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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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咬牙，想着里面的人那种得意的表情，心里在骂着脏话，他站在原地喘了口气，这才转身往前走，他走得很慢，似乎在调整自己的状态，走到拐角处，他的表情已经慢慢恢复了平和，他愈发挺起胸膛，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威严又有身份。
“姚书记。”
“姚书记好。”
他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微微低下头，和他打招呼，恭敬而又讨好的语气让他颇为受用，他微笑着对他们点头，他享受着这种状态，所以就越发不能让人给夺去。
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用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直到关上门，他才放松了全身，慢慢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在了属于自己的那把椅子上，他身体向后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他闭上眼睛，一丝疲倦终于出现在他的脸上，很久他都没有再动一下，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声音有些急促。
姚申杰有些厌烦地拧了拧眉头，像是不满这难得的安静被人打扰，他睁开眼，坐直身体，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咳嗽了一声，才开口道：“请进。”
门被打开，又马上被关上，姚申杰看着急匆匆闯进来的人，原本平和的脸又变得有些愤怒起来，来的人还没开口说话，他就直接骂了过去，“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最近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
走进来的女老师一脸的苍白疲惫，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焦急地开口道：“姚书记，我也没有办法啊，你说我的事情该怎么办？”
姚申杰把脸别开，不耐烦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再逼我也没有用。”
女老师似乎很无助，她两只手互相抓着，“姚书记，你说我该不该报警，或许我一开始就应该这么做吧。”
姚申杰一听到她说要报警，整个人像是要跳起来一样，他瞪大了眼睛，冲她吼道：“你疯了吧你，我警告你，你现在可不能报警了，警察一旦介入你觉得你之前干的事情不会被查到吗，到时候曝光出来，你觉得你还能继续做老师！”
女老师被她一吼，整个人都像是受惊了，微微往后退了几步，一脸的哭腔，“可现在怎么办，我都快奔溃了，万一那些东西流出去，我，我。”她说着脑子里似乎已经想到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痛苦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姚申杰觉得大概自己太凶了，又怕她真的发疯了要去报警，只能站起身安抚了一下，“王老师，冷静下来想一想，你以为你让警察介入不会逼急那几个学生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稳住他们，不然他们可是只要按几个键就能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
王老师把手放了下来，脸上满是泪痕，“可是，姚书记，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帮我摆平那些学生的吗？”
姚申杰拿在手里纸巾，刚才还想让她擦擦眼泪，这下听到了她的埋怨，一气之下直接扔到垃圾桶了，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冷哼一声，“你现在是来怪我来了？你要搞清楚这可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老师见他生气了，赶紧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太急了。”
姚申杰看到她那张哭花的脸就觉得心烦，赶紧摆手让她快点走，“行了，你回去吧，现在刚死了个学生，本来学校已经受到影响了，你可别给我再搞出什么乱子出来。”
王老师眼里满是恳求，“姚书记，你一定要帮我。”
姚申杰耐着性子道：“我只能保证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
“谢谢姚书记，那我走了。”王老师脸上还留着泪，转身之前又看了姚申杰一眼，大概是希望他能想到办法帮助她，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她只能慢慢转身往外走，身体还有些摇晃，看上去可怜极了。
但姚申杰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丝毫的心软，只觉得厌烦，他低着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向她喊道：“等等，把你眼泪给我擦干净了，你这样出去让别的老师看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王老师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把眼泪擦干净，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门打开又再度被关上，姚申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的视线移到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他拿出钥匙把抽屉打开，翻出里面的一张照片，照片不算清楚，但足以看出照片里的人，以及他正在做的事情。
姚申杰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他捏着照片的一角，愤怒得全身都在发抖，他发狠似得把照片揉成团，心里是一种耻辱，比刚才更加强烈的耻辱感。
***
听了简宁的话，陆祯摸了摸下巴，“可是她毕竟就是一个学生，她会去监听什么人呢？”
