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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重生之东汉皇后-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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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对他也有愧疚,这才有了给小儿子内定其幼女之事,但他原本是有意太子妃之位,此时看清皇帝态度和有利于郭家。太子的形势,倒也知趣的没有再坚持,刘秀宠爱幼子天下皆知,想来他也不亏。
听的刘秀叫声,郭圣通起身进殿,看着那困兽般冲过来的男,当真觉得好陌生,上一世她是没见过他这样子,便是他曾经有一年病重、差点无治,他也是没有再见她的……
“下去,下去”,刘秀不耐烦的挥退仆婢,拉起妻子玉手揽进怀里,摩挲着柔嫩的脸颊柔声道“又要到了暑气炎热之时,且御医也说让休养些时日,咱们再去郁山行宫,这次,就们两个,好不好?”
“嗯,听文叔的,文叔当真该听御医之言,安心休养”,郭圣通回神,将头埋他胸前轻轻说道。利益妻儿取舍之间,便选择了利益,那生死之间呢?还是不要多想无用的了……留着需要做的,不过是按着之自己所想尽快的稳定局势,给疆儿扫清障碍。
“当日非有心出恶言”,刘秀贴着她发顶喃喃轻语。
“嗯?文叔说什么?”
“无事”,刘秀低头望着一脸疑惑的妻子,大手从她眉眼开始一点点顺下,那眼神太过复杂,让郭圣通无法看透,“通儿想过回真定去看看吗?”
看着先是迷茫随即一脸惊喜,却又变成担忧地望着他的妻子,刘秀低垂了一下眼便又笑着望了回去。
“启禀,陛下,娘娘,来贵狱中吞金自尽了”


☆、102孽债

建武十七年四月七皇子逝;几日后其生母来贵伤心过度、郁郁而终;这般连番伤逝;皇帝也跟着病了一场;伤难过之下带着皇后去郁山行宫住了半个月,回来方好些。
回来后终是不再提度田之事;每每对着近臣总要感叹当日不该处置那么多大臣官吏,一番感念之下;厚赏了当日因着度田不实被斩杀官吏的家,恢复刘隆爵位,复封赵公、鲁公王位。众明白皇帝这是心中肯退步了,一番始终不敢再轻信他的心终是安定下来;也让筹备粮草等战备之资的邓晨、郭况等的日子好过了许多;毕竟打仗打了这么多年;若不是被刘秀逼急了,他们也是不愿意反叛的,都想安生的过日子。
六月吴汉、马援将兵凯旋,吴汉依然把坏做到底,直接带着刘嘉的头回来的,阴顺却是依然没有抓到。这样,出了北地匈奴和南地交趾,大汉境内兵事渐平,们总算过上了正常日子。刘秀经过一番挫折,也终于认清了眼下行事,不再急于行事,而是大肆提拔懂得农事、水利等能吏到各郡县,继续开垦田地,这次这些土地就真的没有豪情大族什么事儿了,又赏天下平民男子二等男爵之位,鼓励其农耕桑织,大兴农事,既缓和了百姓与豪强的关系,也找到了再抢不回原本土地情况下另一条出路,只是,千疮百孔的国家,复兴需要时间,真真一点都是急不得的。
七月,带着太子和众位皇子回南阳祭拜祖先,修葺四世之内亲族陵寝,将这段时间表现良好的宗室放归乡里,安抚河南众多世家。刘秀本欲带着妻子前往,可是临行前郭圣通犯了“旧疾”,只得怏怏的作罢,半个月后返回到洛阳。
八月底,留下马援、邓晨、朱祐、郭况等重臣看守京都、督办出征交趾的兵马粮草、处理京城政事,太子监国,带着皇后、公主诸位皇子、以及耿弇等北地将领功臣和窦融、吴汉北巡。郭圣通知道刘秀是不得已加紧锻炼长子,出巡也是为了安抚众,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内部先有一个稳定的大环境的先决条件。一路北巡,一路接见士族,到了真定,见过了真定宗室、河北大族、郭家诸,刘秀是一定要继续往北去看看景丹驻守之地、看看敢惹他的匈奴的,哪怕他已经不适合亲征。但是北部边陲之地,条件艰苦,刘秀也不舍得妻子随行,便让她们暂留真定,等他返回,只带走了一直嚷嚷要跟随的刘辅。
