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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秦小猪-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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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沙河本身却没关系。

马大鱼听了田沙河这话,顿时心如刀绞。好生生的做贼便做贼,偏自己做了贼还总不能忘怀旧日时光。爱拿个圣人言论教给这些孩子们,自己说过便忘了。这孩子果真是个好的,她把那话记在心里。

如今却因着那话,要生生害了她的性命。马大鱼百感交集,口中只能连道:“好,好,好。”说话间愈发老泪纵横,糊了眼睛。

田沙河看老帮主哭得伤心,知道干娘是真个心疼她,舍不得她就死。只是事已至此也没奈何,开口安慰老干娘道:“其实也无甚大不了的,我一人性命换得许多人活,这个买卖做得。”

马大鱼心道,糊涂啊!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你却是我心尖上的好闺女。你只得一个,此番若是死了,我老人家以后到哪再去找个田沙河。

一旁小丫头虽在马大鱼身边时日不长,与田沙河也无甚交情,但见老帮主如此伤心,也不禁动容。怕误了正事,便举了举手中的酒肉,道:“老管事,咱们是来给田英雄送吃食的。您看要不……”

马大鱼闻言也回过神来,站直了身子接过小丫头手里的篮子,道:“是极是极,险些误了正经事。”和田沙河两个在栅栏里外席地坐了,将吃食一样样从篮子里拿出来摆好。

那牢子早等得不耐烦,见二人哭完了,东西也送到了,便催着马大鱼和丫头赶紧出去。马大鱼不能久待,两人吃了一杯酒。她又看了眼田沙河,转身出了牢门。几人一出去,就听得外间锁链哗啦作响,想来是牢子在门上重新上了锁。

田沙河在这里虽不缺吃喝,可谁还管她口味爱好。能吃得饱且偶尔有些粗劣酒水,已比其他犯人好太多。她叹了口气,也不吆喝席驴儿,拿起筷子一通吃喝。一壶小酒没过瘾,便已经见底。她就弃了酒壶筷子,直接上手抓碟子里的鱼肉和馒头吃。

不一会在鱼腹中发现个小小的油纸包。仔细打开瞧了,上面有几个蝇头小字。田沙河跟着马大鱼也识了几个字,眯着眼睛看去,见上面写的是:“鹿鸣呦呦日,蛟龙归海时。”字迹是马大鱼的,田沙河小心折好贴身藏在怀里。

做完这些,她又琢磨起这十个字是个什么意思。“蛟龙归海”,自家做的是水路买卖,蛟龙想必是自己。“归海”也好理解,虎归山林,龙归大海。现下自己虽然困厄,不日得脱回到水里去,还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好女子。

“鹿鸣呦呦”,大略讲得是起事的时日。鹿鸣宴在秋闱出榜后举办,专为宴请那些榜上有名的举子和一众考官属僚们吃喝。宴席上不光是叫那些人卖弄学问,也有个结识收买乡党的意思。

鹿鸣宴向来都是由州郡的太守们主持,虽没有县衙诸人什么事,但少不得大家伙要把眼光都放在宴席上。听说宋县令家中还有两个幼子待嫁,多半到时候也要去挑新举子们做儿媳。

至于田沙河和席驴儿能否活命到鹿鸣宴那天,却是无需担心。旧时刑徒虽有秋后问斩一说,也不是秋日一到,便要即刻斩杀人。把死刑执行定在秋日,一是应合天时。春夏万物葱茏生发,不宜杀戮。秋冬肃杀凋零,却是刑狱的好时节。

二来朝廷有“秋审”制度。每年霜降之后,刑部将一年里的所有要处死的案件,上呈女帝。经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处核对审议后,若那情况属实可以问斩的,才下达批文给各地衙门就地执行。

三则自古农事到了秋后便少,众人闲来无事都愿意去看杀头。这行刑之事便也有了个教化之意在里头。

因着秋决先要得了上头的审定,审议花费的时日,再加上批文在路途上耽搁的时间,各地实际处决犯人的时间并不统一限定。有八九月斩头的,也有九月十月、十一月才开监牢,拉了犯人赴刑场的。

