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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为谁守护 by南泥湾-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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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靳正在搜查的对象是一个穿格子西装的细瘦青年,他让那个青年趴在墙上,自己的右脚插进青年的两腿之间,原本是应该铐住两手的,可他的手铐先前借给隔壁组的同事应急,还没有还回来。苏靳心想这么多荷枪实弹的刑警,武警就在四周,傻子也不会自取死路,所以就命令那青年双手扶墙,自己一路搜了下去。他正弯腰触摸青年的裤腿时,却听见有个严厉的声音在身边喝道:“蹲下,双手抱头。”  
 
苏靳有点不知所措的后退一步,看着那个青年慢慢举起双手合握在脑后,蹲了下去。苏靳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青年的右手居然是从身侧举起的。苏靳回过头,看见的是举着枪站在一步开外的唐胜杰,那眼里的神情一晃而过,快得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只听见唐胜杰喝道:“慢慢脱下外套,扔过来。”  
 
细瘦青年照做了,苏靳捡起来看翻看时,在隐藏的内袋里找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其实那不过是青年慌乱中的下意识行为,那把匕首的危害性不大,他只是情急中想拿出来扔掉而已。苏靳和唐胜杰在看到那把匕首时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两人相视一笑,就分开忙别的去了。  
 
抓赌行动结束后,队里组织了一次大会餐,男人聚餐,除了黄/色笑话,就是拼酒,那一次很多人都喝醉了。技术室的“张瞎子”包里装着个大闸蟹就回了家,一队的“大块头”早上起来睡在了菜场的黄鱼车上,因为没人能背得动他。还有那跌跤的,丢眼镜钥匙的更是数不过来。苏靳却被唐胜杰带回了家,结束了他的处男生涯。要说苏靳也没有醉到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程度,人说“酒醉三分醒”,更何况他从高中起就身经百战了,不过在唐胜杰解他衣服的时候,他却只是装作醉倒,未作抵挡。  
 
苏靳后来问自己:到底是怎么就被唐胜杰蛊惑了的呢?或许是那爽朗的笑声,或许是那逆光中的身影,又或许是那关切的眼神。  
 
 
苏靳在床上磨来磨去,磨到了两点钟,终于起了床。洗漱之后,他拿了餐桌上的豆浆和饭盒就进了书房。CS操到眼花缭乱,中场休息还要和人在网上吵架。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苏靳某一次光荣牺牲后,他终于注意到电脑台上的手机在颤抖着跳舞。暗叹一声“好险”,苏靳拔下套在耳朵上的大耳机,开了电话,正是唐胜杰打来的。苏靳一边关电脑,一边说:“我在换衣服了,不会迟到的,你看不是你一打我就接了吗?看什么电话记录,我要走了,挂了。”  
 
苏靳合上手机,想了想又翻开盖子,找通话记录,果然有五个未接来电显示,都是唐胜杰的名字。自己刚才急着接电话,竟没有注意。苏靳愤愤然关上机子,拍了一下脑门,骂了声:“猪脑子。”  
 
*****  
谢谢楼上JMS 的回帖,我还以为得自说自说到完坑呢。谢谢!  
 
 
 
4  
 
国庆过后,刑队的工作便回到了正轨。这一天上午,苏靳和小秦到本区的“钱柜”去收集检察院要求的证据补充材料。刚进门,小秦就撞了撞苏靳的胳膊,用故意压低的声音说:“看,唐大主任。”  
 
苏靳顺着小秦脑袋所指的方向望去,大厅的落地窗边上站着的可不正是唐胜杰,他正在对边上的少年说话,可是那少年却一直在摇头。少年的样子很是出挑,黑色的紧身T恤勾勒出挺拔的体态,麂皮的短外套恰到好处的强调了柔韧的腰线,合身的运动款休闲裤,衬托地那两条笔直的长腿更加引人注目。虽然看不见少年的神色,苏靳却能感觉到少年渴望偎依过去的踌躇。来唱早场的男男女女中有不少人向他们那投去了或欣赏,或嫉妒,或鄙夷的目光。前两种尚能够理解,这后一种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心城区的KTV,娱乐城里就悄悄地进驻了一批陪唱的少年,一律是闪亮的耳钉,紧身的T恤。  
 
大堂经理已经迎了出来,招呼他们去办公室,苏靳对小秦说:“去方便一下,你先进去。”  
 
苏靳进了洗手间,扫视了一下空旷的房间,这才拿出手机,听见有人接起,便抢着说道:“你他妈的不能找个隐蔽点的角落。”  
手机里传来唐胜杰疑惑的声音:“苏靳?你在哪里?”  
 
