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兽世之军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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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响一阵阵地飘出来,只听灶膛内豹子的声音又飘出来:“文顷,好了没有,我想吃了。”
文顷呼了口气:“小白乖啊,再等等。”
文顷示意豹子不要再加柴火了,蛋饼借着锅底的余热慢慢烘至全熟。文顷瞧着差不多了,拿铲子在中间切开一个口子,看看里头有没有熟,待完全没问题了,他便用切蛋糕的方法,竖握着铲子在一整张蛋饼上划了个十字,将其分成了四块。
这会儿豹子已经擦着手在旁边流口水了。
文顷瞧着自己的成品,泛着鸡蛋的天然黄,还有薄油的岑亮,忍不住要给自己竖大拇指了。于是得瑟道:“小白,去拿盘子和筷子。”
第十六章
第二日文顷起得很早,他要去集市蹲点,还要把这小镇上各处人员密集的地方都了解一遍。卖鸡蛋饼这营生,贵在知道顾客的活动范围,脑中要有一个天然GPS定位,何时何地往哪里奔走,要有一定的敏感性。
文顷还是为豹子做了几大块鸡蛋饼当早餐,昨晚上豹子几乎把他做的那些都消灭干净了,末了还说不够,说没吃饱。
文顷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好吃到什么程度,他尝上一口,却觉得眼泪差点落下来。那种熟悉的味道一下子窜进他的味觉,当时他脑子里就浮现出两个字——家乡。不是同奇岐呆的那个家,而是更加久远的,在那个青葱稚嫩的年代,与母亲一起,在矮屋檐下,一边磨粉一边打鸡蛋,然后一块儿推着三轮车去叫卖鸡蛋饼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母亲现在,应是过得相当如意吧。
那晚上文顷真哭了,咬上那蛋饼的第一口,他的眼泪就决堤了。
豹子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吃得太多抢了文顷的份了,便一个劲地道歉,说“文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吃这么多的”,诸如此类,吧啦吧啦往外蹦。
文顷就那样被他逗笑了。
豹子第一次尝,那感觉是陌生而新鲜,而自己不同。这饼里有他的感情,有他的回忆,让他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幸福的家,有个爱他的母亲。不过现在,那些东西都得放到记忆回收站里,他不再是以前的无良小混混,他是兽人世界的好公民,虽然现在依旧是吊丝一枚。
集市上几个摊位的摊主已经摆摊出来准备营生了。文顷兜里揣着些铜币,正是用来套近乎的。那几个摊主也是卖的早餐糕点,文顷瞧着几个长得比较实诚的,上去探了探口风。
那老实巴交的摊主告诉他,租用集市上的摊位得找小镇的镇长,租金多少得看你怎么跟镇长商议,长期租赁和短期租赁的价格都不一样,租的时间越长,优惠也就越多。
文顷现在手头闲钱不多,自然不可能租个一年半载,再说了,豹子也不见得真会铁了心赖在这地儿不走了。虽说他信誓旦旦说要攒钱买小镇南面的房子,但那房子文顷是有印象的,粗略估计也有百来平米,虽然不知兽人世界房价如何,估摸着也不会太便宜。豹子能不能买下来绝对是个未知数。所以他不可能租太长时间。
得到大致有用消息后,文顷又去其他地方转了转。
这兽人镇是有学堂的,但发展得还不算完善,据说里头的课程只有历史和地理,当然他们还没有历史、地理这么专业的分类,只是粗略地为幼兽们讲述这兽人大陆的前世今生,有多少种族,多少前人创下的奇迹和神话。当然还会教他们如何兽化如何战斗,面对敌人时如何临危不惧。至于一些最基本的生活常识,老师们是不教的,那些东西纯粹来自父母的启蒙教育。
在人类世界,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也不知在兽人世界这道理行不行得通。
文顷托人找到了小镇镇长,寒暄几句后便与他说要租赁集市的摊位,时间大概两个月。
小镇的镇长应是猩猩之类的兽人,化成人形后依稀可辨出原来的轮廓,见着文顷登门拜访,却是两手空空,心里是有些想法的。
“你说你要租个摊位,还只有两个月,这个不好办啊。”镇长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我看你是途经这里的外乡人吧,按照小镇的规矩,租赁时间最短也要半年,两个月?”他啧啧摇头,“没这个先例。”
文顷见他不肯答应,已是在意料之中,倒也不急,只说:“镇长,不需要太好的,普通点的就行,我之前也打听过,普通摊位一个月两百个铜币,两个月就四百,没什么优惠。况且您开了先例租了给我,确实在别的摊主面前不好说话。这样吧,我多付给你一百个铜币,两个月普通摊位五百个铜币,您可是一点都不吃亏的。”
镇长的眉毛翘了翘,他没想到这小子竟打听得这么清楚,不过两个月五百的普通摊位,确实是赚了不少,说来他还有点心动。可是想着自己要是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了,岂不是白白落人话柄,说自己见钱眼开吗?
