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双骄-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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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了男儿装的林逸朗,显露出真实的女儿态,静若处子,吐气如兰,华美的容颜,如美玉良金,凝脂般的肌肤,滑嫩犹如丝绸,一头乌丝衬着雪白的肌肤,像似一副美丽的画卷,即使同为女子,也会被这样的美景摄去魂魄。方灵羽又看到了那青丝遮盖下,颈间依稀可见的一抹粉红色印记,那是昨夜缠绵时自己留下的,她不禁想到丝被下,昨夜纠缠在一起的,那玲珑有致,修长而挺拔的身形,不觉得一阵脸红心跳。。。。。。
林逸朗睁开朦胧睡眼,看到怀中阖着眼帘,似还在甜睡中的方灵羽,浓密卷翘的睫毛调皮的一个抖动,林逸朗吻了吻方灵羽的眼帘,又在额间印下一吻。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绵绵细雨敲打着窗棂,奏响悦耳的旋律。
林逸朗为方灵羽掩好丝被,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披上一袭雪白中衣,将长发于肩头随手一束。推开窗,天地间,雾蒙蒙,水灵灵,细雨涤荡了一切尘嚣,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林逸朗陶醉的阖眼呼吸。。。
“啾啾。。。”空中穿来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林逸朗欣喜的睁开眼,就看到落在窗棂上的鸾儿,正在抖落沾在羽毛上的雨滴。
“鸾儿,你回来了!想我了没有?”林逸朗用手掌拂去青鸾身上的雨水。
“啾啾。。。”
“叫你送的信可送到了?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日?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啾啾。。。啾啾。。。”
殿外,一个嘹亮的声音回道:“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只是你这鸾儿贪玩了些,一路上东游西走,所以耽搁了时日,倒是和我这没有翅膀的凡人一起回来了。”
“覆尘子道长,你来了!”林逸朗急忙披上外袍迎了出去。
殿外,一位绿衣道士,面如满月,美髯绀发,顶一九璃玉冠,身披一袭松罗道袍,仙风道骨,气度非凡。来人正是那龙吟山玄冥观赠奇书的覆尘子道长。
“接到青鸾送来的你的手书,未敢耽搁,即日便赶了来。”
林逸朗将覆尘子迎向正殿,嘱人送来热水手巾为道长洗去尘埃,又唤了桌精致的早膳,仔细的款待远客。
“此番劳烦道长,是因为晚辈久闻道长精于炼造之术,如今,晚辈要打造些兵器,炉火却始终不能达到期望的温度,打造出的模具也韧度不足,特要向道长讨教。”
“哦,如此,还是先带我去见见你那炉具吧。”
林逸朗领着覆尘子向小院走去。
北川勺子岭,背依玉阳山脉,山峦起伏,虎踞龙盘,面前一马平川,数百里的平原沃土。此时,山脚下,绵延数里的军营开始拔寨,八万军士整军待发。山丘之上,两名男子并驾齐驱,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山下正在集结的军队。
“殿下,走出这一步,便再无退路,不是一步登天便是碎尸万段,殿下可是考虑清楚了?如果只是为了保身,末将有这八万军士,又有身后这玉阳山天险可做屏障,此地地势易守难攻,末将足可以保殿下周全!”
“霍将军,此时还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晚了?哼!”方天鹜一张英俊的脸上布满阴霾,“从那姐弟俩瞒天过海逃往泰州之日起,就已说明了,她方灵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图谋。在她看来,我是反心已决,在我看来,我是要拿回早该属于我的东西!事到如今,只有鱼死网破!你死我活!成王败寇!将军以为我们现在还有退路么?我们此时就算放下兵器束手待毙,那也是犯了十恶不赦的谋反之罪!我凭着这身血脉,或许还能留下条性命,而将军你,可是注定要满门抄斩!九族无赦的!”
霍泽雄紧闭双眼,一阵头晕目眩,冷汗从额头渗出顺着鬓角留过下颚。他知道方天鹜所言不虚,如今,退,便是死路一条,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霍将军,宣王已经在边境集结了五万将士,加上我们的八万,便是十三万,两队兵马,从北从东,合力而击!梁任捷所部不过十万,多是老幼病残,如今,那姐弟俩都在泰州城内!我们正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此乃天赐良机!事成之日,将军就是我新朝第一功臣!封侯拜相!荫泽万代!”
