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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千岁-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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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就想做一回昏君了,如何?”他哪里听得这口不对心的一套,猛地欺身撞入。声声轻喘越发粗浊,敛紧她的腰身,誓要与她身心皆贴合得密不透风。。。。。。

    眼眸深处的火光,似能撕裂薄夜,那火光渐分别不清时,已是满窗晨曦扑入。早醒的鸟儿跳跃枝头叽喳做鸣。又一番汹涌潮起后,室内二人已是缠绕着静下,他甚也懒得离开她体内,只静静喘平了气息,吻去她鼻间细密的珠汗,阖眼趴在她脖颈之中动也不想动。

    殿外起了叩门声,随即又扑入崇之的喊起早训,无非不是言着祖宗旧训欲可殇国一类。冯善伊咯咯直乐,这家伙守了半夜做什么去了。拓跋濬不悦地蹙眉,这才由她体内退出,一身汗淋漓,又是满满的情欲味道,随意套上件长衫想转去汤池清洗,她披上衣表示愿意跟去,身上湿腻,直想泡个清凉汤。双脚及地,腰间却发软顺榻滑入地间。

    他走出几步又回来,将她抱回床上,挑起被子压下她两肩:“你等着,晚半个时辰再去。”

    “连汤也不准齐泡,你这帝王威严强劲。”

    他替她放下垂帐,最后抚去她一鬓:“莫不是这个意思。”只也不肯再说,转身即出。

    她果真如他所言多睡了半刻才去清洗,至换好一身齐整而出时,崇之正同御膳房的宫人置备早膳。她越过偏亭,循着拓跋濬去了西暖阁,不出意料见得他靠着暖榻窗前扶几案览着最早一批送来的折子。

    她蹑手蹑脚凑去他身后,脱鞋上榻,跪了他身后替他揉着两肩,并不出声。他一手执笔划着什么,另手反拍了拍她手背即是攥住拉下,落在案上不时轻捏几下。

    小雹子正由青竹拉着前来行早礼,远远而入,见状不由得眨眼。

    她才由拓跋濬手中抽出,扭身将小雹子抱至榻上,翻弄着他领口道:“莫不是什么好害羞的,小雹子长大娶了媳妇也要这般疼媳妇。”

    “像父皇这样?”小雹子抬眼问。

    “你父皇这样勉强过得去。”冯善伊笑,并睨了身侧拓跋濬一眼。

    当着儿子面,拓跋濬面是极薄,阖上奏案,握拳咳了咳:“用晨膳的时候了。”

    她知他这是害羞,朝小雹子使了个眼色,并追着前面这脸红人转去偏厅用膳。

    拓跋濬的口味很清淡,只小雹子来之后一直住在宣政殿,且冯善伊更常常陪宿殿中。拓跋濬便属意崇之备膳时不要仅顾全自己的口味,于是崇之准备了齐样,无论清淡口味,各自准备一盘,却由冯善伊嫌奢侈破费。而后拓跋濬又下令晨膳不过六碟十二样,只准少不允多。

    “在寺庙中习惯了早起早课?”拓跋濬替小雹子夹了一筷子,轻声问着。

    小雹子极规矩地放落筷子,予他回禀:“早课日日不落,早起是习惯了。”

    拓跋濬一点头,看了他挑眉道:“你吃你的。”

    小雹子虽小,却极是懂事,宫里的规矩似乎都不需予他道,他自己遵循的规矩倒是一套套,且自我约束极强。冯善伊初始不知他是随了谁,她道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不是妖孽,也当是祸害一类的。未料却生得聪明机灵又事事守规不越矩。曾以不经意地问过拓跋濬他儿时是否也是这般模子,拓跋濬不做声的默认于是让她失了脾气。是由她生的,孩子却从眉毛到嘴,从天秉到习性,都随了他。

    好容易有个儿子仍不得自己精髓,她虽有失落,可在拓跋濬眼中,却极是满意。每每早膳,他都顾不及自己腕中,不住地替儿子布菜。纵然吃得很饱,皇帝爹爹夹了腕中,就是撑得满头汗,小雹子也能吞下去。

