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女当嫁-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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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糟了，郁小闲没想到有人已经把主意打到了金贤福的头上了，要是金家和陈家真的结了亲事，那么秋冰月嫁给金家的布局就不能够了。郁小闲直接问到：“金大官人和金大奶奶答应了婚事没有？是口头同意的，还是换了庚贴？”
刘花氏说到：“这倒没有真的完礼，只是这么一说，除了陈家，听说县大老爷也有心想把女儿许配给福娃，不过太爷的夫人嫌弃金家只是一个商贾出身，而且也不算很有钱。另外金大奶奶的手帕交，何家奶奶也有心撮合她侄女和金家结亲，两家都是做生意的，很是门当户对。”
听到只是竞争者颇多，还没有哪一家和金家正式定下了这门亲事，郁小闲总算把心放下来了，她直接指着秋冰月说到：“刘嫂子且看看我这个妹妹和福娃可否般配，虽说她今年才九岁，但很是能干，家里本事，祖上还有过官身。不知道金大奶奶可曾经对你说过要找怎么样的儿媳妇。”
刘花氏听到郁小闲这样说，赶紧打量起秋冰月来，秋冰月突然这样被相看，一时脸就红了。刘花氏看过了秋冰月的相貌，边笑着对郁小闲说到：“仙姑的妹子也是一个仙女一般的人物，要是我能有这样的儿媳妇，我做梦都能笑醒。那金大官人对金大奶奶很是敬重，他把儿子的婚事拿给金大奶奶作主。金大奶奶，你是知道的，她的性子太软弱了，所以才在弟媳妇那里受了好多气，连她的乳娘都敢拿话挤兑她，无非就是为了我家珍珠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金大奶奶到底想找如何的媳妇，可我相信只要儿媳妇的娘家宗亲敬重她，儿媳妇孝顺她，能帮她处理家务琐事，金大奶奶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
听完刘花氏的话，郁小闲心里就有数了，明天一定要去金家走一趟，要是能在年后走完整个定亲的官方礼仪，这件婚事才算是铁板定钉，从此之后金家和黄家就会因为姻亲而结为牢固的同盟。郁小闲不再打听金家的事情，安心和一干人等聊天喝酒。
在热闹中，秋冰月却意外地沉默下来，想到她自己的一生从此就被姐姐定给了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她心里有失落，也有遗憾。她的眼前满是虚幻的影像，那个长着狐狸眼的绝色男子是那么英俊不凡，要是能和他在一起说说话就好了，可那个人是姐姐的，她没有资格。姐姐是那么关心，爱护她，教给她那么多东西，她对姐姐不可以说不。
郁小闲留意到了秋冰月的伤感情绪，在夜宿邓家村的时候，她对秋冰月说到：“你信不信命？其实有的时候包办婚姻是对女人最好的，只要安分地一步一步走，就可以安稳活到老。人有的时候不是为自己活的，包括婚姻也是如此。就算你想控制，等到自己作主，也不一定有我替你安排的好。要是你真的不愿意，我不勉强你，不过你还是要答应替我守着黄家和我们这里所有的人。”
24布局
因为预备把秋冰月培养出来，郁小闲在初三夜里临时决定把秋冰月带上一起去芜湖，既然选定了秋冰月当自己的继任者，那么所有的势力和实力都要慢慢展现给她看，最终还要慢慢移交给她。一个才九岁的女孩还没有足够的心智来适应这些，郁小闲只能慢慢教了，反正至少一两年里，自己是无法离开大明朝的。有志不在年高，以秋冰月的领悟力，到出嫁前，应该可以掌握大部分吧。郁小闲虽然很担心，不过她还是要这么做，即便秋冰月不如自己，也是唯一之选。
在路上跑，郁小闲考虑到秋冰月是头一次出远门，就吩咐赶车人慢一点，只要晚上能到吴家就可以了。郁小闲带着秋冰月坐在一辆车上，翠柳带着各色礼物坐在另一辆车上，赶车的人是邓家的两兄弟，他们会武功，路上足以应对所有外围的事情。
