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盲-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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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我骗你，也是跟你学的。”他扯了扯嘴角，颇为嘲讽地道：“爸。”
姚申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恼怒的直接冲上去给了他一巴掌，打完后还用手指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吼道：“我告诉你，你最近都别想出这个门了，给我老实呆在房间里，每顿饭我都给你送进来，吃不吃随便你！。”
说完这些，他拿起在床上的包，愤然走出房间，用力关上门，门砰地一声发生声响，仿佛整个房子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他手抖着把房间门重新锁上，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怒气，把钥匙放进包里，他用手撑着脑袋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外面传出开门关门的声音，男生贴在门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在确定自己的父亲已经进了房间后，他走到书架前，把手伸到书架后面，在碰到一个硬物后，他用力把它扯了出来，他紧紧握在手里。
出去，我一定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心理挣扎（8）
【死亡、悲凉、宣泄。】
陆祯让季浩然赶过来看好唐老师，便和简宁赶去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在离学校旁边的一条死水沟里，那块地方是一片被废弃的荒地，杂草丛生，坑坑洼洼的，水沟里的脏水如今又加上了死者头部流出的血，泛着一股味道。
尸体头朝下躺在水沟旁边，头部满是血，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尸体的旁边还有一块沾有血迹的砖头，可能就是凶器。
苏唯蹲在地上做着初步的检查，边检查边对他们道：“伤口在头部，失血性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12小时之间，看现场的血迹可以判断这就是凶案发生的第一现场，这块砖头我要回去检验一下才能确定是不是凶器。”
陆祯也蹲下来查看了一下死者的头部，发现伤口很深，便问：“能判断头部被砸了几下吗？”
苏唯：“反复敲击，至少45下了。”
陆祯叹着气摇了摇头，“怪不得都血肉模糊了，下手够狠的。”
这时季浩洋走过来道：“队长，鉴定科的人已经采集到鞋印了，我去看一下周围的监控。”
“行，去吧。”陆祯对季浩洋点点头，又走回简宁旁边，“按照这个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是在背对着凶手的情况下被袭击的，而死者面朝的方向是学校的方向。”
桑雨欣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物证袋给陆祯看，“队长，这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学生证，确实是这个学校的高三学生，叫王睿。”
陆祯托腮道：“一个学生在大晚上的跑到这种偏僻地方来，看来，可能是有人约他来这里的，而那个约他来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简宁在他说完之后道：“如果凶器是那块砖头，那就是冲动型犯罪。凶器是现场本来就有的东西，并不是凶手带来的，所以凶手带死者来这里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杀他，或许他们一开始在交谈，可能在交谈过程中死者激怒了凶手，所以当死者准备离开的时候，凶手起了杀心，拿起地上的砖头砸向了死者，死者被砸倒在地，那个时候并没有死亡，但是凶手当时处于异常愤怒的状态，看到死者想要反抗时，又反复用砖头砸向死者，直到死者没有任何反应，之后恐慌代替了愤怒，他没有做任何的处理，直接逃离了现场。”
“凶手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我让方易查一查死者最后的通话记录。”陆祯说着拿出手机打给方易：“方易，死者叫王睿，是这个高中的高三学生，帮我查一下他这几个小时的通话记录。”
方易一听是让他查这个，松了口气，要知道这几天让他看监控看得都要吐了，“好好，只要不是让我再看监控就行。这几个小时，他打过两通电话，但都是同一个人。”
陆祯觉得有戏，“能查到对方姓名吗？”
方易敲了几下键盘，“查到了，叫何舒。”他调出她的资料，一下子张大了嘴，“哦，我的天哪，这个人居然就是这所高中的英语老师！”
“马上把她的地址发给我。”
何舒不在学校，警察到她家的时候，何舒的身上还穿着带血的衣服，蹲在玄关处，神情恍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块砖头被苏唯确定为凶器，而何舒衣服上的血迹也属于王睿，现场找到的鞋印以及指纹就是何舒的。
陆祯和简宁回到警局在审讯室里看到了情况很糟糕的何舒。
她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嘴一张一合地在喃喃自语。
“我不想杀他的，不想的，我是没有办法。”
陆祯喊了一声：“何舒。”
何舒浑身一颤，猛然抬起头，冲着陆祯和简宁大喊道：“不是我，我不想杀他的，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何舒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无法审讯，简宁对陆祯道：“陆祯，先等会儿审讯，让女警员带她去洗个澡，她虽然换了干净的衣服，但她手上还是有血迹，这让她没法平静下来。”
