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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千岁-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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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至此时,仍唤他兄长?”李敷愣了愣,截断过一株芦苇绕着。

    冯善伊纳闷回应:“不然呢?”

    “不求别人不负我,只求自己问心无愧?”李敷舒了口气,这般说道。

    她眨眨眼睛,不过简单道了句:“他是我哥哥。”

    “汉符令,合天下。握此令,得天命。”李敷将声音压了压,转而正色,“你是真不知它的来历和显赫名声?”

    “你说来听听,看有几分重要着,我便考虑要不要丢。”她依是一脸闲淡,靠在栏前吹着暖风,极为自在悠然。

    “春秋有楚人卞和在山中得一璞玉,献与厉王——”

    “这是和氏璧的故事,我晓得。”

    “后此璧为赵国太监缨贤所得,旋被赵惠文王据为己有。秦昭王闻之言。”

    “完璧归赵的故事亦听过百八十遍了。李师傅。”

    “至秦破赵,得和氏璧。旋天下一统,始皇称帝,命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于和氏之璧并雕琢为玺。是乃自秦延承百年之传国玉玺。”李敷背过身去,侧影笼罩在光芒中,正有几分熠熠生辉,玉树临风之姿。

    她看他得一呆,将他话听过后于是更傻,对光扬起玉符,篆刻四字“既寿永昌”赫赫夺目。

    “如此,倒有几分意思了。”她暗暗道了句。

    李敷继而道:“之后的事,你若读得司马史记,自也熟悉。”

    “我书读得不精,一眼一眼出。”她一脸虚心求教的窘状,笑呵呵道,“烦请师傅添言。”

    “秦王政二十八年,始皇曾于龙舟风浪中抛玉玺人湖中以求神灵镇浪。玉玺于是失落。”

    言及此便顿住,却引来她之大不解,天下人皆知,如今和氏璧传国玉玺落入南朝宋帝手中,为此事,北朝魏帝总觉不授正统,介怀并以觊觎多时。李敷却言失落。

    “那是又八年后失而复得,朝中有人将此传国玺奉上言是玉玺归。”李敷淡淡添上一句。便是自此以后玉玺随江山易主流离百年,至今时,落南朝宋帝手中,算也是归得皇室正统。然他要说的并非是这些。

    冯善伊适时举起自己的符:“既是如此,传国符玺,与我这玉符又有何干?”

    “相传八年后失而复得的玉玺,是假的。始皇自失玺后,郁郁寡欢,担心其国运气数将近,其臣下便以八年之间选玉独山,仿了一枚模样全然相似的传国玉玺奉递。”

    冯善伊便如听说书般,起兴赞叹:“越发精彩了。”

    李敷稍抿唇,虽想出言纠正,却也忍住,继续言:“又传始皇崩前,那一枚真国玺才真正归朝。只替代多时的假国玺已传入继承新帝的手中,无能换改。始皇临死一刻,决议将真和氏璧玺雕琢为令牌,面文即保留镂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她悟道:“我忽而有些明白了,只是令牌如何成了如今的半符,甚至如何落了父亲手中,又有什么解释?”

    李敷摇头:“民间流言,只是于此而止。再之后,也无从而知。真国符,总要比假国玺至贵。以此得天下的传闻,并非只是空言。据传汉高祖刘邦也是误得此符,成以大业。”

    “如此,确是能卖个好价钱。”她只幽幽道了声,立起身来,“讲完了?我好给兄长送去。”

    “便是天下人趋之若鹜求而不得的,你也能痛快撒手?”李敷稍紧目光,着实有些看不懂她。凭此物,与另对符令配上,大魏江山也只是区区小物,更有南朝之大,尽可收入囊中。冯熙视此为宝,宗长义甚以为此不惜放手一搏。多少人前赴后继,虎视眈眈。她却仅仅是一句好价钱。

    “我要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得远远,才好同你远走高飞不是,否则我们逃也逃不开。”她直截了当道,丝毫不掩饰自己欲与他私奔的好主意。

    李敷尚未反应过来,只瞠目结舌看她。

    冯善伊撇了撇嘴,不耐:“你不会不愿意吧。”