秋高清爽之际,郭圣通带着心腹侍从和护卫,一身素服,驱车来到了真定外围的王室陵寝。摆上三牲祭品,郭圣通拿着帕子将外祖父母和二舅舅、堂舅舅的墓碑皆一一擦拭过,才跪地叩拜。重活一世,她还是没能救得了这两位舅舅,也因私心让外祖父母这世多留了许久,今日她有机会可以重回真定,是一定要来祭拜一番的。
看着外祖父母的陵寝,郭圣通还是没能忍住红了眼眶,挥退了所有,对着已经落叶枯黄的山峦放声哭出了压抑了八百多年的委屈。
……
“通儿!”刘秀猛地惊醒,发觉还坐辇上,本是看着奏报不知不觉便是睡了过去,那些好似从他说了那句不该说的话之后便不曾出现的奇特模糊的怪梦近来又陆续出现,刚刚他便是又梦到了大火,他奔向火前急着叫着的便是这个名字。
“陛下”,万松外面听的叫声,忙隔着帘子小心询问,“可是要休息?”,好似从这次陛下病愈,便是这般,那意思差不多是希望抬眼便能看到皇后身边,离着两个时辰不见,就变得烦躁控制不住,去边地这些日子经常习惯性这么喊,结果自然皇后是不会出现的,又苦了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这速度,陛□子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可他已经不敢劝了。
“不必,继续前行”,刘秀尽力控制着烦闷,感觉过午后的北地确实有些冷了,便将一旁的披风披好,摩挲着这件还是妻子为她缝制的披风,眼中才柔和一些,接着看京中传来的奏疏,看到长子表现,嘴角翘起,方再拿起一旁景丹的治边方略细读,想着他这次观看的情况,脑中不时运转,最后的目光落到了案上摆着的边地地图上,以手指敲击着匈奴境内的南北分界点,眼中慢慢散发指挥千军万马得意之时方有的奇异光彩。
“陛下,今日密奏”
刘秀收敛笑容,接过看罢,刚刚的光彩便是黯淡许多。他是不肯相信自己只剩五年光景的,趁着出巡,每到一地皆派出暗部去打探当地良医良药或是异术高,让徐老研究医治之法也好,问卜求神也罢,得到的却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刘秀闭目靠软垫上,一直挺起的臂膀无力的垂下。许久方恢复精神,“传耿弇、郭炜来见,再去看看二皇子,让他来陪用晚膳”
……
真定行宫是建立原本刘秀与郭圣通成婚的院落基础之上的,这院落完好无损的包容行宫之内,经过重新修葺亦是焕然一新,这便是刘秀出京之前一直说到的给郭圣通的惊喜。此时的郭圣通便坐这惊喜之内,看着沾黑了一张小脸的小儿子笑呵呵的呈上他的大作,有些忍俊不禁。
“阿娘,阿娘,儿写的可对?”刘焉仰着小脑袋问着母亲,得到肯定回答,又有些忐忑地问“那写的可好?”
“好,们焉儿已经写的很好了,只是这张小脸堪比阿娘宫中的小花猫了”,郭圣通笑言。
刘焉得意地看了一眼八哥刘延,结果大作交给身边近侍,“小意,将这个与先时本公所写都收到一起放好,等着阿爹回来,可是要拿给他看过的”
吩咐过了才跟着葛巾去擦洗干净,回来确是抱着母亲脖子撒娇着连声问阿爹何日才能回来、他们何时回洛阳。
郭圣通见一旁几个儿女皆是露出询问之意,便愣了些许,儿女们终是和她不同的,洛阳,才是他们的家,“快了,等着们阿爹归来,便可以回去了”,见着他们皆露出欢喜期望之色,郭圣通无声的垂首。
“阿娘,您怎么了?”吉儿终是女儿心细,觉得今日的阿娘格外的心神不宁,有些担心的问道,想了想又安慰着“阿爹不日便能归来,阿娘不必担心的”
“焉儿可是想阿爹了?”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几个孩子齐齐扭头看向门外,又都一脸欢喜的叫着阿爹奔了过去。郭圣通起身,看着那个抱着幼子、拍拍女儿肩头被儿女们叽叽喳喳围着的男,逆着光线,看不清楚他的脸,然却是能想象出他脸上的笑容。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上一世的今天,便是废后的日子,这个男为着自己翻手将她从天打入地,给她安了那莫须有却是千百年洗不掉的污名,这样的笑容让她觉得刺眼,刺心!