于是他故意咳了几声,只说:“小兄弟啊,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这规矩不能坏,一旦坏了,再要让人信服,那就麻烦了。”
文顷对这话是没什么意见的,却见这镇长的眉毛翘得有点不自然,心道,莫不是还要什么好处吧?心头转了一圈,文顷便当着镇长的面将手伸进了衣兜里,那镇长立刻瞥眼过来,一副想要看又不敢看的模样。文顷知道要拿些东西通融通融了,想要办成事必先送好礼,古往今来不都是这个道理吗?
文顷将三枚金币拿了出来,避过旁人眼线,悄悄塞进镇长手里,盯着对方道:“镇长,这会儿,该给个正确的答复了吧。”
那镇长的手心里可是冒着虚汗啊,得了这么大的礼哪还有推辞的道理,一个金币抵一百个铜币,再加上摊位的额外租金,他的小金库一下子可以充实不少,这等好事何乐不为?
那日文顷总算是从那贪财的镇长手里得到一个普通摊位,虽说花了点钱,但也是值得的。蛋饼这行当,如果做得好,便是薄利多销,进钱进得快,两个月内捞回本不是问题。
至于那镇长的嘴脸,上辈子见得多了,倒也见怪不怪。
心里一颗石头算是放下了,文顷就开始张罗起面粉和鸡蛋的购置。
在原来住的那村子,鸡蛋似乎是奢侈品,奇岐不养鸡,每次需要了,得拿其他东西去换才行,所谓以物易物,实在落后了些,与这小镇简直云泥之别。说实话文顷也不知道这些钱奇岐是怎么攒起来的,指不准她以前是个商人。
文顷忙活了一上午,回来正好给豹子做饭。豹子如今成了凯迪哥那菜摊子上的短期工了,工资半日结,结完回来直接上缴,这习惯好得没话说。文顷也没教他啥,也不知豹子是从哪学会的这一套,放到人类社会,这就是新好男人的真实典范。
“文顷,今天我帮凯迪哥多卖了二十颗青菜,他夸我学得快,做事上道了,还多给了我两个铜币作奖励。我是不是很厉害?”豹子在文顷面前摆出一副求表扬的得瑟模样,直叫文顷忍俊不禁。
文顷道:“是啊,真厉害,以后谁嫁给了你谁就幸福死了。”
豹子却摆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什么是嫁,为什么要嫁给我?”
文顷心想如今豹子还未完全康复,跟他说这些俨然是不懂的,便随便敷衍了几句忽悠了过去,也没打算和他真解释。
豹子似乎也没放在心上,只缠着文顷说:“文顷,我要奖励,要亲亲。”
文顷一愣:“什么亲亲?”
