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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超时空摇滚(非主流穿越)第三部流浪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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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希哥?” 

  “啊?”低头看到芹儿在拽我的袖子:刚才发生了什么?!沉迷…忽然有种感觉,我似乎沉迷了有一秒,就在刚才… 

  “你听了什么没?!”我用手肘轻推一下她。 

  女孩摇头。 

  是的,现在没有了。但刚才确实是存在的──音乐声!我听过的! 

  着急地抬头张望── 

  人群,不算远的前方,喧哗声。难道是跟我们一样的卖艺团体? 

  有点不可思议:这样的情况怎么联系得起来? 

  我加快脚步走过去。 

  “珀希哥?!” 

  忽略身后的喊声,我像听见笛声的老鼠,双腿不由自主地朝那堆嘈杂里挤… 

  闹市中有人围场,无非两桩事:看卖艺的,或生起了是非。此时这里,却是两件事合为一桩,竟成了水泄不通的局势。 

  “哼!笑煞人!卖艺的不要钱,你给大爷我装什么体面?!”一衣装崭齐而神色猥亵的男子,手托三文铜钱起落作响,戏谑道。周围众人亦附和讪笑。 

  “恕在下进言,”被嘲笑的那名男子面色丝毫不改,将手里琵琶搁到身后,躬身作揖,举止甚雅,衬得那人愈发村野。“在下身后有旗,上面那些字,莫非阁下不识?” 

  果然,众人随他言语看去,确有一白布小旗,上书“以乐会友”四字。然而那些市井闲人哪懂那些,只认他充斯文,矫揉造作,更加不依── 

  “呿!假模假样!卖艺的充文人,哄谁哩!少给脸不要脸,不要铜子儿,你倒想吃锭子不成?!”说着,便挽袖子逞凶起来。 

  “阁下切莫冲动!”男子俨然正色,横眉相对,其左颊有寸余长殷红胎斑一块,则面相更恶。那些个蠢蠢欲动之人无不谨慎,站得远远,屏气观望。 

  对方见这局面,自不愿生事,叹气一声,便要收拾了脱离这是非,转身取琴欲走。 

  “Sunshine?!” 

  此声一闻,险些丢下手里的琵琶。 

  结果,我们还是买了酒,不太多。 

  第十章 

  目光来回扫过几遍,眼前的景象越发令颜尚昕虚实难辨了—— 

  最左边那名少女,其貌虽不至娇美绝伦,却也清秀端庄,一对凤眼犹为动人。在她身边,一弱冠上下的结实少年,四方脸、黝黑面皮;紧绷着嘴,略显倔强,透露出本性的憨实。接着,最让他不明现况的人—— 

  初一见,自然凭借那显着的外貌将他一眼认得。然而以后越是细看,颜尚昕越不敢将此人认作那昔日与己共事的美少年:依旧白皙的皮肤只把那满脸的尘土衬托得更明显;明的是瘦了不少,原本就不丰盈的双颊略嫌凹陷;嘴唇干裂无血色,只那双湖水似的眼眸依旧闪烁灵动。 

  由此猜想到他这近半年的遭遇,心中一股酸楚。 

  “颜大哥请。”那名少女起身为他倒一碗酒后,怯声招呼。 

  “哦…多谢柴姑娘!”颜尚昕点头致谢,却不急饮,眼睛又盯向珀希去了。 

  “这个是芹儿的哥哥!阿显!”珀希被他一看,忽地拍下另一少年的肩膀,殷勤介绍起来。 

  “柴公子。”颜尚昕起身作揖。“在下颜尚昕,有礼了。” 

  “哦…承让承让!颜大哥好!”柴显连忙回礼,大约是被对方气势所压,卤莽全收,俨然拘谨起来。 

  “好了!我们吃饭,喝酒!” 

