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吧!奈亚子-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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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亚拉托提普说，旅途目的地——塞拉伊诺图书馆里有空气。不过，既然与地球的浓度和组成不同，真寻应该也无法存活。能够让地球人正常活动的大气，终究只存在于地球表面。
「……少年，不成问题，用我的秘密道具吧。」
「秘密道具？」
克图格亚这个诡异至极的名词令真寻蹙眉。
面对真寻半信半疑的眼神，克图格亚毫不在乎地将手伸进裙子里。虽然这种事情无所谓，但真寻姑且是异性，她光明正大在真寻面前往裙子里摸索真的好吗？她没把真寻当成男性吗？但真寻也不想被她当成异性就是了。
就这样，在裙子掀到秘密布料若隐若现的极限高度之后，克图格亚从里头拉出某个物体。
「……使用这个，一切都能搞定。」
克图格亚手握的部分看似握柄。从握柄延伸出去的部分，是反射夕阳、发出深灰色光芒的金属物质，也就是刀身。是的，这是一把刀。不像西方那种笔直的剑，剑身有着平缓的弧度；但也明显不是日本刀，刀身太宽了。那是一把整体来说拥有奇妙的造型，不知是剑还是刀的武器。
这样的武器没有收在鞘里，而是直接从克图格亚的裙子里抽出来。可是，即使再怎么样，裙子里也没有空间收藏这么大的物体。无论是奈亚拉托提普也好、克图格亚也好，这些家伙的衣服到底是连向什么样的异空间？
「所以，那是什么？」
「……这是『巴尔札之适应刀』。」
「啊？」
「……『巴尔札之适应刀』。」
「……姑且问一下，这玩意儿要用在哪里？」
「……只要被这个砍一刀，就可以适应任何异常的严苛环境。来，少年，伸出你的脖子。」
咚！
真寻不是伸出脖子，而是直接以脑袋给克图格亚一记炸弹头鎚。
「你又打算取我性命？」
「……呜，好痛。」
「要是我被你砍，可不是只有痛那么简单。」
感觉在适应严苛环境之前，就会无法适应现世，前往极乐世界。不，说不定这其实是用来适应极乐世界的道具。如果是这样该怎么办？
「真是的，你想对我的真寻做什么！收起来，给我收起来！」
奈亚拉托提普龇牙咧嘴地抗议后，克图格亚像是被父母责骂的小孩一样垂头丧气，再度把巴尔札之适应刀收回裙子里。她是从刀尖先收进去，这样不会划伤吗？
「我还是在家等吧。」
「请请请等一下，真寻！星间宇宙和塞拉伊诺的大气确实对地球人不友善，不过我有完善的对策！」
「除了被刀砍之外？」
「请不要把我和克子那种变态相提并论。何况，既然要以拜亚基前往塞拉伊诺，当然得用那个道具才行。哈斯塔，拿那个出来吧。」
「嗯，等我一下。」
听到奈亚拉托提普这么说，哈斯塔开始摸索制服的口袋。与其说是穿着制服，不如说是被制服套住的哈斯塔，努力寻找口袋内东西的模样像是小动物一样，令人会心一笑。
哈斯塔从口袋取出一个小瓶子。那大概比便利商店常见的提神饮料大一号，不过比罐装饮料小一号。瓶身是暗褐色，大概是要避免光线照射吧。
「那是什么？」
「这个吗？是黄金的蜂蜜酒。」
「……啊。」
那是在塞拉伊诺图书馆登场的原作里也使用过的道具。拜亚基即使载着普通人也会毫不客气地加速，所以为了避免乘客遭受身体与精神的各种打击，一定要饮用这种液体才行。
以比较不委婉的方式来说，就是晕车药。
「没有酒精成分，而且只有一点点热量，所以不能喝酒的人也能放心饮用。」
为健康着想的黄金蜂蜜酒，听起来非常奇特。
真寻接过哈斯塔递出的小瓶子，不经意地看向标签。
元气持续补给，黄金蜂蜜D。
黄色标志，哈斯塔制药。
「我可以扔掉这玩意儿吗？」
「当然不行，请忍着喝下去。」
奈亚拉托提普回以一个堪称冷酷的答案。
不得已之下，真寻姑且转开小瓶子的瓶盖。随着啪啪的清脆声响，黄金蜂蜜酒D被打开了。
像是在理科教室进行药品的实验一样，真寻没有直接从瓶口闻味道，而是以手掌煽味道来闻。
以味道来说，并不是什么怪味。虽然有一股提神饮料特有的莫名芳香，但不是呛鼻或腐臭的味道，使得真寻暂且放心。
「……少年，那没有毒。这是虚弱贫弱、无知无能的人类也能顺口喝下的口味，干了它吧。」
「我哪敢立刻这么做！这是你们邪神群制作的东西耶！」
地球也有生产蜂蜜酒，比较大的酒铺或是代理商也会贩售，但是，无法保证这种黄金蜂蜜酒是使用和地球相同的方式酿造，反倒很有可能是使用完全不同的材料，或许是「？HONEY」这种尚未监定的物质。
既然是在这种状况下递给真寻的东西，再怎么样应该也不会是有害物质吧？虽然不值得自豪，但这些邪神很喜欢真寻，这样的他们事到如今应该不会危害真寻。然而，即使真寻如此推论，也不代表他精神上可以接受。
