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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庶女攻略-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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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明天再说!”十一娘道,“今天只说明天的事,明天只说后天的事。”
  管事的妈妈恭声应“是”,又有妈妈的声音响起:“礼堂的礼案、大红缎子喜幛都准备好了!”
  禀事、示下的声音此起彼落,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还是等四夫人闲下来了告诉她那几个小厮的事吧!
  红纹想了想,悄声退出了厅堂,去了新房。
  谨可儿和诜哥儿在放烟花。
  两个人拍着手,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笑着站在了徐嗣勤和徐嗣俭的身后,就看见徐嗣谆和徐嗣诫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人去哪里了?”徐嗣俭笑道,“迎了嫁妆进门,我一眨眼就不见了你的人影。”
  徐嗣谆笑道:“我去找五弟了──原说好了二嫂的嫁妆进门就喊他来看热闹了,谁知道到处找不到。原来他去了点春堂那边听戏,我们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徐嗣诫有点不好意思:“原来答应了四哥的,谁知道听着听着就忘了!”
  徐嗣俭听了笑道:“话该这下你看不成热闹了!”
  女方的嫁妆迎进门,在新房的院子里摆出来供男方的三姑六舅观看,到了吉时,再女方铺床的人帮着搬到亲房里陈设起来,将新房门锁上,到明天新娘子的花轿进了门再打开。
  “明天看也是一样。”徐嗣谆安慰着徐嗣诫,问徐嗣勤、徐嗣俭,“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徐嗣勤笑道,“在二弟那里吃的。”
  大家看谨哥儿放烟花,说笑了一阵,看着天色不早,各自散了。
  十一娘还没有回来,红纹哄着谨哥儿歇下。到了亥初,十一娘回来了。刚亲了谨哥儿两正,徐令宜过来了。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
  “这小家伙,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徐令宜坐在床边帮儿子掖了掖被角。
  “出了什么事?”十一娘坐在了炕边的太师椅上。
  红纹见两人一副谈心的模样儿,只好退了下去。
  徐令宜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十一娘:“……胆大、心细不说,做事情还能锲而不舍,这是最难能可贵的了!”
  十一娘失笑:“要是读书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精神就好了!”
  “放心吧!”徐令宜非常的有信心,“做事即做人,谨哥儿到时候一定能好好读书的。”
  两个人坐在谨哥儿的床边说了半天的话,都有些累了,这才回内室歇了。
  第二天天刚亮又起床。
  十一娘陪着徐家请的全福人到新房去把被褥、桌子都象征性地整理了一遍,然后把点了长命灯,来恭的女眷们到了,她又赶到小厅那边去。
  一整天忙像陀螺似的,好不容易到了下午申正,钦天监算好的发轿吉时,秋雨匆匆赶了过来:“四夫人,不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太夫人发起五少爷的脾气来,还让杜妈妈把人送到了正院。”
  六百零七
  十一娘急步去了正屋。
  杜妈妈还没有走:“我那边还招待着几位夫人随身妈妈,太夫人的意思是让我把人送过来就折回去,可我想四夫人一定有话问要我,就厚颜留了下来。”
  “妈妈说哪里话。”十一娘请杜妈妈到内室说话,“妈妈这是体恤我带着几个孩子不容易。这点好歹我还是知道的。”一边说,一边和杜妈妈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
  秋雨上了茶,轻手轻脚地帮她们掩了槅扇。
  杜妈妈身子微倾,低声道:“昨天和今天五少爷都在点春堂那边听戏。特别是今天,一边听,还一边跟着打拍子。把几位夫人都逗乐了。梁阁老的夫人更是打趣说,这孩子怎么不像侯爷像五爷。”
  十一娘心里“咯噔”一下。
  当年的事虽然被压了下去,可徐嗣诫却是被柳家养到了三岁才抱回来。以柳蕙芳的为人,柳家交际圈里肯定有人知道或是听说过徐嗣诫的身世。她阻止徐嗣诫学习戏曲,就是不希望他和戏曲界的人有过深的交情,从而知道了当年的过往──生母早逝,生父不认,舅舅把他当成勒索生父的筹码,被伯父抱养……随便哪一件都让人伤心,何况这么多事全搅在一起,对徐嗣诫的伤害太大了。
  有时候,不知道也是种幸福。
  她不由低声道:“其他几位夫人怎么说?”