刘秀此时也转过头来,看着妻子,许多年前,他们成婚后第一次分离便是这里,眼前一身红衣的绝艳妇已经于他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色中衣、光着脚送他至房门的新婚小妻子重合,觉得似乎过了很多年,却又清晰似是刚刚开始。
刘辅看看父亲、看看母亲,眼中痛苦一闪而过,随即笑着向母亲行完礼,“阿娘,阿娘”叫着,“儿可是想您了呢”,又似是无意道“们特特赶路,提前了五日回来的,呵呵,阿娘,可是没想到吧”
那边被刘秀放下地的刘焉听的拍手叫着,“二兄没羞!”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刘秀把儿子放到地上,听着儿女们欢声笑语、目光追随着那道重合的、渐渐向自己走来的身影,起身的一瞬,却觉得头很沉很沉,那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阿爹!”
“陛下!”
郭圣通便看着那个男斜着倒了下去,愣愣的半天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
“说是劳累所致?”郭圣通面无表情地问着御医令,眼睛却是看着床上的刘秀,这一世的命、的生死都是归的,没让死怎么能去死!
“回娘娘,确是如此,陛下不听臣言,连日赶路,这才病发的,臣等已经用药,且等陛下服下夜里或是明晨便会醒来”
郭圣通心中怒火翻腾,逞什么能!若是他敢此时撂挑子,估计自己会鞭尸也不一定。十月十九,果然对她两世都不是什么好日子。
刘辅的相扶下,郭圣通喂着刘秀饮下药,看着儿子松了一口气,郭圣通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药汁。看着他,可知道今日是劝说了自己多少次、才压下戾气怨气没有让直接去见阎王,还没玩够呢,怎么能自己去死!
“大司马这是要何往?”郭炜挡吴汉前面,冷冷地问道。
“郭卫尉挡何意?”吴汉看了他一眼,针锋相对。
“陛下不虞,大司马大司空与建威大将军按例听候,众位御医、三位侍中黄门侍郎按例一个不差都,您这是欲往何处?”
吴汉直视着郭炜,他也知道陛下意思已经很明了,太子殿下地位不可动摇,郭家根本犯不上谋害皇帝,可是他自己得罪了郭炜,陛下也没有托付太子于他的意思,种种情况,对谁有利也是对他没利。
“更衣而已”
郭炜看了左右心腹一眼,转身进殿,真若先时郭家失败,造反他不介意,可是此时已经犯不着了,他们倒是希望刘秀能撑到太子大婚、天下最起码平缓之后呢,可是谁知道陛下这个姐夫就是不肯接受已然病重的事实,还如先前年轻时那般拼命,再加上……郭炜无奈地看着内殿,他是近臣,守卫皇宫,这些时日看的分明,陛下急行数日,为的不过是早些回来,见着等这里的阿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刘秀了,无情之时当真无情,按着先时风起云涌的情况,若不是他们先动手、有能力满足刘秀的需要,他是真的能舍出去阿姐和疆儿的,可是等着事情转机,他又能迅速的回来,就好似前面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且对着阿姐当真又是一副神情模样。
郭炜刘秀身边也已经许多年头,知道这也是一个不到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也知道他是一个心中充满许多理想主义色彩却又相当实际的,或许只能说他如许多帝王、许多男一样,不危及自身最乎的利益之时才能想着去满足他们心中期颐的情爱、感情,说到底,他们都是将爱、家庭、儿女、朋友当做了自身修饰点缀的一部分,而不是要用命背负的责任、于用真心付出的情感吧。可是他的那个世界有句话叫做“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一年、这个月份太过敏感,他都是一直绷紧了神经的。他的有着很多秘密的阿姐,别或许看不出,他却是看得出来的,他知道的她也一定是知道的,虽说他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可是世上难以解释的奇事很多,他也不想追问到底。看着一点预兆也不知晓、频频走神的阿姐,他知道这次不是阿姐所为,只能说这陛下着实坑爹,他若此时、此地有个差池,当真是麻烦,他现已经不得不封锁消息了。
