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阿飘驯乾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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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的贴身太监,连皇帝的活春宫他都能听得面不改色,这一点点小异样怎么撼得了他大内总管吴书来呢?
可是,那位哟(吴书来心里的小人恭敬地拜拜……),您到底怎么惹皇上了?他自打呆在当初的宝亲王身边起,就没见过皇上有过这样可怕的脸色!
吴书来使劲缩脖子,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到后面的墙里去,如果现在他能化成一阵烟,“咻”的风一吹没了该有多好?
乾隆阴云密布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以反应最为灵敏的吴书来为头的满宫奴才全都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一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成了那个炮灰。
然而乾隆面对这满地的奴才心情都没有好一丁点,反而因为没有发泄点,更是怒上加怒。饭也不吃了,回身就坐回了龙椅,满腔的怒火在看到那几个歌功颂德的奏折后终于有了发泄点!
哼!以为朕是昏君吗?朕会是那种自得自满的人吗?朕会被这些阿谀奉承的贪官蒙蔽吗?
于是,这一天上折子歌颂皇帝的官员,别管一句还是整篇,全都吃了挂落,之后连续几天,上朝的官员更是个个战战兢兢,不明白皇帝的心情怎么突然这么恶劣了,没听说后宫哪位皇子妃子不好了呀?
后宫更是气氛凝重,尤其是几个包衣出身的妃子贵人,总觉得皇上这几日盯着她们看的眼神让人全身发冷,除了皇后,后妃难得一致地祈祷近日皇上千万不要翻自己的牌子,连对宫女太监的惩罚都少了,就怕被皇帝抓住了错处!
皇后很开心,后宫很和谐,连牛头马面最近的工作都减轻了不少,可他们却轻松不起来,因为,某个迷糊爱找他们聊天的丫头竟然失踪了!
不光牛头马面不轻松,一直处于暴怒之中的渣渣龙也很抑郁。
从来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话!他愤怒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对他的不敬,但是他更愤怒她说的那些话!他是一个皇帝,以他那颗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弯,有多少个窍的心,江愉帆虽然说得乱七八糟,没有前因后果,可他却能联想到太多太多。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可事实上一看到对景的人或事,他不信也会想起那个虽然带着少女的哭腔却满是怒火的声音。
但是,最最让他生气的不只是这一点!
他不知道离那天有多久了,自从那日他毫不控制地爆发出自己的怒火,那“女鬼”惨叫一声之后,曾经总是围绕在耳边的娇俏的、软糯的、时而高兴时而低落的声音再也不曾响起。
难道怒骂诅咒天子,所以遭了天谴魂飞魄散了?还是自己的怒火真的烧死了她?
是的,他知道自己的怒火可以让她受伤,自从那次无意中的发怒之后,他就能听到她的声音,那一晚,她在他的龙床底下哭哭啼啼一晚上,搅得他夜不安寝,却也让他从她的自言自语中知道许多。
比如她不能害人,不然会有因果报应;比如那几日口感不佳的饭菜,白天冷掉的茶水都是她吃过的;比如是他的怒火让她像被火烧了一样,连衣服都破了……他自然愤怒,想他堂堂天子,竟然吃了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的剩饭剩菜!真是胆大包天!可后来听着听着却突然没了怒火,反而觉得床底下的小东西实在好笑得很,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既害怕自己遭天谴魂飞魄散了,又还在为不相干的人担忧会不会因为她而被打板子打死。
生而皇子,又青年登基为帝,弘历见过的人太多了,无论前朝后宫,哪一个不是腹中弯弯绕,算计先于嘴?这样单纯的“人”他还真是没有见过,听声音也就是个不知世事的少女吧?而且因为她不能害人,还怕他的怒火,他也就没有一心要把她收了。
可是,这女人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动不动就在背后骂他,即便有些词他不明其意,多听了却也知道个大概。他是天子,怎么能让一个连人都不是的女鬼任意辱骂?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已经是便宜她了。
然而,一心只是捉弄江愉帆的乾隆没有想到最后自己会听到那样一番话,而那番话后,日日呆在他身边的那个声音也消失无踪了,即便身为九五至尊,他也无处、无法可寻。
他为自己竟然有些想念那个为了一只蒸饺可以纠结半天的女鬼而感到生气,可每次看到枣泥糕、栗子糕、炸鹌鹑……他耳边就忍不住响起那个渴望却又故作埋汰的声音……
那个声音高兴时轻快飞扬,哀怨时软糯可怜,生气时清亮透彻,哭泣时惹人心疼,永远不变的是它一直都是干净剔透的,没有特意的恭敬,没有隐藏的谄媚,没有故作的娇柔,和那些大臣打完机锋,与那些后妃说完话,转而听到那个声音,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抱怨埋汰(渣渣不知道有个词叫吐槽),心中也会陡然放松下来。甚至有时候即便很不愿意承认很愤怒生气,却也觉得她说得挺对。
比如金佳氏最擅长不着痕迹地哀怨皇帝久不翻她的牌子,有时他都不曾注意到,而她会在旁边一阵见血地说:“连儿子都认不出了,你已经很久没来看一看儿子他娘,和她滚滚床单了知不知道?”