  “黄夫人几位,自然不好说什么。窦阁老的夫人就问五少爷,听不听得懂?又问知不知道唱得些什么?五少爷红着脸点头,把戏台上唱了些什么一五一十地讲给窦阁老的夫人听。窦阁老的夫人听了啧啧称奇,直夸五少爷聪明。五少爷在那里腼腆地笑,模样十分好看。”杜妈妈说着,长长地透了口气,“陈侍郎的夫人稀罕得不得了,把五少爷叫过去,推了五少爷的手问,平时都读了些什么书,在家里做些什么,是不是常常陪着祖母听戏之类的话。五少爷就说自己刚读完了《幼学》,正准备学《论语》,平时在家里要练习写大字,吹笛子,弹琴,做紫砂壶,并不常常陪着太夫人听戏。陈侍郎的夫人听了更是稀奇,问他怎么听得懂台上唱什么。五少爷说,他也不知道,反正他一听就懂。陈侍郎的夫人听了呵呵地笑,对太夫人说,你们家要出个大家了。又问五少爷,会不会唱。五少爷就把刚才听到的学了两句。”
  说到这里,杜妈妈对着十一娘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虽然是个外行,可也听得出来,五少爷虽然唱得比台上小联珠气息柔弱,却正字音圆,腔调端秀,一派大家磊落之气,比那个小联珠高出不止一筹。别说是屋里的几位夫人了,就是在厅外侯着等赏的小联珠等人都惊呆了。”
  这算不算是一举成名了呢!
  十一娘也苦笑:“所以太夫人就让妈妈把人送过来了!”
  “晚上不是德音班的人唱戏吗!”杜妈妈点头,声音压得如同蚊蚋,“那柳蕙芳,就是唱戈阳腔。而且还是名震燕京的角。”
  那就更有回避了。
  十一娘点头:“我知道了!”
  杜妈妈舒了口气:“太夫人也知道四夫人为难,可她老人家那边的客人太多,能避一避还是避一避的好。”说完,站起身来,“那我就先过去了。四夫人要是有什么事,差人去吩咐一声就是了。”
  十一娘笑着点头,送杜妈妈到了门口。
  事情比她想像的还要棘手。
  如果告诉徐嗣诫太夫人送他回来的理由,就得把他的身世告诉他,此时这样做,显然是不明智的。
  没有人能在知道了自己有那样的身世后不伤心难过,在这个宾客云集的时候,一个不慎,恐怕会引来更多的蜚短流长,到时候他们想把这件事压下去恐怕都不太可能了。那对徐嗣诫的打击太大了。
  可如果不告诉他,势必又要找一些理由。
  一个谎言通常要更多的谎言去掩饰。
  想到这里,十一娘心里有些烦躁。
  她围着宽阔厅堂走了半天,等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这才问秋雨:“五少爷呢?”
  秋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着十一娘这样的苦恼,她也有些担心。
  指了指东稍间,她轻声道:“我把五少爷安置在了那里!”
  十一娘去了东稍间。
  徐嗣诫一个人垂头含胸地坐在临窗大案前的太师椅上,脚尖在青石砖铺成的地面打着圈儿。
  听到动静,他立刻抬起头来,眼底闪过如幼兽般惶恐不安的神色。
  “母亲!”见是十一娘,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跳下太师椅就奔了过来,却在离十一娘五步远的距离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母亲,”徐嗣诫目光复杂地望着十一娘,“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被杜妈妈这样送了回来,自然是做错了事。可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恐怕完全不明白。
  十一娘看着有点心酸,上前搂了徐嗣诫:“以后可不再这样了──只顾着自己去听戏,也不管弟弟妹妹在干什么?”