算算时日,鹿鸣宴的举办,离今天约摸还有三五日。田沙河抹抹嘴上的油,便也不再多想。只等那日到了,看老干娘如何救她。

监牢中的另一人席驴儿,却没田沙河这般心情淡定。自从那日花三叔进来看过她,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席驴儿心知怕是要糟糕。想到大好年华,连樊二郎小手都没拉过便要赴死。虽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不由地日见颓废,饭菜吃的少,睡觉常失眠,连话也不爱说了。

她现在恨着许多人,首当其冲是秦小猪,祸事皆因此人而起。其次恨田沙河,这人怎地这般全无心肝,能吃能睡。席驴儿的饭菜多半都被姓田的吃了,晚间还要听她震山响的呼噜。

再次,席驴儿也怨恨膏药钱、马骝她们。出了祸事,这些人一个没事,只有她处境凄惨。却不知道那些人如今日子也不好过,郑捕头和刑捕头两个为了将功赎罪,下死力气没日没夜捉拿这些人。

邢捕头是副衙内,尚不觉得什么;郑捕头尤其有压力,愈发对一般泼皮也不手软。想来也是,若不是泼皮们斜插了一杠子,惹到那位过路的上官。她们几个平安拿了秦小猪和秦八角回去,哪还有后来这许多事。

正文 第六十一章方夫人教女

席驴儿这些时日只顾自家伤心郁闷,先头也没留心看来探监田沙河的两个。听得田沙河叫她去吃些残羹剩饭,才觉得今个的事有些蹊跷。

想来大户人家哪个建宅前不是请了风水堪舆,必定不会把自己屋子盖到洪泛区里。老爷夫人们便是一不留心被围困在某处宅院里,或是出门不看黄历道遇洪水淹人,又哪里轮得到姓田的那厮去救。

就算是田沙河侥幸救了个把贵人,依着她盗匪习气,也该当场打劫一通权作酬劳才是。怎会有这等富贵人家,还上赶着好心派人来探她监的。

席驴儿私下断定,这一老一小定是贼人假冒的。见着田沙河这么镇定浑不畏死,越发笃信乃是因其外间有党羽,必会在枭首前设法营救她之故。便打起田沙河的主意,待这大贼恨不得如同亲娘老子一般恭敬孝顺。指望着到时候劫囚的来了,也顺便把她席驴儿捞出去。

方夫人得了老刘婶的通报,便要告假回家,一路听了好话无数。她虽是料定自家女儿此科必中,面上也还能维持几分师道尊严,心里却早已是乐开了花。胡乱想着论学问自己可能不如自家老娘;可论教导子女,自己可比方老夫人强得太多。

便是方老夫人的亲闺女——她自己,也是二十来岁才中的举人;可自己的闺女,方秀才今年不过才十五六岁,便登上了桂榜。琢磨完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委实好笑,晚间讲给老爷听了,哄得他一笑倒也不错。

那边樊家众人也得了方秀才中举的消息。樊二郎拉着哥哥的手,笑道:“恭喜哥哥,这么快方秀才就成了方举人,你嫁过去便是举人郎君了。”秦八角送走了老刘婶,也来恭喜樊大郎。只有秦小猪一个,听到这消息后不大高兴。

这秦小猪白日里指挥一群人建房,前呼后拥,得意非凡。更有狗丫几个,见秦小猪果然懂得营造,都佩服得紧,要磕头拜她做师傅。

对女子而言,做泥水匠不比点心师傅,说出去也是份正经营生。是以那几个丫头这般叫嚷出来,家中老娘也不拿大棒子揍她们,甚至有心求秦小猪收下自家闺女做个徒弟。秦小猪受到村中大小女子发自内心的追捧,一时风头无两。

她一直忙到顶晚,连建房子那户人家要留她吃晚饭都没答应,急吼吼地赶回樊家就为了在众人面前炫耀得瑟。哪知道刚进家门就听到老刘婶带来的那个消息:方秀才中了举,如今已经是举人了。全家上下都为秀才中举的事欢呼雀跃,谁还记得有个默默努力的秦小猪。