霍泽雄偷偷打量了一眼身旁的方天鹜,那张年轻的面庞,因为这番话而泛起激动的潮红,那双原本阴霾的双眸也闪出贪婪的亮光,流露着对权利的渴望,霍泽雄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只这一眼,他就在心底后悔,自己为何卷入这皇权之争,走到今日这进退两难的地步!身旁这人,除了个皇长子的虚名一无是处!急功近利,只为一己之私,轻薄浮躁,何堪人主?而对面,永琏公主,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辅政多年,民声甚望!岂可容人轻视?
霍泽雄深深叹了口气,像似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宿命,他颓败的颔了颔首:“殿下英明,末将唯殿下马首是瞻。”
“将军如此甚好!不出二十日,我军八万军士将兵临城下,剑指泰州!大丈夫建功立业只在眼前,哈哈!”方天鹜兴奋的看着脚下如蚁攒动的大军,这些人,都将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或宠或辱!或生或死!这种主宰别人命运的滋味就是权力!只要尝过个中滋味的人都会上瘾而欲罢不能!方天鹜不觉间已端起了人主的架子,“嗯,这一路行军,还要劳烦将军,督促粮草。我乏了,先回车里歇息了,将军请便吧。。。”
大宣国皇宫,朝廷之上,人声鼎沸:
丞相施伦慷慨陈词:“臣犯颜直上,臣反对用兵泰州。此番大徽内乱,并非文启皇帝和永琏公主失德而起,乃是方天鹜欲谋反夺位,这先犯了兵家大忌,便是师出无名!再者,我大宣与大徽早签署互不用兵之约在先,今日我军助谋反之师,战王者之师!此乃背信弃义,定为天下人所不齿!再者,我大宣这几年连年天灾,正当轻徭减役,休养生息,怎能再穷兵黩武?如今,兵役已经调至十四岁男丁,百姓之家,宁可将孩子送进山里避难,也不舍得送往战场,东南三郡,因征兵引起的官民冲突屡屡不断。长此以往,臣恐要激起民变!”
右将军程贵嗤之以鼻;“丞相所言,未免危言耸听!以末将看,此番正是天时地利人和,天赐良机!自古成王败寇,丞相何故抱妇人之仁?徽王势危,正是我大宣开疆扩土之良机!哼,方天鹜许诺我国三洲之地,此无能之辈难成大器!依末将看,我大宣应加重兵于边境,坐山观虎斗!等他两家拼到了你死我活,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哼,莫说是那三洲!凭我大宣二十万铁骑,踏平大徽重整江山也未可知!”
朝堂之上,立时分开两个阵营,争论不休。武将皆主战,文臣皆谏阻!宣帝方泰冷眼旁观,半晌后才徐徐开口:
“丞相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说。右将军所言也是锐意进取之意。嗯,将军再增兵五万吧,没有朕的命令,不可擅动!至于要不要动兵,朕还要问过国师!今日先议到这里吧,退朝吧。”
满朝文武皆面露无奈,众人都知宣帝笃信命理,痴迷于占卜算卦,更是对那国师奉若神明。但是,如此军国大事,难道不听满朝文武所言,也要听从那道士的无稽之谈么?
凤栖堂内,永琏公主设宴款待南陵王,上将军梁任捷作陪。
一番客套的场面话下来,谁也不肯先表露心迹,双方都在暗自揣摩着对方字里行间的用意。方灵羽暗地里使给梁任捷一个眼色,梁任捷心领神会,客气的为南陵王斟满酒杯,恭敬的举杯道:
“末将是个粗人,不懂风雅,末将所言要是搅了南陵王的雅兴,末将先自罚三杯。”梁任捷说完仰脖灌下三杯酒。
“王爷见谅,末将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如今之势,敌占优,我占劣。宣国如再增兵,我更危矣!末将想向王爷借兵五万!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梁任捷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南陵王。
南陵王气定神闲,面不改色,沉思半响后,意味深长的目光对上方灵羽的双眸:“永琏公主,不管论私论公,你我都是唇寒齿亡,休戚与共!景麟世受皇恩,此时不助公主更待何时?这几年,托公主的福,国泰民安,小王治下也是兵强马壮,如今已有二十余万将士枕戈待旦。”
南陵王笑了笑,一双深邃的星眸又对上了梁任捷:“将军放心,小王即日调兵十五万,不出半个月,便可至将军麾下听凭差遣!”