“大堂厕所。”苏靳没好气地答道。  
 
“那你在门口等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说完唐胜杰就挂了电话。  
 
苏靳洗了手出来,果然看见走廊里站着唐胜杰和那个少年。唐胜杰微笑着为两人介绍:“苏靳,队里的同事。”  
 
“这是林斌,我同学的弟弟,在这边上学。”  
 
苏靳伸出了手,说:“很高兴认识你。”  
 
不想那少年却不理睬,只是凑到唐胜杰的耳边,用着苏靳也能清楚听见的声音说着悄悄话:“这个可不如我哥。”  
 
唐胜杰看着苏靳,无声地动了动嘴唇,苏靳读懂了:回去跟你说。于是探出手在少年的肩上拍了拍,笑道:“小孩子不好好念书,七早八早地唱什么歌。”说完甩手走了。  
 
 
晚上苏靳到家的时候,唐胜杰还关在书房里赶报告。接了楼下小店送上来的外卖,摆好了桌子,苏靳才去敲书房的门。看见唐胜杰出来,苏靳说:“年年保卫,年年总结,你的剪刀和浆糊呢?。”  
 
唐胜杰也不回答,径直走到餐桌坐下吃饭。两个人在沉默中吃完了饭,苏靳手里捏着啤酒罐子,率先开了口:“说吧,我听着呢。”  
 
 
其实唐胜杰的故事也很简单,说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校园爱情故事,只不过结局悲惨了一些,毕竟失去的是一个人的生命:唐胜杰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学生,从四川高分考到了上海,再加上工作能力强,长得也算英俊高大,所以一直都很自信。却在学校里遇上了一个比他更出色的人,那个人就是林斌的哥哥林云。说政治,林云是凤毛麟角的高中生党员;说学习,他是当地的文科状元;说相貌,看了林斌的样子,就知道林家的基因很好,林云绝不逊色于林斌。其实就气质而言,林斌更象天上的云,有一些够不着地的飘忽。而林云却是一棵脚踏实地的“树”,有着沉着冷静的大气,和坚定执著的个性。这样的两个人,一个是叱嗟风云的系学生会主席,一个是温润持重的系团支部书记,长期的相互合作终于迸发出了超越性别的情感火花。  
 
在那个年代,同性之恋还没有触动到世人的敏感神经,两个人静静地相爱了两年,直到大四的那一年冬天。唐胜杰因为在校期间的优异表现,再加上良好的政治素质,被中心城区的组织部选拔进了青年干部培训计划。等他和组织部的官员谈话回来,林云却告诉他要去江西农村支教。说实话,他们虽是师范院校,但因为学校知名度的关系,近年来的毕业生中最后走上讲台的人数很少,更不用说支教了。唐胜杰见林云心意已定,而且不过历时一年,便将他送上了火车。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林云在带孩子们外出写生时,为了救学生,滚下了山坡,很不巧地被山石磕破了脾脏,死在了县医院的手术台上。等唐胜杰赶到的时候,看见的是白布掩盖下的林云。  
 
后来在县教育局的帮助下,由唐胜杰主持办理了林云的后事,并带着骨灰回到了林云的家乡。原来林云的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远走,离开的时候将他和幼弟林斌留给了祖父母照顾。如今两位老人年事已高,又闻得噩耗,竟是双双病倒。唐胜杰征得了老人和林云叔叔的同意,将林斌带回了上海借读,前年林斌考上了舞蹈学院。  
 
 
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事,唐胜杰抓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大口,默默等待着苏靳的反应。  
 
对面的苏靳将手上的啤酒喝空,才抬起头来,慢慢说了句:“嗯,真可惜。”  
 
苏靳说完后,又想了想,才接着说:“既然咱们已经到了你痛说革命家史的阶段,那就顺便说一说李雯吧,你这位女朋友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从来没见她来找过你?”  
 