  这是她能找到的最好借口!
  徐嗣诫脸涨得通红:“我……”又露出几分怯意,犹犹豫豫地问,“祖母,会不会责怪母亲?”
  他认为自己做错了,怕她受了牵连,所以才这样愧疚的吗?
  十一娘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有些湿润起来。
  “应该不会吧!”她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以后不这样了,祖母自然不会责怪我们了!”
  徐嗣诫连连点头:“大哥他们都去迎亲了,二妹妹、六弟、七弟在新房,有大嫂和三嫂在那边看着,还有红纹、阿金、黄小毛、刘二武、吴妈妈在一旁服侍……二妹妹和三嫂玩翻绳,六弟和七弟在院子里玩打仗……”他说着,低下了头,“所以我才,我才……”
  “大哥他们都出去了,你就是家里最大的一个了,更应该照顾弟弟、妹妹才是,怎么能因为这样就一个人跑去听戏了也不怪祖母要生气了。”十一娘柔声道,“诫哥儿长大了,已经搬到外院去住,再不是小孩子了,要担负起做哥哥的责任才是。等会二嫂的花轿进了门,看新娘子的,讨红包的,项家送亲的……不知道有多喧阗。我和你祖母、五婶婶哪里顾得过来。你更要帮我们照顾弟弟、妹妹才是!”
  “我知道了!”徐嗣诫笑起来,“我等会不去听戏了,看着二妹妹、六弟和七弟。”
  十一娘笑着点头。柔声道:“还没有吃饭吧?走,和我吃饭去!”
  徐嗣诫高高兴兴地和十一娘去了点春堂旁的小院。吃过饭,又一起去了新房。
  谨哥儿、诜哥儿在那里放烟花。
  看见十一娘,谨哥儿拿着香烛就扑了过来:“娘,今天的肉丸子好吃,明天还要做肉丸子吃!”
  诜哥儿看了也扑了过来:“四伯母,我也要吃肉丸子。”
  十一娘忙捉了两个小家伙拿着香烛的手:“小心别把我的心裳烫坏了,我今天可没功夫换衣裳。”
  谨哥儿嘻嘻地笑,把香烛交给了旁边服侍的黄小毛。诜哥儿有样学样,也把香烛递给了黄小毛。
  有小丫鬟过来禀道:“夫人,刘记的把明天宴请的活鱼活虾都送过来了。黎妈妈和刘记的过了磅,要请夫人在单子上盖个戳儿。”
  徐嗣诫听了忙道:“母亲,您去忙吧!我看着六弟和七弟。”
  十一娘笑着应了,但还是和儿子说了会话,这才去了点春堂旁的小厅。
  到了戌初,新人的花轿进了门,给徐令宜和十一娘磕了头,送进了新房,大家簇拥着去看了新娘子,徐家开了正席,徐嗣谕出来敬香,大少奶奶等人陪着新娘子坐床,五夫人陪着林大波奶、周夫人一帮人在太夫人那边的东厢房打牌,太夫人和黄夫人等人则在点春堂听戏,十一娘和诸管事妈妈议事。徐府鼓乐声,喝彩声,打牌声,敬酒声,人声嘈杂,笙歌振耳,笑语喧阗,爆竹声声,络绎不绝,一直闹到了次日寅初,才渐渐歇下来。
  徐令宜回到屋里的时候,看见十一娘和衣躺在床上。忙帮她把被子盖上,又俯身轻轻地喊她:“十一娘,十一娘,换了衣裳再睡。”
  十一娘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由徐令宜帮她脱了衣裳,倒头又睡。
  徐令宜看着摇头,叫了秋雨进来:“夫人什么时候回的屋,怎么和衣就躺下了?”