陆祯想了想同意了，“行，就照你说的。”
半个多小时后，何舒又重新坐在了审讯室里，陆祯把一杯热口口放在她面前。
何舒的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但依然双手抱着手臂，低着头不说话，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一半的脸。
简宁开口道：“何舒。”
何舒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不想杀他的。”
何舒听了简宁的话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有些激动地道：“你，你相信我？”
简宁尽力安抚她的情绪，“我相信你，能告诉我，你和王睿到那里是要谈什么事情是吗？”
何舒又低下头，半响小声地道：“没错，我找他去那里是因为我想要解决这件事情，我想和他好好谈谈的，我根本没想到我会这样，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简宁缓缓开口道：“他威胁你了吗？”
何舒震惊地看着简宁，她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我，我。”
简宁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拿什么威胁你了？”
“我不能说，不能说。”何舒拼命摇头，似乎难以启齿。
简宁却继续道：“是在手机里是吗？你摔碎了他的手机。”
“呜呜呜。”何舒脸上全是眼泪，“我只是想让他删掉它！他想要让我帮他偷这次考试的考卷，不然就要把它发到网上，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这会毁了我的！毁了我一辈子的！”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
“是一张照片是吗？”
何舒哽咽着，“我不能让他发上去，不能！”
简宁若有所思，“他威胁你的事情你还和谁说过吗？”
何舒沉默不语，她咬着嘴唇，只是在那里哭泣。
何舒的不配合让陆祯失去了耐心，他沉声道：“何舒，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你不能再有所隐瞒了。手机虽然摔碎了，但我们还是有办法看到那张照片的，所以要么你现在说，要么我们等会儿去看照片。”
何舒浑身颤抖着，陆祯的话让她的内心挣扎起来。
“是姚申杰。”这四个字她发狠一般地吼了出来，说完后就闷头大声哭了起来，就像是一种释放和宣泄。
陆祯听完无语地呵呵了两声，“他是学校是书记。”这个学校发生的这两起案子到底牵扯了学校里的多少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心理挣扎（9）
【挣扎、污点、清洗。】
陆祯其实心里并不确定还能不能看到王睿手机里的照片，但毕竟是一个很重要的物证，陆祯还是去特案队办公室找石元斐帮忙。
秦渊看到陆祯走了进来，“陆祯，你怎么来了？”
陆祯直接道：“秦渊，我来借个人。”
秦渊指了指赵强，“体力活找赵强。”
赵强一张苦逼的脸。
陆祯对赵强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他，“是技术活，我来找石头的。”
在电脑后面的石头站了起来，大声道：“行啊，陆队，帮完忙给介绍女朋友不？”
陆祯大方道：“没问题，我们队的姑娘随便你挑。”
一旁的赵强听不下去了，“啧啧，陆队，你这是在坑石头呢，桑姑娘人家心里早就有人了，简队，这不是局长特意给你介绍了嘛。”
陆祯无语了，怎么都想把简宁和他扯一块去呢，“去你的，瞎说什么呢。石头啊，不然队里男的也随便你挑，但除了我之外啊。”
石元斐搓了搓手臂，“队长，我突然不想去帮陆队的忙了。”
正巧木九从法医室走回办公室，听到他们的对话，她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往嘴里送，口齿不清地道：“那就别去了。”
陆祯一回头看到那一大盒冰激凌，没吃呢都觉得身上冷了，“我说木九姑娘，现在这天气你还吃冰激凌啊？”
木九面无表情道：“没办法，牙好。”
“……”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木九回头，看到了简宁，她大方地想要和简宁分享冰激凌，“简宁姐，吃冰激凌吗？香草味的。”
简宁摇摇头，“谢谢，木九，我不吃。”
木九可惜地道：“好吧。”
陆祯意外地看着简宁，心想你这一个人下来多不方便啊，“简宁，你怎么下来了？”
简宁道：“过来看看，怕你聊得太开心了忘记正事了。”
陆祯急着辩解：“我是这种人嘛。”
简宁&木九：“是。”
“……”
最后石元斐还是跟着他们走了。
陆祯把王睿的手机给石元斐，“这手机被摔坏了，里面的照片还能看到吗？”
石元斐自信地道：“可以啊，交给我吧。”
没过多久，他们就在电脑上看到了那张照片，照片拍摄于去年的8月14号，照片上面是一对男女，女的正是何舒，而男的正是学校的书记姚申杰，照片拍摄的地点应该是一家酒店的床上，因为床头柜上还有这家酒店的名字，照片中的姚申杰闭着眼睛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而何舒则睁着眼睛看着镜头，按照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何舒拿着手机自拍的。
陆祯看着这张照片冷笑道：“呵，这照片可有意思了，去年的时候姚申杰可是有老婆的有妇之夫啊，他老婆是今年1月份的时候病逝的，就是说这两个人是情人关系。难怪何舒不能让王睿把这张照片发上去了，这要是公开了，就网上那个传播速度，不出一天，整个学校全知道了。”
石头觉得奇怪，“我说陆队你们这次的案子不是一个女学生的自杀案嘛，怎么一会儿又来一起凶杀案啊。”
陆祯无奈道：“就光那个自杀案就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两起案子有没有关系呢，不过这学校真的挺乱的，学生、老师、领导都像是有问题。”
