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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唐明皇-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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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席前太子已曾吩咐:只准说寒食忌节该说之话!”

“那好哇!我说寒食忌节该说的话,成吗?”

“成哪!”

“那我可说啦!太子殿下,鄂王王兄,……弟想那晋献公,专宠他那妖妃骊姬,因为宠爱妖妃,就想把君位立传给那奚齐小儿!可怜!太子申生不也是他的骨血么?却这么一刀,就杀了。杀了他老人家自己的亲生骨血!嘿!……太子殿下,你流什么泪?鄂王哥哥!你又哭什么呢?那是很古很古的晋国时的事了……我们的父皇陛下……”

“琚弟!”

“光王,好兄弟!你还是少说话,多喝酒吧……”

“嘿!太子殿下!你今日下诏相召,不就是要我和鄂王哥哥同来把酒话先贤么?怎么又不要臣弟说、说话呢?”

“你只能说先贤呀!”

“好,鄂王哥哥,我就只说先贤。”

“哎!”

“哎!想那介子推割腿肉献重耳之后,重耳问道:‘卿如此待我,重耳何以为报呢?’那介子推答道:‘子推永不敢求公子报答,却求公子有朝一日,重掌朝政,万不忘近日来途中目睹的黎庶疾苦,多思富国安民之方,能成为我晋国的一位清明国君!’臣弟读史至此,已知子推后日之死矣!……”

“啊?……”

“是啊!重耳彼时为一流亡公子而已,若子推欲求荣华富贵,擒之而献晋献公,富贵立至!然子推却割股救急,其心志可知!故重耳逼封,是逼其死也!以重耳之贤明,尤铸成绵山大错,可知即是明君,知人亦难……太子殿下!殿下今为国之储贰,尚不失贤明,不知殿下身登大宝后,会不会也逼杀介子推呵?……”

“琚弟!……”

“我,我可说的先贤呀!……逼杀子推,尤是圣明国君爱贤心迫所成之误。殿下呀殿下,臣弟今日即跪求殿下,他日身登大宝,可万不能再罢斥姚、宋,赐死王毛仲,贬谪‘照夜白’,杖杀周子谅,远贬张九龄啊!……”

“琚弟!”

“光王!”

“哈……哈!”他伏在席上,给太子叩着头,流着泪,却又嘶哑地笑着,自顾自地说下去,“‘好花今折尽,明日恐无春!’……父皇,竟由那奸贼林甫陪驾,沐浴致斋于望贤宫!笑话!笑——话呀!哈!……”

“啪!”

就在鄂王李瑶立起身来,要去捂住光王李琚的嘴时,不料太子李瑛却早一掌挥出,打在光王的嘴上!鄂王一怔,“咚”地声跪伏在太子面前,颤声奏道:“请殿下息怒!”

太子的白纱王帽的两角,唰唰直抖,瘦削的脸,变得铁青。他一把推开鄂王,却从身旁拖过檀木柄儿的麈尾来,抛给鄂王,指着捂着脸、懵懂懂呆望着自己的光王李琚,喝道:“重打!用麈尾柄儿,打嘴!重打!重打!”

“太——子——殿——下!”

“我叫你给孤打!”

“鄂王哥!你再不奉诏,这东宫,就真无人奉诏了!你,你就打吧!”李琚从太子盛满泪水的眼中,领悟了太子的这一掌和这一道诏令的含义,伸过脸去,向鄂王哭求着。

“光王!”太子一听这话,悲从中来,却一头迎过去,把光王搂在怀里,恸哭起来……

“殿下!好——兄——长!”李琚泪如雨下,用手紧抱太子颈脖,呼唤着。

鄂王也丢开麈尾,扑过去,抱着太子光、王痛哭起来。

“两位,好,兄、弟……”太子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给二人拭着泪,哽哽地、揪心地说,“我的没有了母亲的兄弟们呵!当知……自怜、自爱啊!……你们如此不识利害,叫孤,如何放得下……这一颗……心!”

“殿下!”

“好兄长呀!……”

两王一听太子这话,更加紧搂太子,恸哭悲呼。过了一会,光王从太子怀里挣脱身来,爬向席沿,将那麈尾拖过来,双手递给鄂王,哽哽地说:“为让太子放心,王兄,你就把小弟的嘴、连舌头都打掉吧!”

“兄……弟!”

“小弟求求你!鄂王哥哥!……”

“好!为了使太子殿下放心!”鄂王心一横,接过麈尾,以柄把向着光王,“臣弟,奉诏行刑!”

