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双骄-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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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忽然聚起乌云,遮盖住了天日,这泰州城内外,像似因为这大战将至,氛围显得格外的压抑而凝重。。。。。。
“轰”的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这乌蒙蒙,黑漆漆的天地间;一瞬间变幻得风起云涌,波诡云谲。。。。。。
、第三十五章
林逸朗护着方灵羽躲进城楼里避雨,方灵羽疲惫的依靠在林逸朗肩上,怔怔的望着外面那幅烟雨凄迷的景象,沉默不语。。。。。。
林逸朗心疼的把方灵羽揽紧在怀中,脸颊爱抚过方灵羽的鬓发,她从未见过方灵羽像现在这般低落,她知道,事态一定是严重到了相当的程度,否则,坚强的永琏公主不会像现在这般无措,更不会说出让她带着衢儿离开的话。。。林逸朗又想到,她制造的火炮,在覆尘子的帮助下,最快也要等十日才能打造成功,而且,也只有十门,时间太过仓促,火药和火炮又有限,真要面对几十万汹涌如潮的敌人时,她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羽,有什么心事,不能对我说么?”林逸朗声音低哑。
“朗,也许我错估了形势。。。也许,我不该向南陵王借兵。。。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是么?”方灵羽喃喃低语,又像似在自言自语。
“羽,不要这样,这样不像你,不要怀疑自己。”林逸朗的眼神中流露着担忧。
方灵羽又是沉默良久,再开口语气已是换做了坚定:“朗,我要你带着衢儿离开这里!明日一早就离开!”
“呵呵,你让我带着衢儿逃开这一切么?呵呵。。。”林逸朗忽然松开了怀抱。
方灵羽的语气却是更加的强硬:“朗,你可知我们现在的处境?方天鹜的八万大军十几日内便要兵临城下!宣国十万大军陈兵边境虎视眈眈!梁任捷所部或许对付方天鹜还是有胜算的,但是击退方天鹜之后呢?宣国趁机进犯我们该如何应对?还有南陵王的十五万大军,敌友莫辨!我们可能要面对的是三十三万大军!朗,事态已经迫在眉睫!我不能让你和衢儿冒如此大的风险!再不走,怕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那你呢?你为何不走?”林逸朗目光炯炯的对视上方灵羽。
“我,我自然是不能走的,我要留在这里稳定军心,再者,我还要尽力争取南陵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逸朗忽然间迈出几步,双手撑在城垛之上,身子半倚出外,暴露在雨水中,面对着那凄风苦雨发出仰天长笑!方灵羽被这笑声惊得转过了身,错愕的望向林逸朗。
林逸朗蓦地止住了笑声,再转过身,一双星眸已是噙满了泪水,青丝乌发已被雨水淋得尽湿,她忧伤的望向方灵羽的双眸,像似要看穿她的心灵,声音也显得格外的凄绝:
“羽,你认为我们能跑到哪里?逃跑会有用么?如果你胜了,我们逃是多余的。如果你败了,那么,我们逃又有什么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么?况且,此时你要我离开,是要置我于何地?难道,在你心里,我们只能共享乐不能共患难么?难道面临生死考验之时,我不值得你信任么?”
“灵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此时我若离开,将你一人至于险地,他日,如果你胜了,我该用何种面目回来面对你?如果你败了,我又有何脸面独活于世?羽,虽然此时我们处境凶险,而我也还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和衢儿一分!”
方灵羽阖上眼帘,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林逸朗牵过方灵羽的柔荑,哽咽的嗓音变得格外的温存:
“灵羽,我们是爱人,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抛下你,即使是泰山压顶,山崩地裂!我也要与你一同承担!”