  珀希一如既往不拘小节,吵嚷着就要开席。颜尚昕饮着那清淡的米酒,瞟眼观察着他:除了一脸欢喜,也看不出其对这次意外重逢的其他表示——太不正常了。 

  一番吵嚷,几局斟酌,四人虽不至酒足,也算得上饭饱,不免疲倦起来,话渐渐少了。 

  这时,芹儿见状起来收拾碗筷,珀希也要搭手,却被推辞,所幸东西不多,几下便干净了。 

  “哥!陪我去把碗洗了,好还给店家。”既罢,她对坐在那里,一脸醉色,打嗝不止的柴显道。对方将她不解地一望,芹儿朝颜尚昕瞄一眼,他才有些明白—— 

  “对!你们二位先叙着旧…呃!我们…去收拾!呃!”也就笑着随妹妹出门了。 

  颜尚昕看一眼身后的房门,掩实了的,不禁揣测起那姑娘的机敏。 

  “想不到…竟在此地与大人相逢。”颜尚昕从容起立,对珀希略低头作揖。之前碍于旁人,他自然懂得不露声色。 

  “别叫我大人!”珀希跳起身,按住他坐下,小声叫嚷。 

  果然如此。颜尚昕认准了心中的猜测,只觉又好笑又无奈:“此时无外人,在下岂能逾礼。” 

  “那些废话!”珀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粗口说得生硬稚气。 

  “你在干什么?在这里?!”片刻,心思上来,珀希凑过去好奇道。 

  颜尚昕刚慢慢坐下,听这一问,眼中一亮:“大人既然问起…” 

  “别叫我大人!”珀希还在那称谓上计较,眼睛眉毛皱成一团着急道:“叫我珀希!” 

  “这…”颜尚昕从前虽慢待他,却碍于等级不曾直呼其名过。“如此,珀希公子这样问起,在下也以实相告罢…” 

  珀希不满地皱皱鼻子:早知此人极遵守尊卑次序,改口不易,被称“公子”虽窘,总好过“大人”厉害。只得妥协。 

  “在下来到南方,已非短时,具体算来,便是年前就动身的…”颜尚昕面不改色,将他自听说珀希在江南出没的消息后,便振作精神,轻装南下。知其爱好声乐,一路琵琶奏来,举“以乐会友”之名,寻觅珀希。只是句句落实,半点不夹煽情虚话。 

  然而,听他所言,又亲见其为,对方如何不为所动。其言未毕,而珀希已双目微红,鼻息频频起来。 

  我感到喉咙酸痛:是的,有点想哭了。 

  要知道,眼前这家伙有多顽固!我记得以前跟他说话,有一半以上得不到回答;甚至后来偶尔想起这家伙,还以为他会从此感到清静悠闲的。 

  再没有什么比获得意外的真挚友谊更让人感动的了。 

  “谢谢…你。”终于,他讲完了,我努力稳住情绪开口,擦擦鼻子说(很想站起来拥抱一下,但我知道这家伙有多古板)。 

  “公子多礼,先前在下怠慢公子,现在想起,委实惭愧。”他背过脸,拱手对我作揖。 

  “你…真好。”我不是很明白他那些文雅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进一步道谢。 

  “在下今日见公子流落至此…”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明显的同情。“不知所受何等磨难,倘若主公得知…” 

  “什么?”我皱起眉毛——无法克制的紧张:天知道我怎么可能在还没完全领会那个词的前就明白那指的是谁? 

  颜尚昕叹了下气,转动脑袋看看四周:“公子…”声音压得很低。“皇…” 

  “Silent!”我冲上去,什么都不顾地捂住他的嘴—— 

  妈的,这是干什么?!看到他突然红起来的脸,我赶紧收手。“抱歉…”道着歉,把手往衣服上擦擦。“我知道…” 

  “哪里!是在下卤莽。”他尴尬地抹抹嘴。 

  我低下头,不仅因为刚才的闹剧,还有引发它的原因… 

  “公子…”不管他还要说什么,我祈求千万别提那个人。“这些时日以来,莫非都是与柴氏兄妹二人为伴的?” 

  我默默点头——怎么回事?好像我做过什么错事?! 

  “我看他二人也是纯良百姓,公子果然吉人天相。” 

  “是的!他们很好!”听到他赞赏柴显他们,我马上积极附和。 

  “却为何不将你报与官府知晓?平白流落了这些日子?” 