“啪!叭!叭!啪!叭!叭叭!……”

“打!打得他不能说话!……”太子任泪水倾泻,指着光王那已血肉横飞的下巴,揪心地向鄂王说。

“叭!叭!……”

“杀呀!……”

突然,一阵喊杀声从东宫西面传来!太子、鄂王、光王被惊住了!鄂王丢开麈尾,十分惊诧地道:“西内空废日久,难道?!……”

太子面色苍白,浑身微微发颤,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大喊一声:“来人!”一名宫使跪地待命。

“速去西内探明情形?”

“喳!”

“启奏太子殿下!”派出的人刚走不一会儿,本宫宫使气急败坏地冲入东宫内朝堂,向正在惊望西边的太子奏报,“金吾使奏报凌烟阁内有谋逆之徒!”

“果然如此!”太子心里一沉。“殿下,十分火急,不容拖延,快去平乱吧!”鄂王、光王一齐喊道。

“执甲胄、呈枪备马!”太子想到皇帝远在望贤官,宫禁之乱要尽快翦灭,他也顾不得什么了,一跺脚,急下诏令,“着本宫左右卒,即领禁卫兵将,随孤疾往凌烟阁平乱!”停了停又道:“速传金吾将军陈玄礼带军至凌烟阁平乱!”

第七章

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换好甲胄,东宫左、右率迅速曲集好东宫卫士,李瑶、李琚和左、右二率四马当先,拥着太子,冲出东宫,驰经宜春院、闯过宜秋宫门,杀入了西内太极宫。紧靠西内东侧的凌烟阁内,戈矛相撞、马嘶人吼之声,更加清晰地传入东宫众人的耳中。光王李琚醉意顿消,他一挥手中宝剑、威武地大叫一声:“剿杀逆贼!”两腿一夹马肚,那坐骑长嘶一声,四蹄腾空而起,象一团青黑色的火球,跃向了凌烟阁护阁院墙……

“剿杀逆贼!”

“杀呀!~~”

应着光王的喊声,五百名东宫将士,也挺枪挥刀,紧催坐骑,齐声呐喊,冲向凌烟阁。

押仗金吾将军陈玄礼,虽已年近半百,但那项下一捧青黑的胡须,红润方正的面庞,握着佩剑之柄的肌腱暴突的手臂,都透着强壮、精干。此刻,他正领着左金吾卫的官兵,巡察着景风门一带。

自从开元二年改兴庆坊为兴庆宫以后,宫卫的巡防事务大为加重了。左、右金吾卫,不仅要巡防西内太极宫,东内大明宫,南内兴庆宫,而且还要巡防从西内顺义门起,直到曲江池所在的芙蓉园为止的约十六里远近的夹城复道。今天一早,陈玄礼领着巡防金吾先巡察了夹城,归来之后,又去南内各殿院巡察了一遍,这才领着金吾卫士沿着景风门望延喜、嘉福二门而去。嘉福门内,其东便是皇城中重要宫院——东宫所在地。紧依东宫望西,便是宜春院、宜秋宫,而与此院、宫毗邻的,是大唐帝国为纪念前代勋臣所建的凌烟阁和后来傍着凌烟阁所建的功臣阁了。

按常例,凌烟、功臣二阁不在金吾卫的巡防项目内,自有宫使守护,主要是防止火灾。但昨夜南熏殿院女官特来左金吾卫的辕仗所在地永兴坊,向陈玄礼转传武惠妃懿旨:惠妃今日将和寿王殿下去凌烟阁沐浴致斋,以示缅怀前代勋臣之意。因之,陈玄礼除专拨兵丁护卫凌烟阁外,在巡防东宫之后,还要领着人马前往凌烟阁检视。

“当当!当!”

“嗖嗖!~~”

“杀呀!~~”

突然,正策马前往东宫巡防的陈玄礼,却听前面发出喊杀之声!他猛地勒住马缰,一下拔出佩剑,屏息分辨着这声声令他震惊的杀斗声,到底来自何方?……

“金吾将官何在?快来凌烟阁救娘娘凤驾呀!……”

就在陈玄礼等止步静辨时,从长乐门方向,传来了宫女们尖声而恐怖万分的呼救声!陈玄礼朝前队金吾官兵一挥佩剑:“速去凌烟阁救凤驾!……”

“杀呀!……”

“哚哚哚哚!……”

前队金吾宫兵听了,纵开马缰,挥剑扬戈,高声呐喊着,向长乐门飞驰而去。

“陈将军快来救驾呀!”