梁任捷大喜过望,他万万没有想到,南陵王会如此仗义慷慨!他只按公主意思借兵五万,而南陵王一开口便是十五万!如此一来,岂不是胜券在握!!!梁任捷一时欣喜的难掩激动,频频举杯为南陵王敬酒。
方灵羽淡笑如兰,仪态万千的举起酒杯,与南陵王交杯把盏,心中却是正在暗自思量:十五万!十五万!果真是勤王之师么???
、第三十四章
林逸朗虽然忙,对方天衢的课业却是一日不敢松懈,而且她还特意安排方天衢每日来小院里教授一个时辰。她并没有期望把方天衢培养成一个小科学家,但是她会教授方天衢一些基本的科学理论,或是做些简单的小实验,她相信,通过这些,可以启发方天衢的心智,开拓他的视野,让他认知自然界的规律,和事物的本质。
这是一种和风细雨般的熏陶,潜移默化的感染,林逸朗从不要求方天衢死记硬背那些公式,因为那不是她的目的,她只是希望,在几年后,在方天衢长大成人后,他可以忘记那些繁琐的公式,因为他注定身为帝王,他有更重要的使命,但是,她期望,通过这些教育,方天衢看待世界和事物的眼光会有所不同,会比常人更加理性和睿智。
每当林逸朗教授方天衢的时候,身旁,总会有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闪啊闪啊,开始,林逸朗还未留意,后来,她才发现,那是瓶儿在一旁专心的聆听。于是,林逸朗索性又收了个学生,令她吃惊的是,瓶儿异常的聪颖,而且分外的刻苦。
这日,林逸朗进了书房,就看到瓶儿趴在桌上,冥思苦想着什么,林逸朗知道,这个女孩子,骨子里格外的刚烈和要强,但是,也许是因为对自己身世的自卑,总是宁可想破头,也不敢轻易张口向她求教。
林逸朗走到瓶儿身旁,轻声轻语的说道:“瓶儿,先放下手头的事,我们说几句话好么?”
瓶儿没有留意到林逸朗进了书房,此时已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她急忙的站起了身,有点局促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慌乱的眼神落在林逸朗的脸上,马上又移了开,清秀的小脸上不禁一片绯红。在她心里,面前的这位公子,是皇帝的老师,是公主的近臣,更是自己的恩人,他的身份尊贵无比,对自己却总是这样的谦和有礼,温文尔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的心底盛满了感激和崇拜之情,在这位谦谦君子面前,她却总是格外的紧张和局促。。。。。。
瓶儿强按住“噗通噗通”的心跳,小声的回道:“林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瓶儿。”
林逸朗好笑的看着面前局促成一团的瓶儿:“瓶儿,可是我长的太吓人?见了我会令你害怕么?”
瓶儿急忙的摇了摇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林逸朗挥挥手示意瓶儿坐下:“瓶儿,你不要拘谨,我已收了你做我的学生,我就是你的老师,师生间有什么不能谈的呢?”