  “…?”我不懂具体意思,但从他的表情看,似乎是在责备我现在的同伴。 

  “若是知情,他们便该送你至官家。可知主公这些日子因你甚是神伤?” 

  该死的,他还是提到那个人了!我闭紧眼睛,咬下牙:从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设想过这种情况。 

  对了,他刚才说“他”怎么了?因为我“神伤”?什么意思?算了,我还是不要问了——我害怕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我现在很好。”如果他只是担心我的生活状况。 

  颜尚昕皱眉毛了——果然说服不了他。老实说,我偶尔也会梦到以前那种奢华的生活,醒来后满怀惋惜。 

  “只是…不坏。”其实对他这样的贵族来说,是再糟糕不过了吧。 

  “如此,在下知晓了。”他稍稍转过脸去,我看到那半边无奈的表情。 

  “我喜欢这样!”我大吼一声,站起来:说出关键的吧,他也是音乐家,以及我的朋友,会明白的。 

  “我喜欢和芹儿他们一起…卖艺!” 

  “公子莫非说笑?!”颜尚昕的表情阴沉得让我害怕。“公子莫要忘了,此身还有主公封的职务…” 

  “不要说他!” 

  手掌一阵麻痛,我拍了桌子——该死的,我居然拍了桌子,学那个暴君的样子!对了,他还真是暴君! 

  “别跟我说他,我喜欢这样,卖艺。”一只手捂着脸,用微弱的声音说,像是乞求。 

  “公子…是不想再回主公身边了吗?” 

  我屏一下呼吸:是吗?原来结论就是这样?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想过? 

  那天,颜尚昕搬来到我们所住的旅馆,开了间不错的“上房”——就是高级间。比起我们,他显然要有钱得多。 

  搬过来后,他还出钱买了很多昂贵的美食作为晚餐跟我们一起吃。然后就是聊天——“叙旧”,可惜在芹儿他们面前我们不能讲皇宫里的事。 

  因为颜尚昕解释说自己是在“贵胄门第”担任乐师,柴显对他表现出意外的尊敬乃至崇拜,不停问他的工作和家庭情况。于是,我也终于明白“颜”这个家族的历史有多深厚,难怪当初因我导致他父亲失业会引起他那么大的愤怒——都怪那任性的混蛋! 

  他当然不会说是为了找我才出来旅行,就把那面写了四个中文字的小旗举出来给我们看,结果从三个人的尴尬笑容明白我们不识字的事实。他莫名其妙地叹气,还苦笑着说了句感慨的话。(我知道不识字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但那并不是我们的错啊!) 

  “颜大哥‘以乐会友’了这么久,都会了几位朋友?”芹儿这个狡猾的女孩,总能抓住重点。 

  “哦?”颜尚昕的注意力离开柴显那套根据我的描述组装出的简易鼓架,回头看着她,笑了笑:“自然是不少。”然后他彻底放弃对那堆打击乐器的好奇,摆起一副镇定的表情—— 

  “颜家历代侍奉官家豪门,鲜少游历民间,籍此机遇,数月来获益匪浅…” 

  “我看颜大哥必定也是奏乐的好手,何不为我们这些乡下人演奏一曲开开眼?!”没等他说完,芹儿忽然凑过去要求道——这姑娘对我的老朋友很感兴趣,我担心她会看出颜尚昕的身份。 

  “这…”颜尚昕无奈看我一眼——我回以鼓励的微笑——然后站起来。“如此,尚昕献丑了。”去取他的琵琶。 

  “呵,这…可是整块紫檀木雕的?!”柴显看到那乐器,跑过来激动地说。 

  “真的?”我也凑了过去:对了,这琵琶就是上次我给他的那把。紫檀木是什么?我记得以前颜尚昕也说它很好。 

  “罢了!”颜尚昕摆摆手:“琴,器具而已,比不得人有灵气。” 

  接着,没等我理解出意思,他将琵琶挂在身上——像以前我们在一起时那样,轻轻拨几下。光从这零碎的几声,我就知道这又是一次高超的表演… 

  “我的娘诶…可长见识了!” 