在车上，郁小闲开始小声跟秋冰月对话，说的就是郁小闲对整个大局的布置。以山城和宣城的邓家村为基地，能种出庄稼就能养活上下将近两百口人，有了粮食，人心才会稳，所以这两处才是布局中必须要守住的地方。光是种地当然不能保证家里的长期发展，要想有钱，对于黄家而言只能经商了。
在泾县有山神市场周边的客栈和宅院做延伸，就可以和外界交换物品，也能整顿商业，控制整体，对内要依靠自己家的商业布局，在外要牢牢抓住黄举人家这个幌子。在宣城有金斗观的神话，有金家的支持，还有郁二爷这个神奇的商人不是制造气氛，自然也是安稳的，至于酒楼和客栈也只能算商路的一部分。有了基地和商道的配合，黄家才能安稳地存在下去。
秋冰月听完之后对郁小闲更加崇敬起来，姐姐真的很厉害。她做得一切原来最终都是在布置这个局面。郁小闲看着秋冰月，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冰月，只可知道女人在世上能依靠的东西能有哪些吗？”
秋冰月想了想，然后说到：“可以靠娘家。靠夫家，靠自己努力。”
郁小闲点点头表示秋冰月答对了，她再次把一些心得传授给秋冰月说到：“我在我们那个世界看了很多史书，也了解了很多外藩的事情，大凡很成功的女子，最多的依靠的是婚姻，她们在替夫家掌权。”
“替夫家掌权就是要讨公婆和丈夫喜欢吗？”秋冰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不是。她们只是能驾驭夫家给她们的财产和权利罢了，关键不是靠别人，而是靠自己把所有的势力和实力整合起来。娘家撑腰，在夫家掌权，都要靠自己的手段。不过这些你都不用想了，黄家根本没有你要控制的势力，将来你嫁到了金家，我也只希望你能家庭和睦。你未来的公婆都是好人。你能兴家旺业，他们全部都会支持你，根本不会有人和你斗。我选这样单纯的人家给你做归宿，真心是为了你好。”郁小闲说到。
秋冰月的领悟力很强，她立刻追问到：“姐姐想让我学会控制我们现有的势力和实力？”
郁小闲很高兴地说到：“你真是很聪明，我的想法就是这样的。这片天地就是我变幻各种身份，通过招募不同的人才慢慢拥有的。你记住一点，我们在世上想活得自在，就必须让不同的人才为我们办事，守住势力和实力，千万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当年我落魄的时候，赵岐只是一个轿夫。我尊重他，把委屈和难处跟他说了，结果他帮我们这些弱势的人逃出了徽州。我不轻视青楼的女子，所以才在青楼里淘到了第一桶金，有了本钱把生意做下去，现在还通过徐妈妈在芜湖有了一个通商的据点。你待人谦和。对待恩义是真心想报答，这才是我选你最重要的原因。”
秋冰月现在终于明白了郁小闲的用心良苦，她从内心里感激郁小闲对她的栽培，在那一刻她对郁小闲的衷心已经上升到对神佛的感情了。郁小闲再次对秋冰月说到：“这次我们去芜湖，路上要经过吴家，这户人家是我一时兴起交往了的农户，现在已经是我们商路上的一个重要投宿点，连整个村子都会尽力帮我们，这就是我不断施恩的结果。农户们是最单纯的，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就对你好，虽然他们对实力没有多大帮助，却可以形成势力。这次我打算把今明两年会闹水灾的事情告诉吴家，让他们再告诉其他村子的人，要是有人相信，提前做了准备，也算他们的福气。”
秋冰月有些担心地说到：“要是这样，我们家的两处地方会不会也要准备着，姐姐不是说有粮食才能稳住家势？”
郁小闲说到：“我也无力对抗很多天灾，今年的收成之内尽人事安天命了，年前我们存下来的两千石谷子，还有三万多斤的各种粮食和各种豆类，还有库房里的八千多近芋头，就是来以备万一的。就算是三年颗粒无收，我们所有的人也能靠这些粮食活下去了。当然这些东西也不是我们一家的，金家和雅苑的粉蝶姑娘都有股份，到时候这些东西也应该还给他们支配。”