苏佳氏一直希望给他爹进官,她就紧接着开口:“皇帝你给她老子的官这么小,她在后宫的战斗怎么给得了力!”
吴书来看着皇上对着一叠桂花糕发呆,已经过了一刻钟了还没动一下,甚至到最后脸色还放松了一下又立刻绷紧,他那小心肝啊,就跟着皇帝的脸色乱颤。
这几天皇上一直不太正常……呸呸呸!竟然说皇上不正常,你自己才不正常!谁不正常皇上也不会不正常!……难道那位又回来了?诶呦喂,不知道是哪一位列祖列宗啊,老天保佑,不管是哪位大仙回来了,让皇上恢复正常吧!再这样下去朝上的大臣们吃不消,后宫的娘娘们也吃不消,最最重要的是,他吴书来最最吃不消啊!
而被广大群众惦记的阿飘现在正躺在一张明黄雕龙的大床上。没错,这是乾隆养心殿的寝宫,这床是乾隆的龙床。
江愉帆的魂体需要龙气的滋养,龙气之于江愉帆就如同人参鹿茸之于寻常人,甚至效果更好,而乾隆便是那独一无二的人体龙气生产机。
除了乾隆,这紫禁城里龙气最浓郁的也就两个地方,一是龙椅,二是龙床。这两个地方是乾隆呆的时间最长的。也是当日为何她一被龙怒所伤便躲到了龙床底下,因为除了皇后和个别几个高位妃子,其他女人侍寝都是带到养心殿,乾隆干完了活就回自己寝宫睡觉。
被帝王之怒和天雷同时伤害,江愉帆的魂体自动飘到了龙床上,她的意识还在,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乾隆回来睡觉,又离开,又回来……也不知几个来回了,她依旧无法动弹。
江愉帆从望着床顶流泪到一点点平静下来,仿佛回到了前世安静平和的模样,有时候夜里也会看着睡在边上的渣渣,龙床很大,他们离得不近,可这也是她第一次和他睡在一起,以前她宁愿睡床底也不会上来的。
她对渣渣戏弄她的愤怒一点点消散,当然要想她忘记那是绝壁不可能的!虽然是她偷吃他的东西,有错在先,可是那碗辣椒水实在太狠,辣得她的胃比被雷劈过的身体还疼!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死渣渣,总有一天她江愉帆还会回来的!
躺得时间久了,她也开始乱七八糟地想别的。
想前世,虽然活得诸多禁忌,连最基本的笑和哭也不得自由,但是她命好,遇上了一对好父母,短短十八年,也是幸福圆满;
想如今,虽然死了,可是稀奇地穿越了一把,亲眼看到了清朝实景,有几人能像她这样?虽然不能投胎,孤零零一个人飘着,但谁知道投了胎是好命还是歹命,尤其在这里投胎,一旦成了女人就是“百年苦乐由他人”,还不如就这样呢!