“大,大,陛下醒来了”
郭炜听到掩不住惊喜,紧忙入内,此时窦融、耿弇等也从侧殿赶出来,便听着里面传来陛下低哑的声音,“今日是十九?”,“通儿,通儿呢?”,“为何不点灯盏?”窦融和耿弇心中咯噔一下,互相看着,脚步重似千斤。
大汉的皇帝陛下,眼盲了。


☆、103铺路

祭遵大败鲜卑;马成取胜乌桓,本都是举国振奋之事,然因为皇帝回到洛阳后传出眼盲的消息;皇上的病情算是基本上公布于众,让这喜悦之中掺杂了众人许多的焦虑。哪成想祭遵长年征战、积劳成疾;打败鲜卑之后病逝于辽东,按着其吩咐牛车载棺、薄葬洛阳,随着这两年寇恂、盖延、杜茂等功臣先后离世,建武重将已经去了一大半;留下的也不少伤病、老迈,边境又总起战事;皇帝身体堪忧……着实让人不安。
灵柩运回,刘秀让文武百官前去相迎;以汉宣帝葬霍光之礼重葬祭遵,赐将军、侯印绶,朱轮容车,命甲土列阵送葬,自己也是由人扶着亲往葬礼上吊唁。
刘秀对着灵位,是真的痛苦失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真实,不仅是因为祭遵确是为人没话说、不仅是因为是他心腹爱将……刘秀也是在哭自己,哭一去不回的峥嵘岁月,哭他坎坷的一生,哭他改变不了的事实,哭他未完成的大业和身后事,哭一世遗憾……
站在他一旁的旧将旧臣们,无不心有戚戚然,曾经叱咤沙场的铮铮男儿都红了眼眶,今日是祭遵明日又会是谁呢!
“陛下节哀!”众人上前相扶刘秀,“弟孙得此殊荣也当含笑矣!”等着刘秀起身又都立刻放开手臂,只有刘疆敢继续扶着。
无尽的黑暗原来就是这般,经过最初的暴戾无法接受、砸碎了身边能够得到的所有东西,现在的刘秀已经平静下来,纵有万般无奈不舍,他终还是这个帝国的皇帝,他得为整个天下考虑,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感觉到是长子在扶着自己,听到吴汉颤巍相劝的声音,刘秀心中又是一番难言酸涩,弟孙啊弟孙,吴汉之后的大司马之位我原本是属意你的啊!你既离去,这大司马之位我当托于何人?景丹,刘秀摇头,有自己在能震得住他,自己不在了,决计不能给此人高官;臧宫,人太高傲不适合;郭炜,还太年轻,又是外戚,众臣不会服的;铫期,刘秀沉默了些;耿弇,确是能当此任,然耿家已经势大,纵有郭家、马家相抗衡,刘秀还是担心他有朝一日会有别的心思;朱祐,能力不够啊;……
现在的大司徒只是平常之辈,不足以交托天子;原本他是有意栽培欧芳的,可惜事态刚稳,不能马上起复他;尚书令、司隶校尉等皇帝心腹,刘秀一一想过,他该将国事、太子托于谁?太子年轻,功臣托大,边事未稳,国家疲惫……留给自己的时间终是太短了。
而众人看着这对父子离去的背影,脸上表情也都多了许多深思,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和子孙的未来又该如何?
……
广德殿中,刘疆念完了最后一道奏疏和自己想的批复,便停下等着父亲评说指点,刘秀改了几个字,让刘疆执笔批复、盖上玉玺,交给尚书郎执行。
“西巡归来,便是岁末,明春等你大婚过后,再往东巡,大军也可南征,蛮夷之地,道路难行,粮草供给不易,料想两年之内难以平定,你心里也该有个成算,切记勿急勿躁”,刘秀吩咐着,本来西巡、东巡都是他要亲往的,如今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长途跋涉,但是为了安抚先时之乱,这道程序也是不能省的,又急着为太子树威,这是理解他远见、哪怕自己死了也能继承自己遗志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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