“惠妃娘娘、寿王殿下在这里!”

当救驾金吾人马临近长乐门时,一股人流从长乐门拥出,这股人流一见金吾卫的官兵,便大声呼唤起来:“逆贼从后面追来了!”

陈玄礼一听这话,顾不得下马参拜被宫女、近侍们搀护着的武惠妃,便向前队喝道:“分队列阵,伏于长乐门两旁,张弓搭箭!”

前队金吾官兵一听,早如遇砥江流,分一为二,迅速埋伏在长乐门前宽阔的宫街两旁、松柏林中。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朝长乐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人马之影未见,喊杀之声却已传出。随着那喊杀声,一队战马扬尘踏烟,冲到长乐门前。

两眼变得血红的陈玄礼,急忙归刀入鞘,从近侍手中接过黄杨雕弓来,拈弓搭箭,朝长乐门处圆瞪双眼……

一瞬间埋伏在宫街两旁松柏林中的金吾官兵只觉得眼前闪出一团青黑色的火焰,陈玄礼拉满弓,朝那火焰一箭射去!

应着“嗖”的一声飞箭离弦的鸣响,那正飞腾在半空的青鬃龙驹,愤怒地、痛苦地长嘶一声,一下子从半空跌下,前蹄齐齐跪折在地,将执缰挥剑大呼的主人一下子甩离马背!落马者身躯刚一触地,便焦急地大喊:“门外有埋伏!……”但他尚未喊出第二句话,松柏林中一下子冲出数十名金吾卫士来,象群鹰扑兔一般,“哄”地声扑上去,抓的抓,拖的拖,把他一下子拖入了松柏林中……

“杀呀!”

“剿灭逆贼!”

紧接着,长乐门象启开的水闸,一股其势汹涌的人马波涛,猛倾狂泻,直扑门外。与此同时,千百支雕翎锐矢,象马蜂出巢,齐齐向这班人马飞去……

“嗖!……”

“呵!……”

“杀!……”

一刹那间,长乐门前,飞镝骤鸣,杀声四起,更有中箭人马,惨叫怒嘶……

“捉拿逆贼!”

陈玄礼见冲出长乐门的人马,皆被箭矢射倒在地,堵挡了后队的接继,于是放开弓矢,从近侍手中拖过自己的铁柄大刀来,纵缰向前,高声下令。

“捉拿逆贼呀!……”

金吾官兵们应声呐喊着,也放开弓矢,催马挥刀直扑长乐门。

“胆大陈玄礼!太子在此!”

当陈玄礼挥刀冲到长乐门前时,从中箭倒地的人马堆中,突然有一人挣扎起身子来,厉声喝斥于他。

“呵!”

陈玄礼和身前马后的兵将们一听这话,惊得纷纷猛勒马缰。正欲狂驰飞奔的战马,被这一勒,纷纷脖项仰翻,前蹄跃起。陈玄礼的黄骠马也差点将他甩下鞍去,全仗马前侍卫眼快手疾,扑上去抱住马的项脖,稳住了马身,陈玄礼这才定睛看清,喝斥他的,竟是鄂王李瑶!

“这、这、这是?……”

陈玄礼慌张地挽过缰绳,朝后退了一步,望着鄂王,诧异惊骇地以口问心;先前紧随他马后的金吾官兵,也齐齐惊骇地勒马后退……

“还不下马搀扶太子殿下!尔等还发甚么昏呀!”

鄂王顾不得拔去自己左膀上的两支铁矢,用焦急的目光搜寻着太子,终于,他看见太子李瑛竟被甩昏在人马堆里,便发急地要去搀扶,谁知两足却被绾在马蹬内,一时取不出来,便朝仍在惊惶张望的陈玄礼等人指着太子,恼怒而焦急地喝斥。

“太子!”

“真是太子殿下呀!”

众人这才看清中箭倒地的人中,确有太子李瑛!这一来,人们不仅没有立即镇定下来,下马搀扶太子,相反,包括陈玄礼这位老将军在内的众金吾卫士,望着那昏倒在血泊中的东宫之主,更加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陈玄礼!尔还不下马领人解救太子殿下,还愣着作甚!”

“是!臣、臣即刻下马!”陈玄礼被鄂王直呼其名的怒喝,震得回过神来,一边回答,一边抬腿准备下马……

“陈将军!”