简宁道：“这是一种可能性。现在能推断的是戴佳音是从去年开始不再写日记的，所以她的录音笔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使用的。”
陆祯赞同地点点头，而后分析道：“对，总结一下现在所有的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是戴佳音只是用来代替日记本来记录自己的心情，但是却被人误认为是在监听；第二种可能就像你说的是戴佳音确实是用来监听别人，录下别人的话，目的倒是不清楚。”
简宁补充道：“还有一种可能，有人让她去监听某个人，录下他的话。”
陆祯：“第一种可能性先不管他，如果是第二第三种可能的话，为了监听，她在学校里的活动肯定会和之前发生变化。”
陆祯说完赶紧给方易打了电话，“方易，你对比一下戴佳音在一年前和现在在学校里的每天在学校里的活动，看看有哪些地方有了明显的改变。”陆祯挂了电话摇摇头道：“我觉得方易可能要在心里骂死我了。”
简宁淡淡笑了笑。
这时唐老师走过来对他们道：“简宁啊，你们忙完了吗？已经快五点了，我带你们去吃饭吧。”
简宁：“好的，谢谢唐老师。”
陆祯也道：“那就麻烦唐老师了。”
“没事，学校附近正好新开了一家餐馆，味道还不错。”
唐老师带着他们到了附近的餐馆，刚开的，生意还不错，点完了菜，在等菜的时候，唐老师开口道：“你们的案子还没查完呢。”
陆祯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唐老师笑了笑，“不是，主要是学生看到警察一直在学校，总是紧张了些，加上最近又要考试了，怕影响他们复习。”
陆祯表示理解，“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也想尽快结案，只是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查明。
唐老师犹豫了一下，开口问：“你们今天找蔡敏问了话，她不是和戴佳音的案子有关吧？”
简宁道：“没什么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唐老师像是松了口气，“这就行，万一还牵扯到其他学生就不好了。”
又聊了几句，简宁问：“唐老师，你现在还教心理课吗？”
唐老师：“去年的时候就不教了，不过到底也是对管理学生有帮助，他们遇到什么问题还是会来找我。”
简宁点点头，“恩。”
菜很快被服务员端了上来，三人便停止了交谈，专心开始吃饭。
吃完晚饭，临走的时候，简宁突然开口问陆祯：“陆祯，图书馆附近那块地方让人去搜查过了没？”
陆祯有些狐疑地看着简宁，还是回答道：“下午就让季浩然带着人去搜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找到。”
简宁：“我们等会儿再去看一眼吧。”
陆祯一口答应，“哦，行啊。”
唐老师听了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对他们笑笑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简宁，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就好。”
和唐老师分开后，陆祯和简宁走到了图书馆附近的那片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依旧毫无发现。
没过多久，他们就离开了这块地方。
而就在十分钟之后，一个人影悄悄地走到了这里，他先是东张西望了一下，在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快速地跑进那片小树林里，他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铁铲，一点一点地挖开泥土，挖了一个坑之后，他又移到旁边，继续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他的皮鞋还有裤脚上都已经粘上了泥土，他却还是在一刻不停地挖，他的表情是那么焦急，而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在暗处静静看着这一幕的陆祯小声对陆祯道：“你说他在挖什么？”
简宁面无表情，淡淡道：“大概他以为戴佳音把包埋在泥土里了。”
陆祯啧啧了两声，有些嘲讽地道：“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我们这刚一走就马上来了。”
“因为他没法不急了。”简宁叹了口气，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这个夜晚或许能让这一团迷雾渐渐散开，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事实又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心理挣扎（7）
【谎言、愤怒、隐藏。】
陆祯看了一会儿唐老师那里的动静，回头问简宁：“我说，简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唐老师的？”
简宁微微偏过头对着他，“你记得吗？我之前问过他一个问题，我问他认不认识戴佳音，那时候他想也没想马上就说不认识，反而让我觉得他是在急于想要否认认识戴佳音这个事实。”
陆祯想了想道：“或许他真的没有听过戴佳音这个名字啊。”
简宁摇摇头，解释道：“一个人在听到一个陌生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去回想认不认识这个人，中间就会有一到两秒的思考时间，况且唐老师是知道戴佳音这个学生的，准确的说他给戴佳音做过心理辅导。我让小桑仔细看了戴佳音前两年的日记，在去年的日记里，戴佳音写了唐老师给她进行的心理辅导。纵然唐老师可能不一下子想不起戴佳音了，但是脑子里是有这个记忆的。”
陆祯听了了然地笑了下，“啊，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他的急于否定反而是在揭盖什么。”
简宁垂下眼，缓缓道：“这只是让我让我开始怀疑他的一点原因，还有一点，他过于关注这个案子了，他像是一直在盯着我们，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帮助，每次有了一点线索，他都会出现，如果他不是和案子有着某种关系，是不会那么急于知道案子的情况的。”
陆祯眼睛一亮，“对，像很多杀人犯都已经在作案之后停留在现场，隐藏在人群里，甚至有些人还会作为目击者，给警方提供线索。”
简宁：“所以在晚饭的时候，我才决定去试探一下他，一是让他自己露出马脚，二是我想看看戴佳音的包是不是在他手上。”
“看来那包也不是他手上啊。”陆祯往那里望了一眼，“行了，看他四十多岁的人了在那里挖得那么累，先去把他抓来问问。”