    拓跋濬含笑看着大快朵颐的儿子,颇有几分欣慰,再转去看用膳吃食从不需照顾自是一马当先的冯善伊,予她笑:“再生一个吧。”在他眼中这样乖巧的儿子,多生几个则是多几分福气。

    咬下半口的包子落了腕中,冯善伊满面难堪看去他,倒也明白他时来如何在床上如此尽心卖力,更也连汤都不要她早泡。

    她瞪他一眼,示意孩子还在。

    拓跋濬略显难堪地给她布了一筷子菜,只道:“多用些。”

    “动机不纯。”她压低声音轻哼。

    拓跋濬垂首背身,另将几个菜推回小雹子眼前:“这些都是你喜欢的。”

    好在小雹子从不挑食,冯善伊也时而拿儿子的榜样教训挑捡用膳的拓跋濬。

    见势眼神瞟去他,她又是一声催促:“你。自己也吃一口。”

    本已落箸的拓跋濬不大情愿地又举起筷子挑了一小口入嘴。冯善伊只道亏得他不是自己儿子,否则这般吃食确能让自己头疼死。身侧小雹子听过呵呵直乐。

    “嗯。还是我们儿子习惯好。”

    冯善伊适时一声夸奖入得拓跋濬的耳,本是转手打开另一册奏折的他明显沉了沉脸,将空碗推给身后伺候的崇之,闷闷一声:“去,再添半碗粥。”

    拿儿子激将老子的方法,似乎屡试不爽,冯善伊正也暗暗自爽。然欢喜不过一刻,随着盛好的粥摆入席,一并而来阴山北防的加急奏报。冯善伊叹息,这半碗粥怕是又不能入口了。从前也许多次,用着一半急报奏来,拓跋濬只看一眼便要匆忙离席。

    她偷偷窥去他,一觉从未见过他这般难看的脸色。不用问即是知道,柔然再犯,恐是云中又几所城防难保。

    “乙弗浑在云中干什么吃的”一声冷喝,拓跋濬猛地立起身来。

    云中三郡失守,上万难民流离失所不得安置饿死街头,数千姓沦为柔然刀俎鱼肉生死不料。气火逼胸,甩落奏章,拳握击桌,连着手侧的粥碗顺势滑落,渣滓溅落一地。

    两侧宫娥忙跪身去拾捡擦拭,崇之更是连连跪地求主子息怒。

    小雹子倒也有些惊讶,不出声地放落筷子,垂首看了母亲一眼。只冯善伊仍无事一般继续嚼咽,吞下最后一口粥才站起,徐徐行了他身后蹲下身从地上捡起那一本正无人敢碰的加急密奏,以袖子擦了擦粥滓,对着风吹干才又阖上悄悄递了跪着的崇之。

    她先命众人退去,嘱咐崇之领着小雹子去侧殿温书。

    待到气氛诡异地静下,又亲自为他重盛了半碗粥推上去:“喝完了再骂。”

    拓跋濬攥紧的拳头总算一松,端起粥碗盯了片刻,才有叹了一息稳稳放落。他已作势要走,早早去了朝上自也能发一顿火。她将他的心思摸透,知他又要去做得罪朝臣的傻事。如今一帝一后,总该有个白脸黑脸。任那些脏水泼在她头上自也不去多计较了。只他再将最后几家门将得罪光,于新政、于朝廷都不宜。

    她随他而起,不如以往的躬身而送,这一回挡在他面前将殿门阖紧,回首时眨眼予他笑着提醒:“不是说今日想做一回昏君吗?”

    本是僵冷的脸总算缓了一丝人气,拓跋濬视线落在她眉间片刻平息了怒气。

    “朝上回来再做。”憋出一声,声息微重。

    “空话。”她回他一句,满脸不悦。

    拓跋濬思索片刻,再瞟一眼窗外似是还能做个回合,便靠紧殿门,将她人拉至身前,不由分说已开始宽衣解带。

    她气煞,连忙扯住他解腰带,哭笑不得:“你怎么满脑子——不是做这个”

    拓跋濬着实模糊了,盯着她愣神。直到她踮起脚在他耳边碎碎念了番,眸中一亮。他似要决意,只她扯着他衣袖摇摆,又像小猫一般上下挠他的胸口连连讨好的笑。

    拓跋濬总算首肯,揉去她脑后:“随你了。”