林逸朗情深款款的双眸坚定的对视上方灵羽的朦胧泪眼:“羽,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江上的誓言,我们说过此生不相负。那句誓言在我心底意味着: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方灵羽抽泣出声,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她再没有一丝的恐惧,她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运,有这样一位爱人与她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她揽过林逸朗的脖颈,整个人扑倒在林逸朗的怀里,千言万语化作口中反复的低喃:“朗。。。朗。。。我的朗。。。”她的脸深深埋进林逸朗的颈窝,仿若这个凶险莫测的世间也不再那么冰冷,因为有了这个温暖的怀抱足以令她心安。。。。。。
也许是因为爱人的鼓励,也许是因为守护爱情的决心,方灵羽不再踌躇。当夜,她召来狼单,密嘱了他半个时辰,狼单连夜启程,揣了方灵羽的密旨,带领了几十个侍卫策马向南而去。。。。。。
方灵羽开始积极备战,每日她都要和梁任捷出现在将士面前,让大家知道永琏公主会与他们并肩作战,这极大的鼓舞了士气,在这十万将士眼中,他们是在为保卫大徽而战,是为了保卫美丽的公主殿下而战,他们是正义之师,王者之师!生亦何欢,死亦何惧?铁血男儿,即便战死也是死得其所!
而林逸朗则在争分夺秒的和时间赛跑,她没日没夜的奋战在院子里,赶造更多的火药,这四面楚歌的险境反而激发了她野兽般求生的本能,她已顾不上那许多,顾不上什么尸横遍野什么人间道义,如果有谁敢伤害她之挚爱,她会叫敌人血流成河,她不在乎万劫不复!泰州城里的硝石、硫黄都已经被林逸朗用尽,终于,两千枚手掷弹运送上了泰州城楼,两百名亲兵推着十五门火炮,在北城门口高高架起,一字排列开。。。。。。
凤栖堂变作了临时指挥所,所有的军情决策都由这里发出,方灵羽下旨关闭四个城门,无论哪方军队未奉旨都不可入城,擅入者斩!一时间,整个泰州城像似个铁桶般,被捂得严严实实,只许出不许入!方灵羽又颁旨赐太傅林逸朗赞襄军务之权,不予军职。林逸朗和梁任捷商议排兵布阵的详情,制定了几套作战方略,一切都在紧张而有条不紊中进行。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十数日过去了。。。。。。
这日一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泰州城的百姓们像往常一样,起个大早,升起炉灶,渺渺炊烟在城中弥漫开来。。。。。。忽的,天边卷起了漫天黄沙,从城北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这诡异的天象让百姓们都停下了手中活计,步出宅院,泰州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人头攒动,紧接着,还不待人反应过来,交头接耳声便被淹没,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战鼓声,嘶喊声令脚下的大地都开始颤抖,漫天黄沙之下,犹如万马奔腾而来,空气间弥漫起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蓦地,泰州城中广场之上,响起一阵钟鼓乐声,百姓们纷纷涌向广场,北城门口,忽然间响起震天动地的大炮声,接着,一队队举着龙旗,宝幡的内侍从行宫中走了出来,三千名顶盔带甲的军士,在广场的东西南三面,排成了三个方队,如钢浇铜铸一般,岿然不动。随后,又有十二队御林军列成方队,威风凛凛的走过,百姓们正目不暇接的望向这龙师虎威的阵势,紧接着,又见那御林军方队后,龙辇徐徐驶来,龙辇之前,两员随驾大臣,骑着高头大马,一个戎装佩剑,黑袍黑马,正是上将军梁任捷,另一个羽扇纶巾,白袍白马,正是皇帝太傅林逸朗。两人一黑一白一文一武甚是醒目。
林逸朗递给梁任捷一个眼神,梁任捷接到暗示,把文启皇帝钦赐的宝剑高高举起。霎时间,号角声响彻天际,军乐队奏起了雄壮的军歌。梁任捷率领众将士俯伏在地,行三跪九叩首的大礼,扬尘舞拜,山呼万岁。数千铁甲军士,也同时发出了山呼海啸似的喊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一片山呼海啸声中,文启皇帝方天衢头顶金盔,豹尾饰甲,一身明黄鲜亮的龙袍,腰间扎着一条镶金饰红,宝石闪光的玉带,显得格外的精神。身后,永琏公主一袭火红的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朝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方天衢手按宝剑,迈着沉稳的步伐,登上了高台,这个年轻的帝王,此时心中充满了豪情,充满了自信,他轻轻地举起手,向四周欢呼的百姓致意,高台下,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将士们,方天鹜狼子野心,谋反篡逆!对外与宣国勾结,许诺我大徽三洲之地,谋他一人之荣华富贵!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朕亲帅十万铁军讨此国贼。不灭逆贼,誓不罢休!”说着,从腰间箭囊中,抽出一支镶金的雕翎箭来,“啪”的一声,撅为两段,“有临阵怯敌,不遵号令贻误军机者,犹如此箭!”