怎么办？
该怎么做？
「真寻……不、不然这样吧？如果不敢喝，要不要用这种方法？」
「啊？什么方法？」
听到真寻询问，哈斯塔掩住嘴角、移开视线，白净柔软的脸颊不知为何染上一抹红晕。明明是男生，却是一副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态度。他偶尔会悄悄看向真寻，但视线一相对就会再度低下头。
真寻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就是，首先，由我喝。」
「你喝了做什么？啊，你好像说过自己容易晕车，难道连自己开车也会晕车？」
「不、不是啦！」
「那你为什么要喝？」
「那个……嘴对嘴……喂你……」
咕噜咕噜咕噜，啾噗。
真寻毫不犹豫地将黄金蜂蜜酒D一饮而尽。
「感谢招待。」
饮料有着西印度樱桃般的酸甜滋味以及舒畅的余味，还挺好暍的。而且似乎没有对身体造成不良影响，令真寻暂且松一口气。
「……呜呜……真寻……真坏心眼……」
「以你的状况来说，这已经不是坏心眼的层次。」
哈斯塔含着食指落寞地泛着泪光，真寻则是直接了当地如此告知。明明不讲话就像是一个仰慕真寻的可爱弟弟，偶尔却跟疾病发作一样会想和真寻做些怪事，真是个棘手的生物。
「受不了，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一回事。哈斯塔的脑子在想什么，我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看透了！啊，真寻，喝过的空瓶请给我。」
奈亚拉托提普笑咪咪地摊平手心伸向真寻。真寻把空瓶放在她白净如瓷的手上……这是不可能的事。
「奈亚子，你要拿空瓶做什么？」
「我会负责回收，宇宙也处于资源不足的状况。」
「实话呢？」
「这是真寻喝过的东西，可以间接接吻。」
「克子，这个交给你。」
真寻以抛物线的轨迹，把空瓶扔给火焰邪神。
「……过激FIRE。」
克图格亚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弹响手指，空中的小瓶子随即开始燃烧。这颗限定范围燃烧的火球，在受到地心引力落地之前，就蒸发并且消失得无影无踪，回归完全的虚无。
「咿叽？你你、你做什么啦，克子！那是我的一帖性凉剂！还给我！现在马上倒转时间，把沾着真寻甜美唾液的瓶子交给我！」（注2 日文的「性凉」与「清凉」同音。）
咚！
真寻的手肘打中奈亚拉托提普的延髓部位。
「你的脑子在打什么主意，我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看透了。」
「呜呜……真寻，为什么只有我的爱没被你看透？」
奈亚拉托提普留下滂沱的泪水。
就在这时候——
「……咕、唔！」
一股强烈的睡意忽然袭击真寻。不是像吃过午餐的午后课程，或是到海边尽情游泳之后的回程电车那么简单，而是稍微大意就会令人瞬间失去意识的强力睡魔。
「唔，开始了。」
「什、么……」
「这是黄金蜂蜜酒的效果。要是忽然飞到宇宙，看到无谓的东西害SAN值下降可就麻烦了，所以服用者会暂时入睡。」
「这、样、吗……」
「是的。请不用担心，醒来之后就会抵达塞拉伊诺，所以真寻放心在黑暗火焰的怀中沉眠——怎么可能！」
真寻拚命赶走睡魔，试着殴打废话连篇的奈亚拉托提普，然而过度勉强反而增长睡意。他的全身逐渐失去力气，双脚没办法踩稳，甚至快要站不住脚。
意识忽然中断了一瞬间。
真寻的身体大幅倾斜。
噗！
上半身感到某种轻微的冲击。原本以为自己倒地了，不过触感没有地面那么坚硬。不只是比泥土有弹性，最重要的是很温暖，而且完全闻不到泥土味，而是闻到一股香气。令胸口放松的温柔香气，让真寻舒服了一些。
「……少年，不要勉强，睡吧。」
「啊？克、子？」
眼皮如铅般沉重得张不开，真寻只知道，似乎是克图格亚扶住他的身体。原来如此，难怪这么温暖。这是体温比地球人高的克图格亚才有的温暖。应该说感觉好热，像是抱着热水壶一样。
「慢着，克子！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要偶尔像是忽然想到一样争取真寻的好感啦！」
「……少年，奈亚子在为我吃醋，我可以抱紧一点吗？」
「谁会对你这种家伙吃醋啊！」
真是一群吵到令人受不了的家伙。
各方面都达到极限了。依照刚才的说法，这股睡意来自黄金蜂蜜酒的药效，似乎是穿越宇宙、前往塞拉伊诺的必要准备。那就乖乖睡一觉吧，反正外星人的相声已经听腻了。
想到这里，真寻就委身于奔腾而来的睡魔，失去意识。
***
「所以……是这里吗？」
真寻微微咽一口气，凝视着眼前的光景。
眼前是一栋掩盖大部分视界的巨大建筑物。
乍看之下，令人联想到固若金汤的城堡或要塞。