简宁出声阻止他，“再等等。”
陆祯狐疑地看着她，嘴角抽了抽，“再等等？你不会真想让他把那这块地方全挖一遍啊？”
简宁：“看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好吧。”陆祯听话地退了出去，晚上冷风一刮，陆祯搓了搓手臂看了看穿得并不多的简宁道：“这里还怪阴森的，你冷不冷？”
简宁：“还好。”
陆祯明摆着不信，“我们都是一队的，不用在我面前逞强，我真觉得你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就是好像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展现柔弱的一面，我跟你说，这种习惯可不好，就像特案队的那位筱雅姐姐，都二十八了才找到男朋友呢。当然也跟她心理阴暗扭曲喜欢恐怖的东西也有关系。哎，扯远了，女孩子就女孩子，就是要展现柔弱的那一面才能让男人产生保护欲。”
简宁见他越扯越远，赶紧打断他，“我也觉得你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就是话太多。”
“……我这是。”陆祯还想为自己争辩一下，就感觉到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垂眼一看，居然是简宁的一根手指。
陆祯心里想真是奇了，明明看不见怎么这么巧碰到我嘴巴这。
“他要打电话了。”
简宁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考，陆祯这才把视线从简宁的手指移到唐老师那里。
唐老师已经从那片小树林里走了出来，气喘吁吁的，一手拿着铲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按了几下就放在耳边，“喂，校长，没找到，不在这里，我已经都挖过了，还是没有，你说会不会，好，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去查的。”
陆祯惊呆了，但还是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校长？这个学校的校长怎么也扯进去了！”
那边唐老师挂了电话，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走到拐角处，就撞上了站在那里陆祯和简宁。
唐老师瞬间变了脸色，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压制住内心的恐慌，扯了扯嘴角道：“简宁，你，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陆祯笑笑，眼睛盯着他手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铲子，直接开口拆穿了他，“唐老师辛苦了啊，都要出汗了吧，毕竟挖了那么久了。”
“我，我只是……”唐老师开口想要辩解，话说出口自己也觉得实在没有辩解的余地了，索性低下头不说话了。
陆祯：“唐老师跟我们去谈谈吧，啊，对了，不如再叫上校长吧。”
唐老师看着手里的手机，面如死灰。
正说着陆祯的手机响了，陆祯看了一眼屏幕接了电话，“喂，浩洋，什么？”季浩洋在电话那头说了几句，陆祯紧锁着眉头，沉声道：“我知道了，我就在学校里，马上过去。”
简宁听见他挂了电话，便问：“怎么了？”
陆祯叹了口气，“又发生命案了。”
***
姚申杰将车停在车库，拿起放在副驾驶位的公文包下了车，走向自己住的那幢楼，他站在电梯上按了下按钮，电梯门打开，他慢慢走了进去，按下了十八楼后，他靠在电梯的一侧，闭上眼睛休息，他皱着眉头，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好。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姚申杰看了眼右上角屏幕，慢慢走了出去。
走到家门口，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换了拖鞋，他就直接走向了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他拿着一把钥匙把门打开。
房间里一团糟，书、杯子和枕头都翻在地上，早上放进房间的午饭还在地上放着，一点都没有少。
床上坐着的男生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也没抬，就这样有些颓废地坐在那里。
姚申杰看到眼前的房间，气不打一处来，狂怒地拿着手上的包直接扔了过去，“你这是想要干什么！绝食吗！”
包直接打中男生的脑袋，受到这股力，他的头歪向一边，晃了两下，包落到了床上。
男生就这样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瞪着门口的姚申杰，没有说话，只是在用眼神做着抗议。
姚申杰不满他的眼神，骂道：“瞪什么瞪！问你话呢，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啊！”
男生慢慢开了口，“我也想问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去学校，你不是最看重我的学习成绩的吗，怎么，现在都不让我上课了我怎么考出好成绩啊。”
说到成绩，姚申杰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涨红着脸用手指着男生的脸，“你还有脸跟我说！要不是你做得好事，我能，我能被逼成这样！”
男生不以为然地道：“大大方方说出去不就好了，你不就是觉得丢脸嘛。”语气满是嘲讽。
姚申杰用手撑着头，愤怒让他表情都变得扭曲起来，“是啊，你做的事我要去丢脸，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儿子！”
男生看着他道：“你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姚申杰咬着牙，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愤怒，“我再问你一次，东西在不在你那里？”
男生手一摊，“我说过了没有，你不是都搜过了嘛，没找到吧。”
“我跟你说你可别骗我，再怎么样我是你爸！”
“所以如果我骗你，也是跟你学的。”他扯了扯嘴角，颇为嘲讽地道：“爸。”
姚申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恼怒的直接冲上去给了他一巴掌，打完后还用手指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吼道：“我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