高台之下,数千军士,数万百姓,听到皇帝此话,立时跟着一片山呼海啸:
“不灭逆贼,誓不罢休!!!”
梁任捷站起身来,大喊一声:“升旗!”
军乐号角之声再次响起,一面明黄的龙旗,在广场中央冉冉升起。龙旗飘扬,鼓乐高奏,方天衢疾步走下高台,翻身上马,大喝一声:“三军出发!”
泰州城北门“咣啷啷”大开,文启皇帝率领着数千铁甲,浩浩荡荡的向城外三十里军营开去。。。。。。
、第三十六章
方天鹜也不全是无能之辈;应该说,他在举事前是经过精心筹划的,在朝廷中,他的母后为他拉拢了左丞相屈均利,屈均利暗许为他提供所有粮草补给;这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另一方面,宣王在密信中也应允他,出兵五万相互策应;甚至许诺会御驾亲征为他助阵!事成之后;各取所需,从此永结秦晋之好。。。。。。为此;方天鹜曾深深感恩在心。。。。。。
但是;真正到了泰州城脚下,方天鹜敏锐的感觉到,他这次东进是上当了!首先,那个自诩为太后党的屈均利,根本没有兑现他的承诺,只派了个老太监,送来了二十车粮草,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不知道在粮仓里沤了多久,散发着重重的霉味,拿手一碰,就一点点往下掉渣!军里的老兵们都是彪悍爽直,一向重义气,心直口快,看到屈均利给方天鹜来这一手,老兵们冲口而出:“这分明是告诉咱们他屈均利不愿意合伙了!”这让方天鹜颜面尽失。。。。。。
宣国就更是混蛋!原来说好的,两队兵马从北从东合力而击,定好了日子,在泰州城下会师!结果,事到临头,宣帝派了个毛没长全的毛头小子来说,宣帝,正在处理东南三郡因征兵引起的民变,无暇他顾,而那统帅五万兵马的右将军程贵忽然病了,所以,原来谈好的会师之期,恐怕,要往后拖。。。为此,宣帝,深表歉意。。。。。。
方天鹜这个气呀,此时,兵临城下,粮草不济,孤军应战,八万大军已经安营扎寨,让他进退两难!他在大帐里,走来走去,大声叫骂:“叛徒,叛徒!一个个都是无耻小人!把老子骗到这里,却又出卖了老子!!!”
别慌,还有让他生气的事儿呢!霍泽雄见形势不妙,劝谏他退兵!方天鹜岂能答应?此时退兵,回到勺子岭深山老林里窝一辈子去?他怒斥霍泽雄动摇军心,结果可好,霍泽雄手下一个副将,居然对他拔剑以对,口出狂言:“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爷们儿只听霍将军的军令!!!”方天鹜鼻子都气歪了,他一个皇室贵胄,被这样一个兵痞老粗如此威胁!
形势急转而下,把方天鹜推进了内外交困的绝路上了。就在他进不能进,退不甘心的时候,探报传来,他那个不满十三岁的弟弟,不知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居然御驾亲征领着十万大军已经杀过来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使方天鹜失去了理智。
但是,所谓困兽犹斗,还是霍泽雄这员沙场老将最先镇定下来,他建议方天鹜紧缩防线,退兵八十里,把兵力布置在丹阳峰一线,依仗山水之势,作为屏障。进可攻打泰州城,退可保护粮道,撤回勺子岭。方天鹜听从了建议,摆出了以逸待劳的架势,准备与文启帝决一死战。
林逸朗,梁任捷随驾出了泰州城进了三十里外的军营,探马禀报说,方天鹜的军队,已经后撤,现在退至了丹阳峰。依山傍水,连营结寨,防守严密,营中灯火彻夜通明。
林逸朗梁任捷进了中军大帐,俩人在大帐中审视木制的地形图。几员副将,一言不发的站在俩人身后,瓶儿捧了一碗蔘汤,站在林逸朗身边。大帐里,静的出奇,更显出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
梁任捷先抬起头,问向身后一员副将:“康震,我问你,我们先锋军离敌营多少里?”