秦小猪觉得很抑郁。情场失意,职场也失意,她竟是一样也比不得方家那位娘子。叫她如何高兴得起来。秦小猪不高兴,家中几个不知她的心思,都只当是村里谁不小心惹着了她,她是在闹小孩子脾气。

秦小猪在家中不得意,便把注意力都放到给人设计营建房屋,和她那些黄杨木上。她不爱出远门,只在席家村活动,做的木头小玩意倒是卖到了郡府。做的那堆东西里文玩小件居多,造型别致、用料上乘,颇受文人雅士们欢迎。赶在鹿鸣宴前狠赚了一笔。

秦八角和樊二郎后来帮她归拢银子,除去给别人代售的佣金和本钱,一数居然也有小一百两银子。

狗丫爱往樊家院子里跑,对此事知之甚详,每日跟进跟出叫秦小猪作师傅叫得最欢。秦小猪被狗丫哄得高兴,也不计较师傅以前是被徒弟罩的,真个收了狗丫做开山大弟子。还煞有介事地言道自己所学甚杂,想起来什么便教什么。学到什么学到多少,便都看狗丫自己的资质了。

狗丫没有不答应的。从这日起,这师徒两个除了帮人盖屋上梁,琢磨各式小玩意。闲时便勾肩搭背在村里行走,一个没正形问道:“徒儿,今个咱们吃些什么。”另个就满脸乐呵答了:“师傅,都听您的。你说吃鱼徒儿就不吃鸡,你说吃香椿徒儿就不吃面皮。”

二人勾搭的名正言顺,连樊二郎和狗丫的娘也说不得她俩什么。至于秦八角,这人只会在旁边偷乐,她是不管这些的。倒是苦了锦儿,樊二郎除了在樊大郎面前抱怨那两个,越发盯她盯得紧,生怕她跟那两个不着调的学坏了。

方秀才既是中了举,不日便得到张鹿鸣宴的帖子。家中诸人传看了,方夫人把方举人叫到书房,从个小匣子里也拿出张鹿鸣宴的帖子来。方举人接过来看了,日期是好多年前的,名讳正是方夫人,想来是多年前方夫人中举赴宴的那张。

方夫人也不是一开始就愿意从事教育事业的,她也年轻过。二十来岁娶夫生子,次年便中举人。当时已经不比本朝开国年间,一方面读书士人稀罕,另一国家百废待兴急需人才,那时中举是极容易的。

到了方夫人那时,立国已久,人才辈出、机构冗繁,若想在考学上出人头地已非易事。方夫人中举后,既可以继续下场考会试,将来殿试;也可以补缺名额,从基层官员做起,稳扎稳打以图日后慢慢升迁。

方夫人年轻气盛想走捷径,可乡试已是一州郡内几百人应试,录取者不过十之一二;更罔论会试殿试是何其艰难,中者少之又少到了何种地步。然则,这科考有时却与才学无关。

拿乡试来看,共考三场,第一场考经义,第二场考公文,第三场考策论。从本质上来说,第一场经义考的不过是对基础理论的记忆和理解,后两场考察的才是应试者的实际才干和理论水平。

但考官们审阅卷子,却往往只看重第一场的试卷。人人精力有限,考生第一场卷子答得好,便都愿意给那人多些关注。若是第一场答得不好,这人后两场的答卷也跟着不受重视。可以说科考时,真个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才学有时不是能否高中的唯一标准,能力也不见得就是评价一个人才的关键,反倒是运气往往在最后扭转时局。

方夫人中举前一帆风顺,中举后便连连遭遇坎坷。好在她从不曾因此对自身产生什么怀疑,也没有因着一时的困顿而消沉下去。她转而从政,也做过些属僚。从政之后,当时年轻的方夫人,却越发认识到人才培养对一个国家和社会的重要性。也慢慢理解了方老夫人一生所追求的理想,教化世人,有教无类。

后来的事方举人也知道,方夫人毅然决然弃政从文,和几个同窗攒银子在家乡建了间书院。书院规模不大,如今也算颇有些名气。方夫人给方举人说这么多,却不是叫女儿学她回乡教书。只是想说个道理给这位新举人,有时候前方的路若不能一下子就看得清,不要慌张,无需畏惧也不要骄狂,一步步走过去后自然知晓。