    李敷愣了许久,轻摆了两下头,再怔,才又用力摇头。

    她舒了口气,朗朗笑开,走出两步,反问自己一声真的不后悔吗?手中所承之物,重比天下,如此松手,当真不亏吗?顿步垂首,下定决心的一刻,回头看了眼仍是愣住身后的李敷,字字清楚道:“以真心对我的人,我情愿为他砸去万座江山。”

    李敷平视着她,目中闪烁着,远远的,见她一支冷袖在风中抖,她瘦弱的身躯在粗布麻衣中发着抖。她当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吧,比他任何一次抉择都要付出更多。

    “你最好记着点这话。别说我未提醒你。他**若变心,我就挖出你的心祭奠我丢掉的天下。”她将此话说得极狠,却是夹带笑色,而后卿然回身,大步迎了出去,毫无犹豫。

    回房换衣,一袭白衣俊俏似玉少年,配扇环柄,金丝玉穗荡在腰间。

    推开房门,正是李敷前来庭前,她向他一点头:“我去去就回。”

    李敷予她一应。

    她再回身,凝他道:“我若没有回来。便在城西门候我。子时最迟。”

    他又点了头,淡淡。

    出得娘娘庙,跃上红鬃马,纵马南行。天空明净如洗,一望无云,皆是碧色光清。她绕的是城中小路,特意避开繁忙拥挤的人群,头顶沿黑纱斗笠,唯露出一口皓齿薄唇。却不想满街百姓,似认得她的马,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只求见上天下第一美名冯家大公子一面,来来往往由那少年白衣黑笠飒飒英姿看去,言道冯家的大公子归京啦,又是惊动满城。

    阁庭香红楼对窗品茶弹琴的姑娘们纷纷拥在二楼,向下望去,一个个红面粉脸,声声唤着公子,博来匆匆一瞥便好似能飞了升天。

    三楼雅阁间,迎风对座的锦袍男子亦由这一声引得略垂下眉眼,淡淡瞥去。

    他之前,有人暗暗提醒道:“主人但也认识这冯公子?”

    宗长义将酒盏落下,一指轻敲了桌案,扬眉浅笑:“这京中,有我宗长义不识之人吗?”手握硬玉,随意把玩,再起身时,袍尾轻转。他行至屏风内侧,再出时,取了剑配在腰间,略一眼那人,只言:“让婳妹出手吧。”

    “之前不是说仍要静观一阵。”那人旋过身来,急急言。

    宗长义伫足,冷剑出鞘,举握便是击断长案一角,吸了口冷气:“静观二十年,不想再忍了。”早日结束这一切,也早将她唤醒。术师言她于离魂中,多一日,元神便弱一分。也曾有离魂后收魂失措,自此失去元神的旧事,他总不能拿她的性命玩笑。

    “宗长义。”室门由外推开,入室的福君一身华色金沿长裙,满目琳琅十色,她推了推鬓,扶着桌案张口便道,“我准备好了,送我入魏宫吧。”

    宗长义看她一眼,皱了两下眉,只将桌上的锦盒推于她面前:“换过这身。”

    福君掀开,展开盒中素色檀扇,自于身前比了比,摇头紧眉:“这不是我风格。”

    “这不重要。”宗长义端了盏茶,耐心吹开浮起的茶沫,“拓跋濬喜欢,才是重要。”

    福君嘟着嘴,尽是不情愿,闻过衣物,似熏过女儿香,是很淡很淡的青竹,莫非自己嗜好的云兰,于是吐了吐舌头:“是旧人穿过的旧衣裳吧。乃宫中人吗?”

    宗长义倦倦覆眼,声一低:“冯善伊的衣物。”

    福君退步,将素衣扔落低间:“死人的衣服,我才不要穿。”

    宗长义冷剑猛落她肩上,冷声逼问:“谁是死人莫要胡说。”

    福君只觉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捏着剑尖移开:“我见过她棺材,那日冯熙自己也承认了杀了自己妹子。”

    “你说什么”

    “对。”福君再退出两步,肃然立声,“冯熙杀了自己妹子,你冲我凶甚”

胡笳汉歌 007 陌生是家人

    007 陌生是家人(加更)