秋冰月知道之后，若有所思地问到：“姐姐去芜湖的雅苑，那么翠柳姐姐也是出身风尘了？”
郁小闲说到：“的确是，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青楼，那里的粉蝶姑娘年方十七，是雅苑的花魁，翠柳就是她的丫头。现在粉蝶姑娘的地位不稳，所以我要去看看。假如雅苑的势力我们不能控制了，或者不能依靠了，那么我们只能靠隔壁的客栈，就是徐忠义的老爹。我希望不会这样，雅苑还是一个很好的窗口。到了那边，你要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也许我们家这几年跑商的运气，那边要占到一半以上。我会把你正式介绍给徐老爹认识，他们江湖儿女最重视传承人。说来，我有今天的福分跟江湖也有关系，那个和我只有一面之缘就把我当兄弟的吴四爷，真是算我的福星。他对我的信任显得很神奇，不然他也不会把独生子交给我，那个孩子叫小水，现在跟着干妈在邓家村里住着呢。”
秋冰月自然不知道郁小闲和吴四爷的事情，她吵着要听这段故事，郁小闲就讲给她听，听完这段故事，秋冰月都不敢相信，为什么人和人的缘分会这么奇妙，只是一段路程就能造就这么深的缘分，吴四爷还真是个人物，他怎么就看出了姐姐是个奇人啊？
说完吴四爷的事情，郁小闲又讲了和徐妈妈，徐老爹结缘的故事，她现在所说的就是秋冰月立刻要面对的人和事，故事背后的意思是让秋冰月明白每个人和自己的真实交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徐妈妈和自己是因为利益绑在一起，关键的时候，徐妈妈可以背叛自己，而徐老爹是则是生死之交，能把后嗣托付给自己，这样的人才是可以完全依仗和相信的。
秋冰月今天算是真正了解了郁小闲的布局，也开始渐渐进入郁小闲的培养计划，今天显然是有太多的信息要接纳，郁小闲觉得不可能让秋冰月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于是她安慰秋冰月说到：“你不必太勉强自己一下子学这么多，等这次回去，你就一直跟着我处理要紧的事情。除此之外，我想让你多读些书，很多谋略我也是在书上学会，你读了书就能明白了。”
秋冰月答应了，她面对这个局面有种说不出的压力感，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学到姐姐的一般能力，姐姐是仙女，和那个狐狸眼的男仙人是一样的人，自己一个凡间的普通女孩真的能接受这么大的权利吗？
郁小闲在车子里说了半天，也有些倦了，这时候午饭时间到了，邓老三向郁小闲请示，现在是否在南陵县城的小店吃饭。郁小闲答应了，主仆几个便下车用饭了，这是个车马小店，不是为了生计，店主也不会在初四就开门做生意。看到店主的落魄样子，郁小闲突然想到了在徽州的日子，那时候可真苦呀。
店里的伙食实在是很差，翠柳看见了，干脆说不吃了，反正她带着点心呢，郁小闲听后板着脸说到：“翠柳姑娘，我劝你还是吃一吃这里的饭菜，你是不知道过苦日子的时候，这样都是好的。你吃了这顿饭，将来才有心力面对苦难，你家姑娘还要你照顾呢。”
翠柳无奈地跟着郁小闲吃了一顿她很不愿意吃的饭，没有油盐的水煮菜，里面只有几条带毛的猪皮，那米很粗糙，还有沙粒咯着牙，简直是猪食。邓老三听到郁小闲刚才教育翠柳，心里也感受良多，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太幸运了，跟了这么一个主家，明白世上的疾苦，自己四兄弟算是跟对了人。
25雅苑之变
翠柳好不容易才把不到半份的饭菜给吃了，等再次上车的时候，郁小闲觉得有必要和翠柳谈一谈了。翠柳不知道郁小闲会因为什么事情找她，刚才逼着她连一份猪食一样的饭菜都吃下去了，现在还要让她干什么。郁小闲进入车厢之后，对翠柳说到：“刚才的饭菜很难吃吧？可要是有一天连这样的饭菜对普通百姓都是上等的饭菜，那时候你和你的小生意要如何生存？”