豹子指指自己的额头,文顷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以前在兽人村,文顷每次睡觉前都要在豹子额头印上一个晚安吻,到了镇上,他们倒是很少保持这个习惯了。现下豹子突然提出来,文顷想不起来也自然。
……
文顷准备了五百个铜币,下午他得带着这些钱去镇长那儿签个租契。这五百个铜币一出去,文顷的钱就花得七七八八了。不过他心里有预算,以后能翻倍挣回来,所以倒也不吝啬这么几个钱。
去了镇长家,对方似乎在会见什么客人,文顷也不好意思堂而皇之登门进去,便在外头等候。这猩猩家比较上档次,到底是一镇之长,在宅子里安排一两个仆人也不算新鲜。文顷等得有些不耐烦,便让那仆人进去通报一声。
后来总算是见着面了,那镇长看他的脸色倒是不怎么好看。文顷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厅堂之内的客人倒是一表人才,衣着料子比之自己穿的,明显考究了很多。文顷倒也没什么自卑心理,只是搞不懂他俩都看着自己作甚。
那会儿镇长就说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文顷撇了撇嘴,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镇长就开始有模有样地介绍起旁边的男人来,文顷瞥了他一眼,没当回事。他现在就想做一件事,把租契给签了,省得夜长梦多。
“镇长,我们谈正事吧,他是谁等会儿再说。”
镇长不依了:“怎么能等会儿说呢,这事必须现在说。你上午要的那个摊位,这位也要,我和他谈过了,他愿意出双倍的价钱租三个月,你知道我做镇长的不容易,凡事都要做最优考虑,所以这租契,我怕是不能和你签了。你要是等得及,三个月后,我再转租给你,你看……”
“等等,镇长,”文顷打断他,“您不是说最少半年租吗,再说了,您上午已经和我说好了,现在又做决定,不是出尔反尔?普通摊位又不是只有那么一个,为什么偏偏要选我这个?”
镇长又开始花言巧语:“文……文什么来着,我又忘了。小子,我跟你说啊,这规矩嘛,不都是人定的吗,要那么讲究干什么,多多变通才好啊。你也别想不开,咱不还没签租契吗,你又没损失什么,况且除了普通摊位,还有二等摊位和三等摊位,咱们可以再谈谈,这事又不是没法子变更了。”
文顷瞧着旁边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男人,再看看这镇长面不改色说风凉话的姿态,忽然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跟这种人理论,终究是理论不出什么结果的。对方巧舌如簧,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文顷何必自讨没趣。
至于那三个豁出去的金币,文顷估摸着也讨不回来了。镇长言语之间不都表示了吗,说自己没什么损失,摆明了是收了好处不认账了。
文顷听他说了一阵口水话,开始还回几句,后来便懒得计较了。钱失了他倒是不在乎,以后可以挣回来,只是好好一个摊位就这样吹了,心里头还是有些可惜。
镇长见着文顷不说话,觉得是不是自己好话没说够,还是说死皮赖脸地想把那三个金币要回去?他心头越想越觉得悬,那些钱他都塞进小金库了,怎么能再拿出来呢,不等于割了他心头一块肉么,于是不甘心地又想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颤着嘴皮子道:“小兄弟啊,在外头混的,随时要做好吃亏的准备,有时候吧,不见得你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镇长我是过来人,我跟你说啊……”
“镇长,”文顷打断他,“您别说了,我理解。”
镇长倒是一愣:“你理解?你真理解?”
文顷点点头,看不出一丝愤怒的表情来,只说:“您二位慢谈,我不打搅了。告辞。”
镇长瞧着文顷转身施施然走出去的样子,竟是诧异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十七章(修)
天气阴雨绵绵的,屋子里有点潮湿,文顷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妈不在家,纺织厂下班比较晚。爸已经好几天没有活做了,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动不动就跟妈吵架,这会儿楼上楼下地跑,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文顷闷着脑袋不说话,只管写他的作业。
忽的脑袋被拍了一下,父亲粗哑急躁的声音传过来:“你妈把钱藏哪了?”
文顷顿了一下,“我不知道。”
父亲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声音开始粗暴起来:“你会不知道?你妈整天和你凑一块,屁点大的事情都给你讲,你说你不知道?你到底说不说,嗯?”