就在陈玄礼刚刚翻身下得马来之际,这金吾大将军,却听得从自己身后传来一声怒呼!他一下子回过头去,却见武惠妃由寿王和牛贵儿一人搀着一只膀臂,发髻半散,一绺绺发丝沾在被汗水弄得脂粉墨黛混杂污染的额角边、两颊上、袆衣袆裙,不仅溅满泥尘,而且大洞小眼!此刻,见陈玄礼已转过脸来,愕然地看着她,她从寿王肩头上一下子拖回右臂来,颤巍巍地指向陈玄礼身后,声色俱厉地令道:“逆贼就在将军身后,还不捉拿,更待何时?”

“啊?!”

陈玄礼等人顺着惠妃手指望去,原来惠妃是指太子、鄂王及其东宫率卫!刚刚清醒过来的陈玄礼等人,禁不住纷纷惊呼出声,又倚马发起呆来。

随着武惠妃等人在陈玄礼身后出现,鄂王李瑶,也惊疑至极地呼出声来:“怎么?我们方才追杀的,竟是惠妃母子呀?……”

“陈玄礼!娘娘已下懿旨,捉拿逆贼,尔尚在发什么呆呀!”武惠妃话音刚落,牛贵儿又朝拖刀发呆的陈玄礼尖声高喊起来。

“启奏娘娘!”被牛贵儿尖声高喊唤回心神的金吾卫大将军,再次迅速地朝长乐门前中箭倒地的太子李瑛及鄂王等人瞄了一眼,心头一阵哆嗦,一下子跪在惠妃面前,惶恐万端地奏告道,“娘娘所指,乃太子殿下……”

“彼等被甲操兵,杀入凌烟阁,追杀我母子,为你目睹!不是尔领众金吾即时赶来,我母子已作彼等刀下之鬼了!尔尚不知行此事者,为逆贼乎?”武惠妃冷笑着,说到这里,再次厉声喝令,“速速捉拿逆贼!”

“领——懿——旨!”陈玄礼从武惠妃这番话中,听明白她所指逆贼,正是长乐门前中箭倒地的李瑛、李瑶等人,他这才应声立起,挥刀领着金吾卫士们向李瑛等扑去。

“陈将军住手!”

就这时,已被金吾们认出、刚刚为其松绑的光王李琚一下从松柏林中跃出,横冲到太子和陈玄礼之间,对正要扑向李瑛的陈玄礼大喝一声,陈玄礼惊得后退半步,定睛细看,见是光王,忙握刀揖拜:“殿下!”

“老将军!”光王衣甲上满是污垢,脸上、手上血痕紫斑,比比皆是,他一边扶起陈玄礼,一边气急败坏地催促道,“快快追杀逆贼呀!”

“逆贼?!……”

“是呀!你难道尚未堵截住那股逆贼?彼等正是从这长乐门而出,逃向——啊?!她?寿王?她,她们怎么?……”

李琚陡然发现武惠妃、寿王及其宫侍们从陈玄礼身后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一下子疑云满腹,愣住了。

“先将这逆贼拿下!”

“娘娘有旨,拿此逆贼!”

光王还在发愣,武惠妃突然指着他,朝左右下了懿旨,牛贵儿早领着本宫几名武士,猛地扑向光王,将光王打翻在地,扭过两臂,用绳索死命捆绑起来。

“陈将军,捉拿贼首呀!”

武惠妃逼近陈玄礼,恼怒不已地再次下了懿旨。陈玄礼慌张地回应一声,终于领着众金吾将士,扑向李瑛。

“叭!叭叭!”

就在陈玄礼等人正要伸臂去拖昏倒在血泊中的太子李瑛时,鄂王李瑶纵身跃起,顺手拾起一根马鞭,朝陈玄礼等人劈头盖脸、凶狠地抽去!未作防备的陈玄礼右腕着了一记,顿时如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烙炙了一下似的,又痛又麻,至及骨髓!陈玄礼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铁柄大刀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那鄂王这才一下跳到太子身边,以手扶之,同时脸色铁青、二目喷火地对着陈玄礼等人喝道:“瞎了尔众人狗眼!此乃我大唐朝堂堂东宫之主、国之储贰,尔等还不放下兵刃,速速救驾么!”

被眼前之事弄得晕头转向的左金吾卫的官兵们,纷纷从宫街两侧松柏林中走出,一看果然是太子殿下,大惊失策地放开戈矛刀枪,向长乐门处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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