊父皇会纵然贤德妃这么奢靡无度。难道父皇真的中了蛊了。从元熙二十年开始,他就接二连三的办傻事。
  太子道:“……是年初的事。折子被中留,一直没漏出来风声。今日我去工部和季时良讨论秋汛疏浚一事。工部年年都要在河东河西砸钱,今年也跑不了。”
  “季时良冒死觐见。将劝谏折和给我,让我出个主意。”
  霍承纲想起下午郑铉海说的话,询问道:“可是明面上皇上中止了盖玉房的念头。私下还在进行。”
  太子温和疲倦的目光望着霍承纲,“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工部的郑铉海同我说,从三月开始于阗、蓝田两地不断有籽玉送往京城核验。怕是明年就要开采玉山。”
  太子嗤笑一声,目光冷意森森。一扫颓丧之意,倏地道:“如此劳民伤财。和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有和区别!”
  元熙帝是个昏君吗?
  霍承纲觉得他很难下定义,元熙帝灭卫纣,立新晋。化田亩,平地税。开商路,通友邦。在位二十余年,大免过三次赋税,赦过两次天下。
  可如今的元熙帝,开始老了。渐渐的,也糊涂了。自私、荒唐,年轻那些乱糟糟的事。堆积到今天。
  一桩桩,一件件,全成了隐患。
  尤其是元熙帝这位‘褒姒’——贤德妃曹玉珠。
  霍承纲想到这位贤德妃,心中冷笑。后槽牙恨意十足。
  元熙帝是个荒唐之人。皇后和贤德妃谁先进门,至今还没有个定数。
  太子和楚王之争,更是从两位殿下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儿时就开始了。
  谁都知道,以当年元熙帝宠贤德妃的架势,楚王殿下早生十天,这太子之位花落谁家还不一定。
  清晨,照例送走太子殿下后,杭心姝便妆点妆面,去长春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近一年来,皇后娘娘身体越发不济。人也被禁足在长春宫,除了杭心姝,没有人能进去探望。
  杭心姝探望的权力还是太子殿下和霍承纲一起争取来的。
  为此,霍承纲还暗中操动北直隶官场的人员调动。将贤德妃和楚王殿下一手安排的人士名单全部大换血。
  贤德妃和楚王殿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和霍承纲已占上风。贤德妃不敢引起皇上的主意,遂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没多久,便出了太子殿下操持宫务,办砸皇命,被训一事。
  杭心姝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长春宫里,皇后陈妤双手合十站在玛瑙石璧桌前供奉的丹书铁劵前。目光清清冷冷,这是陈家当年协助皇上夺下天下,立下赫赫战功后。皇上亲自赏赐的丹书铁劵。
  尔今不过区区二十余年,当年拥有丹书铁劵的人家,死了有十之八九。当年的免死金券,如今已然成了道催命符。
  若有的选,皇后陈妤绝不会选这幅丹书铁劵作为奠祭的工具。可皇上不许她在宫内为陈家祭祀,陈妤无法。只能将陈家当年日日夜夜供奉的丹书铁劵拿出来。
  一日三香,每日必拜。
  每每皇上说什么时候,皇后便淡淡道:“臣妾铭记皇恩,供奉皇家赏赐也有错了?”噎的皇上哑口无言,只觉得恶心。
  韩懋之知道皇后是故意的,她故意在恶心他。骂他朝令夕改,骂他出尔反尔,骂他过河拆桥,无耻之徒。
  可那又怎样。这天下是韩家的天下,不是陈家的!陈家立了不世之功又如何,他们就可以肆意扰乱朝纲,卖官鬻爵,将他这个皇帝不放在眼里吗。
  帝后之间的事,杭心姝向来不敢过多探究。对这两位身份特殊的公公婆婆,杭心姝能做的只有敬而再敬。
  杭心姝向皇后见礼,问过皇后一日三餐后,又问她身体是否安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她去办。杭心姝尽可能的坐好一个儿媳的本分。
  平日皇后话不多,常常让杭心姝放心。留她用过午膳后,便放她回去了。
  今日却有些特别。用过午膳后,皇后特意留了她一会儿,面对杭心姝诧异的目光。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道:“再等等。”
  等什么?
  杭心姝茫然不已,却只能笑着应是。约莫未时的时候,终于有个老年宫女装扮的女子,附耳在皇后耳旁说了窃语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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