    半刻后,宣政前殿一干朝臣已拥入朝殿跪候君主,却迟迟不见君主。几个老臣正面面相示暗声嘀咕。早已来朝做置备的崇之趁着未被察觉默默退身,一扭头追着后殿而去。

    后殿长阶外已布置稳一列马车,牵马的小公公脑袋垂得极低。

    朱门露出一条长缝,一身乔装打扮的冯善伊先行步出,四处瞧看无碍,再向身后摆了摆手:“出来吧。”

    拓跋濬扭扭捏捏而出,趁着无人牵紧她一并钻入马车中。缰绳扬起时,由前殿转来的崇之一个跟头扑过去,仍没有拦住马车,只扬声哀问:“主子们,这又是打哪一出啊?”

    冯善伊压着拓跋濬不准回头,她自己架起车后帘,朝后望去,果真见崇之一瘸一拐追了上来,身影渐远间连着声音飘了出来——“回去告诉前殿那些老头,云中失守了,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胡笳汉歌 030 对决金客木客

    030 对决金客木客

    满城车马攒动,人流不息。

    宫城西首一座阡陌楼挤满了前来瞧看热闹的文人墨客。一架墨色马车停落楼前,自车中而下的男人靛青单衣,清雅文隽,舒然眉宇间透着几分贵气。他身侧同行的年轻男则一身棋僮的装扮,短衣裘皮小帽,容颜秀丽,似如女子,只看便知是富贵人家豢养的小僮。

    牵马的车夫由青衣男子嘱咐过了,领车先归。

    棋僮见马车远去,不由得兴奋,掺着青衣男人的腕子嬉笑。周侧人来人往,瞧他们两男子的亲昵不无唏嘘,更有指指点点的眼色如剑矢般射来。

    察觉到的青衣男子握拳咳了咳,暗暗挣扎开小僮的手。

    那小僮扬起头来,声是女音:“你竟敢嫌弃我?”言着赌气冲入阡陌楼。靛青男人瞠目愣了愣,灰头土脸忙地追上。

    棋路黑白、经纬纵横一如阡陌,故这一座棋室名以阡陌之居,阡陌楼是也。在北魏,棋艺是身份高贵文博睿智的象征,上自重臣,下至读书人皆痴迷于此。便是这些迂腐书生,尤是将男尊女卑看得极重,索性才有阡陌楼不进女客的说法。

    楼内上下两通开,中央一座高台置有一张巨型棋盘,棋桌与棋盘连于一处,通体以玉而作,据传是由整颗蓝田玉巨石雕镂凿砌所出。能走上这座高台的人,必是稳居棋殿之上,也是过往历届赛事当仁不让的胜者。

    台上立有两扇屏风,高居棋殿者,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隐于屏风之内,说棋借少僮之手行子。这一来二去间,棋僮与棋者的默契似乎比同满盘棋局运筹帷幄的重要。

    女扮男装的小僮混入人群中,仰着头看了棋牌上的排位,又钻去几桌人群里听了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她身后的主人一袭温然,倒也不怒不躁地追着她的步子。

    半个时候后,她由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揣着一张红牌。

    “冯善伊。”拓跋濬又咳了咳,压低她的小帽子,将她挤入窗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眨眨眼睛,方才她上去和其他几桌切磋几盘输得稀里哗啦受众人奚落,恼羞成怒间她叫嚣她师傅人中棋神,有战必客,必能替自己一路胜至擂台棋殿与金牌棋王对决。这话正由楼主听去,言说如此强人必要一览风采,说着便去请来棋王——金客。

    “你怕输?”她以言激他。

    “笑话。”拓跋濬脸一沉,甩开扇子摇了开,淡定地斟了碗茶。

    “近来小雹子随着我钻研棋谱。小家伙天赋不错。我想着这位金客若真有些本事,请去教小雹子也好。”及时搬出儿子,永远是捷径。

    只闻拓跋濬冷哼一声,平静喝茶:“自己的儿子,我会教。”

    “你可也得有时间?”她一笑相随,从来以为拓跋濬的生活不需要老婆孩子,搂着奏折睡便够了。

    拓跋濬倒实在心虚,不再说话,只想用了这壶茶自找去一地人少清闲着。

    阡陌楼的老板自时循着冯善伊而来,临着桌前见这小僮伺候的主人仪表堂堂,甚是年轻,想来这能上棋殿的人大多是七老八十下了半辈子棋的老者,如今来了一个年轻新人实在撑门面。

    “这位棋客,敢问尊名?”老板笑眼望去。

    拓跋濬无言不语,只冯善伊品着茶问:“名字后面缀个客就是了?”