    城南冯府凋敝多年,终在数月间由归京的冯王氏随同家人一并撑起旧貌,如今冯府重置,瓦强檐顶皆是由新漆过,亮堂光彩,便似一栋新府,从内而外焕发生机。

    冯善伊跳下马,执着缰绳抬首望去灿亮的匾额,篆刻的“冯府”二字是新喷的漆金,比记忆中的旧时要光亮甚多。许多年前的场景已是记不得,却极是清晰地忆起耳畔火星刺啦的声音,哭声哀怨也是凄凄动人,夹杂着官兵的喝骂,依稀有门府前的依依跪地叩头求情的惨音,统军取下匾时,以剑劈成两半,那一声正卡在心底,尤是觉得痛。

    朱红漆门“吱”一声推开,小厮迎出来,见她便道:“贵客何来,容小的给通报一声。”

    冯善伊没有言声,自觉悲凉,她只不过是回了自己门,回去自己出生的地方,如今却要来一句通报的客气。想来不是她忘了家门,而是冯家早即是不认了自己。

    马缰塞了那小厮,她利落地甩下裙袍,快步而入。

    廊道满是清净,冯府依然是人丁稀薄,一路而上,连个端茶守门的小丫头都见不到。至中庭,她渐渐却步,望着庭中那一株梨树发呆,幼时常随姐姐在梨树下斗草,累了便倚靠一侧听姐姐唱家乡的小曲,伊时梨花飞白,香氛满园。如今正也是春期烂漫,独这一株树枯了,再不能发。她如何不心生悲戚。

    提步而入,空荡荡的中厅,便如旧时,仍是一张老八仙桌,奉着祖父的朝堂画像。从前桌案两侧自有一对云锦双耳白瓷瓶,抄家那年由官兵抱了去,老管家追了出去,就是被打得爬不起来却也拼着命冲上去,将瓷瓶掷地砸碎,只言是燕皇室的遗物,不能留入魏宫。那老管家,最后死于肉刑,不待听斩当日,牢狱之中便先族人一步而去。

    她尚记得,老管家空洞的眼由牢头覆上那一刻,父亲在自己耳边言:“这般死,也是存了风骨。”她那时不懂,而后想起自己父亲死时,斩首后又以悬尸示众,倒确是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保住。

    她常想,父亲意气风发时,自也是英雄少年。怀揣家国天下心,然时局不耐,寄人篱下畏缩求存,硬是狠狠磨平了棱角义气,唯剩生存的欲望,于是才有那夜夜笙歌走马章台的冯三太子。世人笑尽他做那闲淡荒yin事,百官讽他谄媚如跳梁小丑软无骨。其实,一副吊儿郎当不求上进的嘴脸,不过是做给朝堂之上悉心监视他的太武帝。他要让太武帝知道他冯朗不过是不值猜忌的废人。而后许多年,她莫不是也这般活下来了。

    她又进步,转绕里堂,那虔诚一心跪在观音之前喃喃做念的妇人,可是她母亲?

    冯善伊怔步,扶着一角幔子,手心里攥出了汗。连见自己的母亲都紧张成这模样,想她也是第一人了。碎发在风中抖了抖,衣袖染了沉郁的檀香,只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冯王氏气息沉静地垂眸,将佛珠套了腕上,转过身来,遥遥看去帘幕之后的影子。

    “阿绡吗?”她误将那身影认作了自己的随身仕女。

    冯善伊心生怯意,一时只想逃出去,偏身前帘幕由步来的冯王氏一手捻了起。

    二人皆是愣住许久。

    盯着冯王氏面无表情憔悴迷离的双眸,冯善伊只觉那里面仍是冷甚于惊,反倒是自己面上更是苍白惨淡僵硬,她抿着惨无血色干裂的唇,齿间隐约抖。

    冯王氏静沉了眸,转身由她肩前擦过,只淡淡道:“一脸败家门的丧气,十几年了也不曾变。”

    冯善伊惨极反笑,只觉得多少有些安慰,毕竟,也是认出了自己,而非一句,公子何然。

    “我来见冯熙。”她开门见山,自是知道这位母亲大人最厌无谓的寒暄,所言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从来也没有完完整整听自己说过半句。