又想乾隆,这货又渣又色,心肠又黑,不是多英明神武的皇帝,却绝对有帝王心计!而且如今还是他年轻不昏庸的时候,他没有在发现她的第一天就找人来收妖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她最喜欢四四雍正,可说实话,这事儿要是换了雍正,她说不定早就被收了。虽然好像也没人收的了她……
于是就这么想着想着,乐天的江愉帆也不觉得委屈了,心情也好起来了,心里一放下,竟然连魂体也越来越舒服,江愉帆更加高兴了。
第7章 悲子夭历帆言和
没有了心结的江愉帆开始静下心来养身体,对于外界的感知越来越少。这一日,江愉帆觉得身体再也没了不适,就想到了自己的衣服,根据上一次的经验,可能那件新衣又变成破布了。
心里可惜着,手就忍不住习惯性地摸了上去。
诶?江愉帆突然睁开眼睛,两只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能……能动了?!
江愉帆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在原地跳了好几下。呀!太棒了!太棒了!而且牛头马面送的衣服质量实在太好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坏掉!比她自己从汉人家“买”来的衣服强太多啦!
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没想到马面天天一副冰山脸,牛头又嘴贱得很,竟然会这么善良,送了她一件好衣裳!她以后再也不腹诽他们啦!
想到这两鬼,江愉帆立刻想起自己不知道躺了多久,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她?想着,便跑出了寝宫打算往后宫飘去找他们。
刚到后宫的大门口,就看到牛头马面都面无表情地飘过,中间似乎还带着一个很小的孩子。两鬼见到江愉帆呆呆地站在门口,与以往并没什么不同,眼中闪过放心,什么都没说便往地府去了。
江愉帆的确呆了,刚才牛头马面带着的……怎么那么像七阿哥永琮?对啊,七阿哥是二岁的时候死的,算起来也就是今年了,不过她竟然躺了那么久?七阿哥好像是快过年的时候死的呀!之前不是才十月吗?
江愉帆没有任何方向地在后宫游荡,心里也没了之前的高兴。不管这后宫有多少残花落新花开,她都看习惯了,可就是对于小小孩子的死亡无法淡然。
天彻底黑了下来,江愉帆想着今晚渣渣肯定是在长春、宫陪皇后了,便慢悠悠地往养心殿飘去,永琮走了也好,下辈子别投生在帝王家,苦点累点没关系,起码能活着。
飘往寝宫经过养心殿正殿的时候,江愉帆余光一瞟身子便停了下来。只见正殿大门紧闭,而门外却站了一地的奴才。
这是要搞哪样啊?
江愉帆看看黑黝黝的正殿,又看看门外的吴书来,最后还是心念一动飘了进去。
正殿里黑漆漆的,只有最里面的书案上有一点烛光。渣渣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一跳一跳的烛光偶尔投射在他脸上,露出他模糊不清的神情来。要不是她见惯了鬼魂,一定会忍不住被吓得尖叫起来!
“喂!渣渣你——”江愉帆习惯性地打算出口讽刺他,可不知怎的,在话到了嘴边的瞬间,脑中闪过的是父母的脸。可怜天下父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天下父母都是这般吧?父母在她死后不知是否也这样?
这样一将心比心,江愉帆再记仇在此刻也说不出难听的话了。身子一动飘到了他的面前,忍不住开口道:“你别伤心了,做子女的死后最大的希望就是父母能好好生活。只要父母过得好,离开了的孩子才能放心啊!”
说出的话,也不知道是对乾隆,还是对前世的父母说的。
乾隆抬头,就见到自己的对面,烛光下缓缓现出一个少女。曲裾汉服,白色的铃兰在烛光下线条模糊,带着朦胧;头发既不是少女的发式,也不曾如同妇人那样挽起,只是松松的用一条布带系着垂在身后。少女的眼睛很大,映着烛光,亮亮的很清澈,就如同他之前对她的猜测一样,给人的感觉很干净。
乾隆皱眉,从对她的观察中抽出思绪:“你没魂飞魄散?”