文顷抖了抖,妈是跟他讲过不少事,可是钱藏哪了,妈确实没有告诉他。他把作业本合起来,塞进书包里,坐到一边,只说:“爸,我真不知道,妈没告诉我。”
啪!!男人一巴掌招呼了上来,文顷整个人被打偏到一边,他咬了咬牙,忍着没哭出来。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我真不知道,爸。”文顷觉得嘴里一股子腥味。
父亲彻底失了耐性,或许他本就没什么耐性,又是一巴掌招呼上文顷的脑袋,歇斯底里吼道:“你个不识相的,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啊?跟你妈一个德行。知不知道你老子才是一家之主,你妈攒钱给你老子花那是天经地义!我说你妈是不是在外头养男人了,所以钱都给外头的小白脸花了,就知道是个婊。子,他妈的当初真是眼瞎了娶了这么个婆娘。”
“妈才没有养男人,妈也不是婊。子!”文顷忍不住张口回了句,他的声音很大,脸都涨红了。他不知道本来恩恩爱爱的父亲和母亲,怎么突然生出这么深的芥蒂。
男人怒目圆睁,拉着文顷就甩到了地上,“果然跟你妈一个鼻孔出气,你这鬼小子会不知道钱藏哪了,是不是她不让你说的,啊?”男人左右找寻不到棍子,索性把皮带抽。了出来,“你要是骨头胀再不说,我就打到你说出来!”
话音刚落,只听空气中啪的一声脆响,文顷再也忍不住,呜哇一声大哭起来。
那年他才刚上六年级,长得矮小,似乎是因为父母终日不在家,他吃得随便,在人看来总有那么点营养不良的样子。
父亲那一抽,抽得他骨头都发颤。文顷抱着头一边哭一边往楼下跑,嘴里直喊着:“妈,救命!救命!!”
男人工作不如意,歇在家里总要被一些村人说三道四,说自己靠女人养着,没本事。他心里的怨气日复一日地积攒,如今快要拖垮他的良心。他让人介绍工作,却被诱去赌博,他告诉自己只看不摸,一定没事,却不想,终究还是陷了进去。他现在不仅欠了一屁股赌债,还越赌越上瘾。他心心念念只想着,怎么把钱还回去,怎么捞回更多的钱。
文顷跑得太急,没注意脚下打滑,在楼梯口摔了一跤,男人动作极快,一皮带又抽了上来,抽在文顷背上火燎火燎地疼。
“我让你喊救命,我让你喊,喊破嗓子了那婆娘也听不见!”
男人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不断抽打着自己的儿子,文顷到处乱窜,一边哭一边求饶。他想要开门跑出去,他那抽红眼的父亲却每次都能将他拖回来。
外头好不容易有个人经过,似是听见哭声了,问道:“建国啊,是不是你在家啊?”
文顷像得了救命稻草,扯着嗓子喊着:“阿姨,救命,我爸要打死我了!”
外头的人道:“文顷啊,你这孩子,你爸建国什么时候打过人啊,不会是你做了坏事吧?”
“阿姨,不是,是我爸拿皮带抽我,阿姨!啊!”又一下抽打在文顷身上。
“我说建国啊,你不会是……”
“我教训我儿子呢,你别管。”
然后外头就渐渐地没声音了,任凭文顷怎么呐喊,再也没有人理会他。
文顷以为,那一次要被他父亲打死了,还好,还好妈及时赶了回来,救了他一命。
那一天,他没有去看医生,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就听见爸和妈在外头吵。那一天文顷终于知道,以前放在家里的钱都被爸拿去堵掉了,他时常出去一整日不归,不是工作的,是去赌的。妈看不惯,要他戒赌,爸曾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踏入赌场半步。可是呢?他的誓言如同一个狗屁,他诋毁他的妻子,伤害他的孩子,把原本完整的家折腾得摇摇欲坠。
文顷就听见母亲哭喊着:“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那男人冷冷道:“亲生个屁,他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