这里恐怕是……
「是的，这里是塞拉伊诺图书馆。」
似乎如此。
抬头望去，上方是无垠的宇宙与繁星的光辉。不知道是因为正值深夜，还是真的没有空气。
无论如何，既然真寻可以在地球以外的塞拉伊诺星球呼吸，代表黄金蜂蜜酒发挥出某种效果吧。
外星人的道具真是一种方便的设定。
「话说回来，我们花了多少时间？记得地球距离昴宿星团四百光年吧？」
真寻看向停在众人身后的宇宙航行拜亚基，如此询问。
「九点八秒。这是拜亚基来到塞拉伊诺的时间。」
「要花这么久？依照设定，拜亚基在真空宇宙来回不同恒星的时间，不是快得接近瞬间移动吗？」
「…………」
「…………」
「……真寻真是的，当然是因为哈斯塔担心你脆弱的身体所以安全驾驶罗！」
「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你停顿了一下。你是刚才想到的吧？」
听到真寻如此逼问，奈亚拉托提普吹着口哨露骨地移开视线。顺带一提，她哼的曲子是「纽伦堡的名歌手」，但就像是某处会有锐利钢线飞过来一样，真希望她别再吹了。话说，这家伙到底是几时学会吹口哨？
「这、这种事情无所谓啦！请回想起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没有忘记，是为了还你忘记还的书吧？」
「唔……总、总之，大致符合。」
说什么大致，也只有这个目的而已。
在真寻狠瞪之下，奈亚拉托提普露出尴尬的表情，从制服口袋取出一本书。那应该就是从塞拉伊诺图书馆借的书，她确实带来了。如果奈亚拉托提普在这时候说她忘记带书，真寻没有自信能让奈亚拉托提普全身而退。
「所以你借了什么书？既然是你借的，应该是魔导书之类的吧？」
「不，是儿童文学。」
「儿童文学？」
似乎与奈亚拉托提普最无缘的这个名词，使真寻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寻，你该不会心想这是与我最无缘的名词吧？」
「不准偷看我的心。」
「失敬！虽然我自己说有点奇怪，但我是现在最流行的文学少女耶！」
虽然不知道是否流行，但真寻认为，强调自己有文学气质的人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此外还有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奈亚拉托提普手上的书是B5大小，再怎么想办法都不可能收进制服的口袋里。各种事情过于乱七八糟，令真寻几乎要头昏眼花。
「反正以你来说，肯定是《最萌的儿童文学》这种书吧。我看看……《尽头之国》？为什么书名是日文？这不是从塞拉伊诺借来的书吗？作者……A·S·里丁格？这是谁？」
「怎么样？是正统的儿童文学吧！」
「慢着，我不知道正不正统，不过算了，快点还书之后回家吃晚饭吧。」
在这里闲聊也不会让事情有所进展。真寻轻拍两声，催促三名外星人展开行动。
「啊，那我来带路！」
哈斯塔充满活力地举手说道。这么说来，已经离开塞拉伊诺图书馆的哈斯塔回到这里，会不会把气氛弄僵？
思考着这种事情的真寻，在哈斯塔的带领下，踏入据称收藏着禁忌知识的塞拉伊诺图书馆。
从拜亚基所停放、类似停车场的地方抵达图书馆，徒步大约要走三十分钟，以距离来说是两公里左右。不过，即使从这么远的地方眺望，这栋建筑物也庄严肃穆得令人目眩，近看更像是一座巍峨的泰山。
不知道是砖块还是石材还是水泥，各种凹状与凸状的建材以几千、几万，甚至可能是以几亿为单位组成外墙，每块建材目测都有卡车那么大。质量超乎想像的这种建材，打造出这栋巨大至极的图书馆。
敞开的入口黑漆漆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入口本身的规模便超乎常理，或许装得下一栋户数不多的联合住宅。真寻彻底体验到建筑基准法在宇宙是多么没有意义的名词。
「所以……进来一看却是这样？哎，我是可以理解啦……」
跟在哈斯塔身后进入馆内一看，里头就像是饭店的休息室或大厅。地上铺着看似高级的地毯；远得快要看不见的天花板，则挂着巨大到懒得形容的超大型吊灯。这栋建筑物的内部与外部也相差太多了。
「因为现在的公共设施，需要花费心思吸引更多客人使用。」
看来这里是公共设施。这么一来，原本在这里任职的哈斯塔是公务员吗？
真寻听到这番话才想到，前几天在速食店里，奈亚拉托提普与哈斯塔似乎聊过类似的事情。
不过看这里没有书柜，或许只是休息区，真正的书柜位于深处。
「还书柜台在更里面的地方，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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