方举人恭敬领受了。方夫人拍拍女儿的肩膀,笑道:“如今你也是个成人了,我原想着等你成亲再为你取字。如今鹿鸣宴在即,你没有字,却不好和人应对。

你的大名是老夫人起的,叫作明德,取自大学开篇‘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可还记得那段话怎么说的。”

方举人忙应是,说完就接着方夫人的话往下背,直背到“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方夫人才叫她停下,道:“好,便是此处了。”说着,也念了一句《礼记·大学》里的句子,却是“此谓诚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念完了,对举人方明德道:“你的字便从这里出了。我给你起个字叫‘慎独’,如何?”方举人默诵两遍,深知这两个字饱含母亲对自己的期望和爱护。对着方夫人深施一礼谢道:“多谢母亲赐字。”

方夫人也知道方明德,此番是明白她的意思了。不论女儿今后是继续进学,还是就此为官从政,修身都是存世立身之本。而慎独又是把诸般道德品行,自然而然融会贯通的一个境界。给秀才起了这个字,便是叫她日后何时何地万事求诸己,宽和以待人。这既是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是做人做事的方法。

正文 第六十二章寻找沈茂德

窦大碗抱着孩子哭哭啼啼回了亲爹家,把前后经过给窦屠户公母俩说了。窦屠户一听沈茂德中举了,高兴地直怕大腿,笑道:“我就知道那个丫头是个好的。嘿,幸亏我当初舍得砸银子,下手又快又狠。这才给咱们大碗抢到了个好媳妇。”

窦屠户连生了四个女儿才得这一个儿子,虽是小户人家,也是得了什么好的都先紧着这个小的。那年沈茂德在私塾里表现日益出众,得了先生的青眼,常拿她的文章做范例。至于窦屠户家的那几个丫头,送去读书也不过是识得几个大字,文章却是做不得的。

因此这两家的孩子在一众念书的丫头中分外显眼,一家打头,一家挂尾。

窦屠户见过一两回沈茂德和她爹到集市上买菜。她家有个烂赌鬼老娘,一年到头也只吃得几回荤腥。看那小丫头明明馋肉馋的厉害,每回打从肉铺前过,都忍不住盯上一眼。可知道老爹荷包没银子,便不吵也不闹跟着她爹身后亦步亦趋。

窦家丫头们眼尖看见沈茂德,就悄悄指给老娘看。窦屠户的男人正好带着窦大碗来送饭,窦屠户就一把抱起窦大碗,也叫他看。窦屠户问儿子这个姐姐好不好看,叫她给你做媳妇如何。那时窦大碗不过三四岁,只晓得吃肉,哪里知道什么叫好看,更不懂得媳妇是什么东西。

窦屠户见大碗说好,真个费了些心思打听沈家的底细。后来就设了个局,叫沈茂德的老娘大年三十输的要当裤子。她才握着一把欠条站出来,叫个媒人上门去向沈家说这门亲事。言明若是亲事成了,赌债一笔勾销不说,再给沈家一笔银子做定金。

向来只有求娶的给待嫁的下聘,哪有反过来的道理。可真金白银不是假的,沈赌鬼当即应了。两家交换庚帖,写了文书,沈赌鬼便赶紧把银子收进怀里。这人一辈子赌运不济,没想到今生还能遇到这般好事。后面连着几晚摸着银子睡觉,半夜做梦都要笑醒。

窦屠户虽是使了手段得到这门亲事,却不曾因此看轻沈茂德。窦大碗过门时,家里还特意凑了钱,买了两个小小子做陪嫁。一则为了面子上好看,二来窦大碗生得像窦屠户,第一眼看上去不合眼缘。买两个小小子留着日后给沈茂德纳进房里,也好帮着大碗笼络秀才的真心。

不想沈秀才却是个痴迷读书的,对男女之事并不太在意。且窦大碗不光人生得豪气,脾气秉性也不比寻常男儿,只他一个就叫沈秀才消受不起了。那两个小小子,末了全被窦大碗当做仆役使了。

窦屠户家的男人生的矮小又干巴,窦大碗一点也不像他。男子家心思终归比窦屠户要细致,便问窦大碗道:“既是如此,那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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