    老板又笑:“不愿留下尊命,以客作楼内的称号亦可。比如我们的棋王就是金客。”

    “那我主人是银客,金银玉贵,差不了多少。”她张口即道。

    拓跋濬猛地呛了口茶,背过身去咳嗽,满面通红。

    “银,银客。”老板笑僵了,口吃地唤着这名。

    银客,yin客。。。。。。

    拓跋濬一丝也忍不了,掷杯起身,袖口落出几钱付茶金,另手抢了冯善伊一腕扯着她走出去。她急急追上去,抱着他腰拦截住。

    “银客不好听咱就换,要不换个玉客,只是又降级别了。”

    拓跋濬落了眼她,淡声道:“我不会在这种地方下棋。”

    冯善伊满脸失落,无奈他已言明态度,她不得多言,索性与他迈出几步。只是身后那方才赢了自己的小生目送着她的背影朗然嘲笑出声:“喂。小白脸。都说了你棋艺烂,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言罢,又转首盯去眼前棋盘,悠然自得地只等着又一出胜局。

    已是迈出去的拓跋濬顿了顿身,长扇收紧,侧身看去那方才还在说笑的棋客。冷色目光无一丝情绪透漏。只是瞪了一眼记下那张脸,回了宫中摹出这人的样貌,今日恐怕则是这习惯执白子的小郎最后一笑了。

    冯善伊呼了口气,默默念出声:“我从小就想着自己临危受难时能有一人挺身而出相护,我必以身相许。”

    拓跋濬垂下长睫,知这乃冯氏激将发之一,又走出几步稍言提醒:“你已是许过了,且嫁得不错。”

    她一憋气撑出笑:“咱家老2的事,可以考虑。”

    他想着生老2估计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近日的确勤奋认真许多,她本是想说看他表现如何再做计划,如今似乎也得口头上应许计划提前。

    拓跋濬拉了拉领子,敛眉抬眼,不做思考,已是转身大步返回阡陌楼。一路上反是由她追着他,只是心里暗想莫不是这家伙就等着这一应呢?

    拓跋濬几步绕出正经过那小生桌前,目光未追着他人,只一眼扫了扫他身前奇局冷笑。与小生对弈的老者执握黑子已是汗流浃背,面对这一盘生机被团团堵死的局势,进退皆难。老者捏子的手便愣在空中抖了抖,久久不落。

    年轻小生已是等不及,连番催促。

    黑子正要放入棋盘中,老者只觉身侧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墨玉黑子弹了弹终是落在右首一眼。老者抬头一脸不悦对拓跋濬恼怒:“你这人,碰我做甚。错累我子。”

    拓跋濬温然一笑,未回身。

    老者连忙要悔棋:“方才不算,那小子推了我。”

    正抬起的手由对面小生一把截住,那小生似见了活死人般的惊讶,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活活掐断自己攻势的惊天一子,感叹了一声奇人,推桌而起,追去拓跋濬的身影。

    金客已上了棋台,落座屏风后,他的小棋僮颇有些目中无人,仗着自家主人所向无敌,在其他棋僮中占尽风头,虽也生的面白齿红,容样娇滴滴,只气质清冷,于他主人屏风前冷冷站着,言也不出。

    台下拓跋濬抽出冯善伊手中的红牌,予台下提笔写牌位的老者一推递,只道了一声:“木客。”

    老者连连点头,写好吹干,予他交递。

    红牌是写了棋客的名字,佩戴于代为落子的棋童腰间。拓跋濬稍拉近冯善伊,将红牌子挂在她腰间,轻声叮嘱:“耳朵灵敏些,反应快着,胆敢落错子——”

    “又怎样?”她挑眉好奇问。

    拓跋濬只淡淡扫了眼她,声音低弱:“你知道夜里会怎样。”

    冯善伊怔住,所谓一物降一物,百般千种,他都奈何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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