    冯王氏走至中厅,予供奉的祖父像前添了一柱香,言语中的冷意更杂着丝缕怨怼:“你将他伤得那么重,不看着他死,莫非心有不甘。”

    冯善伊再一笑,转身欲出,只步子停落风中,稍稍侧目,睨着冯王氏身影道:“您只看到他那样伤了吗?我呢?可又看得到。”

    冯王氏提气敛息,凝着她,并不吱哼。

    “不,您不需要看到。”她眨眨眼睛,将最后的湿色困入眼中,“因为从未在乎。”

    冯王氏拂了拂袖子,一脸平静地转入里间。冯善伊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去那一抬一落仍在摇动的幔子,突然唤着:“十六年不见的女儿,假惺惺问候一句还好吗?你是高了。就不能这样说吗?”

    帘幕之后的人影,只是顿了顿步子,而后缓缓移开。

    冯善伊背过身去,冷笑了笑,是啊,自己竟然还在期待什么。

    冯熙的院子并不远,循着记忆中的旧路,望着似而相识的房门,她笑了笑,推门而入。冯熙之妻胡氏正护守于榻前为丈夫端茶递水,另有一双小儿坐在矮榻上闷声看着贤惠的母亲忙前忙后,五岁长子冯诞与三岁幼子冯修便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冯诞见不得母亲辛苦,前来替母亲接过银盆,转身去换水。只他步履不稳,盆子又重,胡氏不放心,忙让幼子去唤大女出来帮弟弟。

    冯修努了努嘴:“姐姐正是念书,要不得我们吵。”

    胡氏叹了口气,转过身,见得门外白衣一人忙入进来,抬手便是接过冯诞手中的盆子出了去。胡氏望去一眼,又并非记得自己院子里还多出一个帮手的丫头,便探眼看去小儿们悄悄问:“外面那是什么人。”

    “不晓得。”冯修与冯诞齐齐摇首。

    胡氏起身欲前,只身侧冯熙歪头探出榻,落地便是几口红血,引得两小儿吓得哭开。胡氏连连跺脚,一手拉着一个将他们推出屏风外不允看,回榻上忙抱起冯熙为他抚弄胸背,小心翼翼做着擦拭。

    “母。儿能做甚?”冯诞拉着弟弟喊了出声。

    胡氏急急道:“去书阁子里唤你大姐请郎中来。”

    冯善伊换了烫水回了屏风前,见冯诞跌跌撞撞而出,冯修正是哭得可怜,便走过去将冯修抱起出门,脚方探出,前廊急急跑出一绯色衫影,那小丫头梳着齐鬓,模样清秀可人,几乎是冲入室来:“母。我父如何。”

    冯善伊由步履匆忙的这丫头撞了一下,忙又抱紧冯修,扶着门板才是站稳,皱着眉略略回眸。

    那小丫头跑进去,亦觉奇怪,不知如何便转头看身后人。

    二人目光一对,只冯善伊愣住。小女瞪了瞪眼睛,忙压下头,攥了攥袖子,胸前上下浮动,似乎气息极乱。

    胡氏声音由内而来,隐约担忧:“润,你父方又吐了几口血。”

    冯善伊将冯修送出廊子,由姆娘领去,扶着一角廊子远远看着室中的冯润,她如今,眉眼与拓跋余更似了。方才那一回眸,她恍惚又是见到了他。

    持着步子复入室中,却惊讶听得冯润扬着嗓子说出一番话来:“不过是吐了几口血,大惊小怪做甚。我父要死便死,这样拖着,是要我们同受罪。”

    胡氏听得气煞,却又无闲管顾,只厉声斥她出去。

    冯润隐隐见得冯善伊更是靠近,出了门,又朗声念道:“母,父若非不行,莫要扰我念书。”

    冯善伊进一步,将门阖上,掰过冯润后肩,一掌迎上便喝:“混账”出手之后又觉毁,愣了愣,握着发麻的手心缓缓放了下去。

    冯润只一抬眼,清寒的目光中含着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姑母。”说罢,扬着唇角,扭身跑了出去。

    冯善伊未追她,只攥紧发抖的手沉默。之后郎中步来,由胡氏邀去室中听脉。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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