石头理解地点点头，“那陆队你们继续忙案子吧，我先回去了。”
陆祯这时还不忘开玩笑道：“不然让季浩洋送送你？”
石元斐怕陆祯真打算让季浩洋送他，赶紧往门外走，“诶哟，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到了门口正好撞上季浩洋，石元斐吓了一跳，身体一侧，溜了出去。
季浩洋看着他的背影，纳闷了，“石头哥这是怎么了，看到我像是见了鬼似的。”
陆祯无所谓道：“没事，大概你长得像他昨天看的电视剧里的那只鬼吧。”
啊？季浩洋听完更加纳闷了，难道他长得像鬼吗？
陆祯一抬头发现简宁的眼睛对着自己，陆祯也不再胡扯了，“回到案子上来，两个案子我们先分开来，浩洋你和我去找姚申杰，小桑，你带着简宁去学校审唐老师和校长。
“好的，队长，简队，我们走吧。”
简宁和桑雨欣回到了学校，在校长室里见到了唐老师、钱校长还有看着他们的季浩然。
简宁对着唐老师道：“唐老师，我们单独聊聊吧。”
简宁和唐老师面对面坐在隔壁的会议室里，会议室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唐老师抬起来，就对上简宁的眼睛，平静安宁，他突然觉得内心有一种羞愧，曾经他也想要解决学生们的所有心理问题，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味，他叹了口气，有无奈有自责。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的确知道戴佳音，给她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所以她一直很信任我，去年的时候她买了一只录音笔，她跟我说有个心理医生跟她说过多做一些事情可以注意力，可以缓解她的心理症状，所以她买了一只录音笔能随时随地记录下自己的感受或许身边的事情。
但是有一天，她跑来跟我说，她无意中听到了姚申杰和何舒的对话，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是情人关系，因为姚申杰一直和钱校长不对盘，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钱校长，那时候我想正好戴佳音挺沉迷于用录音笔的，我就让戴佳音一直注意着姚申杰和何舒，最好能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
简宁：“她成功了吗？”
“成功了，但是。”
简宁平静地‘看’着他，“她录到了你和钱校长的对话。”
唐老师摇着头笑了笑，“简宁，你果然聪明。那天钱校长来我办公室找我，碰巧那时候戴佳音也来了，但是我们没发现，聊的东西就被她录下来了。”
简宁心里已经有些了然，但她还是问：“你们在谈什么？”
唐老师有些自嘲地道：“能谈什么呢？不过是钱嘛。但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被她录了下来，就是在戴佳音自杀的那天晚上，她约我出来，我到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带，她告诉我她录到了姚申杰和何舒是情人的证据，她希望我能帮她揭发出来，但是钱校长并不打算揭发，一是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姚申杰的老婆也已经去世了。”
简宁：“钱校长只是打算用录音威胁姚申杰，是吗？”
“是啊，所以我当时的回答很含糊，希望她能把录音笔交给我，但是戴佳音她大概料想到我不会揭发姚申杰的，她跟我说录音笔她已经放在一个地方的，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只是我根本没想到她会自杀，后来我才想到她大概是想把事情闹大。”
简宁：“你是怎么知道戴佳音录下了你和钱校长的对话？”
“那天晚上，她走后不久，给我发了条短信，上面写的正是我和钱校长说的事情，她说她已经录了下来。”
简宁有些嘲讽地道：“所以你急了？”
“但是我就找不到她的录音笔，到后来听说她到那里是带着包的，没有办法，我只能去那里挖了，然后就被你们发现了。”唐老师用手捂住脸，闷声道：“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也很后悔。”
简宁对他的忏悔丝毫不为所动，冷声开口道：“但是，是你们逼死了她，她有洁癖强迫症，忍受不了任何的污点，从你开始让她去找姚申杰有情人的证据开始，她就已经处于痛苦之中了，后来她又发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污点。唐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唐老师，你知道么？戴佳音那一天把消毒水涂在身上，你觉得她是以什么样几乎崩溃的心情跳下去的，为何她跳进了垃圾堆里，因为她想用自己的死亡来清洗这所学校。”
简宁站起身往外走，“我相信这次一定会清洗干净的。”
简宁走出会议室，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个女孩过于偏执，却偏执得让人心疼，在污点围绕着她的时候她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但却是这种方式才让这个学校的表面干净平和下的污点完全暴露出来。
“喂。”简宁接起电话，一听是陆祯的声音，她便把从唐老师口中得到的真相告诉给陆祯。
“啊，果然，我也找到戴佳音的录音笔了，在姚申杰儿子那里，是戴佳音那天晚上给他的，电脑、包都已经被他扔了。”陆祯回头，就看到对自己儿子吼骂的姚申杰还有在那里疯狂笑着的姚齐，他拧着眉头道：“简宁，你说人为什么总是会为了一时的贪欲而这样不计后果呢？”
简宁看着窗外那个戴佳音跳下来的教学楼，轻声道：“谁知道呢。”
气氛一下子有些压抑，电话那头陆祯突然叫道：“啊呀，突然好想吃冰激凌啊，我们回警局找木九姑娘要吧！”
“……”
***
“脆弱的人果然都是听话的动物啊，只要稍稍一引导，他们就会乖乖地按照我说的去做了，呵呵。”月色下，一个穿着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