瓶儿点了点头,却不敢落座。
林逸朗搬过一张椅子,把瓶儿按在椅子上,徐徐开口:“瓶儿,你可知道,在我的故乡,人人生来平等,没有尊卑之分,你应该尊重师长,因为那是美德,但不是因为身份的差异。瓶儿,你的身世凄苦,但是那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应因为你的身世而自感卑微。在我的故乡,人人生来自由,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每个人都有追求知识和实现自我梦想的权利。”
瓶儿的心深深为这番话所打动,这些话是那样的新奇而吸引人,她不禁在脑海中开始勾画着林逸朗的故乡,那该是个怎样的世界啊。。。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瓶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梦似幻的落在林逸朗的脸上。。。
林逸朗缓缓站起身,在书房中悠闲的踱着步:“瓶儿,天生万物,千姿百态,万象峥嵘,物竞天择,人为万物灵长,最是生的精灵剔透,所以人类能在这神州浩土上统领万物。但是,也恰恰是这精灵剔透的人类,相比那世间万物,最易生不满怨寃之心,羡妒无常之念,又有万千心思手段,一个‘欲’字,竟是把这世间搅得稍有宁日。。。”林逸朗想起眼前迫在眉睫的种种纷扰,不禁摇了摇头,顿下了步子。。。
“瓶儿,古人总是以道释儒教化人心,也正是想约束人性贪婪的一面,但是,这也禁锢了人心。而我,则要教给你一种全新的世界观,这会让世界在你面前更加的色彩纷呈,瓶儿,你天资聪颖,你应该发掘自己的潜力,你应该敞开心灵感受更多的美好,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梦想,然后通过努力,实现自我的价值!瓶儿,如果你愿意,我想把你培养成我的助手。”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瓶儿迫不及待的破口而出,马上又为自己这样急切的回答羞涩的低下了头。。。
林逸朗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余光却瞟见门外,方天衢正蹑手蹑脚的往隔壁的书房蹭去,一边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着,一脸贼兮兮的神色。。。
林逸朗心底又好气又好笑,脸上却正色道:“衢儿,站住!”
方天衢马上停了步子,吐了吐舌头。
“哼,这都什么时辰了?我最近是忙了些,疏忽了你!你可是又想挨板子了?”林逸朗步出门外,“你乃一国之君,言必要浩然正气!行必要坦坦荡荡!这幅贼兮兮的样子成何体统?”
“太傅教训的是!只是方才皇姐和南陵王说话,叫着我作陪,所以才来迟了。”方天衢规规矩矩的回道。
“哦?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皇姐就是赞赏南陵王忠勇,此番借兵解了燃眉之急。”
“哦,如此,嗯,你先进去吧。”
琴房中,紫玉为永琏公主焚起香炉,方灵羽十指拨动琴弦,幽幽阖上眼帘,心中却犹如百鲫过江,万马奔腾。刚接到的密报,宣国又增兵五万,方天鹜已经向泰州进发,十数日便兵临城下。而更让她担忧的,却是南陵王的十五万大军!
此时,她多希望是自己多疑,但是这些年,惊涛骇浪中过来,让她对人心之叵测深有感悟,对人性也不再抱太多的幻想。。。所谓升米恩斗米怨,南陵王虽然尽享皇恩,但是此时已羽翼丰满,难道他真的没有所图么?为何借兵五万,他却一张口便是十五万?物反常既为妖!难道这不可疑么?
但是,此时,她又不能拂了南陵王的“美意”,更不能流露出一丝的不信任!方天鹜的八万,宣国的十万,如果再加上南陵王的十五万,那就是三十三万大军!方灵羽眉间不觉一蹙,琴随心走,已是曲不成调。。。
林逸朗进了琴房,就看到方灵羽双手抚额,满脸疲惫之色,她欺身上前,从身后揽住方灵羽,十指在太阳穴上为她轻轻按压。
“羽,该来的总会来,不要过多的忧虑。。。”
方灵羽靠向身后的怀抱,半晌后缓缓开口:“朗,我想让你带着衢儿出去避一避。。。”
林逸朗的十指不禁顿了顿,“羽,总在屋子里憋着,人会闷的,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林逸朗伴着方灵羽登上泰州城墙,夕阳已经快要下山,晚风吹来阵阵凉意,林逸朗为方灵羽披上披风。两人来到城垛前,放眼望去,梁任捷的十万军队已经在城外安营扎寨,绵延数里,士兵们在城墙周围构筑防御工事,城中征集的劳役也在肩挑手扛的运送着砖瓦泥土,这番景象看上去说不出的紧张肃穆。。。
天边忽然聚起乌云,遮盖住了天日,这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