翠柳脸色变了，大过年的时候，郁小闲说起这个是为了什么，郁小闲惊了翠柳之后，又说到：“这些日子你没有托人问问雅苑的事情吗？过了这么多日子，我是很挂念你的旧主人。”
翠柳是个聪明人，她确实很久没有了解雅苑的事情了，在她的观念里，粉蝶把她放出来就是要占一个好位置，将来或许能当自己是援手。既然出来了，雅苑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去雅苑拜年，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对粉蝶说这边的情况。翠柳直接对郁小闲说到：“我在县城里待着，忙于帮衬着清雅院的生意，没有找人去打听雅苑的事情。“
郁小闲说到：“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赵歧带来的消息，雅苑大约是变天了，现在连徐妈妈都做不得主，她的三个女儿都许给了罗五爷，香雪姨娘的两个孩子都被送去大太太，也不知道粉蝶是否安好。”
“什么，小姐现在的处境这么糟，那我求二爷把小姐带走吧。我们主仆两人跟着您，在榴花院也能干出些事情来，绝对不会让您养活。”翠柳和粉蝶相依为命惯了，她立刻为粉蝶请命。
郁小闲说到：“等到了雅苑。我们看情况再说。要是粉蝶不想留在那边，你就说服她跟我们一起走，也许不能留在泾县，我让她去另外一个地方主事。”
翠柳立刻就答应了，郁小闲在车里开始闭目养神。中途她抬眼看了翠柳几眼。显然翠柳是慌乱的，看来这个女子的心性不过如此。郁小闲把一个模糊的事情说给她听，她就这样沉不住气了。对于雅苑这个重要的联系商旅的地方，郁小闲不想丢了。要是粉蝶能委屈地留在那边为自己做事，远比带她去扬州开辟一个新的店子好。若是把听送去扬州，不知道是通过方六爷，还是李员外家的肖管事好。这又要从长计议。
到了申时末，车子到了吴嫂家停下了，吴嫂带着两个新进门的妯娌迎接了郁小闲一家进去，去年才几个月，吴家就从金郁商队的接待上赚到了五十贯钱，这几乎是以往三年才能存下的收入，有了这笔钱，吴嫂接济了来帮忙的小姑子，给两个小叔子都风风光光把婚事办了，到现在虽然没有落下债务，可也是迫切地希望郁小闲给他家带来更多的收入。家里人多了，很快就要再多出几张嘴，田产是很难让一家子过得安稳了。
郁小闲坐在吴家桌子的上首，显然是被当成了贵客，吴嫂的殷情让郁小闲觉得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那种随性，她对郁小闲的敬畏和依附之心让她不可能再是郁小闲眼中的朋友身份了。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郁小闲就把秋冰月介绍给了吴家众人认识了，她说到：“这是我的亲妹妹，将来金家的少奶奶，以后她来了，就代表着我的意思，到时候还请各位不要不当回事。”
吴嫂一家当然不会说个不字，吴嫂胆大，等郁小闲说完，就提出了要求，她说到：“黄家大奶奶，不知道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你那边有没有手工上的活计可以照顾着我们家的女人做，多少贴补着些家用，我问过赵大爷，听说春天雨水多，商队也不愿意多出门。”
郁小闲说到：“手上的活计自然是有的，你们平日里织布就好，到时候我可以来收，你们大可以把村里女人做的一些活计，例如鞋子，鞋底这些拿来你们家，我一块收了。不过，我觉得你们不该惦记着这些小利，应该好好想想田里的事情。我们那边的一个仙姑说了，今明两年天灾不断，闹水患的机会多，要是田里没有收成，商队就算四处贩卖，也没有机会赚到钱，靠女人手上的活计，断然没有办法养活全家。”
听到郁小闲这么说，吴家老大脸上就立刻变了色，他焦急地问到：“黄家奶奶，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个仙姑说的话灵验吗？”
郁小闲说到：“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