  秋雨忙道:“夫人刚回来。说想一个人呆一会,奴婢们就没敢进来。”
  徐令宜去看谨哥儿。
  他和诜哥儿并肩躺在暖阁的大床上,睡得正酣。
  “七少爷非要和六少爷一起睡不可!”诜哥儿的乳娘喃喃地解释着。
  徐令宜摆了摆手,回了内室。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十一娘朦朦胧胧地,转过身去搂了那人的腰,闻到有淡淡的酒味。
  “你少喝点。”她喃喃地道,“晚上酒喝多了不好。小心点身体。”
  “知道了!”徐令宜不以为意地应着,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挪来挪去地想找个舒服的位置,心中一动,手就伸进了她的衣襟里。
  十一娘醒过来。
  她握了徐令宜的手腕:“我的小日子来了!”语气显得有些沮丧,柳眉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徐令宜一愣。
  又没怀上……
  他的手顺势落在了她的背上,安慰般地轻抚着她,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低笑:“看样子我还要继续努力!”语气十分促狭。
  十一娘娇嗔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六百零八
  徐令宜想到十一娘刚才的疲惫,搂着她爱怜地亲了亲她的,低着声音道:“快睡吧!”
  十一娘心里有事,被吵醒了,哪里还睡得着。她把头藏在徐令宜的怀里,犹豫着要不要把徐嗣诫的事告诉徐令宜。
  徐令宜见她没有了睡意,以为是她是太累了。就像那几年她身体不好的时候一样的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哄她睡觉:“等忙过这两天就好了。你先忍一忍。到时候我们带着谨哥儿去西山别院住几天。你也可以好好歇歇。”
  那家里的事谁来管?太夫人谁来服侍?难道还交给新进门的媳妇不成?要知道,徐嗣谕的媳妇是庶长媳,到时候还不知道被人怎样猜测。十一娘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盼望着姜家九小姐早点进门。到时候她就可以把这些事交给徐嗣谆的媳妇了。
  她轻声笑起来:“妾身不过坐在花厅里动了动嘴而已,哪有侯爷说的那么辛苦。”又道,“这一大家子的住着,哪能像侯爷说的那样说走就走。”然后迟疑道:“侯爷,今天出了点事……”
  徐令宜话一出口自己先是一愣。
  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把娘抛到了脑后……
  他不由汗颜。
  又忍不住仔细地想。
  十一娘要多少银子,想要什么稀罕东西,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弄了悄悄地送进来就是了。偏偏想像这样带着她和谨哥儿出去玩,却比登天都难。
  是不是正因为如此,看到她不舒服的时候,他才会脱口而出呢?
  心里乱七八糟的,十一娘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徐嗣诫出了点事。
  徐令宜心里一紧。
  十一娘还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大事……
  他的手穿过她的黑发轻轻地捧了她的头:“出了什么事?”笑容一敛,神色不怒自威,透着几分郑重。
  十一娘更犹豫了。
  徐令宜是严父。他如果知道了徐嗣诫的事,会不会很严厉地训斥徐嗣诫?徐嗣诫的处境本来就很艰难了,如果再失去徐令宜的保护……
  十一娘一向爽直,很少有这样举棋不定的时候。
  徐令宜看着暗暗着急,神色间却不敢露出半分。反而笑道:“没事,没事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有这两个时辰,你就是把我们家大厅里供着的青铜鼎给打碎了,白总管也能想办法找个差不多的先凑和过去。”
  他是误以为自己出了错吧?
  十一娘心里一软,突然间安定下来,觉得自己从前的担心很多余。
  “是诫哥儿!”她轻柔地道,“他今天陪着娘在花厅里听戏……”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徐令宜听着沉思了片刻。
  十一娘进门几年都没有动静,他一直怀疑大太太从中动了什么手脚……就是现在,他也依然有些怀疑。要不然,他这几年的精力都放在了十一娘身上,为什么十一娘就得了谨哥儿一个?
  所以看到十一娘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徐嗣诫的时候,他虽然觉得这样对以庶子身份养在佟氏名下的徐嗣诫以后不太好,可想到十一娘膝下空虚,万一……谁养的跟谁亲,以后十一娘也有个依靠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后来添了谨哥儿,见十一娘待徐嗣诫一如既往,分明是有了感情。思忖着要是这孩子如果失了本分,十岁以后到了外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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