唐胜杰在心里叹了口气,靠在了椅背上。是啊,自己铭心刻骨的经历在苏靳眼里不过是旁人的爱情故事,叹息一声也就结束了。  
 
撇开了那些悲伤的情绪,唐胜杰回答道:“李雯嘛,从小被人追到大的小姑娘,上门找男朋友这种事是不屑做的,女孩子的矜持吧。而且她业余生活丰富,泡吧,逛街,和朋友聚会,再说我们也还没到那么深入的阶段。”  
 
苏靳听了点点头,手无意识地拿了筷子拨弄盘中的剩菜。弄了半天,放下筷子,起身收拾桌子。唐胜杰也站起来帮忙,却听见苏靳说:“其实你这个人运气不错,男朋友也好,女朋友也罢,都不是缠人的主,只有个林斌稍微粘糊了些。你放心,豁出来的翎子我接到了。”说完收拾了东西转身进了厨房。  
 
唐胜杰闻言,又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洗碗的苏靳发呆,一边检讨自己刚才的话里是不是真的有暗示的意味在里边。苏靳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一颗敏感的心,唐胜杰是早就知道的,不过苏靳的思路有些异于常人,唐胜杰经常性地猜不透他的反应,这种忐忑的感觉,在他的人生中是不多的经历。  
 
比如对于林云,他是连对方想什么,会做什么都了如指掌。在得知自己可能被推荐进入干培名单的时候,年轻而踌躇满志的唐胜杰心里起过打退堂鼓的念头。但是要开诚布公的提出分手,唐胜杰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爱情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他不能接受自己竟是一个自私自利,钻营仕途的小人。不过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对待林云的态度上便下意识地带出了点冷淡地意味,他等待并期冀着林云的退让。因此当林云跟他说下乡的事时,他的心里除了不舍之外,也隐隐有解脱的快感,一年的时间足够他冷静的考虑两人的前途和未来。虽然林云的身亡不是他造成的,但是当林云留给他选择空间的那一日起,命运的轨迹就已经徐徐展开了。当年的师长学友都以为他的痛苦悲伤是因为痛失挚友,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里面还掺杂着别的感情,那种对自己成为推动命运齿轮的幕后黑手所作的无尽忏悔。  
 
因为背负不了那样沉重的道德压力,唐胜杰中途请假回了趟山城,向父母坦诚了自己的性向和与林云的故事。唐胜杰的父母都是老三届去四川插队的上海知青,文革后又在当地考上了大学,坎坷的人生经历和丰富的学识阅历,使他们具备了比同辈人更为开朗乐观的人生理念。这不仅让他们教育出了一个优秀的儿子,也让他们豁达地接受了儿子违背常规的天性,不过凭着自己多年的社会历练,他们劝告唐胜杰,若是真的想走官场这条道,还是遵行社会传统更容易一些。  
 
在失去林云后的三年多时间里,唐胜杰想了很多,为自己规划了很多方向,也尝试过顺应本性的生活方式,而他最终的决定就是接受了市局一个朋友的牵线,结识了李雯,试探着走上了传统社会的康庄大道。然而生活是不可预知的,他没有料到隔年就有了苏靳的出现,使得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起自己的将来。  
 
 
*天哪,我终于把背景交待完了。*  
 
 
 
5  
 
千禧年元旦,苏靳的高中同学聚会,约在了步行街上的一个火锅城。头天晚上是苏靳值班,他在值班室里睡到中午,起来后晃到隔壁音像店里买了一套《还珠格格》,才回自己家里吃午饭。饭后陪苏妈妈看碟片,一直看到夜幕低垂了,苏靳才出门。  
 