江愉帆见乾隆准确地看着她的方向,悄悄移动了一下身体,站到了另一边。
乾隆挑眉,直白地点出了她的心思:“朕看得到你!”
江愉帆惊讶道:“你果然早就看得见我了?”
乾隆冷哼:“朕之前能听到你声音!今日才看见了你原形!你还没回答朕的话!”
江愉帆生气:“什么原形!我又不是什么鬼怪!”
乾隆看着她气嘟嘟的,口中冷冷地嘲讽道:“难不成你还是神仙了?”
江愉帆难得心里弯弯绕了一下,得意洋洋地笑着说道:“我不是妖不是鬼,你说我是什么?”
乾隆仔细看着她的表情,眼神干净坦然,没有虚心,难道真的是神仙?
江愉帆看到乾隆眼中闪过的迟疑,心中更加得意,她可是从不说谎哦,她本来就不是妖怪也不是鬼,她当然不心虚!
不过乾隆是谁?他的腹内可是乌漆抹黑的,“神仙还不得不呆在朕身边?还会饿肚子?还会被朕的怒火所伤?”
江愉帆一顿,立刻气愤地说道:“要不是我现在身不由己我会愿意呆在这里?等我变成了人,你想留我,我也不稀罕!我以前也不会饿肚子,可最近身体越来越像凡人了,才不得不吃你一点东西,你还陷害我,你知不知道那锅辣椒水有多辣啊!我胃痛得比雷劈过还疼!”
说着说着,江愉帆又委屈上了,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只是强忍着没掉金豆子。
她是不会在渣渣面前哭,让他笑话的!
乾隆听了却乐了,该啊,“你还被雷劈了?朕就知道,你竟敢咒骂朕这个天子,上天果然责罚了你!”
“切!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是因为剧透才被雷劈,就你?要是你祖先还在,早就亲自来收你了,老天才不会理你呢!”江愉帆在养伤的时候早就想清楚了。她骂乾隆的时候还少吗?哪次被雷劈过了?
乾隆大怒,“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地吞回了口中的“放肆”,握紧了拳头。
养心殿外的奴才只听到里面拍桌子的声音,心中一颤,个个看着吴书来。
吴书来心里暗骂:“他哔——的,看看看,看什么看?一遇上糟心事就让咱家冲上去,咱家就这么像棒槌吗?”不过,不像他也得冲!吴书来心中的小人咬着手帕流宽面条泪,口上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朝着门内喊:“皇上——”
“不许进来!”
乾隆怒气冲冲地朝外边喊了一声,又强收住怒火,硬邦邦地问道:“剧透是何意?可是你知晓未来?”
江愉帆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又把渣渣惹生气了,紧闭着嘴巴摇了摇头。
乾隆问:“不知道?”
江愉帆依旧摇头。
乾隆以为她是怕又被天谴,心中也算理解,想了想又换了一个问题:“你今后是否还是要呆在朕身边?朕身上有什么东西对你有利?”
江愉帆这次可以说了,蔫蔫地点了点头:“没什么东西,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不说你是皇帝,你死了天下百姓就惨了,大清也会完了,就是我自己,害人也是会有报应的。”龙气什么的,对乾隆没用,对她有用,就不要告诉他了,省得他又嘚瑟。
乾隆忽视她那不情不愿的表情,有些惊讶地挑眉:“你还关心天下苍生,关心大清?朕还以为……”眼睛瞟向了她那一身汉服。
江愉帆哼哼:“以为什么?反清复明?我以前是汉人没错,不过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有什么分别?谁当皇帝关我什么事?只要国家国富民强,不受挨打就好。不过我的确不喜欢你们满人的衣服,还是汉服好看多了。当然,苗族之类的少数民族也有很多漂亮的衣服,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试试!”
乾隆看着一说起服饰来就眼睛晶亮,眉眼弯弯的江愉帆,仿佛前半段惊人的话都不是她说的一样。也许,那样的话在她口中说来与日常的服饰一般正常?所以才如此自然,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