“回大帅,先锋军骑兵八千步兵一万,距离敌营一河之隔,不出三里地。”
林逸朗也抬起了头:“梁将军,打仗的事,千变万化,全要随机应变,咱们光在大帐里看图不行,明日一早,咱们还是亲自到前线去看看地形。”
梁任捷一听这话,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位林太傅果然是个有军事天赋的人,懂得要去实地勘探地形,忧的是,那两军阵前,隔得不差三里,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又怎么交代?梁任捷想起临出城前,永琏公主密嘱他的话,无论如何要确保这位太傅大人的安全,如有闪失,唯他是问!梁任捷现在想起永琏公主那严厉的眼神都不禁心中一颤,他现在更加确定,这位林大人定是永琏公主心系之人!
担着如此大的干系,让他如何能轻率?梁任捷急忙答道:“林大人,方天鹜不过是一跳梁小丑,他千里奔袭,已是疲惫之师。我军现在士气正旺,不难一举将其击溃,林大人只管稳坐中军。”
林逸朗咬了咬银牙,有点发狠的说道:“不,不是打败,也不是击溃,而是要一鼓全歼,斩草除根!此战之后,我们还有的仗要打,不能让方天鹜有喘息的时间,死灰复燃!就这么说吧,明日一早,咱们到前线去!”
梁任捷见林逸朗口气强硬,也不好再辩,只解下了自己的佩剑,交予林逸朗让她以备防身之用。
次日一早,林逸朗便在梁任捷的陪同下到达前线。林逸朗换上了一身戎装,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此时,她骑在白马之上,一手按着冰冷的剑柄,一手举起自制的简易望远镜,观察着河对岸敌军的布防,她本就是极聪颖的人,最近又一直在翻阅兵书,对排兵布阵也有了了解,她看着方天鹜的军队依山傍水下寨,鹿呰壕沟,遍布阵前,把整个军阵围得如铜墙铁壁一般,林逸朗不由得赞叹一声:“嗯,这个霍泽雄果然有治军之才,只可惜他不走正路。”
林逸朗把手中望远镜递给了梁任捷,随口问道:“梁将军,我们的十五门火炮都拉上来了么?”
梁任捷一时新奇的摆弄着手中的望远镜,颔了颔首回道:“嗯,都拉上来了,按林大人说的射程都布置妥当了。”
还没等林逸朗再说话,敌军营中忽然一阵骚动,一队人骑着马飞奔而来,梁任捷心里一紧,马上令周围几十名亲兵把林逸朗围在中间,林逸朗倒是沉稳若定:“紧张什么,方天鹜这就打过来了?我看,倒像是他要出来说什么话。”
林逸朗说的没错,方天鹜,霍泽雄在一群将领护卫下,打马来到河岸。
河对岸,雷泽雄先开了口:“梁任捷,呵呵,相别之日,你还只是我手下一员小小参将,几日不见,你也挂起了帅旗啊!”
方天鹜一记冷笑跟着应了句:“哈哈,难道是永琏公主朝中无人了?”
此时,两队军马隔着浅浅的河水相对,距离只有七八丈远。梁任捷担心林逸朗有个闪失,手心里都快攥出水来了,根本顾不上和俩人做口舌之争。林逸朗却十分镇定,冷冰冰的对河对岸喝道: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俩个逆臣贼子在这里信口雌黄!这青天白日,皇皇苍天之下,竟然有如此不知廉耻之人!我还是奉劝两位,休做无谓之争!早日束手就擒,免得身后那八万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