走在霓虹闪烁的步行街上,苏靳有些心不在焉。元旦前,分局下发了任免通知,南京警署分管刑侦和安保的王副署长退下来以后,接任的正是盛传已久的唐胜杰。  
 
唐胜杰升了官,苏靳心里就打起了小鼓,人家已经正式踏进了分局的管理层,而自己还是个吊儿郎当的小侦察员,这差距真是比天还高,比海还深。不禁想起前几天唐胜杰说的话,苏靳确实敏锐得捕捉到了那番话里的言外之意,那就是林云和李雯都是识趣的人,这也是他唐胜杰选择伴侣的标准之一。  
 
想到这里,苏靳恨恨地抬脚,踢飞了脚下的易拉罐,不想正好踢进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花篮,那花篮摇摆了几下,终于不支倒地。苏靳也被吓了一跳,忙忙地跑上去扶,不想店里也跑出一个男人来。苏靳一边拎起花篮帮人摆好,一边说着对不起。  
 
出来的男子嘴里说着没关系,手里已经递过来一张名片,说:“老店新开,欢迎你有空来玩。”  
 
苏靳抬头,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浅粉色的衬衫,格纹的开身毛衣,脖子上挂着小巧的十字架,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温暖。苏靳伸手接过名片,原来是个酒吧,名字叫做蓝夜。把名片放进口袋,苏靳笑着说了声:“谢谢。”  
 
 
散席后已近午夜,苏靳站在十字路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招手叫了出租车去了莘庄。进了门,发现唐胜杰已经躺在了床上,拿着笔记本在玩游戏。苏靳站在床边上掏手机,脱外套,不想掉出张名片来。唐胜杰伸手拿起来看了看,问他:“去酒吧了?”  
 
苏靳拿过名片,摇摇头说道:“路过的,老板在门口发名片,说是老店新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唐胜杰接着玩游戏,漫不经心地说:“关了快一年了。”  
苏靳“噢”了一声,开抽屉拿内裤和睡衣,边说:“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  
 
唐胜杰抬头看了看他,说:“别一个人去,有空我跟你一起去。”  
 
苏靳回了句“神经”,抱了衣服便去洗澡。  
 
等苏靳躺到床上,唐胜杰已经关了电脑,这会便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亲,说:“喝了不少。”  
 
苏靳抬手圈住了唐胜杰的脖子,小声地说:“嗯,很久不见了,气氛有些怪,就只能喝酒了。”  
 
“不是还有几个和你一起进警校的吗?”  
 
“一个要值班,一个路太远,都没来。”苏靳一边抬头回应唐胜杰的亲吻,一边喃喃:“等节后你去了所里,我们见面也不容易了吧,也不知道你们值班是几天一班。”  
 
唐胜杰听了,支起身体来看着苏靳,半天才说:“区里最近出了好几起入室盗窃的案子你知道吧?”  
 
苏靳点点头,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人,猜不透他想要说什么。  
唐胜杰接着说:“因为现场啊,失物啊,进门的手法什么的都差不多,局里已经决定成立专案组并案侦查了,刑队牵头。我和巫队说了,派你当我们署的联络员。”  
 
苏靳笑了,心里的乌云驱散了些,只是嘴里还要损上两句:“假公济私,找我去给你们卖命。”  
 
唐胜杰伸手揪了下身下人的鼻头,说:“放心了?别老是瞎捉摸,也不许悄悄搬回家。”  
 
苏靳的心里正一片柔软,便也不去争执,乖乖地点了头。感觉到唐胜杰的手伸进睡衣抚摸,软软地说道:“今天喝多了,便宜你了,你自己掌握分寸啊,明天还要上班的。”说着闭上了眼睛。  
 
 
果然过了没几天,支队就开了会,布置工作要求和人员安排。说起来这个案件是比较蹊跷,因为经过调查,案发前后,现场周围都没有出现什么特别可疑的人,因此基本可以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性,要知道拉帮结伙的陌生人是很容易引起社区里老头老太太们注意的。可是如果是同一个人作案的话,短短的两个星期,已经有七个类似案件发生了,而且没有停手的意思,因为最后一个案子发生在两天前。而且就现场的破坏程度较大这一点来看,又不象是惯犯的手法。不过虽然现场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有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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