  “哎噢!”珀希大叫一声站起来,揉着被柴显因一时感慨,狠拍下去的肩膀。 

  “公子…”颜尚昕不免担心,却不敢在旁人面前造作,收住脸色:“哼…在下献丑了。”咳嗽一声后,对面前众人习惯性鞠躬。 

  “哟!瞧颜大哥说的!您这也叫‘献丑’,那咱们这些粗夯货更不经推敲了!”柴显原本就敬重对方出身正统,如今更是被其技艺折服得恨不得五体投地。 

  “柴公子过奖了,尚昕实不敢当。”这话里也不尽是谦虚:在珀希面前,他怎么能称高人? 

  “你弹得更好了!比我弹得好!”珀希亦惊喜赞叹道。 

  “公子谦虚了,尚昕怎比得公子弹起吉他来的神韵?” 

  “吉他?”芹儿敏感一问。 

  “是我的琴,U。S。A。来的!Like this…”珀希兴奋地解释道,随手比划。对方边听边点头,大致将之理解为琵琶之类。 

  “原来颜大哥还是珀希哥旧日的同僚。”芹儿随即得知出别的许多事情,忽然微笑望着颜尚昕—— 

  “不知颜大哥此番可有意愿再与珀希哥及我们一并搭班子?”便这样一脸坦诚地开口邀请了。 

  “这…”这要求难说不是唐突。 

  “Great!”珀希却应承地积极,跳到颜尚昕背后使劲拍他一下肩膀。“你来吧!我们一起卖艺!” 

  看看少女期盼的眼神以及珀希开心的模样,颜尚昕僵着脖子,不知该作何为。 

  “颜大哥想是不屑抛头露面卖艺换生?”芹儿的语气虽还是温和,却隐约有丝催促。 

  这倒给踌躇间的颜尚昕灵激了一下,只见他拱手作揖,极谦卑对面前三人埋首—— 

  “如此,尚昕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了!” 

  第十一章 

  又是一片喝彩声。随后不待人上前讨问,众人纷纷解囊,往地上那只小桶里丢钱,叮零作响,好不欢快。 

  “谢谢各位乡亲们!谢谢大家!”照例是芹儿站出来见礼,笑音甜美,格外招人欢喜。 

  “哟呵?!这不是昨个儿那位斯文先生么?怎么,今个儿却要来讨钱拉?”原来是昨日那名好事者,见到班子里的颜尚昕,虽不至于挑衅,总还是要刁难几句。 

  “是、是!”芹儿不待双方起争执,赶紧冲到此人面前,道个万福。“这位大哥有礼了,昨儿我哥哥只为寻我们几人的,随便在街上弹几下,哪敢要你的赏!今次人员齐了,才好出来献丑…”几句话,哄得那人服服帖帖,再被姑娘笑着看几眼,也便掏出几个铜钱,搁在芹儿手里,随后还一直为之叫好。 

  受去年灾荒连累、萧条多时的淮州城,竟被这群少年人的唱乐班子一下子又拉扯得热闹起来。 

  “快!Hurry!”我举手朝后面的人示意,指着前面五十码以内的那间小房子,冰冷的雨水淋了我一脸。 

  真够倒霉,我抹去脸上的水,狠狠打个哆嗦。没想到会突然下起雨来,早知道就按照芹儿的计划,提前离开淮州了——还是在下午,注定得露宿一晚。 

  幸好遇上这间破烂的小庙宇。 

  没多久,我们将就屋里残留的一些干的树枝叶生起一堆小小的篝火,真暖和。芹儿走到神龛后面换衣服去了,剩下我们三个男人也趁这时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烤干。 

  结果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意外… 

  “你…颜、颜大哥?!”柴显指着颜尚昕的脸,惊恐地结结巴巴道。 

  “哦,这乃是在下一时无知,犯过的错事,羞煞先人。请柴兄莫要取笑。”他不慌不忙地回答并动手擦一下脸,露出下面的已经很淡的图案。是“金印”,颜尚昕一直用一种腮红类的化妆品遮盖,使它看上去像一块丑陋的红胎记。我就没搞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嫌那个样子太酷太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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